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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若尘进了怀安殿,秦书岩才收起剑跟了进去,留下一干侍卫进退两难的面面相觑,皇上下了旨,不许任何人进出怀安殿啊。
怀安殿是南燕国后宫一隅的一座偏小宫殿,原本是给先皇太妃住的。不过前代先皇生前只有后妃一共五位,两位早死,两位殉葬,留下的就只 有太后了。若尘一踏进殿里,一股阴寒之气就扑面而来。五月天了还更觉得到寒气,夏天来住倒是个好所在。殿里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若尘 皱了皱眉继续往里走,才在偏殿的佛堂里看到了太后的身影,她一身素衣坐在一个蒲团上出神,没有了往日的锦衣凤冠,铅华洗尽后的容颜多 了几分清秀,尽显的年轻了些,她正呆呆地望着前方。
她跟前墙上却并不是观音或者佛像,而是幅画像,一幅一名中年男子,剑眉入鬓,鼻如胆悬,目若朗星。眉宇间却见一股王者之气,穿的也是 一身皇者衣冠。另一幅却是一名白衣女子,衣如冰凌,人如皓月若尘前世今生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可是仔细回忆却觉得都不及这画中女子。 不是容貌不及,而是气质,单从画上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温婉雅致的女子。
“你来了。”太后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她。
若尘点点头,“你知道我要来?”
太后微笑道:“有些事情你总要问清楚的,我说过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都不是会让人随意糊弄的人,不过啊……有时候太较真了伤得反 而是自己!”若尘淡淡道:“就算会受伤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痛过之后就会记住不再犯这样的错。”
“你是不是现在有些佩服我了?”她也不称哀家了,语气平和一点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样子。若尘看着她点头,“是啊,拿得起放得下的确值 得让人佩服。”她说的是真心话,她佩服像太后这样的人,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个放不开的人。太后笑道:“你不用佩服我,我之所以会这样是 因为,对我来说失去的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什么东西,如果你觉得她是你最重要的,你就怎么都放不下,除非有一天你觉得它不重要 了,或者找到比它更重要的东西,这就是人的执念。”
若尘沉默了,是啊,从前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凌和影。三个无父无母的人从小一起长大,影是她从小照顾着长大的亲姐姐,零是她青梅竹 马的爱人,他们几乎就是她的全部世界了,这一世,却是因为他们的阴影,她不愿意再在乎任何人,所以她才会这么痛苦,这么不甘,只是因 为在她的心里他们还是最重要的人?
“你呢?你的执念又是什么?”对于这样一个曾今叱咤天下的女人,如果连江山都不能成为她的执念,那什么才是对她最重要的?“卿 王?”
太后摇头,望着墙上的画像,“是他们。”
“他们?”画像上并没有题字,不过她隐约能猜那男子是南燕先皇,却不知道那女子是谁。
“南燕先皇,我的夫君,先皇静妃,我的亲妹妹,卿儿的娘亲,坐吧。”若尘在一边的蒲团上坐下,太后望着那画像目光悠远的像是在回忆着 什么,许久才听见她道:“我和卿儿他母妃是双生女,从小就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她的性子温惹人怜惜,我的性子却有些冷淡。我们是一起认 识先皇的,那时候他还是太子,我们一起认识他,一起喜欢他,甚至最后都爱上了他。不过他喜欢的确是卿儿的母妃,后来他就求当时的皇上 赐了婚。他们要欢欢喜喜的成亲了,我一个人关在房里哭了三天三夜。”说到这里,她又侧过脸对她一笑,“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
若尘摇头。
太后微笑道:“第四天的时候,妹妹去我的房里跟我告别,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就下手将她迷昏了,然后我自己走回她的房里, 被当成新娘子送进了太子宫里。那天晚上,他很高兴喝了很多酒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新娘子不是妹妹,他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听到这里,若 尘差不多能想象后面发生的事情了,有些不忍再听下去。太后却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平静,“第二天一早,他就发现我不是妹妹了。当 场就大发雷霆,甚至连父皇母后都没有拜就抓关我到杨家问罪,当时几乎就及满门。可是因为他对妹妹的心仪却是真的,就要将我换了妹妹回 去,而我……就要赐死,假冒太子妃这样的罪名是够我死上几百次的,可是妹妹却不同意,执意要他接纳我。先皇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可惜他的情谊都不是给我的。从那以后,我就顶着太子妃的名头过着形同冷宫弃妇的日子。直到一年后父皇驾崩,他继了位,我成了皇后,他 才将妹妹也接进宫里,封了静贵妃。因为对妹妹的深情,他到并没有广纳嫔妃,只是随意收了几名妃子,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妹妹宫里有时候也 去其他妃子宫里,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一眼。”
若尘无言,只能默默地听着她说,“就这么过了十几年,妹妹一直没有孩子。直到那一年好不容易有了卿儿,生下孩子没多久就死了,临去的 时候她一直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对不起,求我照顾卿儿,她一去,先皇也病了,不到两年也也要跟着去,那时候卿儿才三岁,皇上十二岁。他也 跟我说对不起,说是辜负了我一辈子,求我照顾卿儿,辅佐皇上治理好南燕国。”
“这两件事……说起来难,做起来更难,你也知道卿有些不似寻常人吧?”
