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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后悔了?”她突然将他推开,双眸专注而认真的看着他。
“任之介从来不做后悔的事。”
“那关羽蝶呢?她怎么办?阙洛呢?他会怎么对你?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却硬要我扮他的情妇来引你上勾,难道他真的要把你赶走?”
任之介眸光一敛,淡然道:“这些事情我都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任之介,我不希望令你为难,我只是想爱你而已。”蓝绫的心情突然间变得沉重。
之前的她只想着要确定他对她的爱,想让心中的感情找到宣泄的出口,却没顾及其他,现在,她似乎不得不正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阙洛要拿这件事来威胁任之介离开阙氏企业,如果关羽蝶不放过任之介……想着,蓝绫不安的闭上眼,难以预料这件事究竟会引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说过我会处理。”任之介抬起她低垂的脸,温柔的伸手抚平她眉间的愁绪,“你敢爱敢恨,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引我,不会现在人到手了,反而想打退堂鼓了吧?嗯?”
“才不!”她美丽的双眼圆睁,充满无比的决心与勇气,“我还担心你后悔呢!毕竟你老是拒绝我,当我是洪水猛兽……”说着说着,她的眼被泪雾占满,竟觉委屈起来。
“傻瓜。”他将她揽紧,用细碎的吻安慰她。
“自从上次你不顾危险的将我护在怀里开始,我就决定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就算当你的地下情妇永远见不得人……我也愿意。”她紧紧的抱住他,眼泪沾湿他的胸膛。
“小野猫也能这样委屈?”他低笑着,心却暖烘烘的,充满感动与感激。
真正爱一个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这是他遇见她之后才一点一滴发觉的,而且还不顾一切的陷下去,沉沦在她带给他的喜悦与幸福中,沉沦在那双敢爱敢恨,仿佛可以将整个世界燃烧起来的眸子里。
“你敢笑我?看我不打死你!”她抡起拳头要攻击他,然而他胸口上的血渍又令她蓦地缩回手。
“怎么?舍不得?”他又笑。
“少得意,我只是想……等你伤好了再打死你不迟。”她娇羞的别开眼。任之介的笑容总是令她心荡神驰,浑身不自主地战栗。
任之介见着她美丽的娇态,心不由得一荡,竟又想要她了。
“没想到你也会害羞。”他有趣的俯身啄了她的唇瓣一记,并没有顺着自己的欲望抱住她,反而背过身找衣服穿上。
因为此时此刻,他必须将她送到比较安全的地方,这比他对她的需索更加重要千万倍。
电话还是兀自响着,一阵又一阵的铃声像是宣告着他的罪状,又像是警告他的未来充满变数……
香港
任之介主动回来并不令阙洛感到意外,他就是这样,就算知道回来后会面临什么事,他也绝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该说他笨呢,还是天生是当人家奴才的命,也不管这是不是“主人”故意整他。
“你把我的绫儿藏到哪去了?翻遍了整个纽约也找不到你们。”阙洛冷冷地瞅着他,语带嘲弄道。
“之介这次回来是要恳求少主把蓝绫让给之介。”
“人都被你给吃了才来告诉我,也不嫌迟?”
“之介自知犯错,任凭少主处置。”任之介低垂着头,必恭必敬的说。
“任凭我处置?这可是你说的。”阙洛冷哼一声,勾起嘴角笑了笑,“那就给我马上滚出阙家,永远不要再回来。”
任之介抬起头来,“老爷如果也答应的话,之介一定马上离开。”
“老头子已经答应了,因为他也不想要养虎为患。”
“少主……”
“难道不是吗?你会因为一个女人背叛我,当然也会因为阙家的财富背叛我。阙家当初收养你,可不是让你来接收阙家财产,而是看你可怜,没想到你却无法做到忠心不二,仅仅一个女人就可以把你的心买走了,我们还能冀望你什么?”
“老爷子也这样以为?”
任之介不相信从小疼他的阙文心里真的会这么想。为了报答恩情,他把命卖给阙家也无所谓,可是,如果真如阙洛所言,阙文对他如此忌惮,他又何需留下?
