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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反向思维一下!”戚少商说,“如果现在顾天师道行全毁,这个换命盘会怎么样?”
“当然是一并毁掉。”李龄想也不用想就知道。
“那么换命盘上这两个人的命运又会怎么样?”
“还是只有天晓得。”
“你嘴里的这个老天,到底可不可靠的?”
“……天晓得!”
“OK!”戚少商说,“拼了!”转身回家。
21、
洗头洗澡,刮面修脸!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刷牙!
戚少商抓起毛巾擦好脸,一脸严肃庄重地走向卧室。不过在经过客厅的时候,他的脚步还是停顿了,最后索性转过来走到父母的灵位前,拿出香烛元宝上香祷告。
“老爸老妈,你们儿子没出息啊,喜欢一个男人不算,现在还要去谋人害命啦!”喃喃地开篇,接着又解释,“不过好在呢,你们儿子就算是没出息做坏事,至少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坏蛋,光明正大的恶人,倘若因为这样一个不小心下来跟你们见面,你们揍我的拳头力气也要小些……”自己也不知所谓地胡说八道了什么,苦笑一声,“当然,能够不用下去你们也多担待,最好让我,嗯,还有那个天师都不用下去。因为那家伙太精明了,太会算计,万一下去我们凑一桌麻将,你们都要亏死了!”鼻子突然有点酸,“所以,也保佑一下他吧,老爸老妈,别让他下去了……我,我会想他的。”
上完香,以悲壮的表情和很high的心情,戚少商飞一样扑向他的床——亲爱的,我来毁你的道行了!
但正在这个时候,“叮咚,叮咚!”门铃响。
戚少商一个趔趄,他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当自己没有听见,门外那个该被大象踩两脚的混蛋却更加大声起来,“戚少商,你不要做傻事,我警告你!你不要犯傻啊,会出人命的!喂,开门,戚少商!”
真是心头火起!
戚少商噔噔噔跑去拉开对话的小窗户,“三更半夜你来这里发什么神经病?”
门外的果然是越想越不对最后只好连夜赶过来的李龄大师,他伸出手指牢牢顶住那即将关闭的小窗,“我是来教你怎么正确毁人道行的!”他气急败坏地说,“否则你那一味蛮干是要闯祸的!我得教你如何运气,怎么样的姿势最正确。还有,哦,我这里还有一瓶丹药,可以帮你持之以恒,气脉悠长,历久弥新那是真元不亏啊!”
隔壁男主人的声音阴恻恻传了过来,“包孕包育不?”
楼上那个刚满十八岁三个小时了的男生尖叫着也跑过来了,“我也要我也要,我满十八岁三个小时了,我可以用了,我满十八岁三个小时了……”
戚少商听不下去了,刷一声打开门再刷一声扯住人,“进来!”
李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语言有多@@**,老脸一红也不多说什么了,“顾天师呢?”
“等等!”戚少商却满脸黑线,“你,你不会真的要看着我们这个那个吧?”
“吼!”李龄大吼,“你,你,你,你你!!!你果然不动好脑筋,你真的要,要,要……”浑身打摆子一样颤抖,“我绝不允许!”
戚少商反而愣住,“那你说什么持之以恒,什么气脉悠长,又什么真元不亏啊?”
李龄顺手抓过桌子上的可乐瓶就往戚少商的大头上敲,“我这是在教你修练内功!内功!”
戚少商一边躲着可乐瓶一边冷笑,“道兄,你修练内功多少年头了?”
李龄:“超过四十年了!羡慕吧?”
“超过四十年了还不如我们家惜朝,你这样的破内功,我学来干吗?”戚少商问,“何况就算我现在学,难道四十年后再来救惜朝的尸骨啊?年纪大不是你的错,人蠢也不是你的错,但是又老又笨你就不要出来阻碍年轻人热烈的爱情了好吗?大叔?”
李龄嘴巴张大,又合上,又张大,好半天终于挤出:“我靠!”
戚少商又走过去开门,“请吧,别浪费我的时间了。”
李龄叹口气,“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乱来。”他苦口婆心,“你要知道,所谓‘毁道行’这种事情,不是你,你,你那个这个了他就有用的。道家的修行里,肉身是一个关键,但是并非全部,你要毁顾天师的道行,你得先破了他的道心,让他心甘情愿自损元婴……你明不明白?”
