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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招魂面色更是红润了几分,沉默摇首。
肖芊芊被这吵闹声烦的醒来,看到床边之人竟也是清泪两行,颤声道:“爹……”
众人皆惊。
叶招魂闭目沉息,这才沉声道:“几位,不论往日恩怨如何,还请看在婧衣病重先行施为,其余之事可否容后再谈?”
盛长风孙思邈卓祛病齐齐一叹,医者父母心,自然以病人为重。
除去叶孟秋,其与众人都被请了出去。
“姐姐……”叶英多日不眠不休体力早已到了极限,此时唤她声音犹如蚊呐。
叶招魂却是听到了,伸手揉揉他的发顶,语气温柔。“我没事。你自小身子骨弱,别再生病。快去休息吧。”
说完便是向自己的居所走去,叶英想要追去,天上飘落大雪,寒气逼人激的他一颤。李承恩伸手抱住他,劝道:“叶姑娘又不会走,你快些进屋休息!”
叶英捉住他绛红的衣袖,想要说话眼前却渐渐黑沉下去——叶招魂的气色太好了,好的不正常,他从未见过她那样艳丽的惊人的面容,那样有神晶亮的眼——她一定是出了事,可他来不及说出口便昏睡过去。
李承恩也觉得叶招魂有些不对,可怀中的人昏迷过去更令他担忧,只得打横抱起叶英向天泽楼走去。
在当世四大名医协力救助之下,叶婧衣捡回了一条命,只是以后的日子里,每隔一个月便要由“圣手孤针”盛长风度脉,以维持性命。肖芊芊气血大伤,已是不能再孕,但性命已然无忧。
肖药儿是肖芊芊亲父,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藏剑有失。父女二人多年未见不知有多少话想说,叶孟秋已得五子,唯有婧衣一女,婧衣性命无忧,更是喜不自胜。大设宴席举庄欢庆,箫音阁声乐不停。
叶英抱着叶凡,去往水华小筑,李承恩担心叶英身体,加上军备之事已经谈妥,剩下的便是空闲也就跟来。
院中依旧流水潺潺,花落如雪,叶英却是身子摇颤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了!——”李承恩不需再问,地面上雪白中的黑红触目惊心一路蜿蜒至屋内——叶招魂出事了。
叶英心急如焚短短几步路竟连走也不愿,运起轻功冲进屋内。叶招魂的房间清清冷冷,半点人气也无,只有桌面上笔墨已干,长剑伫立。
信纸自叶英手中落下,李承恩接来一看,也是大惊。信上之言与遗书何异,信纸大半被血沁透,难怪叶英如此心惊。
信上说这屋内几把兵器铠甲都是有主的,桌上那柄金色剑鞘光华流转的宝剑名为开阳,是为叶英打造的。原本想在叶英二十岁生日时交给他,如今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他。长枪弯弓雁翎红云甲都是给菡茗的,拜托李承恩代为转送。其余的几把兵器,除了沐简烟的裁云双剑,夏柳君的太上剑,便是叶家三位公子的剑。信纸上压了一金一玉两块长命锁,金锁刻的是叶凡的名字,玉锁刻的是叶婧衣的名字,意义不言而喻。
李承恩放下信也是明白叶招魂用心良苦——她应该是个死人,也只能是个死人,若是在藏剑隐居便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这样一个人又怎会是魔头?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叶英低声喃喃沉痛不已。信上还写了叶家心剑秘籍种种错漏,再三叮嘱他要三思而行。他的心思竟被人看得如此通透,只是这样的代价,太沉痛。
叶凡被放在桌上,捉着那片金锁摆弄,全然不懂大哥为何伤心。
“阿英。”李承恩心疼的环抱住眼前伤痛的人儿,唤出亲昵的名。
叶英在伤心中寻得一处安心温暖,便埋首在那人胸前,没有流泪,只是反手抱住,像是幼兽一般寻求着温暖。
李承恩感受着怀中温软,掌下旖旎,鼻端馨香,心满意足又是心怜叹息。将手臂更环的紧了些。
远处曲乐声声,偶闻商音。
月下二人影子合为一处,气息交融,哀而不伤。
红尘多磨难,情丝锁孤坟
第37章 沉(一)
“黄沙漫漫三千里,这阳关的景色倒也不错。”
一身黄金襦绊的清美女子独立在黄沙漫天的古老城墙上,仿佛也要随着金色的风沙消散天地之间。她的眼睛如此温和如此明亮,让每个看到这双眼睛的人都感觉到春风般的温暖,一种生的力量自体内蓬勃。这样一双眼睛便让女子平凡的面容变得不凡。
她的腰间是一把漆黑无鞘的刀,一把黑沉沉的木剑。她的发冠整齐形如御衣黄,金色的丝蕊在风中颤动,在阳光下妖艳。她的手搭在刀柄上,背脊笔直,面上带笑,遥遥的远望着黄沙漫天的荒漠戈壁,不知看向何处。
“这话说得……你都看不见了,怎么知道这景色好不好?”