当初阙洛要赶他走,阙文可是再三要他留下来,说阙氏是他永远的家,不必理会阙洛对他的挑衅与不友善,难道这一切是假的?他真的不敢相信。
“没错,他早巴不得你走,只是碍于为人长辈,嘴巴说说要留你,你还当真留了下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不跟你打哈哈,有话就挑明了说,蓝绫我本来就不想要,送你无妨,只要你马上离开阙家,一切好谈。”
“我想见老爷子一面,可以吗?”他不死心的要求。
“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老头子究竟下了什么药,竟能让任之介深深的以为老头子十分疼爱他、重视他?阙洛感到纳闷不已。
“之介欠老爷太多。”
哼,答非所问。要不是清楚任之介的性子,他还会以为他贪图阙家的财富死赖着不走呢。
“之介。”
一阵轻唤让任之介回过头,见到阙文,他立刻跪了下去。
“老爷子,之介做了错事,请老爷子原谅。”
“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做什么行这样的大礼呢?”阙文上前将他扶起,苍老的面容上写着无比的心疼,“就算你真的抢了阙洛的情妇也不必如此内疚,女人嘛,再找就有了,我叫阙洛大方一点把她让给你,何况我也不会准许这不肖子把那样来路不明的女人娶进门……”
“爸爸!”阙洛捺不住性子打断他的话,“阙家有他就没有我,你自己挑一个,我话可说得很清楚了。”
这种恶心的戏码他实在看不下去,还真是他妈的真情流露,骗死人不偿命!任之介纵横商场多年,竟还会被老头子骗得团团转,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抓住一个人的心就死咬着不放!
“阙洛,不准胡说八道!”阙文佯装气得想拿拐杖打他,任之介马上伸手制上。
“老爷子,您犯不着因为之介而动怒,少主并没有错。”
“难不成你还真如他所言,贪图阙家的财产?”阙文挑高眉问。
“之介不敢,也不曾想过要阙家的一分一毫,老爷子给之介的已经太多,之介一辈子都还不了老爷子的恩情。”
“那就留下来。”
“爸爸,你这是摆明了不要我这个‘亲生’儿子喽?”
“你这个不肖子,我要你做什么?要真让我在你们之间挑一个,我宁可要之介,也不要你这个处处忤逆我的儿子!”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走,不过我离开这里后,可就不会再回来了,您自己要好好考虑清楚。”说着,阙洛拿起外套便要离开。
“你……”阙文气得脸色发青,一场戏快要唱不下去。
“少主,该走的是我。”任之介伸手拦住他。
阙洛得意的一笑,嘴上却不留情,“那就马上滚!”
“阙洛!”阙文示意他闭嘴。
“老爷子,之介错在先,少主不怪罪已经是十分照顾之介了,请您不要再为之介跟少主闹得不愉快,之介这就离开,您的大恩大德,之介只能来世再报。”任之介深深的朝阙文一鞠躬,依依不舍的看了他们父子一眼才缓缓地转身离去。
“之介……”阙文想唤回他,阙洛却一个箭步挡在他面前。
“让他走,不要再唱戏了,我看了觉得很恶心。”
“你……这个孽子!”他阙文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来?老是跟他唱反调不说,还处处拿针戳他。
“我这个孽子可帮了你不少忙啊,赶人走不必您老人家出手,让我做得漂漂亮亮的,你面子、里子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你以为他是个容易打发的人?没有阙氏,他一样可以自己建立一个王国,把我们给打死。”就这样让他走了,阙文就是不能心安,像喉咙梗了一根鱼刺,十分不舒服。
阙洛眯起眼,对阙文眼中乍起的杀机感到不悦,出言警告道:“就算他要建立自己的王国那也是他的事,我乐于在商场上跟他一较长短,你可不要动他。”
对阙洛可以洞悉自己的所思所想,阙文有着淡淡的讶异,看来,他真的低估了自己的儿子,以为玩世不恭的他永远成不了气候。
“为什么我老觉得你是故意要赶之介走的?”这几天,他怎么想就是怎么觉得不对劲。
阙洛微微一愣,点头承认。“我当然是故意要赶他走的,一山容不了二虎,爸爸,这个道理你又岂会不懂?”
