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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测来人是敌是友,所以以全神戒备,不料飘纵下来的竟是公孙隐和云贞。云贞又娇笑盈盈叫道:“荀哥哥,找见剑诀没有?”
但公孙隐却冻得流清涕,口中唏嘘不止。
荀际忙先握住公孙隐的手,只觉僵冷如冰,但娇小玲珑的云贞,却依然面色红润,活泼如常。这是她身怀毒龙珠的神效。
第十一章 三女同迎荀家门
荀际嗔责道:“冰穴阴寒之气过盛,你俩何必冒这么大的险?”他暗运详细罡之气,输入小师弟奇经八脉。
促使公孙隐体内真气,迟速的运转三十六玄关,十二重楼,刹那间就正反各运行了一个周天,立使他气血通畅。
公孙隐呵呵口气,道:“好厉害,快把我冻僵了!”
雪贞娇笑说:“没出息,我怎么就能忍住呢?”
公孙隐扮个鬼脸,道:“你别吹大话,你把毒龙珠给我,看你冷也不冷?”
荀际忙说:“探掘剑诀要紧,不要斗口,来吧!”
遂指着冰穴中央地面,道:“大家一齐用力,向下挖掘吧!”
雪贞皱皱眉说:“怎么还要挖掘?这不已是冰层底部了?”
公孙隐周身气血畅通之后,又挨换辟寒灵犀,立觉四肢和暖,非常舒适,公孙隐随身携有一只短剑,他抢先向冰地插了进去,催促道:“贞姐姐,你犯什么疑,听荀师哥的话,保你没错儿。”
于是三人奋力挖凿,咕咚一声,掀起了一块巨大玄冰。
下面却依然是坚硬而且光滑的玄冰,他们一连挖掘了一丈多深,方始犀角龙角碰上卫岩底的花岗岩石地面。
三人挖开的像一面尺就直径的冰井。
荀际首先跳落冰井,俯身看时,不由惊喜叫道:“不错,就是这里!快下来一齐动手!”
公孙隐和云贞,忙应声跳了下去。
他们脚着青岩,触手东面也是整的石壁,而石壁上却出现了个高约五尺的石板门,宽达四尺几寸。
但冰井地面非常狭窄,他三人挤在一堆儿,荀际双手用力推撼,石门立时摇晃起来,徐徐向里滑入,一阵隆隆巨响。
石门款款而启,里面却同一道清彻的寒光,照得地上出现了三人的影子。石门内却一条深窈莫测的岩洞。
荀际等鱼贯纵入洞内。
却听见冰井上面石穴中,已有苍劲声口,在大声喝叱,隐约听出是瞿昙长老的腔口嚷道:“酸儒,那小子已竟得手了!一不作,二不休,把他挖开的这个冰洞填盖住,让他永世不见天日,埋骨岩底吧!”
夏侯恕的声音,厉声喝道:“瞿昙老兄,你顾不成你四圣身分?落进下石,这算什么行迳?正大光明等荀小侠上来,凭本领抢夺天遁剑诀,也还不失为武林邪派人的本色!难道玄门至宝,你丝毫无动于中么?”
瞿昙长老怪声狂笑道:“老衲早知你的鬼心思,你成心袒护着那小子,不过是想欺骗他,想从他手中分享剑诀的秘密!哼,老衲不能上你的当!”
接着,一阵冰块崩腾滚的巨响,咕隆咚连响不绝。
瞿昙长老又仰天狂笑说:“老衲从不劫夺别人已获的宝物,那小子已炼成青罡玄功,若再研通天遁剑决,从此天下还有他的敌手么?”
瞿昙长老显然是一腔忌嫉的怒火,想把荀际致之死地,使广成玄门永绝后裔,索性连天遁剑诀也宁使永埋岩底了。
当然他还想另待时机,再来挖取剑诀。
瞿昙长老连连发掌劈落他三人挖开的冰块。但儒圣却悲天悯人,也以儒门浩气神功,发掌拦阻。所以冰块被他俩巨大无伦的掌力,推来撞去,撞成粉碎,无数冰屑冰块纷纷坠落如雨。
荀际等三人已进入岩洞,自然不会受伤了。
公孙隐嚷道:“师哥,你听那老秃头和东岳儒圣也下来了,不如把石洞门堵住,免得又和他们厮拼!”
他们进入岩洞之后,方始发现洞顶每职责数丈石缝中就嵌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照夜明珠,光线颇为清澈。
而且进入岩洞之后,酷寒之气立减。身体上立即减去了一层压力,并且由冰穴进入较暖的所在,格外觉得温暖。
云贞也说:“别让他们跟进来,讨厌极了!”
