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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如何演奏?带着这两个问题,辗转反侧,一宿无眠。
第二天清早,我就急切地把头天晚上的怪事件讲给凯丽听,可是她却意兴阑珊。
“不会吧?难道你昨天就什么都没听到?比如说音乐?”
“没有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睡着就叫不醒。”
我摇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那就怪了。”
“怪什么怪啊,不就是只八音盒嘛。”
“才不止那么简单呢。”我慌忙解释,“原理上讲不像八音盒。八音盒不是打开的时候才响吗?这个可怪,一打开它就不响了,更怪的是我找不到任何机关。”
“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的天使让它响的?”凯丽正经地说,其实我知道她是在嘲讽我,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毛骨悚然地样子,“哦,真的也,亲爱的,我撞鬼了。”
玩笑开到这里,我抬眼一看表,该出门了,“亲爱的,不和你说了,来不及了,今天咱们店开张。”说着,套上大衣就想出门,结果被凯丽一把拦住。“你难道不亲亲女儿再走吗?”现在是她一脸的不可思议了。见此情形,我赶紧狂奔到简娜房间。小姑娘正拿着儿童剪刀剪纸,看见我跑过来,就嚷着,
“爸爸,爸爸,帮我剪这个!”
“宝贝儿,现在不成,爸爸要迟到了。”
小姑娘嘴角一耷拉,满脸失望。
我赶紧说,“晚上回家我给你剪,啊,乖。”然后就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简娜显然有些生气,只是静静坐着,也没有亲我。
“宝贝儿,我真的得走了,晚上见。”我冲出房间,拿上差点就忘记的凯丽准备的午餐,穿过雾气蒙蒙,泥泞不堪的街道,向店铺的方向走去。
每一天,当冬日特有的冰蓝天空抹上缕缕朝霞时,玛丽就会出现在前面小客厅里。她坐在一张又精美又松软的土耳其扶手椅上,脚舒服地伸在壁炉前取暖,膝上放着她执意保留的第三本圣经。玛丽的这个晨读仪式由来已久了,不过她居然还能记起具体的开始日期。用玛丽自己的话说,凯丽后来告诉我,这就是她的“晨间精神漫步”仪式。
到了圣诞快来临的时候,玛丽总会细细地读关于圣诞的福音书,这天,她正专心阅读的时候,客厅里却来个小小的不速之客。
“早上好啊,小简娜。”
简娜站在门口,身上还穿着常穿红色的法兰绒睡衣,她四处瞧瞧,然后径直向玛丽跑去,玛丽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你在读什么呀?”简娜好奇地问。“我在读圣诞故事。”简娜听到故事两字眼睛顿时放出光芒,她爬上玛丽膝头,努力地在那本大书里寻找圣诞老人和拉雪橇的驯鹿。
“怎么没有画儿呢?圣诞老人呢?”
玛丽微微一笑说,“这个圣诞故事很特别哦,知道吗?这是第一个圣诞故事,是关于圣婴的,就是小时候的基督耶稣。”
听到这儿,简娜笑了,我们已经和她讲过耶稣的故事。
“玛丽?”
“什么?小宝贝儿?”
“过圣诞的时候,爸爸也会在家吗?”
“当然了,怎么这么问呢?”玛丽用手轻轻梳理着简娜的头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想爸爸了?”
“恩,因为他总不在家。”简娜答道。
“爸爸在工作的地方啊,开一家新店要干很多很多活,还要很多时间。”
“那工作的地方比家好吗?”简娜抬头闷闷不乐地问。
“当然不是,这世上没有比家更好的地方了!”
“那为什么爸爸不愿意待在家里呢?”
