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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奔,他离开了道路,逃入山林深革密茂的地方,不久,前面出现一条小河,浊水滚滚,他不假思索地飞跃入水。
是以,如果墨蛟筋鞭是在入水前失落,就必定是掉在这段奔逃的船上,除非是被追杀他的五人发现了拾去,否则应该能寻找到的。
结果一路寻找到行春桥,灵隐寺已在望,却仍然毫无发现,不禁令他大失所望。
因为那日遭百变神君暗算,骤下毒手,使他身受重创后,情急出鞭还击时,是在桥的那一端。
他记的很清楚,被五人堵住桥头时,他曾想出鞭奋力一搏,但当时已力不从心,可见鞭仍在手。
奔逃时长鞭是怎样失落的,他就记忆不起来了。
“我们到灵隐寺看看吧!”玉芙蓉提议。
彭小魁微微一点头:“好!”
两人以游客姿态,悠哉游哉地走向灵隐寺。
西湖附近的名刹古寺甚多,灵隐是其中之一。
平时游客及善男信女,途经寺庙,必入内参拜,添些香油钱,抽个签,或许个愿,甚至还有远道而来,专诚为烧香以表虔诚的。
不料今日灵隐寺正在做法事,场面庄肃浩大,却谢绝游客信徒入寺。
彭小魁上前向两位守在大门外拒客的僧人讯问,始知是为数日前圆寂的智圆大师超度。
一算日期,正是他来西湖的那日。
显然,他负伤逃走后,这位住持就遭到了杀人灭口的不幸命运。
彭小魁顿觉悔恨与悲愤交集,如果不是因他要来西湖,智圆大师纵然久病难愈,至少也能多活些时日,不致骤遭毒手。
他不禁想到:这无异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玉芙蓉看出他的激愤,忙扯扯他衣袖,故意娇声说:“相公,这里既然在做法事,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就去别处逛逛吧!”
彭小魁会意地微微点了下头,相偕离去。
两人刚走近行春桥,迎面走来位英姿撩人,劲装佩剑的少女,不由地使彭小魁大大一怔。
因这少女正是开封中州镖局,张老镖主的爱女淑宜姑娘。
张淑宜并未认出易容改装的彭小魁,正是她遍寻各地均未找到的意中人,见他盯住自己出神,只当是个好色之徒,身边已有美女相伴,居然还心猿意马,毫无顾忌地对她目不转睛
她走过彭小魁面前,不屑地轻哼一声,连正眼都没有看他。
等张淑宜走远了,玉芙蓉始笑问:
“你认识她?”
彭小魁这才回过神来,尚未及回答,又见桥上匆匆跟来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似在跟踪张淑宜。
他忙轻声说:“这两个家伙不怀好意,我们跟去看看,他们打什么歪主意。”
玉芙蓉却站着不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彭小魁只好告诉她:“刚才走近的那位姑娘,就是我对你说过,无影刀张老镖主的爱女。”
“哦?”
玉芙蓉神秘地一笑:
“她怎么只身来西湖,大概是在找你吧!”
彭小魁心知肚明,这少女已对他心有所属,只得微微点头说:“很有可能……”
玉芙蓉一脸自负:“你瞧,连她都认不出你了,可见我的易容术相当高明吧?”