荀际转回身来,把石洞门推得合拢,一见不远处乱堆着许多数百斤重的长方形石条,信手拖过去几根石条,把石门从里顶住。然后率领云贞公孙隐,向洞中走去。起初这一段十来丈是平坦地面,再往里却逐步上升。
转弯不多,和从冰穴滑下的坡度相仿,不过石洞又较为宽大些,岩石光平如砥,壁间也露出刀斧凿削的痕迹。
公孙隐心思玲珑,他大声嚷道:“怎么又是原来的方向,折回去了?”
石洞传音甚远,而且嗡嗡震起一叠回音。
但荀际耳力超人,已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苍老低沉的长叹!那人丹田内力之强,竟类似传音入密的功人。
远远说道:“道友如约前来,令老朽非常兴奋!不枉在此枯候三年了!”却又似怀疑的腔口,喃喃说道:“奇怪!怎么是小孩声口?而且来者不止一人?”
他们又升上去四十余丈,面前又是一重虚掩的石门。
门内苍老声口大叱道:“来人快快报上姓名来历,先与我止步,不许擅入!”
此人叱喝声,虽然隔着一重石门,却仍如同巨雷轰耳.震得石洞内嗡嗡回音不绝,显然功力高不可测。
荀际忙喝令他俩停步,以谦和的口气,向门内说道:“在下荀际,广成玄门长孙隐者之徒,偕同两位同门来此,敬请前辈示知尊号称呼,可容在下晋谒么?”
门内又是一声低沉叹息,喃喃道:“长孙渺,道友你怎么爽约不来,却打发个后生小子一此滋扰?”倏又厉声叱遭:“姓荀的孩子,你不必晋谒老朽了!这事非你所能胜任,快些回去吧!顺便代老朽致候令师长孙隐者,你只说老朽卢龙老人,令师自然明白的。”
荀际怔了一怔,云贞却一撇小嘴道:“好大的臭架子,冲进去就是了,理他做什么?”
荀际慌忙拉拉她的手腕说:“不要闹,我自有道理!”
荀际又朗声道:“卢龙前辈,先师已于本年正月中旬,逝世王屋首丘岩中,在下跋山涉水来此,只想查明剑诀下落!”
门内的苍老声音,突然显出十分凄怆悲痛意味,又慨然长叹一声道:“完了,完了!长孙渺一旦撒手先我而逝,老朽一切希望都完了!”他突又以极严厉的声口喝问:“刚才那个信口雌黄的小丫头是什么人?”
云贞却挺身娇叱道:“你配问我是什么人?告诉你,我叫欧阳云贞,绰号是玲珑仙子,阴山枯寂老公公的徒弟!”
门内苍老声音突然一变,改口道:“什么枯寂老人的门徒?姓荀的小子!那你们几个少年来很不平凡呢!破例允许你们进来谈谈,但是不许提及天遁剑诀的事,就连老朽潜心研究了三年,也无法悟解剑诀的秘夺,你们几个孩子,何必存些妄想!”
云贞和公孙隐早已不耐烦了,闻言立即双双呼隆推开了石门,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座一丈多高极为宽阔的石室。
石室顶上,挖开了五个梅花形的天窗,微见星斗闪烁,石窗如同天然的井穴,直径约达四尺,形状极不规则。
石室四壁都有圆形琉璃角灯,灯里却都是嵌着一颗径寸明珠,珠光交射之下,室内光线清彻似水,照得须眉毕现。
只见靠着后面石壁,一张就天然岩石雕成的石床上面,衣饰古朴,宽衣博带,盘膝坐着一位须眉皓白的老叟。
老叟目光灼灼,如同两道电炬,投射在他们身上,神情极为惊诧。壁角地上,略有些丹鼎药灶之类。
另外一面石壁上,却一排儿倒卧着三个奇形异服的老人,看去身体挺直僵硬,似已死去多时,衣冠却仍完好无损。
石床上坐着的老叟,自然就是卢龙老人!但那对面石壁下的三个死尸,却不测是何等人物,何故陈尸此室?
老人身旁平放着一柄石制的宝剑,颜色黯绿,形制甚古。老人打量了三位少年一阵,解颜一笑,语气略为温和了些,道:“那位是长孙道友的高足?”
荀际很谦恭的双手一拱,说:“就是在下,荀际!”
云贞却怒目叱道:“老头儿,你就是卢龙老人吧!你神气什么,还拒绝我们进来,快说天遁剑诀在那里,把它交出来两罢甘休——”
荀际忙横身而前,嗔责道:“云妹妹怎可对卢龙前辈,如此放肆!”
