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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在乎真桑心……
趴在祭剑台边上,背后的伤还在隐隐作痛,随便抹了一把药膏缠上绷带将就着处理了一下。叶招魂真心不想动弹,动一根手指全身都跟着痛……
古剑庐那边太过阴冷,四季谷中环境太过极端,跑到春晖秋瑟小谷边沿采了些药,她就跑到祭剑台上,铸剑炉这里好暖和呀……
平日里恨不得自己一个人地老天荒才好,一旦生病了就觉的各种不爽。
无聊的在好友频道中和沐简烟夏柳君打口水仗,渐渐困意涌上,叶招魂就趴在铸剑炉边上沉沉睡去。
等她醒过来,已经是躺在水华小院中自己的床上。
一般自己去剑冢定是不会有人去找的。自己这两年时常一闭关就是三月半载,闹失踪什么的实在在正常不过。而且这么远的一段路都没有弄醒她,可以让她完全放下戒心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么关心她的——
“阿英……”
一身方便习武的劲装,叶英端着药碗推门进来,看到叶招魂不管不顾的坐起来,面色微沉。将药碗塞进身后侍女的手中,上前按住她。
这小侍女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却是乖巧伶俐得紧。当初叶英十岁时给他挑选的贴身侍女。毕竟叶招魂不可能一直照顾着他,叶英大了,再如此行事就与礼不合。
这丫头是庄里老仆的孙女,名叫罗浮仙。识得诗书,为人又乖巧伶俐聪明善良,说话办事也知道到分寸。招魂见叶英不反对,就选了她做叶英的贴身侍女,照顾平日起居之事。
叶英知道叶招魂戒心极重,就是再熟悉的人贸然靠近也会被打的凄凄惨惨。这伸手虚按竟没有反击,叶英的气息更加压抑了几分。
“你背后的伤没有好好处理,伤菌感染,又风邪入体。大夫你说你需得静养数日。”那一双认真严肃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由自茫然的叶招魂,“若不是暮生师兄有事寻你,还不知道你竟病的如此严重!”
“……呵。”
已过双十的女子呵声冷笑,抬手按住少年想要收回的手腕,毫不客气的撩起少年宽厚的衣袖,一双雪白细致的手臂上青紫交错。
叶英躲闪不及,身后端药过来的罗浮仙猝不及防看了满眼,低声惊呼。随即低下头去,将药碗放在床头,退出去。“奴去给少爷拿药来。”
“姐姐你何必……”
叶英眼睫低垂,神色柔软了下来。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撒进室内,映着二人一身金色的衣着倒映出一室辉煌。
从她的角度看去,少年的面貌越发的与师娘相似,眉宇间却带着一点英气一点凛冽。
那一双眸子好似琉璃,盛满一切光明,却是含着剑的,像师父。
额边的红梅衬着少年雪白的肤色,无端多出一点艳丽——她的弟弟果然是生的一副最好的颜色,最好的心肠。
侧身避开身后的伤痕坐起,叶招魂不在乎这一点痛楚,却害怕叶英心疼,只好小心的对待自己这幅身子。
“你们年岁都小。阿英你又是从小心力耗剧以致体弱,如今虽然好了许多,可又哪里受得起?”叶招魂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从叶英梳得整齐的发冠上收回。“我知道你天分好,以前我教你的,没教你的,你都记在心上。师父的四季剑法你看我练过那么多次,早就记下来了,是不是?”
叶英沉默着点头。
他的天赋才华,师姐是最早发现的。却顾忌着他的身子,从未教他习剑。习武当从幼年开始,叶招魂此举其实不乏流言蜚语。
自从叶孟秋开始传授儿子们四季剑法开始,脾气越发暴躁。长子叶英讷言少语,对剑术悟性似乎不高,入门剑法怎么也学不会,而次子叶晖又是个天性不爱习武的……叶孟秋对于基业后继无人这件事十分愤恨,于是便把气都撒在叶英身上,动辄打骂罚跪禁食,简直已成家常便饭。
叶英彼时不过十岁,对于父亲的打骂惩罚从不反抗,逆来顺受,丝毫不觉委屈。叶晖偷偷给他送食水,他拿来便吃,若是不送,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日日跪在祖先灵位之下,心中所思所想谁也猜不透半分。
叶招魂也不再插手叶英修炼之事,山庄中渐渐便有了流言,说大公子心智有损。可惜叶英长相俊美无涛,当真是天妒英才。
叶孟秋听见便越发郁郁,暗恨自己如此天资才华,怎么居然生出如此不成器的儿子来?
