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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撒加见穆要走,不禁开口:“你的客人?”迪斯起哄:“四个大美人!介绍一下介绍一下!”穆简单地说了句:“我的未婚妻。我们有事谈,不奉陪了。”说着带着四位少女走向自己的房间。客厅里又一次翻了天:
“他说啥?未婚妻?”
“好像是听他说过他的族里会给他安排四个女孩……”
“这小子艳福不浅!那几个妞正点!”
“我觉得最大的那个最漂亮,其他三个各有千秋,总的来说全是上等。”
最后,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地看向最为沉默的副会长,米罗说了一句:“百万城市就是这样沉默的。”然后自己捂住嘴,手掌在嘴唇上拍了拍。沙加没有察觉有人在看他,他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撒加拍拍手:“大家各忙各的吧。”
“对、没错!”——米罗推着卡妙走向地下室,艾欧利亚不知要和哥哥商量什么走向房间,迪斯问米罗:“你们要去练射击?”得到对方肯定答复后问修罗:“我们也过去练练?那手枪还没机会用呢。”“我先要把作业做完。”“切。”
很快,客厅只剩下还在静坐的沙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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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射击场,米罗终于可以开始他的射击课程,做为教练的卡妙按下墙壁的电钮,一捆步枪从墙壁的下端被运送带输出,卡妙看了眼,脸上浮出不满,又按其他电钮,出来的是几把手枪和几箱子弹,这时电梯门开了,亚尔迪带着笑容走了出来:“卡妙,你们也练?一起练?”卡妙抬脚把那捆步枪踢飞,长枪四散开来,然后冷着脸对米罗说:“我们去那边。”
亚尔迪不再说话,摇着头捡起地上的枪支,这半个月两个人的状况就是如此,亚尔迪偶尔会和卡妙打个招呼,见卡妙不理不睬,他也不尴尬,继续做自己的事。米罗由衷地佩服亚尔迪的耐性,他随手拣起身边的两只步枪,其中一支颜色暗黑,外形粗犷,枪身明显陈旧,和旁边精悍崭新的步枪形成鲜明对比,米罗掂掂重量:“这把枪真酷!”亚尔迪突然愣住了:“这是?”然后一把抢过。手中其他枪支再次散了一地。
“G36Ⅱ。二十年前就淘汰了。”卡妙不屑地评论那只枪。亚尔迪却如获至宝地抚摸着,他抬起头:“虽然早就淘汰了,但在我们的军队,这种枪就是最好的枪了。”米罗努努嘴,卡妙的背靠住墙壁,两个人听亚尔迪带着怀念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其实G36是20世纪的,上世纪有一位武器商专门喜欢制造仿版武器,G36因为外形好被看中,经过改良就叫G36Ⅱ,有次我们抢到一批武器,都是过时的,只有一支G36Ⅱ。后来……”
亚尔迪停住了,他想起一个人,是那个人将这把最好的枪给了他,然后……他甩甩头,似乎想将什么情绪驱散,驱散这情绪的不是他的动作,而是一张天真的笑脸,一个小女孩在排满武器的房间,怀中抱着一束鲜花。
“亚?尔?迪?叔?叔!”她的声音如同丛林中的鸟,清亮婉转。
“什么叔叔!你从哪采的花?这里没有花瓶,你要一直抱着吗?”一边擦枪,一边和小女孩抬杠。
“从那边草地采的。我才不要一直抱着呢!”小女孩左看右看,突然跳了起来:“有办法了!”只见她从怀中拔起一朵花,把花茎插进一支枪的枪杆。小小的头颅左右摇晃,似乎很满意那把被装饰的枪。然后,她像跳舞一样一蹦一蹦地到每杆枪前,插上一朵花,灰暗的房间立刻五颜六色,芳香四溢。等她忙完,将手藏在背后对自己笑:“好不好看?”
轻轻一笑,继续擦自己的G36Ⅱ,他马上就要离开这把枪了。以一个已经去世的人的身份,最后一次擦拭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武器,胸口的血在翻腾,他的双手颤抖了。
一朵紫色的小花被一双沾满泥巴的小手插进枪口。
“这朵最好看!给你!”
