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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味沧桑 作者:郝树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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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除了商店,没有多少景致可以观赏。当然,夜生活比较丰富,街上的海报,到处都有花街柳巷招徕顾客的宣传。胡万有想请杜思宝找个俄罗斯小姐开开洋荤,杜思宝说什么也不干。胡万有说,也罢,那些娘儿们,人高马大,你这个小骨架,肯定受不了。杜思宝说,想必你干过她们?胡万有说,哪有这种事儿?我在这里的时候,是个穷人,连夜总会都没有进过。后来,很少再来这里,想干也干不成了。  
  说说笑笑,他们只是到了维多利亚海湾看看。穿过维多利亚海湾的海底隧道,到了南边。在一条高架路上,看到了著名的跑马场。到太平山上,俯瞰了九龙半岛、新界以及南海、大屿山的风光。在海洋公园看了海豚的表演后,又去了风景区浅水湾。这个港人游玩之处,没有多大,也就是一巴掌大的沙滩。浅水湾后边的山上,盖满了楼房别墅,据胡万有说,第一任香港特首董建华就住在那里。 
  杜思宝知道,香港的电子产品比较丰富。孙丙豪当年带回马寨的礼品,电子表、丝光袜和电子打火机,都是到了香港购买的。这种电子产品,没有几年,在内地就普及了。可见,科学技术的应用是非常迅速的。现在,不要说没有人戴电子表了,就是高级的名牌手表,也很少有人戴了。最高档的手表,戴在大款们的手腕上,闪闪发光,装饰的作用远远大于计时的功能。一般人手机上有的是时间显示,完全没有必要再看什么手表了。新一代的手表,正在增设许多新的功能,如把手机上的部分功能移植过来,不仅可以计时,还可以上网,听音乐、看图像等。 
  又回到九龙,胡万有坚持要到黄大仙庙里,再烧一炷高香,杜思宝只得依他。胡万有告诉杜思宝,黄大仙庙很灵验。香港的经济发达,其实所有人都很迷信。各种占星术、堪舆业(风水)、推测命理的非常活跃,电视台天天有专题节目,提醒人们哪些适宜,哪些不适宜。出版物也有各个大师们编纂的星相命理书籍,销路很好。 
  杜思宝好奇,也在一个商铺,买了一本当年的运程一书。他忽然想起了,在“文化大革命”后期,曾经有一本香港出的《苏联是社会主义国家吗》一书,当时的标价是五十元港币,只花五角人民币就可以买到。那时的人民币与港币兑换比率是1∶100,现在港币反而比人民币的币值还高一点,这也不知在不在经济学的规律范畴,反正经济越发展,货币越贬值。 
  出了罗湖口岸,胡万有的小蜜,那个小湘姑娘,开车接到了他们。三个人到香格里拉大酒店吃饭以后,胡万有问,是不是在深圳逛逛?杜思宝这才想起,要赶快回去了。他马上给单位领导通了电话。局长说,刚上班,没有什么要紧的,无非是混几个钟头,互相请吃饭。你的事情没有办完的话,可以不急于回来。有了这些,杜思宝本来想答应可以再玩一下,小湘却说,杜先生的机票已经定好,是今天下午六点。去唐都市的飞机一周只有两次,这叫做人留飞机不留。他们就决定,开上车随便在深圳大街上走一遭儿,领略一下就可以了。 
  杜思宝想起了在市委党校学习时,老师们讲的经济学理论,大城市带动周边地区发展,要搞小城镇建设,加速进行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等等,产生了许多联想。看来,邓小平同志早就懂得这些道理,依托香港,成立了改革开放的试验区,才有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所在的唐都市,也不知何日何时能够把周边地区带上去。他想,只要不打仗,只要各级领导努力,这也许是为期不远的。 
  小湘还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她说,现在广州市民人心惶惶,流传着一个谣言,说有一种可怕的疾病,这种病传染性强,死亡率很高,闹得现在去饭店里吃饭的人锐减。至于是什么病,谁也说不清楚。 
