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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花开 by 桔桔
一、第五纵队
“流川,我喜欢花子。”
被称作流川的少年从面前美味的料理中抬起头,看着对面尖头发的少年,而后者表情严肃得与他们那个有名的魔鬼教练有得拼。
“我第一眼看到花子的时候,就为她的美丽所折服了,流川,你不会体会到那是多么奇妙的感觉。”
奇妙?如果皮肤上一粒一粒往出冒小疙瘩的感觉也能称作奇妙的话。流川皱皱眉,抚平手腕子上肉麻得发痒的皮肤。
仙道愣了一下,差点脱口问出:“流川,你是自恋狂吗?”
哪有人摸自个儿的手摸得这么起劲的?
“花子经常做这样的动作。”差别在于沾没沾口水而已。
花子!又是花子!流川的眼睛不悦地眯了起来,一股无名的火气蔓延开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只是找人倾诉爱情的甜蜜与烦恼,他可没这闲工夫。
仙道暗暗叹了一声,早知道这小子没半点耐心,不等他把圈子兜完就逼得他直切主题,原先准备的一套引人入胜渐入佳境曲径通幽的话题全部自动作废,只好冒着被打回票的风险,硬着头皮发问:
“流川,你能不能……帮我照顾花子?”
流川把视线固定在面前的寿司上,思忖到底是吞食下腹还是拿起来丢到对方脸上。
这白痴耽误了自己一下午的时间就为了找人照顾他的……女朋友?流川张了张口,喉咙像被哽住了似地一时无言,他自己理解为是——气儿憋的。
偏偏对面那个迟钝的家伙对他一头青筋视而不见,仍自顾自地说个不停:“你知道我对花子感情很深,花子很听话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
“说原因!”冷冷地打断他,流川一脸不善。
凭什么把他定为托“妇”的对象?一种被哄骗利用的感觉让他觉得恶心透顶。
“因为,”感觉到流川的怒气,仙道不禁有点失措,担心此事八成要砸锅——
“我的住所禁止养宠物。”
…… ……
流川脱力地靠在椅背上,死瞪着那张让人拳头痒痒的呆瓜脸,衷心希望面前摆的是一盘砖头,而不是贵得要命的神户牛排。
吃人家的嘴软,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仙道,倒忘了一点——仙道的公寓不能养,自己家就能养吗?
“回来了?”进门的时候,美树打了个招呼,目光始终没离开电视屏幕,“吃的在冰箱里,自己去微波一下。”
流川点点头,换了鞋径自往卧房走,刚到门口又被叫住,“你爸让你明天过去一趟。”
“知道了。”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关上门,隔断外面卿卿我我的八点档。
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拎出一团毛茸茸的小东西,仙道爱之如命的“花子”,想也只有那个纯真烂漫得让顽石点头的家伙才能起这么富有想象力的名字,花子,啧!可千万别让它跑厕所去,免得成就了那个家喻户晓的美丽传说。
不爽归不爽,灯下一看,这小东西长得还蛮漂亮呢!皮毛乌黑发亮,四蹄雪白,在小猫里算是眉清目秀、苗条可爱的了。
流川从来没养过猫,因为没有伺候宠物的耐心,相应地,也便没有管教养卫的常识以及长期抗战的觉悟,在他概念中,这只小猫只要照看一点点时间就可以丢出去自个儿逮耗子养活自个儿了,这也可能称为一种苦中作乐的驼鸟心态或者……你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反正,一开始他就没有意识到这项工程的艰巨性。
直到……这只小猫怎么也不肯喝他倒的牛奶!
浓度100%的纯鲜奶,不凉不烫刚好适口,可是每次他把猫拎到碟子前时,花子总是用鼻头蹭蹭碟子,然后退到桌角缩成一团,用一种饱受虐待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他,再从喉咙里挤出几声断断续续声若蚊吟的“喵……喵……”,此情此景,真个凄楚绝伦。
如是再三,流川终于火了,一把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
“仙道彰,把你的死猫拿回去!”
