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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吠!”钟百万吐气开声,一掌拍出,浑雄无匹的掌劲,将丈外飘来的断肠花震碎了,好可怕的掌力。
“砰!”钟百万飞跃出窗,撞毁了明窗冲出外面去了。
“哎呀!”花小菡惊骇地尖叫,扑上床往被子底下一钻,在被子里发抖,似乎连沉重的大床也在抖动。
两名劲装仆妇撞开房门抢入,两支剑守住了大床。
钟百万跳出院子,一眼便看到廊柱的明亮灯笼下,两名警卫躺在一起像是死尸。
全庄大乱,今晚谁也别想睡啦!
一个幽灵似的黑影,突然出现在庄南,发出一声凄厉的鬼啸,自屋角闪出扑向两名警卫。
这两位外围警卫只是稍有几斤蛮力的庄稼汉,看到鬼影已吓得手脚发软。
另一原因是鬼影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从庄内掠出,一时无法弄清到底是敌是友。
就在这刹那间的迟疑,鬼影已经贴身扑到。
“砰!”一名警卫倒了。
鬼影擒住了另一位警卫的双手,扭至身后向下压,一脚踏住警卫的膝弯劲道渐发。
“快叫救命,叫!大声些。”鬼影在后面发令。
警卫看不见身后的鬼影,却感到双手欲折,跪在地上的膝骨像要爆碎,痛得不知人间何世,本能地发出痛苦的叫号。
大批警卫人员闻声赶来,但鬼影已先一步向外面的田野飞掠而走。
没有人敢追赶。
直等到钟百万带了四个保镖到达,方一窝蜂向鬼影逃走处狂追。
同一期间,太平栈的拔山举鼎徐大雄,正在拾夺行装,准备远走高飞。
他恨透了阴阳扇,那家伙是他花重金请来的,目下却成了麻三姑的保镖。
由于阴阳扇的离去,他又死了两名得力伙计,难怪他愤怒如狂,也心惊胆跳,怕断肠花落在他的身。
卅六计走为上策。
他要利用夜间秘密登上早已备妥的快船,离开本地到外埠去避避风头,他可不想在此地等死。
快船停靠在通济浮桥的下游,表示他要出河入大江远走高飞,而不是逃往上游的偏僻城市避灾。
三夏天,码头人影已稀。
由于白天码头与长街人群拥挤,他怕被人利用人丛行刺,也怕被人发现他逃亡,所以利用夜间秘密上船。
码头半夜以后人迹稀少,即使有人行刺,也有充足的时间应付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不再是芜湖神气的三霸天,而是丧了胆的老鼠,悄悄地从太平栈的边门溜出,急急忙忙穿越黑暗的长街,直趋浮桥旁的泊舟码头。
他前面有两个保镖,后面也有两个,在中间他是绝对安全的。
到达长街折出码头的街口,码头冷冷清清,街上的店栈皆门窗紧闭,稀疏的几盏门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秋风一吹扬起一阵沙尘,好个凄清的夜。
风声中,突然传来低咽、凄楚、抖动的隐约呼号:“断……肠……花……”
他大吃一惊,只感到毛发森立,心底冒冷气。
前面两个保镖两面一分,拔刀出鞘。
他也拔出了佩剑,强定心神吸口气功行百脉。。
“咦!老七和老九呢?”
前面两名保镖之一扭头回望讶然叫:“他们不是负责断后吗?”
后面两个保镖,不知何时离去的,反正人确是不见了,后面三五十步宽阔的街道上,也不见有躺倒的人。
“大爷!快下去上船。”
另一名保镖惶然叫:“那话儿来了,快!”
拔山举鼎怎敢不快?