若尘点头,太后道:“那时还在胎里的时候就中了毒的,他母妃也是为这个死了的,下毒的是皇上的生母陈妃,这事儿先皇知道我也知道,可 是那时候她娘家的人手握重兵,皇上又是唯一的太子人选,谁也动不得她,一旦先皇驾崩,身为新皇生母的她自然成为与我并肩的皇太后了, 再加上她娘家的势力,到时候莫说是护着卿儿,就是我自己只怕也摞不了个周全。所以……先皇驾崩前我求他立下一道遗诏,除皇后以外其 他嫔妃全部殉葬。我垂帘听政以后更是想尽办法的为了打压她娘家的势力努力扶植杨氏一族与之抗衡。最后将他们全部消除,可是……等我 回过神的时候啊,才发现杨氏一门居然已经成了第二个陈家。”
“所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若尘道:“故意败给皇上是不是表示江山和卿王之间母后决定要守护的还是江山?”太后若是想一直护着燕 卿就决不能让燕希稳坐帝位,因为一旦燕希坐稳了皇位必定会向太后下手,到时候燕卿只怕也不能幸免。可是如果一直僵持下去,必然是个两 败俱伤最后无论谁赢了,南燕国一定国力衰弱,民不聊生。
“也不能说是故意败给皇帝,我只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解决以后的事情了,南燕,终究需要一位帝王来统领,皇帝是唯一适合的人啊,他赢 我也是他自己的本事,哀家只是……有些事情懒得做了而已。对于杨家,或者是云家张家还有那些臣子,我从来没有愧疚,他们想要权势, 如今为权势赔上性命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唯独卿儿,他是个好孩子,是哀家对不起他,你可愿帮哀家照拂着他?”
“我能做什么?”若尘道。
“你……如果可以请你带他离开后宫吧。如果实在不行这也是他的命,谁叫他生在皇家呢?”若尘道:“我不知道能不能帮的上忙,尽力 而为。”太后点点头道:“皇宫是个容易使人迷乱的地方,就是我曾经也沉沦在权势的深渊中难以自拔,皇宫不适合你,能走就走吧。”
“多谢。”
第一卷芳华初现 第五十章卿王之死
出了怀安殿,那群大内侍卫依旧苦着脸侯在门口看到若尘出来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他们的脸就拉了下来,因为这次若尘向着卿王的永乐 殿而去。永乐殿里和怀安殿一样的寂静无声,庭院也仿佛有几天没有打扫了,一些落叶飘在地上,显得格外凄凉。
“卿王殿下!”
找不到人,若尘只得扬声叫道,却始终没有回音。若尘几乎找便了整个院子,才看到燕卿坐在殿后的小花园的花台正面,被花草遮住了刚刚竟 没有看到,“卿王殿下,你在做什么?”
燕卿抬起头来看她,原本一向开朗的容颜蒙上了一层忧郁和迷茫,他手上抱着一具瑶琴,孤零零的坐在花台下,看着若尘的眼神也显得空没事 得吓人,“燕卿?”
半天,燕卿的眼珠才动了动,开口道:“小皇嫂。”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燕卿摇头,“永乐殿没有人了,没有人欺负我。”若尘拧起裙摆,在他身边也靠着花台坐下来,“那你在这里干什么?”燕卿痴痴地望着她 ,眼神哀伤,“小白死了,小皇嫂,我是不是也要死了?”若尘侧过身才看见他身边放着一只雪白的小鸟。早已死去多时了,眼睛和嘴角还 有暗黑的血丝,显然是中毒死了的,若尘心一跳,看着眼神茫然的燕卿却不知能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默默无语。
“皇兄为什么不许我出动,还不许我见母后?”