叶英挨打罚跪的次数因此飙升,叶晖每每出言阻拦,只惹得父亲怒火更涨。
可奇怪的是,叶孟秋每每动手之时都会有人出来岔开话题。等到回来之后叶孟秋怒气消散,只叫叶英去跪祠堂。
今次若不是叶招魂高烧昏迷在剑冢里,他逼问了大师兄,他甚至都不知晓那些人是她叫去的,专门为了不让父亲将怒火发在他身上前去阻拦的。自己没有挨打,竟是叶招魂先行承下了那怒火。
叶招魂的武学进境从来不曾隐瞒过他,他多少也知道自家师姐的武功已臻化境,父亲……恐怕都已不是师姐的对手。那背后的伤,根本就是毫无反抗才会如此——白皙的背上青紫交错,流下血来,师兄当时几乎骇的昏了过去。
想到过去这样的伤她不知承受过多少次,叶英就忍不住心疼。
“可姐姐你终究是女子,怎么可以……阿英不要姐姐受罚。阿英犯的错,阿英自会承担。”
叶英随母亲,样貌偏阴柔,身形也比同龄男孩子瘦弱,身高竟还比不过小了一岁的叶晖。这孩子是她自出生就一手带大的,名字也是她起的,就好似是自身的骨血一般,她哪里舍得他受一点伤?恨不得将他生命里所有的苦痛都以身相替,只把最美最好的留给他。
可他还是长大了,鹰隼不会永远蜷缩在他人的羽翼下,是该试着放手了吧?
“阿英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呢。”叶招魂仰首一口灌下苦的令人皱眉的药汁,“也好,你总是要自己面对的。今年名剑之会我恐怕赶不回来,你可要帮着师父好生招待着。”
“你又要走?”
叶英浓淡有致的眉蹙起,不明白叶招魂这些年不时借口闭关毫无声息的离开藏剑是去做什么。她不说,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只是今年名剑大会何等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也要推脱离去?
“嗯,有些事。”叶招魂拍着他的肩膀,让罗浮仙给他手臂上药,“大会之事有暮生在我自是不担心的。何况如今藏剑已不比当年,不会在那般捉襟见肘。”
她想了想,“简烟与夏柳应当是会来的,若是私下里出了什么事,你可去找他二人相帮。他们定不会推辞的。”
“你这副身子还想跑去哪里?”叶英的声音透着丝丝寒气,庄中之事自是不需他来操心的,他担心的不过是她的状况而已。
叶招魂睁大眼,随即微微一笑。
“不必担心。这种伤势这些年来受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若是当真这么娇弱,我哪里还当得起藏剑大师姐的名号?”
“一定要走?”
“嗯。”
“……”叶英任由罗浮仙摆弄手臂,径自闭目,不再说话。叶招魂知道他这是同意了,更不会将她的事情说出去。
洛阳城里,接到天下英豪都神往不已的剑帖,李承恩讶异木然。回头看,好兄弟风涫、烨骨也是一脸茫然。唯有自己小妹菡茗笑的很贼——那种他骨头缝里都开始透出凉气的笑。
名剑大会什么的……真的是好事么?
第24章 剑(十一)
叶招魂还是回来了,在名剑大会的第三天。
却是令人惊悚的带着一身血腥。
“……简烟。”
当那一身血染白衣清冷唤着,倒在她面前。沐简烟几乎失了言语。
这些年来也独自闯荡过,知道事情必有缘由。匆忙合上门窗,上前就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叶招魂。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不,不对!还有谁能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我又不是什么绝世高人,怎么会什么事没有?放心,死不掉。”点了组队模式让她看到自己剩了一半的血条。
沐简烟这才松了口气,放出两个回雪等到叶招魂脸色好看一些才开口。
“这么多年了,除了被你师傅虐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模样。”
忆盈楼藏剑距离颇近,二人时有来往,底细自然也是清楚得很。除了自己九天的身份,叶招魂再没有什么对她隐瞒。
“你到底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啊……”
“没什么。”那一双黑色的眼飞快的闪过令人心悸的寒光,转瞬又冰冷的黯淡下去。“阿英来找你了?”
九天号称剑三中的第一级别不是没有原因的,纵是强悍如她也依旧拼不过……《九天兵鉴》是好东西啊!真不知道写下那个东西的人究竟是何等大才?同等的起点上,自己竟然如此狼狈!
