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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史蒂夫的话时，海拉一扬眉：“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当然不是。”史蒂夫牵着海拉走到走廊上，发觉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向往常一样伸出手拍拍她的后颈，“我是说，你总是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海拉当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她的确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死亡女神从小就学会了漠视别人的目光，那些夹杂着恐惧和戒备的目光。所以当她穿着法袍或者几乎是绝迹的古代北欧才有的长裙走在街上，海拉也不在乎路人奇怪的眼神。
毕竟他们的眼中不含恶意，如果不是因为史蒂夫觉得不合适，后来又要隐藏身份的话，海拉才不会换上中庭女性的衣服呢。
“因为我找到了我在意的人啊，我要讨好他。”海拉任由史蒂夫牵着自己，走在他的身侧，“可是那个人还拿着这个嘲笑我呢。”
“只是说一句就算嘲笑的话，那个人是不是也太委屈了？”史蒂夫知道海拉的意思，他浅蓝色的双眼中渲染上温暖的色彩，牵着海拉的那只手紧了紧，侧过头再一次打量她一番，“不过，你这样很漂亮。”
这还差不多。
海拉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肩膀上没有发丝扫过感觉还真怪怪的：“你要带我去哪儿？”
“这儿有个餐厅很出名，我委托霍华德帮我订了位置。”
竟然只是去吃饭？
他后天就要奔赴战场，面对强大的敌人。好不容易抽个空在战前与自己温存，竟然只是一同用餐？
得知史蒂夫所谓的约会不过是在城里很出名的餐厅享受晚餐时，海拉的确有点失望，不过刚到餐厅，她也想开了，这才是史蒂夫的作风，你能指望一个放下画笔就去当兵的男人有什么浪漫细胞吗？或许在史蒂夫看来，晚饭的时间出门，自然是要去吃晚饭。
要知道海拉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巴尔德就知道拿着鲜花和小鸟来讨好自己了，在追女孩子的段数上，史蒂夫差的可不是一个级别的问题。
不过，她就喜欢这样的史蒂夫。她也喜欢与史蒂夫在一起，尤其是在他已经死过一次后，海拉越发的觉得她与史蒂夫在一起的每一分一秒都是自己价值最高的珍宝。
和史蒂夫在一起的话，就算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只是像在餐厅里这样，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的面庞，海拉也很高兴。
这么想着的海拉一只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笑出声来。
“笑什么？”史蒂夫把菜单推到海拉面前，问道。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又把菜单推了回去。看在他难得开窍正式约自己出来的份上，海拉就不打击他啦，“你来点吧。”
“没有想吃的？”
海拉又扫了一眼菜单，眼神黯淡了瞬间：“我很想念大厦里的烤面包和饼干。”
也想念教给海拉烤面包的贾维斯和会和自己抢饼干的克林特。不，不仅仅是他们。
还有不厌其烦教导自己中庭常识的布鲁斯，总是试图抢过电视遥控器把正在播放的爱情片换成动作片的蜘蛛侠，一眼就能让所有复仇者成员闭嘴的娜塔莎，谁劝也不肯把雪茄放下的金刚狼，甚至是不苟言笑的尼克·弗里。
还有几天不见、然后从实验室摇摇晃晃出来，以在沙漠中濒死的旅者看到水源一样奔赴咖啡机的托尼。
那个言辞犀利可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的托尼，那个会叫笨笨把自己从他工作室角落揪出去的托尼，那个会拍着史蒂夫的肩膀笑倒在沙发上的托尼。
不是那个隔着面甲，语气冰冷且严肃，把武器全部开到临界状态，对准自己朋友的钢铁侠。
而是托尼·斯塔克。
