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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傲天叹了口气,“爷说让你走,又没说让你永远不回来。”
“可是,去了,或许这一世都不得相见。”夜魅晞敛眉,低声说道。
“你确定?”凤傲天抬眸,看着他,将他揽入怀中,“不走,你会后悔。”
“走不走,我都会后悔。”夜魅晞知道,他有太多的放不下,仇恨,怨恨,不舍,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更多是眷恋。
他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如若不是放着她,怎会因着这件小事,而生气,会难过,他怕自个不在身边,她便会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亦或者是身边多出更多的人代替了他。
凤傲天松开他,“好了,爷今儿个可不是看你耍小性子的。”接着,伸手,从他手中拿过那块玉佩,握着手中的画卷,足尖轻点,飞身落入屋内。
夜魅晞看着凤傲天入内,连忙也跟上前去。
被倒吊的女子看着一抹银灰色身影旋落与地上,她眸光闪过一抹惊讶,不知是欣喜还是激动,竟然流下泪来。
凤傲天伸手,解开绳子,抱着她旋落与地,女子也顾不得脸上的蜈蚣,伸手,将凤傲天紧紧地抱在怀中。
夜魅晞落下,便看到这样一幕,接着冷哼一声,上前,将那女子自凤傲天怀中拽开,接着,将凤傲天拽入自己怀中,美眸射出一抹冷光,盯着她。
女子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泪光盈盈地盯着凤傲天,泪流不止。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想着此事终究是她的不是,不能白白耽误一个女子的一生,而且,她竟然未料到,这女子竟然还是漕运帮主的女儿,这其中到底有何牵扯?
“将她脸上的蜈蚣除了。”凤傲天沉声道。
“哼。”夜魅晞扭头,拉着凤傲天,手腕微转,一缕青烟自手指中弹出,那蜈蚣便乖乖地掉了下来,消失不见。
摔倒在地的女子连忙将口中的绢帕扯出,接着踉踉仓仓地起身,向凤傲天这边扑来,“公子……”
凤傲天看向眼前的女子,想起当年,她不过是赌气而已,十一二岁的年纪,又懂得什么呢?
“你是乐菱?”凤傲天上前一步,夜魅晞却偏偏挡在前面,不让她与眼前的女子靠近。
“是我,公子。”乐菱点头,激动地看着她,“公子,乐菱终于等到你了。”
凤傲天想着当年,她是跟她有五年之约,待她弱冠,她及笄之年,便来娶她,不过,那时,也不过是为了起皇兄而已,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的罢了,谁知晓,如今,却如此凑巧地遇到了这个女子。
乐菱长得的确很美,白皙如玉的鹅蛋脸,一双杏眸波光盈盈,红唇娇艳欲滴,整个人看起来确是清丽脱俗,任谁看了,都会倾心。
夜魅晞怒视着眼前的女子对凤傲天毫不掩饰的情意,他扬起袖袍,将凤傲天的容颜彻底地遮了起来。
凤傲天后退一步,对着夜魅晞的身影,冷声道,“站着,别动。”
夜魅晞接着将手放下,冷哼一声,接着侧着身,不再看她。
凤傲天接着自他身旁越过,看向乐菱,“乐菱,我没料到,我们还能再相见。”
“公子,当年,我……”乐菱垂首,想要说什么。
凤傲天伸手,将一旁的衣衫拿了过来,递给她,“当心身子。”
乐菱连忙接过衣衫,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转身,疾步进入屏风。
凤傲天转身,便看到夜魅晞侧着身,不看她,她上前一步,抱着他,“爷怎不知,你竟有这等醋性?”
