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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晖是他的客人,不是第一个,但黎烨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彬彬有礼的人。戴着副金丝眼镜,脸上永远是温文得体的笑容,包括在床上的时候。
黎烨只知道他是某大学里的讲师,胸怀里有他永远不曾知晓的经天纬地。
他这辈子是第一次接触所谓的高级知识分子。谢家晖对他很好,让他别再混下去,地下乐队这种东西几时混的出个名堂。黎烨象鬼迷心窍,他说的话他什么都听,包括搬到他家,和乐团的人断个干净,甚至去念夜校。他强迫自己去接受卡夫卡和大仲马甚至佛若伊德,他费心地迎合,只为能让家晖觉得他配的上他。家晖很有理想,他说他们这样的人惟有有了权力地位才可能真正幸福。所以黎烨知道,绝对不能让他的家人同事知道他真正的性向,家晖会疯的。
可事情永远巧合,在一群人为了一个副教授的职称争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家晖的私生活被暴光了,和黎烨勾肩搭背出双入对的照片被寄到他们手里。没有任何有关威胁的只字片语,可黎烨知道他的幸福已经就此坍塌。
黎烨亲眼看见家晖象疯子一样砸坏了家里所有的东西,咆哮地怒骂都是黎烨毁了他一生!如果是爱,为何只会互相伤害。黎烨在一次次地争吵失望之后,只问了家晖一句话:“你是不是想分手?”家晖愣住,突然死命抱住他:“不是的黎烨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只是,我只是不能忍受这样不明不百地被人整跨。”
黎烨笑的疲惫,既然如此,我不怪你。分就分吧。
家晖痛哭流涕,这是黎烨第一次见到他的软弱失态。走的时候,家晖把房子留给了他,他提着行李走出门的时候,黎烨靠着门板哭的晕死过去。他这辈子没真心爱过了任何人,除了家晖。
可是后来一个偶然,黎烨知道家晖结婚了,新娘是他系主任的宝贝女儿。他的职称早就内定了副教授级别,只怕将来定是鹏程万里的一流人物。黎烨终于知道,那所谓的威胁,是家晖亲手炮制,只为了能让他自己死心。
这样多好,让情人愚蠢地自我谴责而离开,只怕至死都还天真地以为他们的分手是上天的作弄。
“张祁。强大的人都有一颗强大的心。萧峰和谢家晖是同样的人。而你——只是外强中干。”黎烨预言似的悲悯,让我心里发堵似的恐慌。
我忍不住哼了一句:“黎烨,你怕我步上你的后尘?”
他脸色一变。
不,我不是你,阿黎。若是萧峰如此辜负,我还会象你这般隐忍?!即便爱他我也容不得他一点的背叛!
我张祁,绝不是外强中干。
不,我不是你,阿黎。若是萧峰如此辜负,我还会象你这般隐忍?!即便爱他我也容不得他一点的背叛!
我张祁,绝不是外强中干。
萧峰第二天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宿舍补眠,昨天陪阿黎疯了一个晚上,现在还没能缓的过来。我抬眼看了是他,懒懒地翻了个身:“空调又坏了啊?今天排满了,下回赶早啊。”
他当没听见:“阿祁,你昨晚上哪里去了?她们走了也没见你回来,打你手机也不接。”
他真他吗的把我当民工啊,蹲在他家门口等客人走关了再招招手继续开工——这样想来,应该比较象情妇。他见我不理他——上课时间宿舍里又没其他人,大着胆子把我翻过来:“你昨晚到底上哪里去了!”
我心里恼火,这小子还越发上脸了?!我啪地掀开被子,翻身而起:“我上哪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谁啊!就他吗的知道陪一群母鸡犯花痴!”
他皱眉:“你这讲什么话呢?!她们又不是我招来的,谁知道会出这事?我不这么解释你会在我家出现的理由,还能怎么办?!”