这话让玛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想了一会尔,她接着说,“我想是因为有时候我们会忘记家吧。”说着,她把简娜更紧地搂在怀里。
梦。天使。信(3)
随着圣诞的临近,生意越来越红火,收入也随之增加了,不过代价是我不得不起早贪黑的加倍努力工作。由于我经常晚归,凯丽总是到楼下的书房和玛丽一起吃晚饭,饭后他们会围坐在壁炉边品尝薄荷茶,之后凯丽就到厨房收拾碗碟,而玛丽也时常帮忙。如果我回家,这时则会在书房处理白天的帐目。
这一晚,窗外下着绵绵细雪,房间里面则被哔吧做响的炉火烤得暖烘烘的。简娜已经睡了,凯丽在收拾餐桌,我则留在书房,看最新一季的腰带和条纹领带的搭配目录。玛丽也在,仍然坐在她喝茶时常坐的那张古董椅上。平时她通常会去帮凯丽拾掇,要么就喝完茶,在椅子上睡一小觉,直到我们叫醒她并把她送回房间就寝。
玛丽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玫瑰木书橱前,从上面拿出一本书,掸掉灰尘,把它递给我,说,“这是一本很好的圣诞故事,给简娜读读吧。”我从她手中接过书,上面写着:“天天都是圣诞节。威廉姆斯。迪恩。何威尔著。”
“谢谢,我会读给她听的。”我冲玛丽一笑,放下书,继续看我的服装目录。
玛丽没动,仍然盯着我。
“干吗不现在就读给她听呢?”她的语气像哄孩子,语气中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符的热切。我只好放下目录,又拿起那本书翻看一下,然后抬头望着玛丽,而她也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好吧,我这就给她读。”
我从桌边站起身来,走向简娜的房间,边走边想:这本旧书有这么重要吗?难道比我要赶的定单还重要?简娜静静地躺在黑暗中。
“睡着了吗?宝贝儿?”
“爸爸,今天你忘记帮我掖被子了。”
“我这不是来帮你掖了吗?要听故事吗?”我边说边打开灯。
“是什么故事啊?”
“玛丽给了我一本书。”
“好啊,玛丽奶奶总有很多好故事。”
“哦?那这个也准定好听!玛丽奶奶经常给你讲故事吗?”我哄着简娜。
“每天都讲。”
我坐在床边打开那本书,书已经相当老旧了,打开时书脊甚至都裂开了一点。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朗读,
“每个星期的六早晨,在吃早饭之前,那个小女孩儿总会到她爸爸的书房去,要求爸爸给她讲个故事。可是那天早晨他太忙了,他问小女儿可不可以不讲,小女孩儿不答应。。。”
讲到这里,简娜插嘴,“你就像那个爸爸,总是那么忙。”我冲她挤了挤眼睛,“好,我像,我像,继续?”
“爸爸开始讲故事了,他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猪。。。还没说完,小女孩就用说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讲下去,因为她已经听过这个小猪的故事很多回了,都听腻了。
“爸爸问,“那你要听什么故事呢?”小女孩儿答道,“感恩节已经过了,圣诞就快来了。我要听圣诞故事。”爸爸反驳道,“圣诞故事我也讲过好多遍了,不比小猪少。”小女孩儿就撒娇,“那可不一样,圣诞故事更好玩儿。”。。。
。。。
故事里的小女孩儿执意要听故事,可是我还没讲完,小简娜就已经呼呼睡去了,小脸儿上还挂着个满足的微笑。我把被子给她盖好,在床边跪下在她的小脸蛋儿上印上一吻,然后走回书房准备继续工作。
书房中华丽的窗帘已经拉下,凯丽和玛丽在壁炉微弱的火光前沉静地聊着什么。玛丽的声音中带着抚慰,见我进来,她说道,
“里查,凯丽刚刚问了我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问题,她问我最喜欢圣诞节的哪一点?”我在桌边坐下,侧耳倾听。
玛丽继续说道,“其实我喜欢关于圣诞的一切。不过要问最喜欢的话,我想我应该是最喜欢圣诞节的声音。街角圣诞老人摇响的铃声,留声机里放的圣诞老歌,唱诗班孩子们甜美的歌声,街头人群的喧闹声,包装纸购物袋的脆响,还有来自陌生人的圣诞祝福。哦,当然,还有圣诞故事。迪更斯还有其他人讲的圣诞故事。所有这一切。。。”她略一停顿,仿佛是为了强调,“。。。我都喜欢。甚至这老房子的声音在圣诞的时候也有所不同了,画上的那些维多利亚时代的老妇人也好像有了灵魂。”
梦。天使。信(4)
我一言不发,完全沉浸在玛丽的欢乐中。
玛丽扫视了一下房间,幽幽地说,“现在没人再会盖这样的房子了,你发现了吗?这房子的正门还是双层的呢?”
