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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你在做什么啊……宗司……!”
△ ▲
“我们跟东区的家伙,还有你管理的自卫团都无法从岛上的人中抓到爆炸事件的犯人,现在已被人蔑称为废物集中营了。真是的,擅自住在这座岛上搭起窝棚的垃圾蛆虫也好意思说……被垃圾蛆虫小看的心情如何?如果我有自由,真想把那些人的眼睛和内脏一个一个挖出来,将他们活生生地剥皮蒸熟。”
“……”
丽凰将青龙刀抵在膝盖着地的葛原后脖颈,他焦躁地继续说道。
“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还被民众看作英雄。这就是领导气质么?这些年你竟能获得这么多信任呢。将我等花费十年构筑起来的声誉凭空夺走,你这只狗奴才是向什么人摇了尾巴?啊啊?”
大家会讨厌你们,也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存在。
平时的葛原会如此回话或立刻反击吧。
但是,此时的葛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任凭对方摆布。
对葛原来说,丽凰的话一针见血——这让葛原更为难受。
被人说成无能,或者大喊“为什么不保护我们”并丢石头过来还好一些。被人憎恨还轻松一些。
这座岛上发生的事都怪自己,却只有自己在责备自己。其他人对他的赞赏只能让他感受到痛苦。
他蒙蔽了——这份痛苦。他将视线移开了。觉察到自己的内心,他无能为力地憎恨着自己——他无法反驳丽凰的话,只能承受对方的殴打。
因为葛原一知半解的理解,丽凰的话越发强烈地敲打在他的心上。
趁这个间隙,丽凰已足够打倒葛原。
现在比起心灵,对于葛原肉体的损伤更为巨大,但是葛原没有反击,这种状况持续下去他死掉也为不怪。
“请住手!”
少女凌洌的声音试图阻止丽凰的暴虐行为。
润挥舞着武器,在强烈的决心中大声说道。
“我会老实跟你走的。这样你就没有怨言了吧。”
“哦?你肯听话就好。”
丽凰脸上浮现起残酷的笑容,将青龙刀从跪倒的葛原头边移开。
“等……等下……”
葛原想要站起身,膝盖却完全没有力量。润走向这样的葛原身旁,装出担心他的样子对葛原耳语。
“……我没事。两位侦探被抓去了最下层……请您想办法帮他们逃脱。”
“什么……?”
两位侦探。是说这座旅馆里的白人姐弟吗。葛原没有跟他们直接接触过,因此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被抓。
比起这些,就因为自己的错让她落入西区人的手里,这个事实无比沉重。不只是她。弄不好还会引发西区与东区的抗争——这种事对于其他岛民来说绝对没有好处。
不只是炸弹的事,就因为自己——加速了岛的崩坏。理解到这件事的同时,葛原的视野第三次猛烈摇晃起来。
“喂……”
葛原想要说些什么而抬起头,润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在几个黑衣人的带领下走进车内。
旁边的废弃旅馆阴影处停着西区的车。跑过去就能立刻赶到,但葛原有一种永远也触碰不到的错觉。而且,葛原的腿无法动弹。他的身体受到了想象以上的伤害。同时也在精神上套上了同样沉重的枷锁。
丽凰叫来两位部下,俯视着葛原淡淡地说。
“真不像样啊,狗奴才。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没有小看你。正因为如此,我才凭借自己不擅长的舌战制造出你的破绽。”
他的视线确实是俯视,但其中绝对没有轻视的意思。
“我很信任你的能力。今后也为了自卫团的工作努力吧。”
最后——丽凰在淡淡的笑容中说出讽刺的话。
“为了我等。”
于是,丽凰就这样背向葛原,向身旁的两位部下给出简洁的指示。其中一人手持中华刀,另一人怀中藏着手枪,都是私人佣兵。
“他的脑浆跟内脏都摇晃得差不多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稍微给他点颜色看看。绝对不要大意。”
丽凰冷淡地说着,便再也没有回头。
就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能够妨碍他似的,他在心里盘算着一步接一步的手段——他沉浸于实行这些手段时的快乐,只是不停大笑。
一切事物都处于自己的掌握之下,他拥有这种毫不动摇的信念。
△ ▲
丽凰与润乘上的车从自己的货车背后远去,最终消失在视野之外。
从后视镜看向后方的凯利如同小丑一般发出哄笑拍着手。
“嘻哈哈哈!走了走了。感觉根本没把我放在眼中呢!不过这样更轻松一点,也好!”