忘了听谁说过,爱情就像丁香花的香气一样,优雅平和沁人心脾,不若玫瑰的浓烈逼人,不像幽兰的高不可攀,它的香气,总是让人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沉醉其中无法自拔,在若有若无的飘渺之间,渗入情人的心房。
认识流川的时候,正好是丁香花盛开的季节,转眼之间一年过去,淡紫色的花朵谢了又开,馥郁的芳香连同流川的影子一起植入他的心田,经过长达一年的自我探索自我怀疑自我约束自我控制之后,仙道认清了一个很悲惨的现实:他对那个全神奈川县最不可爱脾气最臭人缘最烂看他最不顺眼……的小子产生了好感……欣赏,呃,坦白说,是喜欢。
可是那个人啊,始终对他冷冷淡淡客客气气,除了打球还是打球,这让他很郁闷很不爽,于是他决定反咬流川一口,或许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把某个胡编乱造的说法改成:爱情就像四脚踏雪的猫一样,顽皮可爱善解人意,不若下山猛虎的一口吞,不像出洞蚂蚁的慢慢啃,它的魅力,总是在人抱它喂它的时候,没完没了地提醒着主人的存在,在你来我往的深入之后,爱猫及仙。
花子,是攻陷流川作战计划的第一炮,也是为他们美妙前景挖开的第一铲,所以对于当晚流川打来的电话,仙道毫不意外,沉着冷静得不负他“神奈川王牌后卫”的封号。
轻言软语地安抚了冒火的小狐狸,再掰出一套催人泪下骗死人不偿命的理由,最后在流川“它不吃东西我怎么养”的质问中装出一付恍然大悟的语气——
“哎呀我忘了把它的碗给你了,花子换了碗就不吃饭的。”
那头没了声音,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地问了一句:“那今天晚上怎么办?”
“今天太晚了,你用‘紧急救难措施’喂它好了。”仙道倒是不介意在月色下来个阳台相会,只是流川家住十一楼,难度忒大了点儿。
“说。”流川瞄了一眼挂钟,十一点了,本该是他捂着被子会周公的时间,却得为一只没头没脑的笨猫夹缠不清。
“用手,流川。”仙道强忍着喷薄欲出的笑意,在“攻陷流川作战计划表”上画下第一个圆圈,“用手喂它。”
先发部队,劳苦功高,流川的嫩豆腐,先让它吃好了。
刚挂上电话,花子就一晃了晃地跑过来,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啧!和某人一样厚脸皮。
用食指沾了一点牛奶送到它嘴边,看着它伸出小舌头舔下去,流川讶异地睁大了眼睛。
居然……真的……
认命地叹了口气,把牛奶掬在掌心让花子一点一点的舔,痒得要命也困也要命,好不容易喂饱了猫,在一身奶香缭绕中栽倒在床上的流川,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奶瓶……
二、 谁是最臭屁的人
TOP5里年龄最小的流川,在这个县乃至周边地区都算得上一个小名人,既是名人,认识他的人便铁定比他认识的人要多,我们根据这句千古不变的废话,把认识流川的人分为三个等级。
初级,包括在报纸杂志上目睹过流川的大名以及他的风光事迹或者在观众席上亲身领略过他的英姿以及在此基础上组成的拉拉队神奈川本部,这一等级又可称为“流川不知道”。
中级,包括与流川有些交往但又不太密切以至于无法正确把握他性格的人,猩猩猴子眼镜一干人等统统被扫入这一类,也叫“流川知道”类。
如果说晴子刚刚把着中级的边但还坚守眼冒红心的初级作风的话,仙道就是处在中级到高级的过渡阶段并积极向目标中心靠拢;如果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对一个人的了解是在广泛接触中由量变产生质变的过程,那么,生他养他的流川美树无疑是攀上金字塔顶端的第一人,即对流川本性了解最为透彻的一个,在流川晚年的回忆录里(如果他写的话)将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还有另一位与流川出生密切相关的人物,只是本着抓典型找代表的原则,暂且不提。)
这一章研究的问题与流川的性格有关,基本上,对一个人性格的掌握与接触深度广度成正比,举例来说,在初级群体中这个天神一般的存在,在队友们眼中猛地降为只有球技压人其它都很烂的平凡高中生,目前为止,能精确概括出一个有血有肉三维流川的,除了美树,不作第二人想。