我冷笑道:“是吗!我在你家还给你这大班长抹黑啊!”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气怔怔地看我。
这时候他手机响了,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走开来才接起电话,小声嘀咕起来,我哼了一声,蒙头又睡。
我还真咽不下这口气。
之后萧峰被叫出去,据说央美的名誉院长要来开讲,他陪着马艳丽布置会场,联系场地,耗上了大半天,然后
又是接待剪彩又是欢迎仪式,闹的沸反盈天,一刻不得消停。我对于这个美术界的小天王的走|穴表演没有多少热情,无奈院领导为充场面三申五令所有人等尽需出席,宁枉勿纵,几个干部挨门挨户地搜查落网分子,我只有被强行拉走充当临时演员,以壮大小天王的人气。
冗长的演讲后是你情我愿的授勋仪式,小天王浑身光环中又加进一圈——我校的名誉教授。我坐在最后一排,半梦半醒之间被耳边如雷贯耳的掌声惊醒,揉了揉挂在眼角的眼屎,抬眼望去——受勋时,萧峰就站在天王身边,笑的那样得体雍容,那气度赫然超过众人,显出几丝学生辈不会有的大气。
闪光灯划过,这张照片必定永载校史。
我视线有些模糊,不由地低下头来。
萧峰是天生适合站在名利场上做秀的人,只有那高处不胜寒才是他命定的归宿。
他与我,是全然不同,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回去的时候我找王毅哈拉了几句,恰巧徐然和李天发也在,王毅有意让我们和好,招呼我一起坐下玩牌,徐然手气奇顺,大杀四方,急的李天发满脸的豆豆都红中带紫眼看就要火山喷发,他恨恨地横了徐然一眼:“都说赌场得意情场失意,徐然你再这样下去,小情非跟人跑了不可。”
徐然甩下一对A,老神在在:“人要跑是留不住的。”
王毅打着哈哈:“算了吧。谁不知道苏莉对我们家小然子是三从四德言听计从,这样的女人现在早不多了——估计赶她都不走呢。”
我摊开手中的同花顺:“王毅你再废话就输的连裤子都没了!”
王毅哀号:“你和小然子今天都手气极顺啊,得——你们俩对拼哈。”
我知他有意成全,谁知徐然打了个哈欠,把牌一摔:“累了~今晚那个什么院士足足讲了三个钟头,听的我快翘了,回去补眠要紧。”我脸色一变,王毅也有些尴尬。
李天发不明就里,拉住他就:说:“得!你累个什么劲!人萧峰才累呢——没看那个什么刘院长恨不得招他做上门女婿的样!不过那萧峰也实在强,没的说了。你看马艳丽那小蹄子提拔过谁了,偏就死命和书记院长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萧峰做人真是没的说了。”
我和徐然都没接口。
王毅嘿嘿一笑:“说起来萧峰也实在有女人缘,把那些小心眼的女人们摆弄的服服帖贴。”我心里有气,哪里听的下去,借故离开,再呆下去也没意思。
我站起身,徐然不冷不热地甩来一句:“阿祁你小心些~~夜路走多还见鬼呢,可别栽了。”
我用力地甩上门,不由地愤慨。
我究竟失去了多少我在乎的人?
之后几天我看见萧峰就是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萧峰抿着嘴唇任我一次次地挑衅。我知道他的忍耐已经渐渐到了尽头。
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夜色找阿黎——除此之外,我竟再找不到一个知心之处。想到这个我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人太失败,才将身边的人一一逼远。我原本以为的一呼百应的好人缘其实不过就是自欺欺人。我醉眼朦胧地含着一口威士忌,和阿黎开着那些出格的玩笑,他是个玩惯的人,迎来送往没半点真心,和我闹着打着倒引的周围一片起哄似的叫好。惹的阿杰私下问我:“你小子怎么和阿黎混的这么好?该不是也好上这个了吧。”
我不反驳,似笑非笑地问你说呢?
阿杰看了我好半晌,才嬉笑着一捶我胸口:“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只是你要离他远些——玩这个的人几时有个好结果?”
我沉默。是啊,几时有个好结果?象阿黎。。。也象我。
回到场上,阿黎又被一群人灌的七荤八素,我其实也喝高了,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笑骂道:“你们又变着法子灌他呢?!”
“哟,张祁你又不他男人你护着他干吗?”
我放肆地一笑:“谁护着他了!我也想灌他呢!”
阿黎赤红着脸,斜了我一眼:“ 屁话!你想灌我?那还看我乐不乐意呢!”
我估计真的已经喝的兽性大发了,当下不说话,猛地喝下一大口酒含在嘴里,捏着阿黎的脖子把他压向我,猛地贴上他的嘴唇。周围一片口哨声。我松开他,阿黎怔怔地看我,我突然有些心虚,为这一时的心血来潮。
我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刚把脸偏开,赫然看见了一直站在酒吧门口的那道人影。
萧峰穿着一件领开的很低的体恤,搭着条低腰仔裤,哪里还象学校里礼堂中那个高高在上翩翩有礼的学生会长?
