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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是缘分,加缪似乎已经写下了他的一生。
卡妙不想再谈了,他看了看手表,原来已经到了下午,他们竟然坐了这么久!卡妙马上说我们该走了,还要去事务所,米罗有些恋恋不舍。付帐的时候,米罗偷偷买下了一盒卡妙爱吃的巧克力。
也许在那个时候,卡妙并没有爱上米罗,他正处于心灵最脆弱的时刻,恰好有人一直陪伴他,而且是温柔的陪伴,米罗没有安慰,但理解是最高层次的安慰——这突然的温柔让他不知所措。
也许在那个时候,米罗也并没有爱上卡妙,他只是突然发现被另一个人喜欢是一件美好而幸福的事,他喜欢被爱,喜欢被别人珍惜,他被自己一瞬间的心动——这新鲜的感觉冲昏了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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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城堡,天已经黑了,也许因为乌云。显然这里没有经过小雨,空气还是很湿,米罗牵着卡妙的手进了客厅,两个人先进洗漱间把头发上的染剂洗净,米罗将毛巾搭在卡妙柔软的发上,指着镜子说:“你看你像个小孩!”卡妙扭过头不看镜子,任凭米罗逗他。米罗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是想和卡妙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也可以。而卡妙还在为米罗的过分温柔猜测这又是什么圈套或陷阱。米罗拉着卡妙上了二楼问卡妙:“你为什么不笑了呢?你笑起来多好看!”
进了那间美丽的房间,卡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发呆,他转身就想出去却被米罗拦腰抱住。
“放手,我不想呆在这里。”卡妙不吃这一套。
“卡妙真神秘,难道你和撒加加隆一样是双胞胎?还是你真的丧失了记忆?”米罗的好奇心全部被勾起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卡妙的秘密。
“闭嘴。”卡妙砸开米罗的手,这时他的通讯器响了。
米罗趁机溜到墙边继续欣赏卡妙的微笑,他将墙上最小的那张——一个仅有几厘米高的相框拿了下来。
通讯器里竟是修罗的声音。
“卡妙?终于连上了!”
“修罗怎么了?我们在卡妙家。”米罗偷偷把那相片放进口袋,冲过来问。
“什么??马上离开那城堡!”修罗急促地下令:“有武器布置,估计是燃烧弹或轻型弹!”
“为什么?”米罗奇怪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危险,难道自己终于疯了?失去正常感觉了?他还是悠哉地提起为家人买的礼品袋。
卡妙拧着手表上的按钮,鸽子毫无回应,他立刻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拉起米罗向楼下飞奔到地下室门前,拿出一个闪亮的东西。
一把钥匙,藏在贴身的口袋,米罗看出那是记忆金属制造的安全钥匙,能记住自己家里所有的门锁型号。
卡妙一直带着这把钥匙吗?
卡妙到底有多少秘密?
卡妙也一怔:父亲母亲,并没有换掉这把锁!
门开了,卡妙一把将米罗推了进去,随即自己进入关上大门。
米罗被卡妙拉着迅速下了楼梯,刚刚着地就听到外面炮火轰鸣,卡妙将米罗拉得更紧,告诉修罗:“没事,我们在地下室。”
“好大的地下室。”卡妙的家总是让米罗东张西望,这个地下室大概分好几层,有完善的设备,包括电源,可是灯突然灭了,看来城堡已经完蛋了。
“以前是藏酒室。”卡妙摸着萧然的四壁,地上有些积水,昔日昂贵的设备都变卖了,大概只剩些空着的玻璃瓶和木桶,空气中还有残存的酒香,年深日久的气味,也许只是建筑本身的记忆。
“好深。”米罗随卡妙继续往下走,他们走得很慢,螺旋的楼梯狭窄湿滑,地面的轰鸣渐渐听不清了,地底的寒气令米罗哆嗦,卡妙原本毫无感觉,发现米罗的手变冷,随手解开外套披在米罗肩上。
米罗想要拿下外套被卡妙阻止:“我不怕冷,以前在西伯利亚住过。”
“可是……”米罗还想说话,又想卡妙怎么到过俄国……卡妙把他拉进一个小房间,点亮了一盏灯。那灯是房间原本就有的能源灯,米罗一时半刻没猜出它是怎么燃烧的,他们身上的一切通讯器材都作废了,不知道已经深入地下多少米。
“先在这里吧。”卡妙把灯放在米罗怀里,没有放开他的手,即使是地下,卡妙仍抬头看向黑黝黝的入口,将米罗紧紧拉在自己身边,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卡妙你真好。”米罗将外套拉开包住两个人,和卡妙头靠头地捧着那盏灯,卡妙想要挣开,见米罗嘴唇发青只好由他抱着。
“卡妙,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呢?”米罗执起卡妙的手放在唇边。
“……”卡妙的浪漫细胞显然没被调动。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米罗扭过头看着卡妙,认真地问:“恨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都是有理由的,但喜欢一个人却找不出理由,你不觉得奇怪吗?”