不过,她的内心充满了跟话语中完全不同的感情。
——喂喂,不对吧。
至今仍然跪在地上——懊悔地用拳头敲打地面的葛原映入她的视野之中。
——这不是宗司的性格吧。
葛原和丽凰的对话她全部听到了。
装在货车外部的集音器将两人的对话还有周围私人佣兵的嘲笑声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凯利耳中。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葛原。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凯利发狂般笑着,同时吐出了二氧化碳。越过前窗看到的景象烙印在她的眼中。
剩下的两个私人佣兵狠狠踢打着葛原的脸。
那不是小混混勒索他人时的动作,而是经过训练的人为了给予对手确实的损伤而做出的沉重打击。
葛原的嘴角溅出鲜红色的醒目液体。
“嘻哈……”
凯利看着这幅场景,过去的回忆复苏了。
血的回忆。
那不是贩卖自己的最下层,也不是充满血腥味的杀人现场录像——
而是买下自己的男人临死之前跟她的“对话”。
“不错~面对我的时候看上去一点也不可爱的白皮肤小姑娘。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房先生,你要死了吗?”
“可能吧,你的表情再悲伤一点嘛。嘻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太明白。”
“我也不明白啊。嘻哈哈哈哈哈哈!”
“呐,八方先生如果死掉,我暂且该做什么好?”
“……哦哦,就凭‘暂且’这一个词就降低了不少悲伤的氛围,令人惊讶啊。没有这个词就是让人感动的台词了嘻哈哈哈哈!不过,你把这个事实向全岛广播,做一次一代纪念活动不就行了?不要跟随潮流,要制造潮流……这种东西如果融入进去可是很有趣的哦。嘻哈!”
“制造潮流?”
“没错~用你的广播让这座岛动起来吧!这可是很有趣的哦!嘻哈、嘻哈哈!”
“我不太明白。该怎么做呢?”
“我也不~怎么明白啊,总之就是那个吧。动起来就行了?”
“动起来?”
“停下来的家伙多半会因为身旁的人而动起来。那就用身旁的人引他们上钩,让他们动起来。这样的话,那些身旁的人也会动起来……除了那些异常顽固,想着‘我就待在这里不动’的人。这跟水的道理一样。搅拌水就会产生漩涡,风吹过就会产生波纹。所以说,嘻哈……让第一个人动起来是超级困难的。不过,有一种轻松的秘技。”
“就是自己动起来吗?”
“唔哈,你理解得很快嘛!啊,就是那个!让人心改变是多~么傲慢多么傲慢多么傲慢的事啊!如果你自己擅自动起来~周围也会擅自动起来。迅速而华丽地动起来就行了!在行动的时候不要考虑善恶!如果有时间考虑这些琐碎小事还不如跑起来!世界要是宣称你是疯子你是坏人,那时你就把他们甩在身后逃跑!世界要是称赞你,你果然还是要逃跑,跑到没有任何人任何人的手可以触及的地方!传说也好神明也好恶魔也好,都无所谓。总之就是不断逃跑,你再次回想起那时的快感,就会忍不住一边回忆一边奔跑啊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嘻、嘻、嘻哈嘻哈!”
“八房先生。”
“虽说我已经动不起来了!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唔噢……”
八房一边笑着,一边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在那之后几个小时,DJ一个人笑着死去了。
他的样子跟现在的葛原重合在一起——凯利反而恢复了冷静。
“嘻哈……嘻哈哈……一样的嘛?跟那个人。”
她发觉葛原的样子很奇怪。也知道他一边喊着金岛这个男人的名字一边被噩梦侵袭。
但是,这件事跟自己无关,是葛原的问题。想到这里,她就对此置之不管了。
“葛原已经跑不动了吗?”