“卿王弹首曲子来听好不好?”
“好。”燕卿低下头调了调琴弦,轻轻拨弄起来,若尘坐在一边听着,卿王的琴声依旧空灵,却平添了一份淡淡的忧伤,即使有很多事情不懂 ,他还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可是有的时候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不表示他就能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看着燕卿茫然的眼神,若尘明白他根本不懂。
一曲罢了,燕卿抱着膝坐在地上,“皇兄为什么要把母后关起来?为什么要让人杀了小白?”若尘在心中感叹,他要杀的不是小白,是你 啊。若尘蹲在燕卿身前,“卿王殿下害怕吗?”
燕卿望着她怔了怔,眼中有着委屈忧伤的神情,摇摇头,“母后……以前跟我说,如果有一天她被皇兄关起来了。我……我可能就会死的 ,她说人一下子就会死掉,不会很痛的。母后……也会陪我一起的,可是……皇兄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很喜欢皇兄啊,以前宫里除了 皇兄都没有人肯陪我玩,只有他……”
只能安慰地看着她,若尘实在不忍心告诉他那些都是燕希为了皇位在他面前演的戏。
秦书岩走过来在若尘耳边低语了几句,看看又陷入沉思的燕卿,若尘起身往前走去,对秦书岩淡淡道:“派人照顾卿王。”
一出了永乐殿就看到燕希一身明黄龙袍站在殿阶下,看到若尘走出来,剑眉轻皱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若尘道:“皇上并 没有说我不能来这里,还是皇上真得想软禁若尘?”燕希无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轻睨了她一眼,若尘扫视周围站着的一大 群大内侍卫,“那这是什么意思?”
燕希好脾气地牵着若尘往咏华殿走去,一边笑道:“朕这不是怕你跑了吗?尘儿,你若是乖乖答应做朕的爱妃,朕立马就叫这些人撤了。” 若尘樱唇一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说的话你肯信吗?”燕希想了想笑道:“不信!等你真的成为朕的妃子,或者咱们有了小皇子了 ,朕就会信你了,尘儿,你不会让朕失望的对不对?”
“恐怕真的要让陛下失望了。”若尘蹙眉,不怎么喜欢现在即使微笑也带着咄咄逼人感觉的燕希,“皇上一定要杀卿王和太后?”不想再纠 结于这个话题,若尘换了个话题问,燕希脸上的笑容霎间消失,脸色凝重地看着她,“你不忍心?”
“卿是无辜的。何况……他是你亲弟弟。”燕希冷漠地道:“皇室自相残杀的自古以来哪一个不是亲兄弟?成王败寇如此而已,尘儿如今 竟如此优柔寡断?如今若是不斩草除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灰复燃了。”
“你!”若尘深吸了一口气,“他真心待你,你难道从来就没有一丝内疚吗?”
燕希神色有片刻的松动,随即又恢复冷然,“生在皇室这样的事情尘儿还看的少吗?皇室中人哪来的亲情?”
若尘脸色发白,心中只觉的一阵一阵的痛,燕卿茫然的脸和自己前世中枪临死前的情景不断在眼前重现,燕希的容颜也不停的和夜零转化着出 现在眼前,她也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心痛还是为燕卿心痛。
“主子!”秦书岩从里面出来,脸色苍白,“卿王……”
“卿王怎么了?”不等秦书岩回答,若尘扫了燕希一眼,突然脸色一变,转向往永乐殿跑去。
永乐殿的后院里,还是那个花台下,燕卿静静地坐在那里,神色安详宁静,手里依旧抱着那具琴。若尘慢慢走过去,不用俯身试探,她已经看 出,地上的少年已经断了呼吸。南宫锦成束手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若尘突然觉得心中的怒气立刻就要爆发出来了,她回身,“啪!” 一个耳光又狠又准地甩在了南宫锦成脸上。南宫锦成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竟呆呆的立在那里,给她打了个正着。
被这一巴掌甩的脸往一边偏去,很快,南宫锦成脸上就出来一个清晰的掌印。他默默地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