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了院墙下方,人突然贴墙揉升,手一搭墙头,引体上升突然疾滚而过,飘落速度奇快绝伦。
墙角后两个地棍非常的聪明,他们是分两边对向贴伏。
这是说,可以监视对方身后的动静,任何一方皆将自己人纳入监视下,随时可以提前发现警兆。
但黑影是有备而来。
人在滚越墙头的刹那间,致命的暗器已经出手。
同时,第二名黑影已占住最佳的支援位置,并不随第一个黑影深入。
两个地棍骤不及防,一声未出便被弹丸型的暗器击中头部,向下急栽。
先下的黑影接住最近的一个地棍,将人抗上肩立即撤走,远出三五十步,到了城根下的草丛中。
片刻,地棍猛地惊醒,想叫,咽喉已被一只手管制住;相反地,却发现手脚已经僵死动弹不得。
“阁下,我要口供。”
黑影扣喉的手略松,语音硬梆梆地像是京腔官话:“如果半字不实,你死定了。”
“你……你要什……什么口供!”地棍恐惧地答,似乎喉咙发紧,发音艰难得很。
“双尾蝎躲到何处去了?”黑影开始问日供。
“他……他他……”
“他家布下了空城计,他怕死得很,天一黑就乘乱偷偷跳邻墙,化装易容溜之大吉。他藏匿的地方很多,在下要知道他认为最安全的藏身所在。”问口供的黑影抢着说,表示自己有可靠的消息来源。
“我……我的确不知道他……他在何处。”
地棍胆颤心惊地说:“你……你逼死我也没有用。”
“在下不杀无辜的人。”
黑影说:“但对付死仇大敌那些不合作的党羽,又当别论。阁下是不打算合作了,不要紧,反正命是你的。”
“饶我!我的确不知道他躲到何处去了,也许,在船上可以找得到他。”
“太平栈徐大雄的船?”
“不是不是,是……”
“说!”
“麻三姑的船。”
“他很机警,那种人人可去的不三不四地方,反而容易躲藏。在下不杀你,为了你的命,你最好离开他远一点,以免枉送性命,他会被杀的,而且为期不远。”
除了正式的客货船,必须在码头停泊之外,其他私人或自用的船只,在长街每一段的河岸边都可以任意停泊。
街西的河岸旁,泊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私人船艇,龙蛇混杂,这地方什么人都有,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总之,这里是下层社会江湖各式人物的荟萃区。
麻三姑的船,其实是用一艘已退休的大型客船,改装成很难行驶的船屋。
每晚,船上都有赌局,供应吃食,也供应歌妓与陪宿的粉头。
简单地说,这是不折不扣的藏污纳垢的地方,没有一件事是合法的。
但连飞熊安捕头,也无法执法取缔。
第一,陌生人一进入河滩,警讯就传到船屋去了。
其二,在这里玩的人,都互称是亲朋好友叙聚。
第三,落了案的人,只要往船边滑入水中,便形影俱消,巡捕绝难将他们逮住。
麻三姑本地的名女人,卅岁左右成熟美丽得像朵盛开的玫瑰花,风骚入骨手腕八面玲珑。
在她手中,只要你不是公门中人,而且只要有钱,你要什么她就可以给你什么。
要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花闺女陪宿,或者买某一个人的命,打断某个人的腿,销某些价值连城的金珠赃物……她都可以包君满意,问题是你必须是圈子里的朋友。
双尾蝎与麻三姑是死对头,双方吃的都是江湖饭,有了利害冲突,一山不容二虎。
可是,双尾蝎从来就没占过上风,麻三姑的手腕比他活,门路多门槛精,精明的女人如果出人头地敢作敢为,决不是双尾蝎这种玩命匹夫所能比得上的。
没有人会相信双尾蝎会躲在死对头麻三站的船上避灾,那是不可能的事。
官舱改装的客厅中,设了四桌酒席。
为首一桌的客人,赫然是英俊的阴阳扇余天禄。
天罡地煞当然也在场。
三更天。
这里正是最兴旺的时刻,天不亮灯火不会熄,这里是畸形人生活的天地。
麻三姑一头秀发梳成盘龙髻,凤钗晃荡着一颗宝光四射的大红宝石,窄袖子薄绸绣富贵花春衫,露出一段白藕似的小臂,十指尖尖涂着蔻丹,瓜子脸薄施脂粉,灯光下,她那双会说话的明亮眸子,焕发出勾魂摄魄的媚光,高耸的胸部令人想入非非,浑身散发的幽香也令人心荡神摇。
她真像一团火,情欲的化身。
她倚坐在阴阳扇的下首,并得那么近,笑得那么媚上全不在意其他三桌的熟客那些妒嫉贪欲的目光。
“我说余爷。”
她放肆地握住了阴阳扇搁在桌上的大手:“你是天上的大菩萨,我是地狱的小鬼卒,我那敢不听你的?自从徐大爷把你的话传到,我就作了必要的安排,我有我办事的原则和方法。”
“对,碰上了事,任何人都会作必要的安排,这是可想而知的。”
阴阳扇盯着她迷人的媚目说:“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独特办事原则和方法。问题是,能不能合乎对方的要求,对不对?”