石床上的卢龙老人,颜色微微一变,厉声道:“这小丫头就是枯寂老人所收的徒弟么?看在枯寂道友份上,饶恕她无知轻狂之罪!不错,剑诀就在老朽身旁,四圣之首的长孙渺,也在老朽手下,讨不了半点好去,才定下三年后重新较量之约,尔等岂非不知天高地厚!”
荀际因老人的话,辱及师傅,不由挺身朗声道:“卢龙前辈请勿讥评先师,在下愿代先师长孙隐者践履三年之约!广成本门剑诀,也决心收回,以保本门绝学的统绪!”
卢龙老人神态又赫然一变,一竖大拇指道:“小子,你志气凌云,颇堪嘉许!不过老朽先问你可晓得三年前你师傅所约的是什么?”
荀际惶惑地暗忖:“难道师傅隐者,会答应他什么不公平的条件?”
荀际遂抗声侃侃而言说:“卢龙前辈,在下愿闻其详,请把先师约定的一齐算在我头上吧!”
公孙隐忙附耳说:“师哥,千万要回剑诀,仔细这家伙老奸巨滑,不要上了他的当!”
荀际也低声应道:“师弟无须多疑,卢龙前辈岂会失信于我们后辈!”
卢龙老人一指对面石壁上的三具尸体,叹口气道:“小子,你可知那三位是何等人物?南海二煞,功力怪异无比,还有那位阴山傀垒丈人,更是邪门功力空前独步!”
荀际出道以来,只听说四圣三奇,武林六绝十二魔,对于南海二煞,傀垒丈人,五六十年前已成名的老魔头,却做梦也没听说过。所以老人说出口来,荀际只感到一阵茫然,没有震惊的表示。
卢龙老人又点点头说:“小子,你出世太晚,当然不会知道这三个六十年前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巨魔!南海二煞已被老朽以正法眼藏神功,震碎心脉死去,那个傀垒丈人,却还留有一口气在,不过制住了他的奇经八脉,即以其人所炼的九幽寒蝉功,还制其人之身,全身血液冻凝,就像动物冬蛰一般!”
“三年前令师探得这座石室所在,就在此室得了剑诀!”
卢龙老人一指身旁的石剑,道:“剑诀就镌刻在这柄石剑上面,当时三魔也适逢其会,都在场联手围攻令师,隐者以一敌三,仍能应付裕如,但想脱身退出冰穴,却也非易事。老朽与阴山枯寂道友,同出一源,都是受学五天竺释迦嫡传门下。”
“枯寂道友所习涅磐妙心,与老朽所学正法眼藏,殊途同归,同为释迦惟一心传,不过老朽行辈较晚,自印度归来以后,枯寂先生也已归隐不出了,老朽本我佛清净慈悲之旨,向无在武林争胜称尊之心!”
“这次偶然动了好奇之念,深入冰穴,遂暗中帮助令师,把南海二煞运神功震毙,傀垒丈人也由老朽与令师合力制伏!”
荀际听来有些刺耳,这位卢龙老人无异处处表示他自己功力高出四圣,心中大不为然,心说:“我是当时又不在场,怎知不是你自己编造的一篇大话?”
卢龙老人,仍然一本正经的讲了下去:“当时老朽本想把傀垒丈人处死,但令师却力辩傀垒丈人平素尚无恶迹,应与人为善,本佛门慈悲之旨指点迷津。”
他叹口气又说:“其实老朽也何尝愿意大开杀戒?所以特别谨慎,用回穴法,使他本身九幽寒蝉功寒之气,回聚脏腑,暂时僵蛰在那里。也许是老朽一时失言,惹得令师动了肝火,缠着和老朽较量,比较一下玄门佛门功夫谁高谁下!并且就以剑决和傀垒丈人,作为赌注!”
荀际更加怀疑,想来师傅绝不会无故和他动手较量,很可能是他乘混乱中抢去了剑诀,因而发生冲突。
荀际不愿表示他猜想的情形,仍静听卢龙老人叙述下去:“交手之下,令师的一柄上清绝景名剑,和老朽的心爱之宝——七宝妙树,双双一同毁去!于是才定下三年之约!”
公孙隐已忍不住,怒叱道:“简直是胡说,一定是你抢去剑诀,堵塞了石洞,使长孙师伯无法收回剑诀,长孙师伯的本领,武林盖世无敌,岂会败在你手里?”
卢龙老人微哂道:“又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有姓荀的小子,你还温和知理!”
他又呵呵大笑,道:“那次约定的办法,就是剑诀借老朽阅觅三年,到期再重新较量,以定剑诀谁属。即不幸令师落败,剑诀仍然交还给他,不过令师须找到璇玑玉图作为交换的条件!傀垒丈人,也同时解救过来,放他下山!”
卢龙老人,隐隐表示出来他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