史蒂夫的手一顿，他知道海拉想起了什么。在这个年代一次又一次的任务让他们都几乎忘记了未来的事，然而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反对派的英雄不会束手就擒，他们会藏起来，表面上看一切都归于平静。然而当史蒂夫回去之后呢？
内战并没有结束，如果史蒂夫或者托尼不想出一个解决根本矛盾的办法，它还会因为史蒂夫的归来卷土重来。
这是个死循环，他们明明都是在保护美国，保护普通群众，可为什么谁也不肯让步？海拉想不明白，就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自打松开握紧法杖的手、从断裂的彩虹桥坠落后，便一步一步向疯狂与偏执的边缘走去。
“霍华德说这里的牛排很好。”青年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接过海拉推回来的菜单，低下头仔细研究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开口，“不知道在整个欧洲都处在战争状态下是否还能保持他所说的水平，要不要试试看？”
“……由你决定。”海拉也将那些念头甩开，好不容易的约会，她不想因此而破坏气氛，“看来霍华德很了解这里。”
“我觉得他可能更了解这里的姑娘。”史蒂夫煞有介事地接道，说完他自己先笑起来，“这样说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嗯……”海拉看着史蒂夫点完餐后，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那个温和有礼的美国队长哪儿去了？”
史蒂夫听见她认真地话语后笑得更开怀了，看到他这样的笑容，海拉不禁也为之雀跃起来。果然一套上军装，就算是普通的笑容给人感觉也不一样呢。
他在这个时代是活得如此肆意，海拉近乎痴迷地看着这样的史蒂夫，想要把他毫无负担的笑铭刻在心里。
她不想回去，不仅仅因为回去之后矛盾还要继续，更因为面前男人的笑容。
“‘温和有礼’，我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评价美国队长的。”
“最起码敌人就不会。”海拉笑着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而且……在床上应该也不算？”
“你——”
看到史蒂夫的脸迅速浮上一层红色，海拉握着玻璃杯，扬起得逞的笑容，眨眨眼：“我可是在夸你。”
“……”青年哭笑不得地舒了口气，“这可是公共场合。”
“除了你又不会有人听见。”餐厅那么多人，谁会关注一对年轻的情侣在说什么呢？海拉与祖母绿同色的眼眸一转，还是不肯放过史蒂夫，“都睡了姑娘才把她约出来，我该夸你手段高杆还是运气好呀，史蒂夫？”
“连食物也不能让你安静下来吗。”看着她狡黠的笑容，史蒂夫反而不羞涩了，“我可是饿了。”
“嗯……”海拉扫了一眼制作精良的头盘，女神派头十足的露出挑剔的神情，“这要看这里的具体水平了，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卡，卡了两天才出来……我果然是没有浪漫细胞囧。
哈哈哈我觉得妹子们大概都很失望吧？队长也不是那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啊，至于求婚神马的——这个年代他就是个军人，买得起戒指吗吗吗吗~
☆、恢复
海拉在床上睁开眼；她已经辗转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懊恼地舒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拢紧身上的睡衣，走到窗前，将窗帘稍稍拉开一个口子。
透过厚厚的窗帘之间的缝隙，她能看得到外面一篇漆黑。四十年代的城市不如未来，没有光污染，因为这儿也不是工业城市；更没有雾霾。漫天的星星散在夜空之上，提醒着海拉：现在还未到城市清醒之时。
但是她睡不着。
按照平时的行军速度，史蒂夫带领的军队已经走出很远了，至少远到海拉现在飞奔出去；她是绝对赶不上的。
因为她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力量。
想到这儿痛苦爬上海拉苍白的面庞，她拧紧眉头，止不住的悲哀涌上心头。
冬日女神的能耐她见过，斯嘉蒂拜访仙宫时她也在，那个时候的她还不及父亲的腰高，她只能躲在弗丽嘉的身后，看着那个冰冷冷的女神步入宫殿。海拉很清晰地记得那时的仙宫还在夏天，然而斯嘉蒂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冰霜与雪花。