戚少商深沉地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我得到他的身子是不够的,还必须得到他的心,对吧?”
李龄强自撑着,“我的意思是,得不得到身子无关紧要,但是必须让他……”
“嗯,必须让他心甘情愿地献上他的身子给我!”戚少商这样理解,然后“啪”打一个响指,“放心,我已经努力学了龙阳四十八式,会用最适当的挑逗让他情不自禁的!”
“……”李龄终于落荒而逃。
*****
排除了一切艰难阻遏,“毁人道行”的大业终于到了具体实施的阶段。戚少商一边告诫自己要镇定,要镇定,要拿出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专业花花公子精神,一边自己却又情不自禁浑身战栗,浑身冒汗。
他,他他他,他真的是一个美人啊!戚少商忍不住叹息。那长长的睫毛,白皙宽阔的额角,俊挺的鼻梁和线条柔和的零星小嘴……明明组合起来如此俊朗帅气,对!他浑身上下也找不出一丝柔弱女气的味道,可是为什么就是能把自己这个明明有着正确性取向的人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自已呢?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切都素命?
那么就认命吧!戚少商叹息着忧愁着(= =|||)张开嘴巴“啊呜”一口把顾惜朝的菱形小嘴紧紧啜吸在了他自己的嘴里。
然后,白雾茫茫,他又进入了他的梦里……
22、
“大婶……大婶……”戚少商张开手掌在唇边作出喇叭状,“大……”结果一回头就看见樊洌桦阴森森地站在他的背后,“我靠!你鬼啊?!”
樊洌桦“哼”地一巴掌甩过去,“说对了。”
好在戚少商身手敏捷,两三下就轻松躲了开去,“别打别打,打了我忘了要告诉你的那句话这可就再不能怪我了。”
樊洌桦举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僵住,“你!”一时间差点说不出话来,好半晌,那惨白的鬼脸竟然也浮现出一丝激动的红晕,“你,你找到了?”
“那当然,”戚少商索性原地坐下,“否则怎么敢来找你?”就算他皮厚也是会痛的嘛!
“那,那……”
“等一下等一下!”戚少商拍拍身边的虚无空白,“在把这句话说出来以前呢,有些事情先要跟你说……来来来,不要客气,我们坐下聊。”
樊洌桦警惕地瞪大鬼眼,“你在蒙我吧?”
“吓!”戚少商简直要叫撞天屈,“我这样正直正面正方的正义之师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他说,“我从大到小就没有骗过人!”
对于这种张开嘴就没有一句正常话的混帐,即便是鬼樊洌桦也觉得无力了,转过话题,“你要跟我聊什么?”
戚少商抬起眼,“我们就来聊聊在七十年前某个晚上,不,应该是更早一些的时候,一个女孩走到了花园里的书房下面,”他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鬼,眼睛里却再也没有一丝笑意,森冷的话语简直比面前的鬼还要充满鬼气,他轻轻地说,“书房里正在吵架,那是一对俊美的年轻夫妇,他们在吵架。吵得很激烈,声音也没有控制,所以女孩听得一清二楚,那么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呢?”戚少商仿佛诱惑着樊洌桦,“听到了什么内容,以至于让那个女孩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转冷,寒意渗人,“要杀人呢?!”
“……”樊洌桦似乎被噎到了,足足过了半天时间,才结结巴巴地接了一句,“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戚少商还是那么牲畜无害地笑着,好像很轻松,更像吊儿郎当,“感谢大婶你的热情啊,让我看了一场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老电影,还是彩色的,哈!”耸耸肩膀,“但也因为大婶你的太热情让我对这幕电影产生了太大的兴趣,所以即便在睡觉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把这个故事重新演绎了一遍。不好意思,我是一个警察,我的责任是抓贼,所以我的职业习惯让我喜欢从不同的人的不同角度,去观察和重组案情。于是,我假设我不再从你的视角出发去看待那个你希望我看见的故事,我把自己换一个人,比如说——那个纨绔子弟!然而这样一来,那个故事反而变得更加有趣了。”
微微抿了抿唇,戚少商的笑容里多了些嘲讽,“我发现了几个奇怪的地方。第一,当你看见那个纨绔子弟往花园里过去的时候,你怎么那么清楚他要去干吗?而且为什么急着要赶过去,你跟纨绔子弟的关系并不好,有什么事情在逼着你去提醒他吗?其次,你打断人家听八卦的时机并不自然。你的话有刻意引导的味道,你在引导那个纨绔子弟往你说的内容上想象,但实际上,男女主人在所有的吵架内容里也没有提到过究竟是要谁离开这个家,对吗?”顿了顿,戚少商继续道,“再次,晚饭时的那瓶致命的酒,没错,就是你表姐拿出来的那瓶酒。我一直在想以你表姐的性格,如果她要杀死你们,她所采取的方法应该是同归于尽。她既然死都不会愿意把丈夫让给你,又怎么会让你们一起死去?所以,从她的角度分析,如果她知道她自己拿来的是一瓶毒酒,她首先应该会给自己倒上一杯然后再与你们一起去死。但她没有,她甚至主动地去拿男主人想要庆祝什么似的酒——就像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戚少商给出结论,“这不像她!”