两个武艺了得的保镖,被人从他身后弄走,而他却一无所知,太可怕了,按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因为在他怀有强烈戒心的时候,不可能有人接近他身后而不被发觉,除非那人已练至神化境界了。
他剑隐肘后,发狂似的一跃三丈,向河岸狂奔。
“啊……”身后传来两保镖可怕的狂号声。
他心胆俱寒,脚下更快。
前面是河岸,右面便是泊满舟船的码头。
可是,还有五六十步距离。
“老天爷保佑,让我安全奔过这五六十步。”他心中狂叫,
只要到了码头,不但可以逃上任何一艘船求救或躲藏,必要时更可跳水逃命。
他的轻功非常高明,凶手被两个保镖拚死挡上一挡,决不可能追上他了,所以他大有希望。
五六十步,平时三五起落便可以超越。
仅掠过一半距离,前面出现一个小黑影,似乎突然涨大,像是从地面长出来的,瞬间,便成了一个头发掩面下垂至腰,衣裙曳地的女鬼。
他是不怕鬼的,只怕看不见的凶手。
一声暴吼,他挥剑冲刺,招发射星逸虹,功贯剑尖剑气迸发,行最狂野的致命一击。
女鬼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狭锋单刀,映着朦胧的星光,发出寒森森的冷电,刀光一闪,刀气激发如骇浪惊涛。
“铮铮!”刀剑接触两次,火星直冒。
拔山举鼎骇然一震,被强大的震撼力迫退了两步。
刀光破空追袭,刀气澈骨奇寒。
功力相当,由于刀的弧度有聚力作用,剑与刀硬接必定讨不了好。
他不再硬接,闪开正面改攻偏门,立还颜色剑取女鬼的右胁,避招出招一气呵成,实力与技巧都到达上乘境界。
可是,女鬼要比他高明一两分,刀下沉、反拂,电芒一闪,诱出他的剑,转从斜刺里探入,神乎其神。
“嗤!”刀气击破护身气功的异响传出,刀尖已无情地刺入他的右背肋。
嗯一声闷叫,他被贯入体内的刀尖一带,身不由己扭转身躯,手仍死死地抓住剑,但已无法挥出。
女鬼就在他的身形被扭转的刹那间,反手向上抽刀,划开他的小腹,直剖至胸口,疾退两步。
他身形一晃,想站稳已力不从心。
摇晃了几下,仰面便倒,在血泊中呻吟抽搐。
女鬼收了刀,将一朵断肠花丢在他仍在抽搐的脸部,停在眉心上,转身缓步走了。
码头泊了不少船,有几个看守船只的人被惊醒,看到模糊的人影,看到快速闪动的剑影刀光,却都不敢作声,目击这一场结束得很快的血案。
破晓时分。
有人发现双尾蝎手下四杀手的两个,横尸在一条小巷子里,他们是无中生有盛隆,和丧门陈兴,尸体上各有一朵断肠花。
一夜之间,共出现了七朵断肠花,也就是说,出现了七具尸体。
拔山举鼎五个人,一个也没逃脱厄运。
四霸天已死了两个,双尾蝎失了踪,只剩下钟百万一个人了。
由于拔山举鼎死在码头,船伙计也证实了他是因逃走而被杀的,可把钟百万逃离芜湖的念头吓消了,要逃离必须详加计划,不然……
近午时分。
双尾蝎四杀手之一的赤练蛇刁祥,扮成水客夹杂在上下船的拥挤人丛中,走向下行南京的金陵船行定期中型客船。
血案丛生,这个心狠手辣,聪明机警的杀手,已嗅到了死亡气息,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凶险。
再不远走高飞,断肠花很可能搁在他身上啦!他的主子双尾蝎已经躲起来了,他再不走岂不愚蠢已极?
因此,他化装易容要登上下金陵的客船,先躲一躲风头再说。
船刚抵步,百余名旅客忙乱地下船。
等候上船的旅客只有先在一旁等候,船行的管事与船上的执事伙计,皆在码头上照料,船仅预定停泊一个时辰,真够忙的。
大白天,人多眼杂,安全得很。
一位廿余岁水夫打扮的人,挤入人丛接近了赤练蛇,目光在远处便落在赤练蛇的脸上,显然已认出了他。
他为人机警精明,江湖经验丰富,已看出水夫是冲他来的,面生得很,一定是途经此地的外地水夫,本地码头的水夫他大部份认识。
他紧了紧挟着的包里,心生疑云。
他心中一动,警觉地注意水夫的一举一动。
水夫终于排开人丛,到了他身旁。
“请问。”
水夫友好地笑笑:“尊驾是不是姓刁?”
他暗中运功戒备上角眼凶狠地注视着对方,不言不动冷然逼视,不承认也不否认。
“如果是,有人托小可捎给尊驾一只小包。”
水夫将右手伸出,掌心有一块白布包着一只匣形小包:“如果小可找错了人……咦……你……”
他一把扣住了水夫的脉门,将人拉近。
“谁托你送的?”他沉询问,对方已完全受到他的控制,毫无反抗的机会。
“一……一个姓……姓钟的仕……仕绅。”水夫畏怯地说。
“姓钟?”