她是如此强大。就算原罪没有斯嘉丽的力量，然而冬日女神的武器却是比她本身更可怕的存在。
那把神锤并不是斯嘉蒂所造。它的出现本身就是昭示着灾难即将来临。
史蒂夫是无法顶住原罪的攻击的，而且现在还要加上红骷髅。
海拉冒着被时间撕碎的危险回到过去，好不容易才找到迷失在这个时代之中的他。如果他出现什么意外，海拉绝对不会饶恕自己。
她已经失去一次史蒂夫了，她绝对承受不了第二次。
在法庭之前的画面浮现到海拉面前，那个时候的海拉与史蒂夫朝着相反的走去。她正在为围上来的记者烦恼，海拉清晰记得那个时候的感觉，她的心情本来就十分沉重，因为她明白面对史蒂夫的审判绝对是无情的否决，海拉早就做好到监狱里陪伴他的准备。
纷杂的人声与咔嚓咔嚓不停的快门声交织在一起，让海拉既烦躁又痛苦。
她挥了挥手，人群被迫散开，海拉再一次迈开步子，然后枪声响起。
男人停止呼吸后，他的皮肤那冰冷僵硬的触感还在海拉的指尖上徘徊。
即使隔着这么长的时间，海拉仍旧觉得绝望和惊恐堵住了她的呼吸道。不，她不能再失去史蒂夫。一次死亡就差点让她崩溃，如果在重新找到他的情况下仍旧无法挽回史蒂夫的生命，海拉会发疯的。
可是她帮不上他，海拉答应了史蒂夫不要用冒险的方式寻回力量。原本应该充沛着无穷无尽魔力的体内如今空荡荡的，如同海姆冥界那寸草不生的荒原。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史蒂夫送死。
海拉闭上眼，她拽着窗帘的手无意识的收紧，几乎要将纹饰繁杂的布料扯下来。
她必须恢复力量。
如果救不回史蒂夫，那她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想到这儿，她的心提了上来。女神转过头，打开衣柜，从之中将自己因为没有魔力，都无法收回去的法袍取了出来。失去了魔力的感应，那繁杂夸张的袍子掂在手上是如此沉重。
海拉褪去衣衫，将套在外的外套和丝质的睡裙全部甩在地上。
套上内衬，然后是袍子，系上一个一个精致的扣子，然后系好披风。
她拿起压在袍子之下的法杖。
当霍华德·斯塔克听到门外的动静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全副武装的海拉。他原本睡意朦胧的双眼在碰触到海拉那清亮坚定的眸子时猛然清醒过来。
斯塔克怎么会不明白海拉这身行头出现在他住处的意思。
“……我记得你答应了他的，蕾小姐。”霍华德揉了揉额角，叹了口气。
“你不说的话他不会知道。”
“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史蒂夫肯定会杀了我——我是说，不行。我答应了史蒂夫，不能让你冒险，哪怕你是死神也不行。”
“霍华德。”海拉的眼中沾染上了半分焦急，“求你，你比史蒂夫要了解伽玛射线。现在的敌人并不仅仅是红骷髅，也不仅仅是他用魔方制造出来的那些蹩脚的武器。我们面对的是更强大的敌人。”
他就知道。
霍华德听到海拉的话，眼睛闪了闪，然后露出了然的表情：“你和史蒂夫在瞒着什么。”
他早就猜出来了。菲利普斯上校和佩吉·卡特或许会受到时代所限，不会对海拉和他们伟大的美国队长心生怀疑。然而霍华德是谁？他是这个时代的斯塔克，而斯塔克注定是“未来”在地球的代名词。
选择与军方合作的霍华德·斯塔克不同于他的儿子，他不会将影响大局的怀疑说出来。
海拉惊讶地抬起头，看向霍华德。
在他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的映衬下，斯塔克那双褐色的眸子闪着冷锐的光芒。
有那么一个瞬间海拉以为自己正在被托尼审视着。
“……我……我们……”
死亡女神退后半步。
“我们来自未来。”
“什——”
霍华德的眼蓦然瞪大，不过随即他便将心中所有的疑点都串了起来：“所以他会了解九头蛇的行动，所以你懂得魔方的技术？”
“不，有一部分技术是来自仙宫。”既然都说出来了，海拉叹了口气，“未来的美国队长在狼狈之时遭到暗算，他的灵魂被卷入了你们的时代，我的到来是为了把他带回二十一世纪。”
“二十一世纪？这不可能，就算他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也不可能在几十年后仍旧那么年轻。”
“我不能告诉你更多。”海拉的眼睛闪了闪，为了避免时间线的混乱，她只能说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