“就这样?”
“就这样,不然还有什么?”
阙文瞪视着儿子,一时半刻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设计了,而且还失去了某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呢?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香港机场,一抹娇小的身影匆匆地往一个方向跑去,她身后则跟着几个高大的保镖如影随形的保护着。
几乎是用冲的来到任之介面前,关羽蝶扬手“啪”的一声,他的脸上马上多了一道掌印,这一巴掌打得又用力又狠,半点不留情。
“你该死!”她哭得梨花带泪,一双眼满是控诉。
“我是该死。”任之介不否认对她有着深深的抱歉。
“你真的为了蓝绫不惜背叛阙洛又抛弃我?”她以为他至少会为自己辩驳什么,不管理由多么牵强,她都已经打算原谅他,既往不咎,没想到,他却坦然承认一切,让她一颗期待的心落了空。
“对不起。”
“你无耻!”她的手再度扬起,然后激动的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你怎么可以跟我上了床又抛弃我?该死的!如果你没有喜欢过我,就不要这样对我,你以为我关羽蝶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你玩玩就算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我……”
“只是你的心被蓝绫那婊子给勾走了?才短短几天的时间,你就被她的狐媚迷得三魂七魄都飞了?”她伤心的瞅着他,“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羽蝶……”
“你根本不爱我,对不对?你一开始就爱着阙洛的情妇,不是我,对吗?那一夜你只是喝多了酒才会对我情不自禁,是吗?”她愈说心愈紧拧,脸色也愈来愈苍白,“你说啊!我要听实话!”
一切的一切,其实她都知道的,只是她一直欺骗自己,什么都不想听、不想看也不愿看。
可是这样还是没用,没用……
到最后,他依然是别人的,不是她的。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任之介有着不忍与疼惜,他明白错在自己,无法对她的伤心无动于衷,但他也不想再欺骗她。
“是的。”他狠下心说了。
他才说完,关羽蝶的身子一个摇晃,软软地昏倒在他怀中。
第九章
美国纽约
蓝绫心情郁闷的挂上电话,为这个千篇一律的结果感到颓丧与不安。
她打回台湾家里的电话总是不通,打到姊夫的公司,他的秘书说他出差。可是自从她被带到阙家别墅后,大半个月过去了,她几乎每天都偷偷找空档打上几通越洋电话,刚开始的几天是抱着希望他们到纽约把她接回去的念头,现在则单纯的只是想报平安,然而得到的结果依然相同。
蓝家似乎在一瞬间从地球上消失了似的,她找不到家人,听不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声音,感觉上,她像是被遗弃的人,十分孤独,尤其在任之介回香港已经三天的现在,这种被丢弃的感觉更加强烈。
三天来,除了他到达香港机场时给了她一通电话,自此便像失踪似的,打他的手机也没有回应,等得她愈发心慌意乱。
她担心他出事,担心阙家不会放过他,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这几天她睡不安枕,食不下咽,忧虑几乎将她淹没。
“乖乖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知道吗?”那一天,任之介把她带到这栋小木屋时如此殷切的叮咛着。
“哪里都不要去?那我不闷死、饿死、渴死?”她带笑的眸子瞅着他,说些玩笑话想化开心中的愁云,眼中浓浓的离情却掩饰不了,脸上强装的笑容差一点就让泪水给颠覆。
她不舍得他离开,一分一秒都不舍,总觉得他会这么一去不回,她再也见不到他似的。
“我一定会回来。”他看得出她是佯装坚强,微笑而肯定的保证道。
“一定?”
“一定。”
如果他一定会回来,为什么要把他所有的存摺和提款卡都交给她?
如果他一定会回来,为什么他把机票和护照都替她办好了,让她随时可以离开?
交给她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竟还说:“除非你不想再等下去了,否则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回台湾,答应我,嗯?要回去,我陪你一起回去。”
明明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