“天真。”卡妙哼出一句,米罗眯起眼睛笑了,他一点也不生气,
卡妙惊呆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笑容是什么,和二楼的、父亲母亲悉心保存的照片一样,那么单纯温柔的笑容。
你为什么不笑了呢,卡妙?
当有一天,你历尽磨难,孑然一身,泯灭了所有温情,失去一切幸福,木然地面对这个世界时,突然发现,你曾经的笑容竟然刻在一个陌生人脸上,这是一个多大的讽刺。
“真荒谬……”卡妙闭上了眼,还是有区别的,米罗更率真,一任自己的天性,不会掩饰情绪,更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只有米罗才有这样的眼睛,专注的,未经事故的,带着初生的好奇,如静海般的眼睛。
“是命运吧。”卡妙继续和米罗头靠着头,地窖的温度似乎升高了。
“你相信命运?”米罗很喜欢和卡妙挤在一起的感觉,他的家人经常这样挤成一团,这感觉温馨甜蜜。
“嗯。”仍旧握住米罗的手,卡妙没有放松警惕。
他们的徽章亮了,雅典娜公学院的徽章,既有生命反应机能,又有救助功能,小小的徽章在口袋里象个小暖炉,这时修罗的声音又传来了:“你们还好吗?我报警了,至少你们不会再有危险了,城堡正在着火,不过天下雨,应该很快就灭。”
“修罗?你怎么还能和我们通讯?我们在地底下。”米罗大惊。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徽章被重新设计过吧。”修罗在远处观察城堡的状况,通讯完全恢复了,原本的干扰电波也因为城堡被炸毁而消失了。
“对哦,阿布罗狄和迪斯改造过这个东西。”米罗点头。
“马上出来,警察来了会很麻烦。”修罗每句话都很短,真不知他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于是卡妙又将米罗带出地窖,当他们推开一道石门,发现地窖的大门早就被炸毁,整个城堡被夷为平地。
米罗咋舌,卡妙没有表情,修罗在山下招手示意他们赶快走。
二人上了车,卡妙没有向那废墟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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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加,他们没事,发生大事故,今天恐怕不能出境,我们明天回去,我想飞机比较好。”修罗边开车边向撒加汇报,撒加不知给他什么答复。米罗正在后坐拼命缠着卡妙的身体取暖,他太冷了。
修罗抬头看了眼后视镜中安然无恙的同伴,很轻地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他以为别人没看到,米罗和卡妙却在同样的镜子中把这个微笑看得一清二楚。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卡妙突然说。
“不,只是还了你放的那条命。”修罗停了车:“是撒加让我来保护你们。”
“你们以前难道认识?”米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惜那两个人都不回答他。
“这是……”修罗看看山头的一座小别墅,表情也是迷惑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米罗知道一定又是撒加的安排,他已经不想知道撒加那层出不穷的身份和花样了,至少撒加不会害他们,他问:“我们今天住这儿?”