  杜思宝在香港时,似乎在香港的《大公报》上也看到一则消息,说有一种奇怪的传染病正在蔓延流行,提醒人们注意采取防护措施。杜思宝没有怎么在意,认为这不过是耸人听闻的报道。现在社会上的风很多,说练气功,大家一窝蜂地练气功;说减肥健美,大家又一窝蜂去减肥健美;说搞选美比赛,各地举行了选美比赛。就连自己的家乡,有人说养蚂蚁可以赚钱,许多人一窝蜂去养蚂蚁。卧室里、客厅里和楼道里,摆满了蚂蚁笼子。所以,小湘说的消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于是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料没有多久,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自己也因为这次广东之行,受到了株连。   
第93节 非典(上)  
  杜思宝在广州白云机场登机前,多了一个心眼,他把回去的方式和时刻只告诉了孙丫丫一个人,对范哲和本单位里的人,把时间推移到火车到达唐都市的时刻,为的是腾出时间来,同久念若渴的孙丫丫幽会。他把这个意思告诉了孙丫丫,孙丫丫在电话里掩饰不住自己高兴的心情,给杜思宝来了一个手机吻。 
  杜思宝从唐都市飞机场出来时,孙丫丫带了一辆轿的亲自来接他。见面时,她戴了一个大口罩,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两只凤眼,让杜思宝觉得非常美丽。杜思宝想,这个女人真够小心谨慎,唯恐暴露身份和与自己的恋情。坐上轿的后,孙丫丫并没有摘掉口罩,让杜思宝冲动得几乎想偷偷地亲吻她一下的愿望也临时取消了。 
  两个人悄悄地回到孙丫丫的住处。进门后,杜思宝从身后一把将孙丫丫揽腰抱着,说真的想死你了。孙丫丫推开他,说让我先量量你的体温再说。杜思宝有点心虚地一惊,难道和一个做“鸡”的小姐半交配了一次,也能从体温计上反映出来?这医学真的太可怕了! 
  孙丫丫仍然没有解下口罩,让他躺在床上,一边忙着测量体温,一边告诉他,唐都市的人纷纷传言,广东流行一种新型疾病,传染速度很快,喝板蓝根茶可以预防,这一段时间,人们把市面上所有药店的板蓝根冲剂和草药抢购光了。各药店趁火打劫,现在要买到与板蓝根相关的败火药品,没有超出原价数倍的价格,是根本买不到的。后来,所有中草药都搭车涨价了。乡里人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刨一些芦草根、蒲公英根和茅草根,捆成小绺儿到市场上卖,几根这种草根就能卖十块钱,还供不应求。这个消息,他们医院里所有的医护人员和患者都知道了,天天有人缠着她,开预防这种疾病的处方。当然,我们做医生的,不会迷信这种空穴来风的预防措施,但你刚从广州回来,我不得不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测量体温的时候,孙丫丫还用听诊器把杜思宝折腾了半天。又是听心脏,又是听肺部锣音,连肚子里有没有咕噜叫的肠鸣音也听了一遍儿。结果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将口罩摘了下来,露出了杜思宝多次在梦中见到的那张美丽的面孔。 
  在这个过程中,杜思宝目不转睛地看着孙丫丫认真地操作,非常感动这种只有医生,才能体现出来的特别关爱。心理感动压倒了数次生理冲动,只是感到当医生的职业非常神圣。 
  孙丫丫又让他洗脸刷牙,临了还塞给他一块口香糖,除去他满嘴的烟臭。然后,像一只温驯的小猫依偎在杜思宝的身边,紧紧地拥抱他。此时的杜思宝,生理冲动压倒了心理感动,把一别数日的思念一股脑儿发泄了出来。 
  等他回到家里,和范哲、小静团聚的时候,范哲也让他们爷儿俩喝了“三根汤”,说是自己跑了好几个农贸市场,花了高价买来的,不管管不管用,春上天气,预防一下,总是没有害处的。还让小静把她辛辛苦苦买到的药品,给她的外公外婆送去一些。 
  小湘、孙丫丫和范哲这三个女人的说法、关心和在香港《大公报》上看到的消息,让杜思宝关注起这种病情来。上了班,他在报纸里寻找这方面的消息,没有发现。下了班,在家里看电视,也没有这方面的报道。只能从网上可以看到一些断断续续的文字披露。网上的东西,往往传播得最早最快最直接,最敢于什么都说,但也过于耸人听闻。现实的世界里,尚且有各种谣传,虚拟的世界里,更没有全部真实可言。你在网上聊天,那个自称“美貌孤独的女孩”,可能是一个糟老头子,恶作剧的男子,甚至是一条聪明伶俐的小狗。这一切,在杜思宝的脑子里,是早有概念的。所以,他一直对于传闻将信将疑,仍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上。 
