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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才……想做什么?
黑发碧瞳的少女怔然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她似乎,想对他做些什么?
绪方皱起眉头,努力回想,却怎么都找不回先前的那丝记忆。
只能通过隐约的残留推断出,那大概是一种极为冰冷的冲动。
转瞬即逝、与她温和性格迥异的、略带嘲讽的想法,突兀地跳进她的思绪里,冰冷得简直像是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格,一个敏感而骄傲的人格,始终带着冰冷的嘲讽透过她的眼睛观察着一切。
另一个人格……
绪方透怔了怔,心跳开始加速,她仿佛触摸到了某层轻薄的面纱,只要揭开它,真相就唾手可得。
“周防君。”她一下子认真起来,“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疼!”
绪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侵入体内的火焰带有灼烧的力量,轻易地触伤了她体表之下还未复原的伤口。
赤王嗯了一声,眉宇间的不耐烦令他看起来有些凶悍,但缓缓释放的能量却愈发细致和小心。
手臂上的狭长伤口不再流血,伤口中暴露的金色细丝安静地蜷曲着,绪方透盯着它们看了一会,心中的疑惑之情愈发浓重。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见到这种怪异场景的正常反应应该是恐惧吧?
但对她而言,似乎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瞬有些触动,之后就很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它的存在,不再惧怕,也没有过多的担忧,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没错,就是无奈。对于自己体内的陌生寄生者,绪方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奈,这种感觉就好比已经知晓了冒险故事的结局,因而对披荆斩棘的过程彻底失去了兴趣。
一种和绝望相仿的无奈。
“手臂受过伤。”他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就在这几天。”
周防在触摸到她脉搏的第一时间就察觉了微妙的违和。
和健康人干净的心音不同,绪方的心跳声异常的黏滞,仿佛有什么东西恶意地拖延着她的心跳频率。
微皱起眉头,周防将火焰渗入她的体表。随着能量的深入,他越来越清楚地感受到她心跳频率的奇怪之处,并非简单的心律失常,而是一种,罕见的,近似于回音一般的伴生心跳声。
充满能量的火焰唤醒了迫切渴望生长的萨克森生命之树,原本被抑制剂强行降低了活性的树须复苏般微微颤动。
绪方轻轻地倒吸了一口气,细小的树须轻柔地摩擦着血管壁,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周防看了她一眼。
绪方对他笑了笑,按捺下心中的烦闷,“没什么,很温暖,并不觉得痛,只是有点奇怪……”
温热而充沛的能量在体内游走,忽略体内微小的不适,绪方被一种舒适而困倦的温暖所包裹。
赤色火焰里蕴含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周防先生……”她看着对方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碧色的眼瞳里浮漾出小心翼翼的希冀。
“我可以留下吗?”她轻声问道。
第6章 Act。6误伤
绪方有些踌躇,却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可以……留在你身边吗?”
“虽然知道这么说很突兀,但是忍不住存有一点点希望……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因为这样待在你们的身边,心里就会很安定。毕竟……印象里有残余影子的对象,也就只剩下你们了。”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之前做了冒犯的事情,所以并不会奢求无条件的信任,要我许下誓言也好、对我下禁制也好,总之是很诚心地请求,说是收留也不过分,毕竟……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绪方等待了一会,对方并没有答话的意思。
体内的温暖一如最初,但她的话却没有得到回应。
少女无声地叹息,温和微笑着垂下眼帘。
这样的结果其实也在意料中吧。
绪方安慰自己。
不过还是稍微有点难过……
黑发少女努力说服自己忘掉这种失落,她不自然地松开手,蜷缩起手指,换了个话题,轻声问道:“周防先生在对我输入能量吗?”
赤发男人扫了她一眼,沉声答道;“没有。”
绪方一愣,“你的意思是,是我主动在吸收?”
这种未经许可的能量掠夺,在异能者之间被视为极端不礼貌的行为。绪方下意识地松开手,想要远离赤之王,但男人却紧捏着她的手腕没有放开。
“你到底是谁?”
琥珀色的眸子微眯,周防察觉到那种类似于植物经脉的细丝正在吸取他的能量,虽然是以非常缓慢的速度汲取着能量,但的确是在吸收。火焰追溯着植物经脉的分布,循沿着血管找到了根须的源头,那是她跳动的心脏。
寄宿在心脏之中的植物。
赤之王对此感到意外,但却并没有过多的表现。
他俯视着为难而茫然的少女,缓慢而低沉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你到底是谁?”
毫无防备地向另一个异能者展现自己的能力,毫无防备地将自己交付到另一个异能者手中,毫无芥蒂地任由对方的能量在自己体内游走……
这种毫不设防的态度绝非伪装,而是她确实没有防护的意识,这种天真到近乎幼稚的行为,无论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成名已久的Alpha级异能者身上。
几天前在街头短暂的交手,他可以肯定当时的绪方透有资本匹配她的称号,但是此刻,眼前的这个家伙却完全不在状态。
“我……”绪方尝试着组织语言,企图叙述自己那种双重人格的猜想,“周防先生可以先放开手吗?我大概需要一点时间来解释……嗯,我的猜测。”
赤之王凝视了她几秒,如她所愿松开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绪方突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周防本能地爆发出抗拒性的火焰,狂躁的能量顷刻间侵蚀入对方的身体。
痛感瞬间从骨髓深处迸发而出!