“不……我去弄飞机手续,今晚有恶性轰炸,估计会有麻烦,你们就在这休息,这里是私人区域,警察不会来。我明天接你们,别进那个别墅。”修罗看着通讯器断断续续地发来指令,看来撒加也已经焦头烂额了。
“不能住那个别墅吗?”米罗觉得小别墅很有趣,修罗摇摇头:“不是撒加的。”
“节外生枝不好,知道了。”卡妙点头:“我们睡车子就行了。”
“你们怎么睡呢……”修罗想到他们的制约,又看了看车子,但他没问出口。
“那我走了。”修罗拿出遥控器,叫来附近的另一辆车,绝尘而去。米罗暗骂撒加怎么有这么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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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和卡妙坐在车上,米罗累了一天,很快就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他没睡熟,总觉得不安,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卡妙不在车里。
外面还在下雨,米罗叹气,伞已经随城堡去天国了,他脱下外套下了车。
卡妙,正站在不远处,从这个更高的山坡,可以看到那被毁灭的公寓,警察似乎已经来过了,现场有光,就如掘墓者的灯。卡妙安静地伫立在一棵树下,如同一个慰灵者。
雨丝仍是细密的,米罗看不清卡妙的表情,但他的姿势,笔直地立在一棵同样笔直的树下,维持一个神圣的姿势。
米罗不忍心打扰他,又不想他继续淋雨,他有些踌躇。
这时卡妙终于动了,低头将脸埋入双手,许久,不再看已经成为废墟的城堡,他如同一座雕塑,没有任何抽动,仿佛成为凝固的感情本身。
在米罗回过神之前,他已经走到卡妙身边,拉下卡妙的手。
卡妙没有哭,也许他已经不会流泪了,就像他已经不会笑。
“你怎么来了?”一个轻吻。卡妙格开米罗的手:“以为我哭了?别一脸猫哭耗子。”
也许卡妙拒绝别人,是下意识地害怕别人的怜悯,他不想看到米罗悲伤的眼神,他自己都不伤心,为什么要让别人同情?
“卡妙,我给你唱歌好吗?”米罗突然说。
“想安慰我对吗?我现在不需要你唱歌?”卡妙的双手握住米罗垂在胸前的长发。
“你需要什么?”米罗有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卡妙的脸离开这自暴自弃的表情。
“和我做爱吧。”卡妙的面容突地诡异了,半是轻佻半是认真地向米罗的鼻端吹了口气,米罗再次拉下卡妙的手:“你别开玩笑!”
“玩笑?”卡妙冷哼,一只手直直地指向废墟:“这是玩笑吗?你看清楚!你要知道,即使有一天你死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所以,解除制约吧!我根本不想跟你牵扯不清!每天跟在你身后,只能任你安排时间,什么都不能做,还要随时担心你突发奇想想去飙车,想去跳舞,想回家,每天都要陪你练琴、开会、胡闹、你以为我的时间很多吗?难道我没有自己的事情吗?是谁规定我必须跟着你?你以为世界上的人都和你一样是贵公子?为了这个制约我失去多少工作?难道谁都像你生来就有好家世、好才能,从不为生活奔波?为什么我每天都要忍受和你接吻?还要接受你的嘲笑?你为别人想过吗?你知道别人是怎样生活吗?你有什么权利让别人伤心?你只顾自己,只想着自己,你什么都不会做,只知道让自己快乐,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上床吗?难道你以为自己是太阳,全天下的人都应该围着你转?这公平吗?你的自私可以没有限度,我的忍耐到极限了!”
米罗一语不发地听着,从没有人如此激烈地责骂他,也没有人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他完全忘记反驳,也许他不想反驳,也许他在极力忍耐,毕竟他不能对一个刚刚失去亲人的人大吼大叫,他第一次正视这些问题,从前他只是隐隐约约地知道,没有人对他表示,所有人都对他宽容,他只对亲近的人乖张,在外人面前,他却是那么可爱,克里斯和蒂娜不会怪他,他们毕竟是父母,爱厄丝不会怪他,他们是知己,是同类,阿布罗狄即使怪他,也会完全掩饰不满,不会有任何表示。所有人都在笑,他在一个微笑的世界中迷失了,忘记了最初的自己,也忘记了这个世界本来面目,他的烦恼从来没有超过他的家庭,他只想过最简单的生活,想笑的时候就笑,生气的时候就发脾气,发怒的时候就火冒三丈,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缺点,但所有的人都在帮他忽视,他自己也乐于忽视,他对快乐有本能的需要,所有人都纵容他,没有人会跟他说这些,只有卡妙在狂怒中,也许是在悲愤中透露出真情,米罗第一次必须正视自己,他有些恼羞成怒,他狼狈不堪,他想找几千条几万条理由反驳卡妙,可是他无言以对。
米罗,你如此天真。
卡妙低下头,他突然住了口,因为他第一次正视他的内心,他是在骂米罗吗?不是的,他是在骂自己,那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