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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老样子,很擅长让我烦躁。”
“多谢你的夸奖。那么就来并肩作战吧!”
“我可是想连你一起干掉的,别说蠢话了。”
再说对手只有一个人,没必要共同作战。刚开始的连续爆炸确实让人吃惊,但敌人基本上等于没有武器。就算他拿着手枪——在这种状况下也没必要特地跟彩虹色共同作战。
不知道戌井是不是从沉默中读懂了狗木的想法,无线电对讲机那头传来他有些认真的声音。
“……你以为对方只有一个人?”
“你说什么?”
“这场烟雾——不是为了逃跑。而是为了攻其不备……这样的话你该怎么办?”
狗木冷静地分析了戌井的话,接着他想到一个可能性。刚才东区老大说的话——西区之中有叛徒。这些话在脑内重现——可能性进化为预感,他以迅雷之势环顾四周。
烟雾让人基本上看不清前方。排烟装置总算开始运作,但一部分破坏的排烟口被堵塞,现在烟雾还未清除。
即使如此,狗木还是把视线凝聚在变淡的烟雾中。
他稍微看到几个西区干部与私人佣兵的样子时,就从对方动作中感到了不协调感,他的预感总算接近了确信——
看到一个人在其他干部和私人佣兵的遮掩下举起枪时,他的确信变成了现实。
那个男人的头上戴着可以确保烟雾中视线的特殊护目镜。简直像是事前就知道视野会变差一样。他的枪口前端——指向西区佣兵的同伴——枪声在引擎室中回荡。
但是,发出惨叫声的人是举枪的叛徒。
“!?”
“烟雾里也能射中啊。”
听到对讲机里传来的声音,狗木继续游离视线——在烟雾的间隙中,他看到了彩虹色的头发。
“那么,怎么办?并肩作战吗?”
以响起的枪声为契机,混乱总算拉开了序幕。到处都是枪声,偶尔还有与之呼应的痛苦呻吟。
都怪视野不好,现在的情况是谁射了谁都不知道。
烟雾弥漫到了上层,葛原俯视着下方。
他一边走下楼梯,一边在枪声传入耳中的同时——怒吼。
“你们……这群白痴……!”
△ ▲
看到下层的混乱——在黑暗中眺望的老鼠们你一言我一语。
“开始了呢。”
“开始了。”
“射击了呢。”
“射击了。”
“差不多了。”
“我们被召唤了。”
“差不多了呢。”
“是吗?”
“是吗?子城。”
听到同伴们的声音——黑暗深处,坐在轮椅上的少年开口。
“啊啊,差不多了。然后就是……按照预定。”
“嗯,明白。”
“我不是很懂。”
“子城要做的事不会错的。”
“是啊。”
“就是。”
孩子们浮现起淡淡的笑容,为了下一个瞬间做好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简单至极——
在子城旁的大人身影——一边倾听着下方的枪声,一边握起拳头。子城看到这幅场景,没有萌生任何感情——他只是不断思考着这场闹剧结束之后的事。
△ ▲
戴着特殊护目镜的西区佣兵们没有浪费子弹,他们只是笔直地瞄准猎物。他们在确定位置。引擎室的最下层。目标是东区首领吉塔尔林这一人。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此处,而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不管处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优先收拾组织更上层的人物。按照顺序来说,吉塔尔林之后就是丽凰或椅丽——不过椅丽那边,已经有五人的别动队在行动。
透过护目镜看到的视野中,依稀出现了形似吉塔尔林的人影。既然旁边有两个女性的身影,那就不会错吧。
为了确保射中,他们缩短到更近的距离时——终于察觉。
吉塔尔林的头部也装着似曾相识的物体。
那好像——跟自己戴的护目镜相同。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也知道烟雾的事……?