血肉像是一瞬间被未知的力量撕扯开,每一根血管里都奔流着沸腾的疼痛因子。
碧色眼瞳中的惊异被浓重的疼痛冲散,绪方来不及出声解释,令人恐惧的痛觉就麻痹了唇舌,连呼吸都不可自制地发颤。
植物经脉般的细丝在她体内缓慢地游动,残忍地钻入她的内脏和肌肉深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口腔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痛……
混合着血液的眼泪将她的眼前模糊成一片猩红,绪方崩溃地蜷缩起身,身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血腥的痛感。
受到外界能量刺激的萨克森之树在少女体内胡乱扭动,疯狂地搅动血肉与经脉的位置,它急切地渴求着更多的能量,但又排斥外界力量侵入它的本体。
绪方甚至没有机会反抗,夸张的疼痛在几秒之内就彻底撕毁了她的忍耐底线。
突如其来的温暖从外界侵入,如潮水般洗刷了疼痛蹂躏的躯体,躁动的细丝贪婪地汲取着那份热量,如同被安抚一般缓慢地停下了扭动。细j□j发的疼痛也随之减退,然而那份足以令人疯狂的痛觉却在少女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周防紧皱着眉头,脸色难看,他一手抓住少女的肩膀,另一手握住她的手腕,深红的火焰将她紧紧包裹,她苍白的肤色在灵气映衬下显出一种不正常的嫣红。
赤王暴躁的灵气在室内游弋逡巡,濒临失控的狂躁力量甚至惊动了楼下的草薙出云。
“尊,怎么回事?……绪方小姐!”上楼后的草薙先是一怔,继而匆匆拿出手机,拨打紧急救援中心的号码。
周防能感知到绪方的心跳在逐渐恢复平静,从紊乱的双向脉搏重又变成了最初感受到的那种,粘滞、重叠,怪异得令人心生恐惧,但却让他……微微地松了口气。
他是在下意识地反击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动作并非出自绪方本意。
从伤口中疯狂蔓延而出的金色植物脉络被火焰烧断,残余的焦黑细丝仍在不安分地扭动,之前攀上他手腕的正是这种怪异的植物。
周防知道刚才自己的情绪有点失控,但这种时候他实在无法要求自己不去在意,因为他的失手,眼前这个对他毫不设防的家伙差点死在他手上……
周防看见混合着血液的眼色泪顺着绪方的脸颊滑下,在积蓄到无法对抗引力的时刻,构成饱满的圆滴,坠下砸溅在他的手背上。
滚烫的、鲜红的血之泪令赤王有一瞬间的心悸。
大片的皮下出血令绪方原本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斑驳可怖,
“周防……”她呢喃的声音轻得犹如呵气,即使是尊也不得不倾注全部注意力才能听清她的话语,“先生……”
绪方勉强地睁开眼,眼白部分被出血的痕迹渲染成夸张的鲜红。
“我……”
她的目光游移不定,却始终无法寻找到焦点。
“我并没有……想伤害你……”
发颤的声音里带着微不可闻泣音。
第7章 Act。7庇护
白色的世界。
绪方茫然地望着上方,过了许久才缓慢地回过神。
活下来了……
她在心中重复着这句话,神色中依旧带着迷惑。
之前的疼痛对她造成了太大的冲击,那种席卷了神经每个角落的极端痛感,并不是简单的划伤或击打带来的疼痛。
深嵌入骨髓和脊椎的萨克森生命之树,已经演化成少女的第二重骨骼,错位时带给她的神经冲击,甚至会比对其本身骨骼直接施力更为严重。
推门而入的赤发青年在见到她时明显愣了一下。
他单手关上门,走到病床边,神情不自然地面向她,视线却只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周防沉默了良久,“……抱歉。”
绪方透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道歉,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浑厚,略带些磁性的沙哑,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别有一番韵味。
“没关系……不、应该是我向你道歉。”绪方迟钝地回忆起之前草薙告诉她的话,她抬手按了按额头,却发现自己的头上扎着绷带,放下手,她看见自己的双手也缠满了纱布。
绪方愣了一会,抬头朝赤之王勉强地笑了一下,“算扯平了吧,我之前也朝你开过一枪。不用太放在心上的,周防先生,我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对了,之前有个猜测没来得及告诉你。”黑发少女有些疲惫地看着他,“狙击你的那个,大概不是我,怎么说呢……大概不是现在这个人格。”
她低头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低声道:“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我能感觉的到,我的身体里,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绪方和周防同时望向了病房门的位置。
推门而入的是两名穿着青色制服的高挑青年,其中一人似乎与周防是旧识,在视线相会之时还对他点了点头。
宗像礼司越过周防走到绪方面前,将一份监管令出示给她看了眼,接着宣布道:“Alpha组异能者绪方透,今日起交由Scepter 4进行监管,鉴于你的能力具有危险性,监控组为你准备了特质的能量限制手铐,请配合我们工作。”
病床上的碧瞳少女愣愣地看着他,迟钝地啊了一声,她尴尬地读了一遍监管令,上面清楚地写出了她的各项信息。
绪方透,女,17岁,Alpha级金属操控类异能,曾多次参与异能者击杀活动,未申报任何约束力量,危险程度过高,故予以监管决定。
“异能者击杀活动?”她简直哭笑不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就这样把我抓起来了?我……我真是……”
赤色的王随手扯过宗像礼司手中的监管令,揉成一团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对方回过头来看着他,微皱着眉道:“周防,你这是什么意思?”
赤发男人习惯性地摸出烟叼上,打算点火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病房,他摩挲了几下烟蒂,取下香烟夹在指间,有点不耐烦道:“我看着她。”
Scepter 4的最高管理者不悦地回应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你确定在镇压Alpha级异能者的同时,你自己的威斯曼值不会溢出?”
“稍微也要对我有点信心啊,宗像。”懒散的王歪了歪头,嘴角勾了一下,他转身往病房外走去,身穿青色制服的宗像礼司神色严肃地跟随他而出。
病房门外。
宗像取下挂在门边的观察日记,随手翻了翻。S4的特护病房并不是谁都可以入住的,这一次也是看在赤之王的面子上才接待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女。
“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