“哼。”夜魅晞扭头,不看她,只管冷哼着。
凤傲天低声一笑,接着伸手,将他的头摆正过来,印上了他的唇,轻咬了一口,“好了,别闹性子了。”
“嗯。”夜魅晞看向凤傲天眼眸中的温柔,随即也融化了他心里的烦闷,乖顺地点头,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乐菱穿戴妥当之后,走了出来,便看到凤傲天与夜魅晞双手紧握,相依偎的画面,她眸光闪过一抹暗淡,上前一步,接着福身道,“乐菱见过王爷。”
凤傲天看向她,“乐菱,当年之事……”
“王爷,乐菱明白,不过是,如今与王爷有约定,便一直等着王爷,如今,等到王爷了,乐菱也便无遗憾了。”乐菱微微垂眸,柔声说道,话语间皆是楚楚动人,让人听着好不怜惜。
夜魅晞看着这样的女子,也觉得甚是招人,他警惕地盯着乐菱,侧眸,看向凤傲天看着她,心生愧疚。
凤傲天正欲上前,却被夜魅晞拽着,她看向乐菱,“乐菱,既然你已知晓本王的身份,本王便实不相瞒,其实,本王喜欢的是男子,当初的婚约,不过是因为要气一个人,才应承的,后来,本王本要与你说清楚,但是,却寻不到你。”
“乐菱明白。”乐菱微微点头,当两年前知晓了她的行径之后,她依旧心存着希望,如今,梦碎了,她也了无遗憾了。
“你明白就好。”凤傲天点头,想着当初,那人真是昏了头,伤害如此一个女子。
乐菱敛去内心的苦涩,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您怎会在此?”
“你又因何在此?”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乐菱的父亲便是漕运的帮主,早年与父亲失散,五年前,父亲托人寻到了我,我便跟随父亲回了两淮。”乐菱柔声说道。
“原来如此。”凤傲天点头,“不过,你既然是漕运帮主的女儿,怎会住在这处偏院?”
“两年前,父亲突然一病不起,漕运大小事务便交由二娘代为处理,我生性懦弱,又无任何权利,久而久之,便被忽视,半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二娘怕传染,便将我迁到了偏院,自此无人问津。”乐菱幽幽地说道。
“那没人伺候你吗?”凤傲天觉得总该会派人伺候她的。
“自幼便伺候我的小翠,昨晚出去,便再未回来。”乐菱看向凤傲天,再看向身侧的男子,“王爷,乐菱虽然有些武功,但终究不深,只能防身而已,可是,小翠却无任何武功,如今,也不知她怎样了?”
凤傲天看向她,“你这些年可再见过你的父亲?”
“这半年,我会趁二娘不注意,前去探望,不过,父亲已经认不得我了。”乐菱伤心地说道。
凤傲天沉默片刻,看向乐菱,“你二娘生性如何?”
“早先对我也算是极好的,但,自从父亲病倒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乐菱看向凤傲天,“王爷,您来漕运,莫非是为了前些日子两淮官盐被盗一案”
“嗯。”凤傲天点头,想着乐菱也算是个心灵聪慧的女子。
夜魅晞看着眼前了得起劲的二人,恨不得将这名叫做乐菱的女子杀了,他紧了紧握着凤傲天的手,接着,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
乐菱看着夜魅晞的动作,眸光闪过一抹暗淡,接着看向凤傲天,“王爷,此事与漕运无关。”
“你怎知?”凤傲天看着乐菱,“你应当知道些什么。”
“向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如今盗窃的乃是官盐,漕运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虽与漕运无关,却与一人有关。”乐菱紧接着说道。
“你是说你二娘?”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应当说是假的二娘。”乐菱看向凤傲天,“如今在漕运的并非是真正的二娘。”
凤傲天凝视着乐菱,她知晓,这个女子远非外表看起来如此的柔弱,她应当对整个漕运了若指掌,不过,她在伺机等待着机会,“你可知真正的二娘在何处?”
“不知。”乐菱摇头,“我也是这两日才发现二娘的不对劲,毕竟,有些人能变换容貌,却变不了本性,虽然,此人看着与二娘无疑,但是,一些细微的细节也会暴露她的真实本性。”
“你发现了什么,可否告诉本王。”凤傲天看向乐菱,低声问道。
乐菱看着凤傲天,“乐菱自会如实相告。”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女子,更加地不喜,美人的长相,蕙质兰心,又有心思和手段,这样的女子,若是跟爷呆久了,自然会将爷的心勾了去,想到这处,他连忙上前,“爷,您站着不累吗?”