红衣银甲的女将军抱臂而立,身后是三三两两的巡逻将士来来往往。女将军生的一张好颜色的脸,一双眼睛元亮如星辰,本应当是可爱的,但那眉宇间的桀骜不驯的傲然峥嵘便叫人难以轻视。将士们都小心的绕过二人,不敢有所冒犯。
女子好似全然不在意那伤人的言辞,抬起手一点一点将风吹乱的发丝拨弄至耳后,依旧是笑着的。
“就算景色不是美的,意境也是美的。只要是美的,看见看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这个样子,恐怕认识你的人都要吓掉了眼珠子。”还有什么比一个不爱笑的人突然变得整日笑容满面更吓人的呢?女将军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你这次来,是为了正寒么?难为你一个人跑这么远了。”
一个瞎子要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找到正途实在是件难如登天的事情,确实是难为了黄衣女子。
“这还没嫁出去呢,怎么就代人说话了?”黄衣女子的面上带起一点戏谑,“正寒也是有心了,那小子自小就没吃过苦头,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少爷。竟然单枪匹马的跑到这里来追你,啧啧~”
女将军红了脸,抬手一拳砸在女子肩上,啐了一口道:“竟是瞎说,没个正形……你也不用担心啦,花哥给他看过了,什么事都没有,只是皮外伤。”
黄衣女子疑惑道: “那就好。不过花哥……那是谁?”
女将军摊手道:“花又错啊,那个入了恶人谷的乌有先生弟子。”
黄衣女子讶然:“‘满堂花醉’花又错?竟然是他?”
天下人皆知乌有先生有两名弟子,大弟子李弘为人老实武学虽尽得真传,却未能将金针秘法及医术领悟。二弟子花又错则是一名医术奇才,不仅乌有先生的点穴之法尽被领悟,更是在医毒之道上独树一帜。
只可惜大弟子李弘为武则天所害,毒发身亡药石无救。花又错在救师兄不得后反应与师父截然相反,与此事有关之人皆被他杀了个干干净净,杀不得的也被下了剧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朝廷中人的围捕之下终究是逃往恶人谷。
花又错虽是入了恶人谷,其名声依旧清正,许多江湖中人曾蒙搭救,却是医者之心仁心仁术,令人敬佩。
女将军点点头,“可不就是他。不然正寒受的那一刀可没那么容易好。武、丘、禄!他就这么死了实在便宜他了!”
黄衣女子抬起的手犹豫了一瞬,轻轻拍打女将军的肩膀神色郑重:“我要说的便是此事。正寒自小修习内功,只要不伤及根本我本也不担心他,我担心的是你。你这次做事实在鲁莽,武家虽然被重重打击,但百足之虫虽死不僵。武丘禄死在这里,他身为家主宠儿死在边关,武家怎会善罢甘休?我来的时候,武家已经派人来往此处,只怕来者不善。”
“哼!来便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女将军手中银枪舞动思如游龙,长缨飘动杀机凛凛。“不过你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边关之地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弟弟呢?都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急?你眼睛现在看不见,又怎么找他?”
“我也想明白了,那小子自小就是个鬼灵精,哪有他吃亏的时候?就是怕他继承我们一家那死脑筋……再说了,游戏么,就是找上十几年又算得了什么?慢慢来便是。”黄衣女子收回手轻声呵笑,“游戏里的面貌本就做不得数,出事的时候他还小。虽然我不记得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但我都是刺激的失忆,他又睡了这么多年,说不定连我也忘得一干二净。要找人,也只能浪里淘沙。你没发现么?我们的名字都是现实中用过的,我只要让人去寻那些名字相同的人便是,倒也用不到眼睛。”
浪里淘沙?女将军吸了一口凉气,“你哪来的这么大的情报网?!”