而此刻,他的眼神如鹰般隼利,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有些呼吸不稳——我万没想到他会找到这地方来。
他排开人群,径直朝我这里走来。
“阿祁。”他的声音低如叹息。我浑身一震,冷冷地抬起头来:“怎么?你今天有空来这种地方?不怕脏了你的贵脚!”
他沉默,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我也是心头火起,腾地站起,就往店外走,他紧随其后。
几乎是刚出了店门,他就拉住我的手腕猛地一拽,拉进一旁的暗巷里,劈头就骂:“张祁你吗的对的起我嘛!你吗的居然和别人——你!我他吗早说黎烨不是个好东西!你和他混在一起迟早完!”
我冷笑:“他不是好东西你还不是东西呢!你把人玩的团团转到头来谁都瞧不起!你看的起谁啊你?这世界就吗的你萧峰一个人伟大厉害!”
他厉声吼道张祁!我受了好久的委屈一下子爆发出来,从徐然到萧峰。
“你叫个P!你除了玩弄那些不入流的东西你还在乎什么?!马艳丽这种女人你也碰你也讨好,别给我说什么政治智慧!我吗的不懂——你这人实在是虚伪到极点!”
“我虚伪?!张祁你好的到哪里去?多大的人了还整天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无所事事!”萧峰隐忍许久的怒火也被激起来,破口大骂,“我对你好你当驴肝肺,就以为自己是清高的!你能清高到哪去?和吗的一个屁精公然调情!你清高?操!”
我都被骂怔了,好久之后才嗤了一声:“好啊。萧峰。我们既然互相看对方都是如此不堪,那还有什么必要勉强在一起?!”
他的脸色一下子阴沉到极点:“你什么意思?”
“我们本来就不适合——游戏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我说。
一刹那,如利刃穿胸。
他看着我,眼中的神色是看不清摸不透的阗黑。他走到我面前,突然一个直拳,打在我的面门上:“你去死!张祁!吗的!这种话你都说的出来!”
我鼻子都气歪了,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该生气该愤怒的人都应该是我!我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反击,挥拳相向:“敢打我?!吗的我废了你!”——我们嘶吼着扭打在一起,伤的对方遍体鳞伤,巷口有人看见了,又哪里敢插手?
到最后,我没力气了,满脸鲜血地跌坐在巷子深处的一个废品堆上,喘息不止。萧峰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全身挂彩,他粗喘着看我,眼里象要冒出血光。“起来!”他拖起我的领子,“你不是要废了我吗?你起来!”
我被他揪的难受,一掌打在他手上:“滚开——”他突然靠近我,狠狠地吻住我的嘴唇!
“阿祁!阿祁!”他痛苦地低吼,“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心里一烫——他把我压向墙壁,一只手不老实地拨靠我在撕打中已经残破的衣服,我喘息着没有阻止,带着一点厌恶的自暴自弃。
我和他注定没有个结果,为什么我还会为他心痛如许!
他一下一下地咬着我的颈动脉,渐渐地,我感到肩窝里有一点点的湿润,我惊讶地支起身子——“阿祁——你这辈子都是我的——我不会分的!永远不会!”他悲切地低喃,带着一点点的颤抖。
我怔住。
他随即扯开我的裤子,把我的下身压成一个近乎恐怖的弧度。
淫荡而耻辱的姿势——在这个随时有人进来的地方!
他疯了我狂了,两个沉浸在疯狂游戏中的人已经无法自拔!!
我一咬牙,自己分开双腿,骂道:“进来!白痴!”
他猛地用劲,我疼地直哆嗦——却把他的头又拉下几分,一口咬在他的耳垂:“萧峰。。。萧峰!!”
他激动地加速,粗糙的地面把我的后背磨的生疼,却变态地挑起我更深的受虐的欲望,我仰起头,羞耻与快感快将我燃烧殆尽!
“哈啊——峰。。。萧峰——啊!!!!!!!!!”我手下用力,在他背上拉出五道纵深的血痕!
他沉闷地呻吟一声,象用尽全力地最后冲刺——
和你一起我痛的撕心裂肺,可是离开你我却痛的连灵魂都要撕裂!!
萧峰,我究竟是该恨你怨你——还是该继续爱你?! 【秋·银之月】
20
我和他,象两只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