流川并不笨,误解很大程度上来自他频频挂红灯的考卷,事实上流川的智商在一百三至一百四之间,成绩烂的原因除了他平时极不用功之外,考试时打盹儿也点很大比例;从硬件上来说流川唯一的也是致命的弱点在于他考虑问题总是比别人少想一方面,也就是俗话说的缺根筋,这使得他的行为往往像缺口的城墙,一旦碰到能识破他弱点的人,便会被人家吃得死死的。
所幸这样的人少之又少,毕竟也接近流川的人就不多,接近之后能够平视的更是寥寥无几,我们最具登山运动员精神的仙道同学便立志要在顶峰插下一面小旗子——动机很简单:他喜欢流川,想完完全全地了解流川这个人,根据“要了解一个女人就要跟她结婚,要了解一个男人就要跟他恋爱”原理,仙道理直气壮地决定要和流川谈恋爱。
TOP5里面唯一一个败军之将的仙道,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也存在着很大的偏差。不过他比流川要幸运得多,一张和气生财六畜兴旺的笑脸替他化解了百分之八十的抵触与敌意,再有百分之十九统统阵亡在一双电眼下,剩下一个点五——田岗茂一——仍在坚守阵地,在四面“仙”歌声中顽强抗战;另一个点五 ——流川枫——刚是对仙道开朗健康成熟稳重的魅力视而不见、不理不睬。他这样一次两次,仙道还可以很好心地当他天真不懂事当他缺乏鉴赏力当他反应迟钝当他有眼不识金香玉,可是长此以往,对仙道就不仅仅是一种漠视,而简直是一种侮辱了。
看过SD的人都知道,陵南的仙帅哥是不允许别人无视他的,更别提侮辱。田岗由于对他的本性了如指掌,想崇拜也崇拜不起来,再加上他不年轻不美型皮肤不好头发不黑眼睛不亮……仙道决定大人大量地放他一马;至于那个无知无觉中踩了他死穴的流川枫,则有必要本着替天行道治病救人的原则,给他好好地再教育一下。
看到这里,(如果还没有被我绕晕的话)大家应该有些明白了:流川其实很无辜,只是没人知道他无辜;仙道其实很不讲理,只是没人知道他不讲理。流川得罪人的本事是天生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样那样这样那样会得罪人;仙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本事是经过层层包装密密掩护的,人们通常认为对他这样那样这样那样不会得罪他或者即使得罪了也不会被记恨,反以莫名其妙地被整得哭爹喊妈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会是那个清朗可爱的仙道彰所为,如果他们中有人认识流川,多半会自由心证地把黑锅扣到流川头上。其实以流川少根筋的脑袋,往往意识不到人们对他这样那样这样那样是得罪,即使有得罪得太明显的,顶多挨一顿拳头了事,隔天再见,绝对记不起你是哪个甲乙丙丁。
虽然流川对灵长类动物的普遍漠视是让仙道不服气的根源,但这只是起因,构不成仙道立志攻陷流川的基础——这一点必须说明——他确实是真的喜欢流川,就像……喜欢……花子……一样!在他心目中流川就像一只尖牙利爪的猫,对篮球的执着一如花子念念不忘她的饭碗,但他心里,很善良很柔软,很容易让人家吃得死死的,之所以到现在了还没人能占到流川的便宜,绝对是被他的硬件吓回去了,仙道在偷笑窃喜的同时,更加坚定了攻城掠地的决心。
综上所述,仙道与流川故事的起因在一方当事人来说证据充足理由完善,在另一方当事人来说则是不可理喻荒谬绝伦,只是,当他知道的时候,为时已晚——这是后话——总之前面的一堆,只为了论证一点:SD里最臭屁最不讲理的人是——陵南‘仙道彰。(仙命的表揍我)
但是啊,像仙道这样不讲理的人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剃头挑子一头热的道理,恋爱要两个人配合才能谈得起来,就像丁香花到了春天才会绽放一样,那朵名叫流川的花,只靠阳光雨露是催不开的,倒有可能催出一大片花刺,扎他个遍体鳞伤,是以仙道放弃了常规作战计划,准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可从来没敢小看过流川的智商。
第二天的战术,说白了只有一个字:等。
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练习不参加,课也顺便跷掉,仙道老早就跑到二人练球的小公园,躺在盛开的丁香树下,当起了活神仙。
相信以流川的耐性,不会让他等太久。
风儿轻轻拂过,太阳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