“余爷,这就难啦!”
她笑得出奇地娇媚:“要求是无尽的,人都是自私的,想调和谈何容易?接到徐大爷的口信,我倒有点相信断肠花事件,很可能是有人想在芜湖地面开创局面,杀鸡儆猴要迫咱们这些混口食的人就范。但经过昨晚钟百万死里逃生的事件看来,我不得不对余爷你的判断有所保留。”
“你的意思是……”
“那该是最平常的寻仇报复事件。”
她明白地表明自己的看法:“冤有头,债有主,自己造的孽自已负责,债主不会向不相关的人滥施毒手。
当然,我也不得不承认余爷你的判断也有正确的可能,所以专诚请余爷来当面商量。余爷开出的价码,我一文钱也不少付。但是,我要得到余爷的亲口保证。”
“保证什么?”阴阳扇冷冷地问。
“保证我这里不出现断肠花,这够公平吧?”
她扭头向远处的一名仆妇举手一挥:“凭余爷的武林声誉,这点保证谅必难不倒余爷的。”
仆妇从内间里出来,捧着一只漆金拜匣放在桌上退至一旁。
麻三姑打开拜匣,珠光宝气立即吸引了大众的目光。
匣内有八色金珠首饰,一张南京宝泉局凭票即付,不扣厘金的五千两银子庄票,在各地的宝泉局都可兑现的铁票。
“八色金珠,算是我另外孝敬的心意。”
麻三姑说得大方:“现在,只等余爷的金口玉舌保证了。”
阴阳扇真没料到麻三站会来这一招,本来这种事该由中间人拔山举鼎徐大爷转手的。
他也没料到麻三姑会毫不心疼的付出五千两银子保护费,还以为今晚麻三姑请他来谈条件讨价还价呢!
他算是栽在麻三姑手上了,当这么多人面前,他想不答应也不行。
“我答应你断肠花不会出现在你这里。”
阴阳扇终于下了决定,“我另外的条件,是必须住在你这里一些时日。”
“没问题。”
麻三姑更干脆,大有女中豪杰气概。
她说道:“至少我这里比徐大爷家舒适,余爷要什么就有什么,客室是本地最好的客室,保证余爷满意,张嫂!”
“小妇听候姑娘吩咐。”仆妇欠身恭敬地答。
“把客室整理好三间。”
麻三姑向天罡地煞嫣然一笑:“三位爷有什么需要,你办得到的,不必请示可以自行作主。贵客如果有所抱怨,我唯你是问。”
“小妇遵命。”张嫂顺从地行礼退去。
“麻姑娘,谢了。”阴阳扇笑笑,向天罡挥手示意,天罡将礼匣不客气地拨至自己面前。
“不客气。”
麻三姑说:“三位爷是先安顿呢,抑或是先到客处走走?稍候将酒席设在客室,我找几位一定可令三位爷满意的姑娘作陪。”
“先四处走走也好……”
话未完,靠舱窗的一位酒客突然惊骇地大叫:“瞧,这是什么飘进来了?”