他知道一定是钟百万:“什么东西?”
“小的不……不知道,他……他只说是一……一件首饰,原是一位什么蔡……蔡爷的东西,要请刁爷转交。尊驾如果不是姓刁,还给我吧,我再……再去找……”
蔡爷,一定是他的主子双尾蝎蔡永康了。
双尾蝎已躲得稳稳地,大概钟百万找不到人,所以找他将首饰转交了。
他是知道四霸的底细的,四个家伙表面上各拥有地盘,各有势力范围,其实暗中人已作,各谋其利各取所需,相互表里,狼狈为奸。
钟百万托他将首饰转交给双尾蝎,事极平常。
逃亡正需要金银,妙极啦!
带首饰比带金银好多了,至少重量轻而且容易收藏,价值也高。
送上手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他目前正用得着。
他将包里行囊挂上肩,取过水夫手中的小包在手中掂了掂,估计似乎重量不轻,心中大喜。
这是一件不轻的大型首饰,如果不是手钏脚环,也将是胸佩或发环一类责重的饰物。
“在下姓刁。”
他放了水夫:“蔡爷是在下的结拜见长,他是钟仕绅的知交。你找对人了,你走吧!”
“是,这就免得小的再乱找了。”水夫转身欲行。
“不要回音?”他谨慎地问。
“不要。”
水夫扭头答:“钟爷说,只要交到刁爷手中,刁爷一定会转交,靠得住。”
“对,在下是很靠得住的。”
水夫挤开人丛,消失在拥挤的人丛中。
他很谨慎,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他竟然没有想到水夫是怎样才找到他的?码头上人多得很呢,何况他已经改了装易了容。
目送水夫的身影消失,他淡淡一笑,再将小包掂了掂,本想收入怀中,却又忍不住好奇。
“这老狐狸居然会替我送盘缠,真妙!”
他自言自语:“他们都喜欢女人,都喜欢用首饰讨好女人,经常互送首饰表示自己大方慷慨,今天可送到我手上了。”
他得意地阴笑,慢慢打开了小布包。
里头果然是一只雕金小匣,女人盛耳坠、金钗、扇坠等等小小珍饰的专用精巧饰盒。
揭开盒盖,他猛然地浑身一震,如中雷殛,眼中陡然涌起惊布骇极的光芒。
盒中没有耳坠,没有金钗,没有扇坠,没有任何珍饰。
一块铅坠上,插上一朵红中带绯的断肠花。
他的手在发抖,上身一挺,想张口呼叫,但有气却没有声音发出,双目睁得大大地,眼珠似要突出眶外。
“啦达!”饰盒脱手坠地。
“噗!”挂在肩上的包里也往下掉。
“哎呀!这个人不妙……”他身旁四周有人大叫。
他的身躯突然猛烈地抽搐数下,然却在人丛惊慌避开所露出的空隙中,向地面一仆。
他的左背肋上,小刀柄赫然入目,锋利的刀尖从第十一第十肋的缝中贯入,刺破了心房。
这是高手刺客在人丛中行刺的极巧手法,准确、力足、熟练,一刀致命,中刀人因全身神经突然收缩,无法叫出声音。
“有人被杀了!”有人狂叫。
“断肠花!”有识货的人大叫。
花跌落在尸体旁,鲜明触目。
人群大乱,胆小的人发狂般奔跑,走避唯恐不及,有如逃避瘟疫。
双尾蝎手下那些狐鼠们赶到之前,捕头安维扬已先一步带了三名公人赶到处理。
“老天爷,又是一个。”
安捕头拾起断肠花苦叫:“这种事,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完?”
“安捕头。”
挤近他身边的酒鬼海平说:“该死的人死光了,事情也就完了。”
“死了的这些人……”
“每人一朵断肠花。”
酒鬼海平将手伸出:“给我吧,我倒要看看这种花,为何有这么大的魔力,居然有人会那么踊跃地争取,连命都不要了。”
“希望你得到了花,而没把命送掉。”
安捕头将花塞入他手中摇头苦笑:“不祥的花,不幸的人。哦!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为了色。”
海平将花纳入怀中:“千朵梨花压海棠;死了这么多大男人,我想,他们一定曾经扮过梨花,压过海棠。安捕头,赤练蛇决不是最后死的一个,你的屁股蛋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