一瞬间的疑问。在解开疑问之前——最前面的男人就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一个巨大的身影降落。
就因为太过于依赖护目镜,他们没有发觉。
上层的烟雾开始散去,可以从上方看到下方的情况。
距离极近的巨大人影——葛原宗司把手伸向焦急的男人。
于是,在烟雾散去之时——引擎室中完全变成了葛原一个人的舞台。
△ ▲
射倒身旁的“敌人”之后俯瞰下层的戌井找到了其中一个白色的人影。回想到过去的一幕时,他心中一颤,但他注视着那个男人的表情,稍微皱起眉头低喃。
“……?那个白色的……是雨雾八云吗?……感觉没之前可怕了……”
在数秒间停止动作的戌井浮现出微笑,开始奔跑。
“……算啦。现在先享受现状——”
戌井寻找下一个敌人时说出口的话被强制中断了。
咚的一声,冲击掠过自己的侧腹。
“……啊啊?”
尖锐的疼痛贯穿全身,与此同时,他立刻明白了冲击的真相。
——糟了!被子弹打到了!
在他喊出好痛之前,他常年的经验让他的身体先行动起来。幸好只是擦过侧腹,肉没有被剜下多少。
——是谁?对面的杂兵应该已经被狗木收拾掉了……
本来是敌人的男人。戌井一边想象着这位他不知为何深信不疑的男人的面孔,一边作势后退,回头看向子弹飞来的方向。
但是,那里没有指向自己的枪口——
——声音从背后传来。
“……没想到……会这样吗?”
戌井的背后开始冰冷的颤抖。
那低语声——属于他刚刚回想起的男人。
“我真的以为……我会跟你……并肩作战?”
戌井的背部暴露在紧张的氛围里。他原来以为面朝对面的男人其实抹消了气息,靠近到他的背后。确认了这个事实,戌井自嘲地笑了。
——是这家伙变了,还是……我变了?
他一边在心中咋舌,一边装出从容,向背后的男人提问。
“我可是第一次……被人从背后打到哎?但是啊……为什么你现在还要跟我废话?继续补一枪不就结束了。”
“这是两个月前……你叫来那辆货车的还礼。”
“哈哈!说是完全变成影子的家伙还考虑什么亏与欠啊!”
“这份人情,现在已经消失。”
——啊,糟了。会被打到。
戌井的理性和本能同时做出判断,他立刻扭转身体。同时,枪声与火花掠过戌井的伤口。同时,戌井手中的枪也指向狗木方向——枪口越过狗木,指向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
跟预告中一样。戌井毫不犹豫的行动让狗木也做出毫不犹豫的回应。他错开半步移动身体,直接挡住了子弹的轨迹,又为了射出下一枚子弹而迈出一步。
“哈……哈哈哈哈哈!”
戌井忘记了侧腹伤口的疼痛,只是愉快地笑着,扣下扳机。
就像自己遭受的枪击一样,他的子弹从狗木侧腹掠过——射在引擎室的墙壁上,还没有反弹就破碎开来。
“哈!你这家伙还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加超级有趣的家伙啊!”
戌井一边喊着,一边把自己的理性完全交给本能。到底是被对手所杀还是杀死对手,这样考虑十分简单。被映在镜中的同类杀死也是不分上下,戌井这么考虑着,干脆丢弃了一切理性与感性,扣下————
刹那间,地面晃动。
接近到触手可及距离的两人。就在这时,附有金属箍子的折断青龙刀柄穿过细细的铁网地板出现。
他们条件反射地看向刀柄飞来的方向——于是与丢刀柄的人物视线相对。
下层的男人——葛原宗司一边打倒面前的敌人,一边用防弹衣承受着子弹——他在跟面前的敌人对峙时——向他们释放出怒视的眼神。仅此而已。
他的视线迅速回到面前的敌人身上,但那一瞪比起这个空间里存在的任何话语还有说服力,比起任何子弹还要锋利地贯穿了两只狗。
戌井在这个瞬间的确感觉到了恐怖。脸上褪去血色的狗木也拥有同样的恐惧心情吧。
“……我明明知道葛原大哥不会杀了我,为什么还是……这么害怕?”