一点红中带绯的光芒,穿越敞开的花窗,似是顺风飘舞,飘入厅中央。
“断肠花!”一个眼尖的冒失鬼跳起来惊叫。
阴阳扇身形倏动,身法快如电光一闪,离座到了厅中央,手一伸,便抓住了飘舞的断肠花。
不用看,他也知道的确是断肠花,他曾在拔山举鼎处见过,在千手灵官的尸体上仔细察看过这种缎制的花,入手便知。
接着,他飞跃起来,越过一张食桌上空,无声无息地挫身站在窗台上向外瞧。
幸好他人高胆并不太大,并未穿窗而出追查将花射入的人,不然将掉入水中。
因为外面的舷板过道并不宽阔,穿窗越出绝难落在舷板上。
众目睽睽之下,在他刚亲口保证断肠花不会在此出现的后片刻,断肠花竟然出现了,这比当面掴他两耳光更令他难受。
他愤怒如狂,跨出窗倒飞上舱顶。
后舱可看到仆妇婢女在忙碌,前面舱面有几个客人,正席地而坐高声谈笑,跳板口有两名大汉把守,当然不会有人逃向岸上而不被发觉。
船很大,是可载三两百人的大型旧客船改装的,一排排明窗灯光通明,谁知道来人躲入那一座舱间里去了?
“看见有人走动吗?”他向在舱顶近主桅处站立的两名警卫询问,指指他这一面的舷板
“你是谁?好高明的轻功纵跃术。”一名警卫不胜惊讶大声喝问。
舱顶仅在前面和后面装了两盏桅灯,两警卫站在桅后的暗影中,很难看清面貌与身材。
他不愧称宇内七大风云人物之一,已听出口音不对,不是中气充足的男人声音,冷哼一声,飞跃而进。
他的霸道兵刃阴阳扇插在腰带上,并未撤出,单手前伸,要用擒拿手抓人。
刀光一闪,来势似奔雷。
他本想用手格刀,普通的刀剑伤不了他的手。
但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刀光有异,速度也会令他悚然而惊,当机立即收手,身形强行斜飘八尺,在刀尖前斜退出险境。
凛凛刀气令他感到心惊,碰上敌手了。
一声冷哼,他撤下阴阳怪扇。
警卫一刀落空,显然也吃了一惊。
两人不约而同飞跃而起,噗通两声水响,跳水走了。
两个担任警卫的人,被人点昏塞在角落里。
全船一阵乱,有些人匆匆登岸,像是逃避瘟疫。
幸好,没有人死亡。
阴阳扇留下了,被麻三姑高明的手段留下做保镖。
能及时将意图作案的刺客赶走,他获得麻三站的绝对信赖,把他当作姜太公,诸邪大概都得回避,断肠花怎敢再来生事?
次日一早,拔山举鼎匆匆上了船,带了两朵断肠花。
原来住在太平栈的两位船伙计,破晓时分被人发现死在床上,死状与前几人相同,尸体上各留下一朵断肠花。
拔山举鼎坚持要阴阳扇回家坐镇,以免再发生血案,但遭到麻三始的坚决拒绝,女人放起泼来,男人真无可奈何。
阴阳扇留在麻三姑处,他舍不得离开。
正如麻三姑所说,这里比徐家舒服多了,可把拔山举鼎气得跳脚。
白天是安全的。
早餐毕,阴阳扇带了天罡地煞,说是要到处走走查线索,入城出城走上了北门至赭山的大道。
大道边是一座树林,林北岔出一条小径,穿越两处竹木丛生的坡地,通向两里外的周家。
周家的庄院在望,前面的竹林内,突然出现神剑周百川的佩剑身影。
接着,鱼贯出来了八名老少,其中有周百川的爱女周倩倩。
这位年方二八,刚迈向成熟芳华的美丽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个家学渊源的剑术高手,青衣布裙,梳代表闺中少女的三丫髻,显得清丽绝俗。
九个人左右一分,列阵以待。
“百川兄。”
阴阳扇亲热地抱拳抢先行礼打招呼:“昨晚令媛及时现身,及时见机边走,给足了面子,在下非常谢谢。”
“你胡说些什么?”神剑周百川沉声问,真搞不清对方在弄什么玄虚。
“别装佯了,百川兄。”
阴阳扇邪邪地笑,目光贪婪地在倩倩姑娘身上转。
他从呈现美好曲线的胸口往下移:“像麻三姑那种地方,令嫒也敢出入,呵呵!这就不像是名门淑女大家闺秀了,是吧?”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神剑周百川肝火上升了。
周家住在城郊,怎知昨晚河口街所发生的事?
“没有阴谋诡计,百川兄,在下是专诚趋府道谢的。”
阴阳扇神色渐变,变得阴森冷酷:“道谢是一回事,在下日前所提的条件又是另一回事,因此顺便提醒你老兄,三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