樊洌桦的鬼脸一如以往没有任何表情,但口气却已经不耐烦到极点,“我不是来听你作案情分析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戚少商叹了一口气,还真的给他有点遗憾。自己辛辛苦苦重新组合了那个七十年前的案情,可惜就算是作案者本身都已经把所有的情节忘记在岁月的长河里。如果不是为了要救人,也许就他还真就算了,让那些所谓的真相忘了就忘了吧。
但现在,不行!
抬起头来,戚少商脸上不正经的笑容消失了,换的是难得一见的正容。
“你就连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你也已经忘了,”他叹息一声,“但是我还是必须把事情的真相揭露出来,因为这其实也是你自己想要的——解脱!”他说,“在七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他深深看着樊洌桦,“你用毒酒谋杀了你的情人,同时也谋杀了你自己!”
“……”
“你希望用两条人命来嫁祸你的表姐织云——因为你嫉妒她。其实早在那天下午,你就从花园里的书房边上偷听到了你表姐夫妇的对话,你的姐夫……呃,好吧,你的谭郎!并不如你自己以为的那样爱你,他只是把这段感情当作一场游戏而已,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的表姐离婚,然后跟你在一起。从头到尾这都只是你自己在自以为是!”
出乎意料的是对于他说的这些话樊洌桦依然僵硬着她的一张鬼脸,半丝表情也看不出来。戚少商怀着恶意地等了又等,最后却还是放弃了。
“然而,你的谭郎他并没有死。”戚少商继续说道,“他一直活过了文革,然后看着孙子找到了门当户对的女朋友以后才含笑而终。他死的时候,你的表姐早就过世了,陪着他的,是他的第三任夫人,三十二岁的美女——看!他幸福快乐福寿安康,他娇妻美妾子孙满堂,你却在这里唱着喊着等着,然而不回来的依旧没有回来啊……”
“够了!”森冷的声音打断戚少商的感慨,“我只想知道那一句话,我只想知道的是,那一句话!”
戚少商再度长长地叹息一声,双手一摊,“你还不明白吗?其实,这一切在你已经过去的岁月里已经都过去了,而你欠那个男人又欠你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呢?是这句话——”
“我不会再爱你了!”戚少商说,口气却无比深情,表情无比真挚,眼神无比感人,只是他说的却是,“我不会再等你!一天一分一秒也不等!”
“……”
戚少商看着那张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心中不由自主竟然也等得紧张了起来,“喂!你好歹给我的论文给个评分啊,否则算什么答辩?”
“……”
“喂!不说话没有人会以为你是哑巴鬼的。”
“……”
“我考,玩个性也节制一下行不行?”
“……”
“别以为我不是钟馗我就不会揍鬼……”
“……谢谢你!”
“谢……谢谢我?”戚少商愣住,举起的拳头尴尬地缩回自己头部抓了抓,“谢谢我?”
“是。谢谢你帮我找回这句话。”樊洌桦第一次垂下鬼头,“谢谢你。”
其实戚少商都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泼辣大婶鬼的暴走了,但结果,结果怎么会这样太平?
“你是不是樊洌桦啊?不是别鬼冒充的吧?”忍不住就想问。
樊洌桦脸上的鬼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地褪散,慢慢露出她原来雪白的肌肤,如墨的长发,弯弯柳叶眉下有秋水潋滟了岁月的光芒。她曾经如此美好过,只可惜她的美丽尚未开出最好的花朵,已经被她自己拒绝了开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