彭小魁却答非所问:“那两个家伙一定是在跟踪她,我们跟去看看。”
玉芙蓉没有异议。
其实淑宜姑娘早已察觉,一路被人跟踪,且可确认出,并非从绍兴到台州,紧紧尾随,最后被她打跑的那两个人。
走了几年镖,凭经验阅历,对江湖上的鬼蜮伎俩也见识了不少。
心知跟踪术之一,就是经常更换人,决不可一人始终跟到底,那样最易让被跟踪之人发觉。
不消说,跟踪她的这两个家伙,必然也是想从她身上找出彭政宗的下落。
而淑宜姑娘之所以来此,却是风闻彭政宗数日前曾在西湖现身,遭到突袭负创逃走,东厂出动了大批人手严密搜捕,至今尚未抓到人。
她已来了两天,从所有通路仍被封锁,搜索行动继续在执行看来,彭政宗必然仍藏在西湖附近一带。
这对淑宜姑娘来说,无疑是值得欣慰和庆幸的。
她已走近灵隐寺的头山门,不动声色在石坊下坐了下来,抬眼望着松关上悬的匾额。
“九里松”三个漆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特别耀眼醒目。
跟踪的两个家伙不敢太接近,在数丈外停住了,掩身在苍松后,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淑宜姑娘。
由于灵隐寺在做法事,为圆寂的智圆大师超度,已接连数日谢绝游客及善男善女。
法事要连做七日,所以这条直通寺前的九里长苍松夹道上,除了折返的彭小魁和玉芙蓉之外,淑宜姑娘一路未遇见任何游客。
这松关附近,更不见半个人影。
照理说,她这身装束,又带着佩剑,极易引人注意。
奇怪的是,其他的游客无论男女,只要稍有可疑,均被东厂鹰犬拦下盘问,她反而通行无阻,实在有悖常情。
只有一个解释,即是她已被人认出。
而东厂鹰犬不想惊动她,显然是要利用这少女,找出彭政宗的处身之处。
大概她被视为是赶来接应彭政宗的吧!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距离那两个跟踪的家伙身后数丈外,彭小魁和玉芙蓉,也在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两天中,淑宜姑娘已绕了西湖一大圈,仍末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但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彭小魁是死是活,她都决不放弃寻找。
她已足足在石坊下坐了一炷香时间,霍地起身,迅速奔入夹道旁的松林。
跟踪的两人那敢怠慢,立即急起直追。
那知进入松林,眨眼之间,已不见淑宜姑娘影踪。
两个家伙正茫然四顾,不料淑宜姑娘却从一株苍松上纵身而下,冷声喝问:“你们是在找我吗?”
他们出其不意地一惊,但反应相当快,双双一转身,已各自拔刀出鞘,由其中一人昂然说:“是又怎样?”
“我知道你们是东厂鹰犬,当然不能怎样。”淑宜姑娘眼皮朝他们一翻:“但我游湖也犯法吗?”
那家伙皮笑肉不笑说:“大概不是游湖,而是在找人吧?”
“找人?”
淑宜姑娘反问他:“我找谁?”
那家伙冷冷一哼,盛气凌人说:“找一个钦命逃犯,想助他逃出西湖,凭这项罪名,我们就有权逮捕你!”
淑宜姑娘双手向前一伸:“请!”
两人一怔,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因为他们奉命跟踪这少女,任何情况下,严禁打草惊蛇,以免失去这条寄以厚望的线索。
想不到这少女如此镇定,居然东手就擒,等于反将了他们一军。
两个家伙正无所适从,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突闻一阵急促的蹄声响起,由远而近,风骋电驰般来到了松关。
来的有五人,一马当先的正是夺魂一钩东郭雄,这位新近投靠东厂的苏杭织造局监督管事,身后带着千里独行刘彪,以及霍山三魔剑。
他们在石坊前勒马翻身而下,直入道旁松林。
那两个家伙如释重负,一个守住淑宜姑娘,另一个忙迎了出林,执礼甚恭地向东郭雄禀报:“监督管事来得正好,小的们已经……”
不等他说完,五人已冲入林内。
东郭雄目光一扫,只有淑宜姑娘神色自若地站在那里,未见彭小魁和玉芙蓉,急问:“那对姓董的夫妇呢?”
守住淑宜姑娘的家伙一怔,茫然说:“小的们奉命盯住这姑娘,没注意什么夫妇……”
“他妈的!”
东郭雄怒骂一声,走向淑宜姑娘面前,厉声喝问。“他们人呢?”
淑宜姑娘莫名其妙:“你说的‘他们’是谁?”
“少跟我装蒜!”
东郭雄盛气凌人:“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打算接应那小子,助他逃出西湖,对不对?嘿嘿,别做梦,西湖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插翅罗飞!”
淑宜姑娘若有所悟:“我刚才行径行春桥时,倒是遇见一对年轻男女,可是我不认识他们,更不是什么一伙的,就算你们狐假虎威,仗东厂之势欺人,也欺不到本姑娘头上来!”
“好一张利嘴!”
东郭雄怒形于色:“不仗权,不仗势,就凭咱们这些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你这黄毛丫头?”
“你们想对付我?”
淑宜姑娘估计目前情势,对方人多势众,且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真要动起武来,凭自己一人一剑,确实应付不了。
但她力持镇定:“凭什么?”