——喂喂,不对吧。
因为她不想看到葛原痛苦的样子。
——这样就不是我现在的角色了。
不管是痛苦还是开心,葛原只要活着待在自己身旁就足够。
——不是这样,我不是这样的!
“……”
凯利的笑声停止,她缓缓地踩在油门上。
——跟那时有一点不同。
她的脸上还带有笑容,而这次是跟内心完全同步的微笑。
她做好了跟全世界为敌的觉悟,露出目中无人的戏谑笑容——
——我也有能做到的事!
凯利面对眼前的“敌人”,猛地踩下油门。
△ ▲
他们听到引擎音迫近时,已经迟了。
在岛上躲避小混混四处逃窜的时候车子受到不少折腾——但是现在,那些为了逃跑而倾注的异常加速只是为了撞飞对手这个单纯的行为而加速。
“什么……”
怀里揣着枪的男人正要踢向葛原的瞬间——
在数米外手持中华刀的同伴被天蓝色的货车撞飞了。
就像吃了一记狠狠开球的台球一般,男人在低空中旋转——又在接触地面的同时咕噜咕噜地翻滚到附近的废墟,一头撞了上去。
“……凯利?”
趴在地上的葛原听到引擎和碰撞音,回想起戴着蓝色眼镜的女人容貌。
葛原想办法抬起脸向上看去——却看到刚才踢自己的男人从怀里取出手枪,正要向凯利的货车射击。
从怀中取出手枪。向凯利的货车射击。
葛原瞬间理解的情报只有这两件。
而这些——已足以让葛原动起来了。
货车的前车窗龟裂,瞬间扩散的裂痕挡住了车内的情况。
持枪的男人正要继续射出几枚子弹——背后传来某种物体蠕动的声音。
“!?”
他感觉到危险回过头去——站在那里的是一位完全抹消了感情的魔人。
——这家伙……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仰望着诡异伫立着的葛原宗司,男人背部喷出了令人厌恶的冷汗。
葛原的脸面向正前方,只有视线俯视向这边。
他的视线沉重而敏锐,释放出无边无际的冰冷寒光。
葛原逆光的面庞跟眼神一样沉重敏锐,接着,他吐露出冰冷话语。
“你做了什么?”
——这……这家伙……有这么大个子么?
葛原宗司。他听说过这个可怕男人的名字。但是,他想着对方反正只是自卫团的人,就小看了对方。
“你……刚才……做了什么?”
“……”
正因为如此,男人为了否定自己感觉到的恐惧,把枪指向葛原。
自己做好了被杀的觉悟,为此做过无数训练,也曾经射击他人。
跟面前这种害怕杀人、没有持枪的家伙——
想到这里,男人察觉到了。
葛原确实没有拿枪。在这座只要打架就不分生死,刀具和枪支都是家常便饭的岛上——身为自卫团的一员,葛原依然能够插手其他人的打架。
也就是说,他多次逃过了生死关头。
而且,还没有用枪。
他背负着不去杀死对方的不利条件。
西区的私人佣兵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误。
考虑到自己的安全,他的子弹不该射向货车——而是射向葛原。
毫不留情地射向他的脑门。
用确实的一击射杀他——
让可悲的男人觉察到这一点的,正是纯粹的疼痛与冲击。
他伸出去的枪不知何时起已到了葛原手中,他原本握着枪的右手变成了炽热而迟钝的疼痛之块。
在发出惨叫之前,男人看到了。自己的右手像抹布一样被拧紧——指头一根一根地翻转到了相反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高亢的惨叫声包围了四周,与此同时,葛原巨大的左手覆盖了男人的面庞。
男人就这样被一只手拉到两米以上的高度。头部的骨头仿佛被抽空,右手传来断断续续的疼痛。即使如此,男人还是想要杀死面前的魔人,试图用左手从怀里取出预备的枪支——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到。
强烈的离心力侵袭他的全身,他从抓住自己面庞的手指缝隙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