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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龙老人,隐隐表示出来他无所谓的态度,宛有大雅君子容人之量,无形中把他自己捧上天去!
云贞怒叱道:“岂有此理!不过是你想勒索璇玑玉图罢了!荀哥哥,决不能轻易答应他,让他乖乖交出剑诀了事!”
荀际也不明其中真相,不过他相信决不会败在卢龙老人手下,枯寂老人神妙无方的涅磐定力,终还是被他赢了彩头。
当然,卢龙老人的话,其中也有许多不实不尽之处。
荀际已听出许多破绽。他立以坚定的腔口道:“很好,先师生平未完的遗志,在下应该一一付他完成!卢龙前辈之约,在下愿如约奉陪,领教一下佛门绝学!”
卢龙老人颔首说:“小子你志气轩昂,不愧为玄门传人!老朽不妨告诉你,较量不过是个多余的举动,你绝对没有取用胜的可能!不如趁早去找找璇玑玉图,老朽决不食言,只要有了玉图,立即交还你天遁剑诀!”
荀际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抗声道:“但不知卢龙前辈,要璇玑玉图又有何用?”
卢龙老人莞尔一笑道:“天遁剑诀,含义晦涩,必须参考上面的一种善机神功,方能按式演练,剑诀文字寥寥,老朽早已熟诵在心了!”
荀际却又冷笑道:“假如不幸,前辈吃了败仗,在下反而侥幸获胜,那么条件又该如何说法?”
卢龙老人摇摇头说:“绝无此理!”
荀际冷笑喝道:“那就请你划出道儿来,在下一概接着!”
卢龙老人那里会看得起荀际二十左右的孩子,遂慨然道:“老朽与世无争,与物无忏,更不能伤及小子你这个后辈,那就实接老朽三招大须弥弹指神通,以定胜负!你如接得下来,不受丝毫伤损,震退在五步之内,也算你胜,任何条件,随你讨价!”他说话口气,确实充满自信。
荀际道:“在下别无要求,就是那件刻有剑诀的石剑,收回为本门镇山之宝就够了。”
公孙隐人极精灵,忙说:“师哥,先要弄清剑诀是否在剑上,不要被他蒙混过去!”
卢龙老人啷啷长啸,怒叱道:“这孩子未免刁钻过甚,以老朽虚度一百三十六岁的人了,还能欺骗尔等黄口孺子!不信先拿过去看上一遍!”
云贞乘机纵步过去,一伸手说:“拿来,先让我看看,不要空口说白话!”
卢龙老人微哂道:“小妮子不信你就拿去看,横竖有你师傅枯寂老人承担着,不怕你这丫头撒赖!”实则他把那这三个少年放在心上。
他以为只不过一举手之劳,云贞等是手到擒来的。
云贞欣然把石剑双手接过,只那柄石剑,剑锋宽可三寸,厚仅五分,果然上面刻着一行行奇怪的篆文。
云贞当然不懂这种古文篆籀,遂递给荀际说:“上面都是些符咒,我一点也不懂!”
荀际学富五车,略一辨认,已看出上面果然是极为艰深的妙理,字迹小如蝇头,正面分为天遁八式、八段。
反面是一大段指示剑气合一的妙理,配合着八个剑式,语语玄妙,一时竟也难以完全理解,但确系剑诀无疑了。.荀际夙慧超人,反覆研读了三遍,早已一字不遗牢牢记在心里,故意把石剑双手捧着交还老人,道:“前辈你受愚了,这并不是真的玄门剑诀!”
卢龙老人双眼一翻,怔了一怔,道:“什么?假的!小子你何所据而断定?”
荀际生平从示说诳,颇觉有些难于出口,但他已玩出剑诀行动之妙,有些与善机玄功相近,互相为用之处,惟恐玄门至宝被卢龙人钻研出来它的妙用,而这位老人的心述善恶,无法立刻测摸得透,但言谈之间,已显得城府很深,万一由他流传武林,妄传非人,后患不堪设想!遂吃吃顿顿的说:“先师曾有遗言,剑诀刻在阴阳双符上面,所以命在下务必重行探凿玄冰,再求真迹,不可受愚于人!”
卢龙老人,见他说得一本正经,不由双目频转,弄得疑信参半,但是卢龙老人悟性绝高,而且生性阴沉多诈,阴笑呵呵道:“小子,不要在我面前捣鬼!待你把阴阳双符寻来,老朽方信得过你,空口无凭,老朽绝不能轻易把石剑送给你呢!”
公孙隐也相信师哥的话,冷冷说:“师哥,那何必再跟他厮缠,快些找找阴阳双符,更无须和他较量了!”