听到戌井的自言自语,狗木只是回以沉默——但他突然睁大眼睛,一边翻身掠向一旁,一边射出子弹。
同时,引擎室外围通道上一个瞄准椅丽的男人发出了呻吟,蹲在地上。
接着他就没再回头看向戌井的方向——如同影子一般融入了薄薄的烟雾中。
“切……比起想要杀死我的心情,现在还是那位公主更重要吗。”
戌井看着狗木的背影,感觉到些许寂寞——同时他按下扳机。
枪声响起之时,与狗木赶去方向相反的通道上,一个瞄准吉塔尔林的敌人被击倒。
“……真是的,缘分还真不浅。”
跑起来的戌井回想着刚才狗木头也不回的样子,他苦笑着嘀咕。
“就算我邀请他当海贼……也没用吧。”
△ ▲
烟雾开始散去时——我看到了。
我只是注视着那里。仅此而已。
葛原宗司。我听过这个名字。他的生存方式和生存理由。所以,只凭听说我就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
但是,他跟传闻中区别很大。
——还有……还有这种生存方式吗?
我是听说过他很讨厌枪——但是,就算如此,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暴露在枪口前?为什么特意……为了跟自己无关的事拼命?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为什么……葛原这个男人谁也不杀?
明明若无其事地把自己暴露在枪口下,明明对方没有任何犹豫——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艰苦的战斗方式?夺过对方的枪射击就行了。有他那种怪力,就算拧断脖子杀死对方也很简单。对方可是要杀死你。没有必要……产生罪恶感吧,更何况还是在这座岛上!
这种战斗方式……为什么,不管怎么考虑都不是正常的。
明明不是正常的——为什么会这么的……
这种不正常的生存方式——为什么,为什么会让我如此憧憬?
我这么思考着,说实话,这比刚来岛上时面对枪支时受到的冲击还要强烈,我理解自己的感情。
杀人魔的面具……会给予人恐惧?
为了不让别人向自己出手?
我是……什么?这种……感觉……我……不想死,所以才杀人。从这里开始……然后……
啊啊,是这样吗。
我至今为止——都是为了逃避才杀人的。
不是因为天空很蓝。也不是因为正当防卫无可奈何。我是为了逃避,才躲藏在这个“雨雾八云”的面具中。为了躲藏。为了躲藏。为了逃到实际并不存在的面具里,我……杀了……几个……人……?
跟七砂谈话以来,我一直有一种不协调感。让我的心一点一点动摇起来的不协调感现在达到了极点。在淡淡的绝望包围中,我不可思议地冷静了下来。
现在就是分歧点。
我……是不是真的疯了。能甩开这种模糊的不协调感时——我一定就能重新开始。因为天空很蓝而杀人。这种事并非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不需要欺骗自己的心。
这份模糊到底是……什么?我……果然……果然把七砂?
我害怕面对这种事实,询问蹲在我旁边的孩子。
“喂……在这座岛上……想要正常……该怎么做?”
我也认为自己的话像是在找救命稻草。但是,金发碧眼的侦探突然露出悲伤的表情回答了我的提问。
“我认为在这座岛上……正常的存在本身就是疯狂的。”
在这个瞬间,引擎室的一角发生了又一次爆炸。
△ ▲
确认了枪口前端发生的爆炸,长着夏洛克面庞的金岛不断发出笑声。
“咕哈……咕哈哈哈哈哈。有趣。好有趣。乱战这种事啊,是分不清楚敌友的。即使有杀死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的觉悟,之后也有可能被一根针戳死啊!”
发生爆炸的还是引擎的一部分,铁块有一部分扭曲,但引擎没有停下来。引擎将倾轧的声音也吞入进去,依然发出一如往常的重低音。
“哎呀哎呀,制作这个引擎的家伙还真是天才。不过,这种程度就停止运转化作粉末的话……我也完蛋了!咕哈哈哈哈!”
没有人在听这位疯子的话,但疯子也并非是对任何人说的。
只不过,有一部分人对金岛手中的枪产生了反应。
“嘎哈哈哈哈!看呀,是枪哦枪!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好奇怪!”
“不如说那是啥!?为什么手枪的子弹射出去会发生爆炸啊刚才!?”
“难、难道说,是、是手枪型的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