  终于,卫生部部长站出来说话了。他接受了香港凤凰卫视记者的专访。医学专家出身的老部长,面容和善慈祥,气定神闲,非常乐观地告诉大家,有一种传染病,世界卫生组织称为“SARS”,中国有人说是“非典型性肺炎”,又称“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部长强调说,非典型性肺炎并非“一碰见就死”的绝症。根据调查,绝大多数是可以痊愈的。死亡率按目前统计,低于4%。  
  对于一些外国媒体指责内地隐瞒疫情,部长认为,确认患病人数有一定的复杂性,在病源尚未确定的情况下,只能按照传染病学的一些规律来决定。SARS有四个表征,很多人并不全部具备这四个表征,出于害怕,就到医院里来了。同时,医生也有顾虑,即使就诊者只有一两个表征,也会作为可疑病例隔离起来。还有一些人,家属生了病,本人没有症状,只是接触者,但按照传染病学的规矩,也得隔离。更有甚者,有些外国人,到过南方,去过香港,什么病征也没有,都要求住院。这种复杂情形,再加上历年都有非典型性肺炎发生,跟今年这个叫SARS的非典型性肺炎扯不清,所以在病例的确认上与国外有一些不同认识。 
  他还表示,中国的国情不赞成每天在报纸上报告疫情,尤其不赞成铺天盖地,弄得风声鹤唳,搅得老百姓生活不得安宁。中国的法律没有要求每天报告疫情,一般的传染病,我们都是每月才报告一次,特殊情况时,也会逐步改变公布的办法,但是我们尊重WHO(世界卫生组织),从4月1号起,将疫情每天在媒体上公布。 
  他认为,这种非典型性肺炎,可能会有自己的发展过程。在处理这种疾病方面,我们卫生系统处理得还是很得力的。按照广东的经验,这种病可能有三个星期左右的高发阶段,只要采取适当措施,发病的人数和患者的病情就会逐渐下降。出现这种疾病,有了一些病例,并不像人们谣传的那么厉害,中国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世界,不会造成大面积流行,请公众放心。 
  这场记者招待会的作用并不大,“谣传”更加猛烈。网上有人愤怒地抨击了城市老爷卫生部的说法。一些网友揭露,SARS早于2002年11月就在广东南部一个卫生院爆发,而后向一些地方扩散。台湾和香港,还有越南,以及到过这些地方的外国游客,已经患上了这种疾病。在北京地坛医院等一些著名的医院里,这种病导致了医护人员患病死亡。在非常严峻的形势下,这些政府官员,竟然胆大包天,刻意隐瞒疫情,导致了SARS的大面积扩散。 
  4月8日,美国《时代》周刊,刊载北京301医院一名军医的署名信,暴露了中国SARS实情,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尽管中国的媒体很少有报道,但有关SARS病毒的信息通过手机和网络已经到处传播。 
  4月20日,中央撤销了卫生部部长和北京市市长的职务,后来在全国撤销了一千多个防控不力的干部。摘掉乌纱帽儿,对于干部来说,是与患上非典差不多的痛苦。各级各部门采取的措施,一个比一个严厉,一场在全国范围内,抗击非典的战争打响了。 
  在我们唐都市,所有在此期间到过南方的人,都要受到隔离审查,杜思宝当然也在受审查之列。 
  事隔两个多月,把杜思宝关进了单位特设的隔离室里,接受医学的审查,不能不说是一桩怪事儿。审查的期限定为十天。在这十天中,只要杜思宝没有发烧行为,就可以解除禁闭。医生孙丫丫来电话说,这简直就是瞎胡闹,哪有这样的道理?杜思宝调侃她说,胡闹就胡闹吧,自己又不是犯了政治错误、经济错误和男女关系错误,配合科学,应当无怨无悔。说到男女关系错误时,孙丫丫甜蜜而执拗地说,我想你!杜思宝亲了一下手机说,想就想呗,总比不想好。 
  在这十天之中,杜思宝失去了人身自由,吃饭撒尿和拉屎都在室内进行,有一种坐牢的感受。诚然,这比坐牢要好受得多,心理上没有负担,肩上没有工作的压力,况且还有书读,有电脑玩。只是没有把网线拉进来,让他多少有点遗憾。老婆范哲和女儿小静实在太想他了,被领导批准,隔着玻璃窗户看他,戴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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