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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表哥已经真心诚意的向大家道过歉,您就顺顺气,别再恼了。」连忙出声打圆场,华采蓉爱娇地瞅了闻少秋一眼,讨好意味十足。
「妹妹说得是,虽然大家是等了一会儿,但表哥终究是赶来了,姨娘您就别再怪他了。」华文安忙不迭接腔,表面看似安抚说好话,实则又强调了一次闻少秋让大家等他一人的事实,根本就是想扯他的后腿。
对华家两兄妹的安抚似乎颇为受用,闻夫人赞赏地点了点头后,并不忘训诫儿子。「瞧瞧,人家文安、采蓉兄妹俩多识大体,你得多学学。」
「娘教训得是,儿子谨记在心。」受娘亲如此训斥,闻少秋依旧噙着一贯的笑意,丝毫不以为忤。
将眼前一切全看在眼里,闻老太君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可表面上却无异样,只是淡淡道:「行了!人来了就好,其他的都别说了,用饭吧!」
老人家金口已开,闻夫人就算对儿子不满也不敢再多指责,当下也就住口不说了。
而闻少秋仿佛为了自己的迟到赔罪似的,就见他殷勤的为众人布菜。「祖母,这清蒸鲜鱼是您爱吃的;娘,您尝尝蛤蟆鲍鱼;表妹,我知道你最爱蜜汁葫芦了;表弟,这闷烧蹄膀你绝不能错过……」
「行了、行了!我们有手,想吃什么自己会夹,你自己也快些吃,别饿着了才好。」闻老太君知他心意,当下也连声催促。
笑盈盈地应和着,闻少秋却没有立即举筷用膳,反而状若不经心的环视众人夹菜进食的景象。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块油光发亮,令人垂涎欲滴的咕咾肉落进他的碗里。
「表哥,听说只要厨娘烧这道咕咾肉,你几乎都会吃完,肯定是这道菜极合你的胃口,你赶快多吃些。」含羞带怯地为恋慕之人布菜,华采蓉极力想在他面前展现温柔体贴的一面。
眸光低垂地望着碗内油油亮亮的肉块,闻少秋从先前那若不经心的一眼中,已经看出这道咕咾肉尚未有人动过筷,当下眼底迅速闪过一道无人察觉的精光,可脸上却依旧波澜不兴——
「多谢表妹了。」噙着浅笑道谢,随即又面露为难之色。「其实我挺怕油腻的,并不爱吃这道菜,不过『汤圆』很喜欢就是了。」
事实上,喜欢咕咾肉的从来就不是他,而是「汤圆」和喜福,负责把这道菜扫个精光的,也是这一人一狗,和他真的无关。
华采蓉万万没想到一心讨好心上人,结果竟然讨到狗身上去,明艳娇颜登时青一阵、白一阵。
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一直安分的窝在喜福怀里的「汤圆」,也不知是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看到自己的最爱,竟然兴奋地狂叫起来,甚至不断挣扎着要往闻少秋扑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吃,但你是狗,又不是猴,学人家猴急个什么呢?」调侃取笑着,闻少秋将肉块送到贪吃的狗儿面前,果然瞬间就被抢去,眨眼间消失在狗嘴里。
唔……她也好想吃喔!
嫉妒地瞪着怀中的「汤圆」大饱口福,喜福就算性情再怎么憨傻,也很清楚明白在这种场合,自己是不能如私下与少爷相处时那般尊卑不分,甚至还能与少爷抢食,是以也只能暗暗猛吞口水,发出细微的「咕噜」声。
呵……他那笨丫鬟也嘴馋了!
听到那细微声响,闻少秋不禁有趣暗忖,似笑非笑地抬眸瞅了她一眼后,随即转身坐回桌前,却见华采蓉一张丽颜忽青乍白,甚是精采,当下又亲切至极的连夹了好几道菜给她,一脸歉疚的开口——
「表妹,我把那肉给『汤圆』吃,希望你别见怪才是,实在是表哥我这些天有些闹肚子,沾不了一丁点油腻,否则像表妹这般的美人亲手夹菜,别说是块肉了,就算是毒药,我肯定眼也不眨的一口吞下肚去。」谎话连篇,却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也不怕死后下地狱被拔舌头。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真诚万分,果然逗得华采蓉大为开怀。
而闻老太君则连忙探问他的病况,并要李总管去请大夫前来瞧瞧,但最后还是被他以身体渐好,不必麻烦给推了。
咦?少爷何时闹肚子了?