记忆好像永远静止在那一瞬间。女孩子稚气的笑脸,紫晶般的眼睛,蜂蜜色的长发,握紧自己枪口的手。
一支弹痕累累的G36Ⅱ静静地靠在墙角,它的枪口,是一朵淡紫色的,带了露珠的花朵,纤长的茎上两片嫩绿的叶片。它安静地看着自己的主人牵着女孩的手远去,清晨阳光从窗口斜斜地射入,空气中灰尘的微粒因关门的声音激荡。然后是远去的足音与万籁俱寂。
在米罗和卡妙疑惑的注视下,亚尔迪拔出弹匣,倒光里边的子弹,将那把枪捧在怀中走向电梯。他将步枪用一个铁制的支架斜放在自己房间的医疗实验台上,又觉得地点不对,窗台,书架,床头,逐一试过,最后固定在书桌一角,他常用的医药箱旁边。
“亚尔迪,你没事吧?”门口传来米罗的声音,卡妙也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
“没事!咱们这里有花吗?”亚尔迪的声音有些哑。
“花?客厅里,阿布罗狄的房间里都有。”米罗和卡妙对看,不得要领。亚尔迪已经从他们身边走过,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朵紫色小花,小心翼翼地插入枪口。左右看看,似乎很满意这个独特的花瓶。靠着门框的卡妙冷哼一声,米罗反感地皱起眉头:“你有完没完了?”卡妙的终于肯说几句话:“这个人就是喜欢把过去的事摆在前面!”“你怎么知道是过去的事?”亚尔迪见米罗和卡妙吵了起来,有些过意不去,他拍拍头,又拿起那把枪:“的确是过去的一点事,以前有两个人……”
“一个叫班德拉,一个叫芙罗拉。”卡妙的眼睛瞄向天花板。亚尔迪浓浓的眉毛动了动,似乎有些惊讶,米罗下意识地重复:“班德拉?”
“把他排挤了。”
“芙罗拉?”
“把他骗了。”
“他们是朋友?”
“鬼知道。”
“你怎么知道?”
“你不会自己猜!没脑子吗?垃圾!”
“你才垃圾!”
“行了行了你们别吵了,都过去了。”亚尔迪看着走向自己的卡妙。卡妙翻个白眼,一把抓过亚尔迪手里的枪,冰蓝的双眼在房间扫了一圈,最后走到衣柜旁的墙角,这角落被大衣柜的阴影笼罩,墙角与衣柜间一块空白的墙壁,平日根本不会注意。卡妙问亚尔迪:“钉子?锤子?”亚尔迪不解地找出钉子和锤子。卡妙乒乒乓乓几下将钉子钉上墙壁,然后把插了花的步枪挂了上去。
“挂在这里就可以了。”卡妙瞪着亚尔迪,如同一个严厉的老师训导他的学生,见亚尔迪仍然一副呆愣的表情,又加了一句:“白痴!”然后自顾自地走了。米罗对着他的背影嘀咕:“冰雕面瘫企鹅洋葱伪贵族……。”亚尔迪抬起手摸摸那颗钉子,本是冰冷的温度却在他心头泛起一丝暖意,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安静,而后露出豁然的笑容:“卡妙就是卡妙。”
“啊?”一旁的米罗一头雾水。
“卡妙的意思是,过去的东西只要偶尔看看就好,整天放在眼前,太矫情了。”亚尔迪说着转过身,打开桌上的电脑,对米罗说:“我们生活部刚刚规划出的出游项目,艺部来提点建议?”
“哦,好……”米罗直觉认为亚尔迪心情不好,不想拂逆他的意思,于是坐到他身边和他一起讨论关于生物环境和历史遗迹,米罗的观察力很敏锐,他能察觉有时亚尔迪的眼光偷偷地瞄向那个淡绿的衣柜,他想看的物品被遮住,这令那双温和的褐色眼睛闪过一丝难过,随即又若无其事地和自己继续探讨。
亚尔迪知道,他必须一刻不停地向前,尽管所有前方都会成为过去,他所信任过的人,奉献过的事业,战斗过的土地,此刻全部被隐匿在合金衣柜遮住的角落,那曾是他全部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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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你的朋友怎么会这样没礼貌!盯着别人的妻子看,还要问名字!”进入穆的房间,最小的女孩忍不住抱怨,穆那紫罗兰颜色的眼珠转了转:“可是德吉梅朵,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问名字?你懂外面的语言?”德吉梅朵立刻扭过头拉住戴眼镜的女孩:“才让嘎玛姐姐!这房间好奇怪!穆,你怎么住在这么难看的房间?”——赫莫族一向亲近自然,即使不认识满屋子的高科技设备,也足够使女孩子们反感了,此刻她们全身不自在,穆拉开食品柜拿出几盒牛奶递给未婚妻们:“你们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
“啊!牛奶!”德吉梅朵看见宝贝似的大叫,接过牛奶。穆拍拍她的头:“贵鬼给你喝过对吧?”德吉梅朵立刻做出严肃的神态:“我是在书上看到的!”然后用肩膀推推戴眼镜的姑娘:“才让嘎玛姐姐,你也喝,非常好喝!像这样吸……”说着将吸管插入纸和盒子。叫做才让嘎玛的女孩模仿她的动作,却插不进去。德吉梅朵姑娘现场指导:
“不对!用这边插!”