“乐菱竟忘了。”乐菱面露歉意,接着福身,“王爷请坐。”
凤傲天抬眸,看向夜魅晞,知晓他的小心思,也不点破,任由着他径自坐下,接着靠在她的怀中,把玩着自己的青丝。
乐菱坐在对面,看着眼前的画面,“王爷,二娘意在夺权,她亦是知晓漕运和官府的关系,自然不会劫了官盐,不过,这些日子,二娘的性子有所大变,一面命人压低了私盐的价格,一面命人囤盐,但,据我所知,如今,各处的盐本就稀缺,很难开采,又有哪里这么多的盐量可囤?”
“你的意思是,她借屯盐之名,实则是将官盐混入私盐之中?”凤傲天看向乐菱,问道。
“如今,因着此事太过于凑巧,两月前,官盐被劫,接着,便有人易容成二娘的模样,开始大量屯盐,故而,我才将此事联想到一处。”乐菱分析地头头是道,接着看向凤傲天,“但是,如今,乐菱也不知这个假冒二娘的女子是何人。”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凤傲天眸光微眯,“乐菱,这些时日,还要劳烦你观察着漕运的动向,尤其是……”
“乐菱明白。”乐菱点头,“王爷,如今两淮形势比较复杂,因着‘卫’记不知何原因,这些日子在扩大产业,故而,如今整个两淮有八成的经济被‘卫’记垄断,两淮的商贾更是暗中在转移产业,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到时,整个两淮怕是会变成一座死城。”
凤傲天看向乐菱,顿时觉得她在府内,却知晓外面的事情,笑着问道,“你怎会了解地这么清楚。”
乐菱浅笑道,“这些年跟着父亲,也学到了不少。”
她敛眉,内心苦涩,你可知,我学这些,乃是为了能够有足够的勇气站在你的身边,配得上你,能够为你分忧解难?
凤傲天也不再多问,接着起身,“这个还你,日后,若是有事,你便派人来行辕找我便是。”
“是。”乐菱微微点头,自她手中接过玉佩和画卷,紧紧地握在手中。
凤傲天与夜魅晞转身,飞身离开。
乐菱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低头,抚摸着那块玉佩,泪水涟涟,身体终是无力地落下,这些年的期盼终成了奢望。
凤傲天牵着夜魅晞的手,二人走在一条幽静的树林内,她侧眸,看着他依旧沉着一张脸,浅笑道,“爷已经说清楚了,你怎得还置气?”
“爷,那个女子很不简单。”夜魅晞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很玲珑聪慧,也懂得知进退。”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夜魅晞美眸微转,看向凤傲天,“你真的不喜她?”
“现在有点了。”凤傲天看着夜魅晞,点头道。
“哼。”夜魅晞顿时甩开凤傲天的手,飞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女人对于女人的喜欢,不过是欣赏而已,“你且先回行辕,爷去都转运盐使司府瞧瞧。”
话落,艳红的身影已经返回落下,接着看着他,“是啊,如今看完这边的美人,又放不下那边的美人。”
凤傲天好笑地盯着他,也许,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表露出如此的情绪,那么,曾经的呢?在那个地方,他在那个位置,他又是如何活着的?
“嗯,着实放不下。”凤傲天旋身,便飞身离开。
夜魅晞看着她转瞬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终究是跟了上去,二人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远处,一个鹅黄色影子随即落下,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背在身后,看向身后的那抹妖艳男子,“你跟着她来做什么?”
“无聊。”男子的声音极美,不冷不淡地说道。
“是吗?”邢无云接着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喂,你该不是对她感兴趣了吧?怪不得你讨厌女子呢,原来你也喜欢男子啊。”
邢无云说罢,恍然大悟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血玉颜,明儿便可开封,没你的份。”妖艳男子翩然离开,撂下凉凉地话语。
邢无云连忙自树干上站了起来,大骂道,“喂,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用得着如此记仇。”说着,便飞身追了上去。
都转运盐使司府衙门口,已被官兵包围起来,府外五百米无人敢接近,府内,各府衙,各县镇的官员胆颤心惊地站在一处,等待着审问。
烈日炎炎下,慕寒遥如一座冰封的高山立在原地,眼神凌厉,任谁看到,都吓得连连后退,蓝璟书坐与书案旁,看着堂下的官员,开始逐一地问道。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