我和凯丽点点头表示赞同。
“过去,那时候连电话都没有。。。”玛丽眨着眼睛,‘我真是老了,人越老就越会记起以前的事,你们瞧,我连这些都记得。”
听到这里,我们只好微笑,心里却有写酸楚。
玛丽接着说道,“那会儿啊,人们要是想让人上门拜访,就会把双层门的外层敞开着,就像个信号。要是外层门关得紧紧的话,就证明这家的主人不想被人打搅。每次过圣诞,这里每家每户的门几乎都是敞开的,“边说着,玛丽脸上现出神往的样子,“现在看来这么做很傻吧?你想这么开着门,那大厅里多冷啊。”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我,仿佛意识到什么,“瞧我都说到哪儿去了!里查,你最喜欢圣诞节什么?”
我瞅了瞅凯丽,调皮地说,“我最喜欢吃好吃的。”凯丽白了我一眼。
“哈哈,开玩笑了。我想我最喜欢圣诞的味道。不光是美味,还有其他一切味道。我记得有一次在上小学的时候,我们把整棵丁香塞进橘子里做圣诞树的装饰,整整香了一个圣诞节。我现在还闻得到那香味儿呢。还有香蜡烛的味道,HOTWASSAI和奶油可可的味道。还有我和我哥滑一天雪回来的臭皮靴味儿,哈哈。圣诞的味道就是童年的味道啊。”
说到这里,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仿佛每个人都陷入了对童年圣诞时光的追思当中,而玛丽更是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好像说我说到她心里去了。
时间到了十二月六日。再过十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我去上班之后,凯丽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她把早餐盘子泡在洗涤槽里,然后就准备下楼和玛丽喝茶聊天。她来到玛丽每天晨读的小书房,玛丽却不在那里。椅子上放着那本她经常读的圣经。尽管我们都见过它,但是却都没有机会仔细看看这本书。现在,这本圣经正摊开在椅垫上,刚好翻到约翰福音那一章。凯丽轻轻托着书脊将这本大书捧在手中,这本书比其他两本圣经年代更久,上面的哥特式字体优雅异常,只是有点模糊,仿佛被什么东西弄湿过。凯丽用手一摸,书页居然是湿的,再仔细一看,上面全部都是圆圆的小水印,一看就知道,那是泪痕。凯丽又小心地翻过几页,镶着金边的书页几乎每页都遍布泪痕,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眼泪,滴在上面,书页湿了又干,皱皱的,但是凯丽刚开始看到的那页上面的泪痕还是湿的,明明是有人刚刚留下。
凯丽放下圣经,来到门廊,平时挂在花纹HALLTREE上,玛丽只有出门时才会穿的厚羊毛大衣不见了。内门虚掩着,外门下方,雪已经在大理石地板上融化成了泥浆,玛丽准是早已出门离去。凯丽慌了,玛丽是从来不会在中午前出门的,就算是要出门,她也会早早地上楼通知凯丽。凯丽在惶惑中上了楼,四十五分钟后,前门响了,有人回来。奔下楼,玛丽正站在门廊,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
“玛丽,你去哪儿了?你看上去好冷!!”凯丽惊呼,玛丽看着她,眼睛又红又肿。
“我没事,别担心。”说完,玛丽没再说话,消失在走廊尽头。
吃完便餐,玛丽再次披起大衣要出门,凯丽在门口拦住她。
玛丽说,“我得再出去一趟,可能会很晚才回来。”
“那还回来吃晚饭吗?”凯丽关切地问。
玛丽没有回答,她怔怔地看了凯丽一会儿,转身走入严寒的冬日中。
那晚玛丽直到八点半才回到家中。那时侯凯丽急得不行,因为她从没见过玛丽做过这么怪异的举动,于是每隔几分钟就从阳台窗户向外望一下,看看玛丽回来没有。我下班回到家中,凯丽马上把事情原委一字不差地告诉了我,我也一下子焦急起来,盼着玛丽早点回来。玛丽回来了,如果说早上出门时的玛丽有些魂不守舍的话,那此时的她却非常气定神闲,仿佛已经对什么事泰然处之。
梦。天使。信(5)
她单独吃了晚饭,之后,邀请我们一起喝茶。
放下茶杯,玛丽开腔了,“我想我今天的举动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为此我感到很抱歉。实际上,今天我去看了医生,因为最近一直头疼发晕。”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沉默了好长时间,我立刻感觉有什么坏事情发生了。
“医生说我脑子里长了个瘤子。很大的一个瘤子,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