黄衣女子脸上是一种十分谦逊的笑容,可只要有眼睛的人就不会认为她是真的谦和。表面的温柔下,往往都是可怖的凶兽利口。“这个么,我认识唐简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猜到了,所以我能从隐元会得到消息你应该不会意外。”
女将军点点头,这件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江湖中早就传得一塌糊涂。只是没人想明白为什么两大高手会去救两名孤儿寡母。“稻香村里还有你们两个的坟呢,只不过估计都是空坟。还好没人阴损到去挖坟,不然你们两个现在依旧不得安宁。只是你终究不是隐元会的头,就算动用力量也有限,你手里定然还有别的力量。”
“这倒是。”也不知道她实在赞同什么。“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就是要把这个交给你。”
一枚巴掌大小镶金玉牌躺在女子完美的手掌上,红玉无瑕浮雕着凤凰展翼烈火重生,十足的赤金勾勒出凤凰的每一根纤羽,栩栩如生,凤凰眼瞳是无暇的西域红宝石,一眼看去无尽威严。这样一枚玉牌,不论其背后意义,就足以价值万金。
但在女将军的眼中,这块玉派代表的含义远远胜过它本身的价值——“君子山水阁的朱凰鸣金令?!”
“正是。”女子抛给女将军,“它是你的。”
女将军深深的看着黄衣女子,好似手中不是一块小小的令牌,而是千钧重山,压抑的吐气。“朱色令是仅次于阁主的令牌,你——”她忽然敲打自己的头,“君子山水阁,君子,山水,嘿!我怎么就没想到,藏剑君子,问水山居,原来你早就在做准备了!”
细细把玩着令牌,女将军神色有些恍惚。君子山水阁,二十年前忽然出现在江湖之中,作为一个江湖势力,它实在是怪异了些。它的势力究竟多大无人知晓,它的消息灵通却是有目共睹。但它却从不卖消息,避开了与隐元会冲突。它也不是商行,却和商会联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二十多年的成长,已经没人知道它的丝线已经伸展到何种地步。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它的情报、财富、势力绝不弱于任何一个江湖大派,哪怕是如日中天的明教也不敢妄言胜之。
君子山水阁同隐元会一般极为神秘,莫说是高层,就是最底层的成员也是没人知道的。大隐隐于市莫过于此。但山水阁的规矩却是极为严谨,江湖皆知山水阁下听风四楼——朱、青、白、金。一楼双楼主,楼主令为朱凰鸣金令,青鸾浮云令,白鹤清风令,金凤涅槃令。
楼主之下,朱楼魔狼牌,上八眼,下一眼;青楼飞燕牌,高八燕,低一燕;白楼玉羊牌,高八角,低一角;金楼山水牌,高八峰,低一峰。
在此之上还有直属阁主的无色天隐轩,身具水晶无色令。阁主令为玄玉金剑令。
身份一目了然,泾渭分明,高低严谨。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竟然是这个人一手创下的,实在太过出乎意料。
“不过有了这个,我倒是不用担心那些喜欢做小动作的家伙在朝里掀出什么风浪来!”女将军叹了口气,“皇上已经开始沉迷女色,朝政也不复开元初年的清明,武丘禄竟然敢要强娶与我以此来胁迫大哥和烨骨,实在胆大包天!你这可是及时雨啊。嘿!武丘禄都杀了,倒也不差这一点。打不了推说死在沙盗手上,茫茫大漠,找不到尸首,本将军无能为力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牌子到底有多大用处?”
“就是没这个东西,恐怕你也敢把这一次的来人杀个干净吧?菡茗,你比以前狠多了。”女子轻笑一声。“朝廷里面大概有四成官员在我手中掌握着,不过也没什么用处。至于其他……田赋、盐赋、纺织、铸造,田赋我倒是没有去刻意发展过,不过盐赋、纺织却是有五成是在我手里的。至于铸造,则有九成是我名下,就连铸造局也是我的人呢。”
菡茗顿时觉得神经抽搐,牙花子发凉。“你这是、你这是把天下经济命脉掐在手里啊!叶子你不会是想做皇帝吧?你就不怕被朝廷的人知道?!”
这话说的可笑,但是菡茗可一点都不觉得不可能。掌握了铸造局,就算是天下首富的天下钱庄老板阳天君周墨和四大商会首领朱天君,只要叶招魂做手脚,就可以让他们的金银变废铁!这实在是件太可怕的事情。
叶招魂白她一眼,“我有那么无聊么?更何况,若是我不说,谁会知道?我这次来就是给你一个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