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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个给他服下。”慕寒遥自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递给他。
“这是什么?”李肃不禁问道。
“是皇上留下的救命药丸。”慕寒遥淡淡地说道。
“皇上早知他会如此?”李肃不禁惊诧道。
“嗯。”慕寒遥点头道,“皇上说,若他不逃,我便要将他杀了。”
李肃又是一怔,似乎有些明白,接着将药丸倒出,放入付寒的口中,拿出水袋,将水喂了进去,接着看向身后的士兵,“将他抬入马车内。”
“是。”士兵连忙应道,接着便抬着他向后走去。
此时,易武已经成功地攻破了西面的城楼,他连忙带着人马冲了进去,派人前来禀报。
慕寒遥看着李肃,“继续攻城!”
“是。”李肃应道,便带着人马继续冲了上去。
慕寒遥则是带着另一批人马转身赶往西面城楼处,远远便看到大开的城门,还有城门两边堆积的尸体。
他策马狂奔,率先冲入了城内,接着看向易武,“不要扰乱百姓,只要他们肯缴械,便饶他们不死。”
“是。”易武知晓慕寒遥如此做的目的,每次攻破城池时,他都会如此地叮嘱。
时逸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城楼之下依旧在奋力攻城的凤国士兵,他笑得狂肆,一名副将慌张地冲了过来,连忙跪在地上,“侯爷,西面城门被攻破,凤国的大队人马杀了进来。”
时逸面露惊讶,接着转眸,这才发现,慕寒遥的身影早已经不见,他连忙带着人马,赶往西面城楼。
而这边的人马明显比适才少了许多,李肃带着士兵一鼓作气,强行将城门攻破,带着人马冲了进去,而时逸带着人马赶往西面城楼时,已经晚了,因为,整个月城已经被慕寒遥拿下。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月城被鲜血染红,慕寒遥看着被围困着的时逸,他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
时逸看着眼前凤国的士兵,沉声道,“你若是将付寒放入城楼,或许你还能赢。”
时逸听着他的话,眸光一闪,接着大笑出声,“自古成者王败者寇,本侯既然败在你的手中,无需多言。”
他说着,便抽出腰间的佩剑,当着他侍卫的面,当着凤国士兵的面,自刎而死。
慕寒遥并未阻拦,他沉声道,“百年前,凤国与栖国便是一家,后来,齐王欺名盗世,自立为王,才导致今日的战乱,如今,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他冷声说罢,带着人马转身离开。
易武与李肃连忙清理着战场,布置妥当之后,带着大队人马,跟着慕寒遥继续奔向下一个城池。
远在云国与栖国边境的白枫,这一整日都待在自己的营帐,未出来过。
锦尧虽然在这处设下营帐,却还在操劳着灵鹫国的事务,毕竟,能够收复一个国,也要为以后的安定做打算。
她派出了一千暗卫隐藏与灵鹫国暗处,而后,将灵鹫国改为灵鹫城,重新委任了官员,让整个灵鹫城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虽然,百姓们对于那日的大屠杀,依旧记忆犹新,但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着,过往的沉重终究是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忘记。
夜深人静,锦尧踏出了营帐,活动着筋骨,便看到白枫站在远处,看着夜色。
锦尧缓缓上前,站在他的身侧,“白将军。”
白枫转眸,看着锦尧,“北方有紫星出现,看来,你家皇上的心愿要达成了。”
锦尧看着他,“这乃是我家主子意料之内之事,不过是一步棋而已,无所谓心愿。”
白枫听着锦尧不咸不淡的话,觉得眼前的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冷静,他接着说道,“与我下一盘棋如何?”
“也好。”锦尧点头道,二人便行至营帐内,对坐于软榻上,锦尧手执白子,白枫手执黑子,一侧的桌台上燃放着檀香,这一处,甚是寂静。
楚凌天因着流星道破秘密,一整日都魂不守舍,傻傻地站在原地,未移动过。
流星沐浴之后,斜卧与软榻上,侧眸,看着猫公公,“圣主如今离走出沙漠很近了。”
“嗯。”猫公公淡淡地应道,接着转眸,看着床榻上的轩辕彧,“他明儿个便会醒来,你是不是应该躲躲?”