……有点,不甘心。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方才入门时沐简烟是在戒备着的,戒备着什么?在这藏剑之中又有公孙大娘在侧,谁能对她做什么?既然她不会有事,那有事的人自然就是藏剑中人。思来想去,回来找简烟的也只有被她嘱咐过的叶英——罗浮仙自然是不会说的,简烟也不会信任她。
“是啊。”沐简烟不怀疑她为什么能看出来,直觉流的直觉一向是一种很不科学的东西,但它就是该死的准!“不过你不用担心,庄花也只是预感不对,没什么实质上的事。”
叶英心思最是敏锐,通透。一丝一念之间,远于常人。若他亲自前来交代,即使现在无事,事情却也不会太晚了。“出了什么事?”
沐简烟的面色忽然变得十分精彩,有兴奋有激动有担忧有理所应当……说不出的复杂。
“策藏官配啊……有人看上你捡回来的小黄鸡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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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秦颐岩在洛阳城外巧遇浑身是伤的李承恩开始,到现在大约过去了两年多。
当初只是看李承恩眉眼间颇有英国公李敬业的影子,顺手就救他回了天策府。没想到,这孩子还当真是当年抗周惨遭灭族的李家之后。
李家对李唐世代忠良,初代英国公李绩是大唐开国功臣,传到第三代英国公李敬业时候正赶上武氏独掌大权,欲改国号为周。李家为了维护李唐正统,起兵抗周,终因寡不敌众牵连全族,惟有小儿子李承恩在众家将拼死护卫下逃过一劫。当时寄宿在李家的表亲夫妇也在那一战中死去,只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婴儿交托与李承恩。从此由姐姐和姐夫抚养。
辗转漂泊十七年,李承恩总算又找回了他原本的身份和位置,并经由唐玄宗下旨恢复世袭英国公称号,执掌天策府。
也许是李家儿女血脉中流淌着武将的血,李承恩与当年遗孤表妹李菡茗用兵习武的天赋令人惊讶,短短一年之内,兄妹二人带领众将士颇有功绩,威信开始树立起来。
西湖藏剑山庄崛起时间不长,却已经扬名天下。
每十年一次的名剑大会遍邀天下英杰品剑比试,胜者可得藏剑山庄十年一现的神兵利器。十年前的第一届名剑大会上,公孙盈“剑舞”技压群雄,夺得宝剑“御神”。
九年前扬刀大会之上,藏剑大师姐叶招魂一剑力挫江湖英豪,夺得宝刀“锟铻”,藏剑武学亦是令人惊叹。
这一次藏剑山庄拿出的宝剑名为“正阳”,长三尺七寸,重三十两八钱,宽剑厚刃,重剑无锋,大巧不工。采集五种天火之碎片高温溶合而成,剑气炙烈,斩妖诛邪,万魔难侵。
得到邀请剑帖的江湖侠士一共七位:剑圣拓跋思南、少林达摩堂首座灵善、明教教主陆危楼、纯阳宫谢云流、神策将军武镜、昆仑掌门天云道长以及天策府将军李承恩。
且不论其余几位受到邀请的,都是武林泰斗,高洁之辈。李承恩继承天策不过短短两载,自认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如此青睐?江湖人与朝廷向来互别苗头,更遑论那藏剑庄主对朝廷之事颇有不满,无论如何这一封剑帖都不应交到他的手上。
风涫,夏多烨骨与李菡茗皆是与自己同时入府,辗转征战的好兄弟,天策府的好儿郎。
风涫与夏多烨骨年岁与自己一般,却是早入府两年,按官位看二人不相上下,才学武略亦是府中人人敬佩。虽说这二人性情怪异了些,却不失豪爽,江湖之上也极富声名。
二人对此事态度各异,一个理所应当,一个事不关己。唯有小妹神神叨叨认为这是上天安排,又不知如何获得了圣上批准,竟允了几人一月的假。
于是乎几番合计,胡国公秦颐岩开路,几个年轻后辈一同随行下了江南。
入了江南,当真是一副人间天堂的美景。看风景看地理的是李姓兄妹,江南多水,不善水战的二人一路将这曲水路线记得分明。
江南女子多颜色,牡丹素兰,弱柳扶风。在风涫眼中的风景,便是这些惹人怜爱的娇花。
还有一人和秦颐岩一般无所事事。既不为山川风水所迷,也不为桃红柳絮心仪。夏多烨骨不爱霓裳爱蓝装——没错,此人好男色。
一般的男子却也入不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