“不对!盒子拿反了!”
“不对,插这个孔!”
“哇!”——才让嘎玛太过用力,洁白的奶液喷了两个女孩一头一脸。穆转进洗手间拿出两块湿毛巾,扔给两个女孩,打量着德吉梅朵:“德吉梅朵越来越天才了,连外面的牛奶都知道怎么喝,是你做梦的时候贵鬼教你的吗?”边说边把吸管一一插好,阿玛拉看着彩色的吸管,又看看穆,穆点点头:“尝尝吧,难得有机会。”美女很给面子地吸了一口。
“真……好喝……”阿玛拉说完这句话有些脸红,穆又对只比自己低半个头的沉默女孩说:“巴桑,你尝尝,味道还不错。”芳名巴桑的女孩迟疑片刻,还是低下头品尝奇怪容器中的不明液体,她露出惊讶的神色,但还是一言不发。才让嘎玛一边喝着牛奶一边用手指轻轻刮着自己的脸颊:“难怪每次贵鬼回来你们两个都鬼鬼崇崇地跑出去,未来族长夫人带头违反族规,羞不羞?”德吉梅朵心虚地看着阿玛拉和穆,一边抱住才让嘎玛撒娇:“你不也是让穆拿外面的书给你吗?还有上次穆还给巴桑姐姐拿了几把刀呢!反正大家都违反族规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别说的好像和你没关系!”才让嘎玛躲到巴桑身后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没人说得过你!饶了我吧!”巴桑像柱子一样任由她们绕着跑,仍然自顾自地喝着牛奶。穆好笑地拿出几袋饼干,打开包装放在桌子上,然后和阿玛拉默契地走到窗边,穆拉上落地的窗帘,转过头看向阿玛拉,眼神带着询问。
“这次出师有名,大长老让我们四个来保护你。”阿玛拉叹了口气:“族里的留驻少年正在闹事,反对长老公布的下任族长人选,要求重选族长,其实就是反对高能力者的特权。他们的行动很有计划,五位长老被他们争取了三位,高能力者们又被有计划地牵制,大长老认为事情不正常,怕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下任族长的你。”
“所以就派你们过来?”穆惊讶。
“所以你可以想象帕米尔现在乱成什么样,一方面要阻止有些人趁机离开,一方面要防范事情扩大,长老要我转告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正在试图争取长老会谈判,你现在回去只会让那些人情绪失控。长老破例要我们出来,当然是秘密行动,没人知道——知道了又会成他们的话柄——一是由我们直接和你说比任何人都可信;二是把我们送到你身边至少可以让你安心;三是出于安全需要,毕竟你现在不能使用超能力;四是一旦发生意外,我们四个就要立刻辅佐下任族长回帕米尔安定秩序。”阿玛拉绛紫的眼眸严肃地注视穆:“穆,我知道你的立场很为难,你现在不回去会有人说你懦弱怕事,回去的话势必要和他们对抗,但你现在毕竟还不是族长,出去说话又落了他们的口实,激化了矛盾。我相信你一定能了解长老的苦心,不要轻举妄动好吗?不用担心你妈妈,他们不会动老人家的,长老也派人去留意了。”
“真讨厌!穆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什么事都要他来背黑锅!真不公平!”那边还在喝牛奶的德吉梅朵两腮气得鼓鼓的:“那些留驻少年更是笨蛋!那么容易就被煽动,帕米尔的女人从没有一个被允许走出去,怎么就不见她们到处闹事!还有史昂那个混帐叛徒!留驻少年完全拿史昂当话柄来诋毁高能力者——说什么不能只有高能力者才有权去外界而他们只能留驻!”才让嘎玛正好奇地观察着墙角两只小狗,接话道:“穆,你还是先在外面吧,你在外面肯定不会遇到这种事!”穆的嘴角浮起难以察觉的苦笑:“完全没有区别。”“啊?”“我是说狗,虽然外型差别大,但和我们那的狗没有什么区别。”“啊?”
穆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放在才让嘎玛手里:“别说狗了,看这本书,我把翻译写在下面,你拿回去慢慢看。”——草绿布纹封面的书是一本草药图鉴。才让嘎玛如获至宝,捧着书坐在椅子上开始翻看,穆对德吉梅朵等人说:“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