流星撇嘴,“不躲。”
猫公公凑近他,“当真不躲?”
“嗯。”流星点头道,“我困了,睡了。”
猫公公看着他这幅模样,随即,躺下,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流星的话,心中着实不安,他不能让主子流泪。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对于远在沙漠的凤傲天与冷千叶来说,对于刚刚攻破月城的慕寒遥来说,对于知晓天际的猫公公来说,对于知晓雪珂有喜真相的楚凌天来说,更对于如今对弈的白枫与锦尧来说,不知不觉,天色渐亮。
凤傲天与冷千叶继续行走在沙漠上,看着眼前的黄沙,她拿出手中的罗盘,接着侧眸,看向他,“不远处,有一个村庄,可以前去歇息一下,吃些东西。”
“是。”冷千叶知晓,如今将士的状态,即便是走出沙漠,也没有任何上阵杀敌的力量。
二人缓缓地继续向前走着。
栖国皇宫,独孤星辰刚刚得到月城传来的消息,时逸兵败,自刎而亡,他握着百里加急,双手颤抖着倒在龙椅上,抬眼,望着,想起独孤星夜,他更是心生绝望,当真上天不给他一丝的活路。
付卓亦是得到了消息,如今,他已经带着人马赶往了月城的下一个城池玉城,他站在城楼上,看着城楼下,缓缓压进的凤国大军,他眸光一沉,俊秀的脸上,透着冷色。
慕寒遥抬眸,亦是看到了城楼之上的付卓,接着看向一侧的易武和李肃,“他是何人?”
“不知,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李肃打量着,接着说道。
易武看着付卓,与他相同的年纪,“将军,将他交给卑职。”
“好。”慕寒遥点头应道。
易武便带着人马,行至城楼下,叫嚣着。
付卓低头,看着眼前的人,“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易武低声道,“我乃易武。”
付卓听到,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叫慕寒遥出来。”
易武听着付卓嗤笑的口气,连忙大喝道,“你又是何人?还不报上名来!”
“我乃付卓!”付卓大声应道。
“付寒是你?”易武先是一怔,接着问道。
“他乃我家兄是也。”付卓低声回道。
慕寒遥亦是听到了付卓的回应,接着转眸,看着李肃,“既然是付寒的兄弟,那便要试试他的能耐。”
“是。”李肃低声应道。
易武并未得到慕寒遥返回的命令,故而,便接着道,“我乃易洋之子,你可敢与我一决胜负?”
付卓终究是年少气盛,如今,听闻易武乃是易洋之子,连忙沉声应道,接着下了城楼,骑着马走出了城楼。
城门打开,付卓一手握着长枪,骑着棕色骏马,站在城门处,看着易武,“我家兄落在你等手中,若是,我赢了,你便将我家兄放了。”
易武听着他的话,转眸,看向慕寒遥。
慕寒遥冲他微微颔首,亦是应允。
易武连忙来了气力,随即应道,“好,看招。”
说罢,便策马向付卓冲去。
付卓亦是迎上前去,二人,一个手握大刀,一个手握长枪,兵器碰撞之声响彻天际,两国的士兵将屏气凝神地瞧着。
李肃看着身侧异常安静的慕寒遥,接着问道,“这付卓的武功不弱。”
“嗯。”慕寒遥应道,“易武的也不差。”
“那是。”李肃自豪地应道。
慕寒遥看着眼前的情形,一动不动,马车内,付寒听到了外面付卓的声音,因着昨夜怒火攻心,如今,虽然吃了救命丹药,却还陷入昏迷,不过,他却紧蹙着眉,眼角更是滑下两行清泪。
皇宫内,雪珂这几日,她充当了宫中禁卫军头领一职,每日都会按时巡逻,接着,便行至酒公公那处。
酒公公亦是相当的沉默,任由着她躺在摇椅上,晒着阳光,而他则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蓝璟书从都察院回来,便去了易洋的寝宫,见他面容憔悴,风寒还未痊愈,不停地咳嗽着。
可是,偏偏还不安心歇着,正端坐着,批阅着奏折。
他上前,将易洋手中的笔夺下,“你都这样了,还如此操心。”
“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无妨。”易洋抬眸,看着蓝璟书,面色发白,眉眼间的愁绪郁结着,病态十足。
蓝璟书转身,看着身侧的侍从,“药可煎好了?”