他昨儿个明明还吃了好大一盘香喷喷、肥滋滋的卤牛肉,她和「汤圆」都抢不过他,哪儿沾不得油腻了?
狐疑暗付,喜福听得满头雾水,但也没傻到拆穿主子的谎言,只是瞠圆了眼与怀中的「汤圆」相互对望,人狗一起无声控诉某人的无耻。
于是,一时间就见闻少秋八面玲珑的谈笑用膳,展现长袖善舞之能,哄得众人皆开心得很。
然而却始终没人发现他有个奇怪的毛病——凡是未曾有人用过的菜色,他也绝不会去碰,总要有人先吃进肚子好一会儿后,他才会动筷去夹。
而且一顿饭下来,若是细心观察,便会发现雍容华贵的闻夫人与自己儿子的互动极少,就算有时交谈了几句,神色、语气也是冷淡得很,一点也不显热络,反倒与华家两兄妹言笑晏晏,不时为他们布菜,相形之下,两名外甥倒更像是她的亲生孩子。
这种情形虽怪,但闻少秋好似早已习以为常般一点也不介意,依旧开怀地吃饭谈笑,丝毫不显异样。
直到酒足饭饱后,闻夫人眼见气氛不错,不顾前些日闻老太君才说「不必急于一时」之言,乘机提起了婚事——
「我说少秋,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了?」
她这话一出,霎时引起在场所有人注目与各自不同的反应。
只见闻老太君似有不悦地微皱着眉头,眼神复杂地朝她瞥去;而华家两兄妹则是互觑一眼,尤其是华采蓉更是难掩兴奋,羞红着脸,满心期待着姨娘将自己与表哥凑成堆;至于饭厅内的一干下人早已竖起耳朵,屏气凝神地等着下文;就连喜福也瞠圆了眼,满心惊愕……
啊……少爷要娶亲生小娃娃了吗?
原本只有汤圆、她和少爷的「月镜院」,以后就要多了个陌生的少夫人,甚至少夫人还会抱着他们的小娃娃,笑得像敖夫人那般的温柔幸福……
不知为何,想到这些景象,向来傻气呆愣的喜福竟莫名有些难过,眼眶酸酸的垂下了头,闷闷地将怀中的「汤圆」抱得更紧,好似在无声的告诉它——就算以后有了少夫人,你也不能背叛我,跑去与她好啊!
果真来了!
心下暗付,由于白日早已听敖澔笑话过他即将被「逼婚」一事,足以闻少秋心中早有准备,回异于众人明显外露的情绪,他却是一脸的波澜下兴,噙着优雅的微笑,不慌不忙开口道:「娘,这事儿不急,我还年轻呢!」
「谁说不急?」不给他委蛇混过,闻夫人坚持道:「你已二十好几,一般人家的小夥子怕不早已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就连你那好友敖澔也已娶妻生子,你却还孤家寡人一个!要知道咱们闻家仅你一脉香火,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祖母想,她老人家还等着抱小曾孙呢!」
似乎早预料到她会以此当理由,闻少秋神色不变的反问:「那娘的意思是?」
说了这么多就是等他这句话,闻夫人满意的点头微笑,「娘是想说,若你没意见的话,那么就由我们长辈作主,帮你找个好姑娘,早日成亲生个小壮丁,好替咱们闻家传香火。」
呵……三句不离生子传香火,真把他当配种的公猪不成?
再说,她口中所谓的好姑娘,恐怕早已有了人选,而那人选的名字就是「华采蓉」这三个字吧!