卢龙老人白眉上竖,厉吼一声道:“小子们乖乖给我留下来,无论剑诀真假,老朽不能让你等随便走走!”
云贞娇叱道:“老头儿,你未免蛮不讲理!难道你老不识羞,一定要逼着荀哥哥和你交手么?”
卢龙老人阴笑不绝,叱道:“小子!老朽已有耳闻,璇玑玉图重现中原,已被你抢到手中,今天乖乖交出玉图便罢,否则,你三个孩子休想活命!”
老人目射凶光,周身骨节暴响格格,显已运起正法眼藏佛门至上功力,目注着荀际等来时那条石洞!
他似恐荀际等从原路逃走,荀际含笑一指石室的屋顶五个石井形天窗,道:“卢龙前辈,这五个天窗,谅就是你出入的孔道,在下若要逃走,你又岂能拦阻得住?阴阳双符尚未寻获,在下志愿未酬,还舍不得走呢?”
云贞低声问道:“荀哥哥,你相信阴阳双符就藏在这里?”
荀际朗声答道:“不错,好歹我们要搜上一搜!”
正说时,突然来路洞口高大的红影一闪,瞿昙长老已涌入室中,魔圣怪笑如雷,目光却紧紧盯着老人身旁的石剑。
他微微合十道:“卢龙先生;久违了!葱岭一别卅多年,老衲终生不忘你阁下的一掌之赐!不想竟会在此地狭路相逢!”
卢龙老人神色一变,厉声叱道:“疯和尚,你待怎样?”
瞿昙长老怒吼道:“何必明知故问,今天就此连剑诀的事一并了断,阁下如将你手中石剑慨然相赠,老衲不为已甚……”
卢龙老人大声叱道:“疯和尚,快与我住口!手下败将,还狂妄个什么劲儿?不知死活的孽障,你这是自己找死!”
魔圣突然双目一阖,周身微微颤动。
卢龙老人呵呵大笑说:“你是要和老朽见个真章血拼一场了!很好,老朽倒要看看你因陀罗邪功,究竟炼成什么名堂!”
老人话音未落,一道黄影又电射而入。
来人正是东岳儒圣夏侯恕。夏侯老人笑说:“荀小侠,剑诀就在这位卢龙老人手中,还不下去把玄门至宝夺回,更待何时!老夫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不能畏缩!”
荀际心想:“你儒圣说得冠冕堂皇,只怕也垂涎剑诀,居心叵测!眼前立即有一场恶斗,只怕误伤了云妹和隐师弟!”
他忙说:“卢龙前辈和先师三年前曾有约定,较量功力,以决定剑诀谁属.在下已应允履行先师的成约!不烦夏侯前辈出手相帮,这事由我一人和他周旋,请您在旁作个公证,以免事后双方翻悔!但是她俩功力尚浅,石室地面不大,难免波及,待我先把她们送出石室以外,如何?”
他又向卢龙老人,拱了拱手,以示徵求老人的意见。
卢龙老人面色十分凝重,东西二圣,功力绝高,再加上长孙隐者的高足荀际,功力至少也差不到哪里去!情知不能善了,他心想:剑诀文字,均已熟记胸中,倘若万不得已,只有把石剑毁去,以绝后患!
遂呵呵尖笑说:“那两个孩子,留此无益有害,让他们走吧!不过小子你可别想乘机溜走!”
荀际昂然而言道:“在下有话在先,决心奉陪你卢龙前辈,了却先师昔年之约,岂能无声无息的悄悄溜,前辈未免多疑了!”
瞿昙长老却冷哼了一声,喝道:“姓荀的小子,你暂缓一步,待老衲先和他了清旧账!”
儒圣的居心,也略有些从中坐享渔人之利的念头,只碍着荀际这位少年在侧,很想把荀际也打发开,却未便出口。
而荀际又坚持守约不去,于是他笑说:“那荀小侠先送他们出去吧!”
公孙隐和云贞,都想留下来看看这一场龙争虎斗,但荀际却连声催促,二小都撅起了嘴,不肯举步。
荀际急急说:“你俩留下于我无益,反增许多拖累,待我送你俩自天窗上面离开石室吧!”遂挽住了云贞的手。
云贞嗔道:“不要你来帮我,必要时我会纵出去的!”
公孙隐却素来敬重这位师哥心想何不飞出室外,仍可爬在天窗口,窥看下面的情形,遂向荀际说道:“师哥,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候着,你不说还要找找阴阳双符么?我们就更不应该远离了!”