东郭雄狞笑说:“就凭咱们都是男人,而你是个落单的漂亮年轻姑娘,这附近又四下无人,你呼天不应,叫地不灵,难道还不凭什么吗?哈哈……”
其他几人也附和地哄然大笑,露出一张张不怀好意的嘴脸。
淑宜姑娘暗惊。
此时此地,这批凶神恶煞真要恃强施暴,她确实难逃魔掌。
情急之下,她惟有先下手为强,拔剑就向东郭雄猛然攻去。
东郭雄的银钩斜插背后,钩与戟相似,但戟的头部有分叉利刃,钩却状如剑单边带钩,前端约一尺长的部份,套人特制钢套缚于腰后。
只见他反手抽出银钩,动作迅速俐落,“锵”地一声金铁交呜,荡开淑宜姑娘的来剑,嘿然冷笑:
“凭你那两手剑法,也敢跟我动手?劝你省省力气吧!”
邪剑贺斌更在一旁讥讽:“就是嘛,要玩剑,还得跟咱们三魔剑学学,待会儿我来教教你。”
幻剑车朝阳也不甘寂寞,跟着起哄:“老大,人家的师父是追风剑客,大名鼎鼎的陈留罗家主人罗方,剑法不用你教,你还是教她点别的吧,譬如你最擅长的‘倒凤颠鸾’呀!哈哈……”
淑宜姑娘顿时羞愤交迸,一咬牙,豁出去了,抡剑连连向东郭雄一阵猛攻。
十余丈外的一株苍松上,玉芙蓉看出彭小魁巳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忙劝阻说:“不要冲动,张姑娘虽非那几个凶神恶煞对手,但他们决不会伤她的。”
彭小魁忧急说:
“你没听见吗?他们对张姑娘已不怀好意,那比伤她更糟!”
“小魁,你且稍安无躁。”
玉芙蓉胸有成竹地笑笑:“我敢向你保证,他们就算对张姑娘施暴,我负责她少不了一根寒毛!”
彭小魁听她说得如此有把握,只好按兵不动了。
放眼看去,淑宜姑娘果然家学渊博,又经名师授业,将刀法剑法熔于一炉,使东郭雄一时竟奈何她不得。
东郭雄仗夺魂一钩成名,也凭这手精湛钩法,始得投身东厂,混上个比档头职位更高的监督管事,在苏杭织造局的地位仅次于负责人监督大监李实。
像千里独行刘彪,目前只是跟着东郭雄打混,连个档头都还没混上。
霍山三魔剑更没捱上边,他们扮演的角色仍是职业杀手,只不过是受幕后主使人之托,透过旧识刘彪的关系,许以重酬,请出了东郭雄,及正在西湖作客的百变神君相助,合力对付彭政宗而已。
当着这批人的面前,东郭雄要连一个淑宜姑娘都制不住,教他的脸往哪儿搁。
是以他不让其他人插手,决心独力制住这少女,让她见识见识夺魂一钩的厉害。
银钩倏地一紧,果然名不虚传,顿时钩发如虹,森森杀气飞腾,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淑宜姑娘圈在层层密密的一片银光钩影中。
淑宜姑娘心中暗自大惊,想不到对方钩法如此凌厉,比她的估计高出甚多,颇出意料之外。
她之所以一出手就攻东郭雄,原想这家伙既是带头的,只要先挫他的气势,至少可收到先声夺人的效果,其他人就比较好对付了。
那知判断错误,这东厂鹰犬一发狠,钩法竟然如此精湛凶悍,霸气十足。
淑宜姑娘虽全力奋战,仍然险象环生,完全处于挨打的劣势。
彭小魁看在眼里,心急如焚,他已抽出藏在衣内的八尺长麻绳,正待不顾一切赶去助淑宜姑娘退敝。
突闻玉芙蓉轻声说:
“你看,那边又有人来了。”
彭小魁急向石坊那边看去,遥见苍松夹道上,果有两人从灵隐寺方向飞奔而来。
由于距离太远,只能辨出似为一老一少,但无法看清是什么人。
老少二人的身法极快,眨眼间已由远而近,到了石坊下。
彭小魁终于认出来人,不禁既感惊喜,又觉意外,急向身旁的玉芙蓉振奋说:“是无尘居士和他的徒弟小黑啊—”
“哦?”
玉芙蓉如释重负:“吉人自有天相,张姑娘这下有人替她解围了。无尘居士一定是风闻智圆大师的噩耗,及你受创被困在西湖,特地赶来的。”
彭小魁点点头:
“刚才我们未能进入灵隐寺,否则就遇见他们了。”
玉芙蓉笑笑说:“遇见了他们也认不出你,你更不能暴露身分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