嘴角隐隐有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闻少秋眸光微垂,再次开口问的却是身旁的闻老太君。「祖母也是这么认为吗?」
原本众人皆以为以闻家仅他一脉香火,威严的闻老太君肯定也会急着要他成亲生子,哪知老人家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身为长辈,祖母确实盼望着看你成家立业,替咱们闻家开枝散叶、子孙绵延,可终身大事不是儿戏,日子是你在过,未来人生是你在走,夫妻是要相互扶持过一辈子的,相伴终生的伴侣也得是你自己喜欢、看中意的姑娘才好,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比不上你自个儿的心意。」
闻老太君这话不只说得语重心长,更是变相地当着众人的面驳了儿媳之言,听得在场奴仆大气不敢吭一声;就连华家兄妹也噤若寒蝉。
倒是闻少秋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唇边隐隐泛起一抹似意外又似感动的轻浅笑意,似乎没想到老人家会如此说。
「娘,话不能这么说。」深吸口气,闻夫人僵着脸强笑道:「倘若少秋一辈子都寻不到中意的姑娘,难道就任由他打光棍下去?再说,自古以来,几乎所有的夫妻都是在洞房花烛夜才初次见面,日后相处时间一久,感情自然也培养出来了,更何况我帮他挑的姑娘,他也认识、熟悉的……」
「我有中意的姑娘了!」蓦地,在某华家小姐闺名蹦出来之前,闻少秋一口截断娘亲话语,噙着优雅微笑先下手为强,抢先使出绝招。
果然,此话一出,立即惊得众人瞠大了眼瞪向他:而他的回应则是一贯的慵懒微笑,气定神闲得很。
「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过?」沉默了半晌,闻老太君代表众人终于忍不住问了,怕他是为了逃避被逼婚,而胡乱编了个理由搪塞。
「是我认识且很熟悉的姑娘,至于为何之前没提过,那是因为我害羞。」俊颜笑得如盛开的桃花般灿烂,完全不知害羞两个字如何写的男人,如今竟然忝不知耻的说自己会害羞。
他认识且很熟悉的姑娘?
不约而同的,闻夫人想到了外甥女,华文安也想到了妹妹,就连华采蓉也是想到自己,当下三人默契十足地互觑一眼,暗自窃喜地等着他表明。
唯独闻老太君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沉沉的凝睇着孙儿。
「说吧!你究竟中意哪家的姑娘?」
不知为何,她就是清楚知道他说的绝对不会是华采蓉。
「是啊!你就快点儿说明白,我们也好帮你说亲去。」认定非外甥女莫属,闻夫人笑咪咪催促的同时,一双眼还不时朝华采蓉瞄去。
逗得华采蓉掩不住喜意地羞红了脸,只差没娇滴滴的喊出「人家不来了」之类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话来。
将众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哩,闻少秋幽合的眸心微冷带嘲,可脸上却笑意不减对某个傻气丫鬟伸出手,丢出炸翻众人的宣告——
「喜福,我喜欢的姑娘!」
轰!
宛如平地一声雷,炸得在场众人瞠目结舌、哄然四起;倒是当事人——喜福还陷在想像「少爷、少夫人与小娃娃一家和乐」的酸涩苦闷中,乍听主子叫唤,她这才猛然回神,下意识地抬头应声,却被数十道齐往自己射来的凌厉目光给吓了一跳,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少、少爷?」结巴叫唤,她仓皇地往主子身后躲去,却不知此一举动让众人更加认定他们主仆俩确实有暧昧私情。
「乖,别怕!」低垂的眸光微闪,闻少秋柔声轻抚着她的背,完全是一副捍卫心爱女子的姿态。
眼见两人如此「忘情」演出,一干下人哗然声更盛,脸上表情各异,有羡慕、有嫉妒,当然又羡又妒的更是不少,但表情最精采的却是闻夫人与华采蓉两人了。
原本以为他口中「中意的姑娘」会是自己,没想到竟是那个傻笨丫鬟,华采蓉原本羞红的脸庞霎时转白,随即又涨得通红,只是这回却是气红的,满心妒怒得恨不得冲上去赏喜福几巴掌,将她撕成碎片。
至于闻夫人的神色更是吓人,原本雍容贵气的脸庞,此刻早已扭曲变形,一双眼如毒蛇般恶狠狠盯着眼前的主仆俩,仿佛正透过他们在瞪着什么无形之物,眸中透出的阴狠令人不由自主的打心底升起一股颤人寒气。
夫、夫人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她做错了什么吗?
发着抖,喜福更加往闻少秋的背后缩去,不懂自己只是失神了一会儿,天地却好像突然风云变色,全部都不一样了。
「少秋,你可是认真的?」蓦地,在一片沉凝紧绷中,闻老太君突然沉声开口询问,一双老眼复杂地深凝着孙儿,对他言明喜欢上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憨傻丫鬟之事,竟出乎意料的无丝毫震怒与不悦,反而似乎有些成全的意味。
「祖母,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懒洋洋地笑了,闻少秋不答反问。
见状,闻老太君不禁轻皱起眉来,对这个孙儿真正的心思一时倒难以判断,心中思虑万千,最后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