荀际只求他俩听话离开,遂点头说:“当然不可远去!不过室内战况,无论如何激烈,你俩万勿存心下来助我,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公孙隐小身子一式潜龙升天,嗖的自天窗冲飞而出,云贞极不乐意的也勉强随着纵上了天窗,二小手攀岩石,飞出天窗之外,不料竟是察玲玛峰削壁中腰,冰雪如银,几乎无法立足。
他俩半爬半坐,探头天窗口,向室中窥视。
寒夜萧萧,罡风拂拂,天上星辰,闪着微光,云贞身怀毒龙珠,尚可支持寒气,公孙隐可就冻得有些缩手缩足。
她俩探头向下面望去,地上冰丘起伏,似乎恰好就悬身在他们进入冰穴的那座冰谷石洞的上面,高约二十余丈。
隐约看见下面冰谷中,五条人影晃动!
这时,室中瞿昙长老奇功运起,身形咕碌碌旋转起来,旋成一大团红影,激起了一蓬强烈无比的狂飚。
卢龙老人也不敢怠慢,倏地长身而起,目光灼灼,立掌待发,那柄石剑,很谨慎的插在背上,怒视着三位强敌。
夏侯恕即纵至石床对面壁下,扶起一位头戴幞头的白须老人,慨然长叹一声说:“原来是阴山傀垒丈人!”
原来他和魔圣在冰穴中争执了一阵,瞿昙长老生性多疑却怕剑诀被荀际得去,倘若另有出路,岂不是坐失良机?
于是他又跳下去,找见石洞门,劈开石门,紧紧追来,儒圣恐荀际实力不敌,受魔圣之害,遂也紧紧随着来此。
儒圣和傀垒丈人,尚有数面之雅,而且深知傀垒丈人,素日行迳不恶,与他师弟空亡叟一师同门,却良莠告别。
他心说,何如把傀垒丈人救活,藉他之力,劝戒空亡叟回心向善,彼此武林就可平安无事,消弭了无边浩劫!
他试出卢龙老人所用乃回穴镇脉手法,儒圣也见多识广,遂试以本身浩气神功,猛撞傀垒丈人“命门”、“气海”前后十八大穴。
但是他仍免不了关心那口石剑——玄门天遁剑诀!
荀际凝立一旁,身倚石壁,默然看着卢龙老人和魔圣恶斗。
他所关心的,就是剑诀不能落入魔圣手中!
魔圣身挟狂飚,猛然大喝一声:“卢龙老儿接招!”
一幢红影,横冲直撞,卷了过去。
卢龙老人岂肯示弱,竟不闪不避,硬以双掌推出真力迎阻。他所推出的大须弥神力,也如幢山岳空隆迎了上去。
室中山崩地塌般一声爆震!
二小在上面,也感到察玲玛峰咀,竟晃悠悠摇晃了一下。
公孙隐不由伸了伸舌头,道:“这疯和尚邪门功夫,果然厉害!”
云贞却撇撇嘴说:“任是他邪功厉害,也抵不住荀哥哥的青罡神功。”
但见室内石屑纷飞,狂风向四外冲撞旋激,啸响不绝。
卢龙老人只微微震退一步,依然兀立如山。瞿昙长老滚卷之势,略为受阻,只向侧面多偏数尺。
卢龙老人已大为震惊,心说:疯和尚三十多年不见,因陀罗奇功,竟然大非昔比,练得较之当年高出一倍有奇,显然势均力敌,不可小视了!老人根根白发上竖,脚下微微下陷,若不是岩石地面,必已陷下半尺多深了。
卢龙老人运足正法眼藏佛门禅功,又以大须弥掌,双掌猛劈上去,魔圣旋转之势,仍未稍衰,呼隆隆红影闪动着。
两人又恶狠狠猛撞在一起!
爆震之下,双方平分秋色,各不相上。
傀垒丈人却已周身血脉活动,缓缓苏醒,睁开了神色疲惫的双眸,望了儒圣一眼,满眼充满感激之意。
只是气血凝闭了三年之久,元气虚亏过甚,无力说出半句话来。旋又缓缓昏睡过去。夏侯老人又撬开牙关,为他送下三粒药丸,益气调元,助他早点恢复功力。他暗想:两虎相斗,必然两败俱伤,显然有机可乘!
只暗暗盘算如何对付荀际!又想掩护傀垒丈人,不使受伤,遂站在傀垒丈人身前,双掌微推真力,挡住两人巨力撞激过来的余波。
瞿昙长老,这种奇功卷滚不停,更用不着什么深奥的招式,宛如一幢山岳,又呼呼滚卷猛冲上去。
卢龙老人正法眼藏神功,竟十分深厚精湛,一连硬接了十余招,仍然内力源源而出,毫无衰竭之象。
反而瞿昙长老,攻势变得缓弱下来。
卢龙老人猛提丹田真气,长啸入云,叱道:“疯和尚,老朽可晓得你这种因陀罗邪功的门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