“早就煎好了,不过,主子总是说过会再喝,如此便耽搁着。”一旁的侍从连忙回道。
“还不快去拿来。”蓝璟书温润的神色,如今,多了几分威严。
“奴才这便去拿。”侍从连忙应道,便急忙退了出去。
易洋看着他,“我真的无妨。”
“若是皇上回宫,看到你这幅模样,定然恼我。”蓝璟书上前,拿过一个靠枕,放在他的腰身后,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说道。
“皇上怎会舍得恼你?”易洋柔声浅笑地说道。
蓝璟书抬眸,正色的看着他,“定然会舍得。”
易洋低笑一声,“少唬我。”
“你难道不知晓皇上的脾气,他虽然表面上对你疏淡,可是,心中却稀罕着你呢,不然,为何,每次用膳时,都会特意备上为你调养身子的汤药?”蓝璟书将他面前的奏折拿到他的面前说道。
“那是啊,皇上是谁都稀罕着呢,偏偏对我是万般的折磨。”顾叶峰亦是一脸憔悴地推着龙椅缓缓过来。
蓝璟书抬眸,看着他,“皇上对你极好的,不然,怎会安排专人服侍你?”
“这简直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顾叶峰抬起双手,抓着头发,接着抬眸,一脸绝望地盯着蓝璟书,“这种噩梦何时才能到头?”
“沛涵那丫头对你甚是用心,你怎得偏偏不领情呢?”易洋看着他,无奈地叹着气。
“我无福消受她的盛情,要不给你们好了。”顾叶峰被侍从抬上了软榻,看着易洋,“你瞧瞧你,都这幅样子了,还惦记着国事。”
“若是我不做,总归是落在你们身上,我岂能过意的去。”易洋看着顾叶峰,柔声说道。
“如今,我已经被磨练出来,你的那份,我与璟书都能担着。”顾叶峰接着说道。
三人说话间,侍从已经将药端了进来,蓝璟书看着易洋,“趁热喝了。”
易洋无奈地笑着,将药碗端了过来,仰头喝下,因喝得急切,猛地咳嗽着。
蓝璟书看着他,连忙上前,拍着他的后背,为他顺着气,“你啊,当真是药不离身。”
易洋忍住咳嗽,低声道,“这辈子,便如此了。”
蓝璟书听着他的话,话语中流露着沧桑之感,让他心中不是滋味。
顾叶峰也听出了意思,接着冷哼一声,“那我这辈子呢?”
易洋看着他,“你不是还有个好徒儿。”
“少打趣我。”顾叶峰冷色道,“我这水深火热,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
蓝璟书与易洋看着顾叶峰痛苦的表情,相视一笑。
“师父!”此时,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立刻让顾叶峰的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书房门口,便看到冷沛涵端着特意熬的清心润肺的汤走了进来,看着顾叶峰,连忙放下汤盅,“师父,我特意熬了汤,给您盛一碗。”
顾叶峰咬牙切齿地看着冷沛涵,“我……不……喝……”
“我嗓子有些干哑,正想喝些。”易洋连忙圆场道。
冷沛涵连忙笑嘻嘻地应道,“我即刻盛。”
说着,连忙盛了三碗,分别放在易洋、蓝璟书与顾叶峰跟前,“各位,趁热喝吧,看看好不好?”
顾叶峰冷哼一声,接着将汤碗推到一边,拿起奏折,狠狠地翻着。
易洋与蓝璟书端起汤碗,舀了一勺,喝下,点头道,算是肯定。
冷沛涵高兴地坐在了顾叶峰的对面,看着他,“师父,你也喝一点。”
顾叶峰并未看她,“我现在不想喝。”
“那等师父想喝了,徒儿再给您盛。”冷沛涵随即,将他面前的汤碗拿了过来,自个自顾地喝着。
易洋和蓝璟书看着性子直率的冷沛涵,再看向阴云密布的顾叶峰,二人笑意深深。
栖国玉城,秋风萧瑟,卷起空旷大地上的沙石,风沙漫天,两国的将士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
付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