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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不敢怠慢,用手背胡乱抹了一下从嘴角渗出来的血丝。心里想着凤渊,告诫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咬紧牙关,拼尽身上最后的力气,拔腿从茶楼里跑了出来。
在对冥界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冲出茶楼的我,只能凭借之前那少的可怜的一点印象,跌跌撞撞的顺着青雪带我走过的路,狼狈的往回跑。
“小红叶,小红叶!”结果刚跑出没多远,迎面就看到青雪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脸上满是担忧,见我嘴角在不断的渗血,一把抓住我的手,愧疚的道歉,“你受伤了!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我实在不放心,所以就……”
“先别说这些,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等青雪说完,我立马打断她的话,拽紧她的手,一边飞快的跑一边气喘吁吁的说,“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让他们抓到,我们两今天都得完!”
“跟我来!”青雪一听事态严重,反手拉过我,用更快的速度带着我朝前面跑去。
一百六十五、红鲤鱼
就这样,我被青雪拉着,两人一路横冲直撞,也不知道究竟跑了有多久,终于听到前方隐隐约约有水流声传过来。随后,我眼角一抬。就看到了烟波浩渺的忘川河,还有河岸边那株红的如火如荼的枫树。
“青雪……我们怎么到这边来了?”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忘川,纳闷的问了一句。
随着时间的推移,嘴巴里的伤不仅没有觉得好一点,反而火辣辣的更疼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起来。
听我这样问,青雪无语的冲我斜了一眼,表情略带鄙夷:“当然是回家,还能干嘛,难不成你想被闫王大人抓走,送到幽冥死地去吗?”
一问一答间,两人已经跑到了河岸边。
“可是……”
“她们肯定跑不远,快到前面去看看!”
我刚想问青雪。就算要回家,那和忘川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家在忘川里面?但话还没说完,闫重烈那些一直紧咬着我们不放的爪牙,再次追了上来。
“快点,别磨蹭!”青雪紧张的回头瞅了一眼,随后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将我推进了忘川河里。
在我慌慌张张被推入水的一刻,眼角瞥到青雪也跟着一同跳了下来。掉进水里之前,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的哀叹了一声: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对友。
“噗噗!”冷不丁被推进河里。即便熟知水性如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还是在所难免的呛了一大口水,跟着嘴里就冒出了一连串的泡泡。
好不容易调整气息,稳住了身形,我扭头就要埋怨青雪,责问她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分轻重的捣乱?
如果说是在岸上,时运不济,有可能会被抓住的话。那么我们现在掉进水里,行动不便,就完全成了瓮中之鳖,更加没有脱身的机会了!
就在我憋了一肚子气,忿忿转过身之际,下一秒,就被身后的景象吓了一大跳。感觉天灵盖被人闷头打了一棍。整个人顿时蒙圈了……青雪,青雪她不见了!
不不不,确切的说,应该是青雪她居然变成了一条烟青色的鲤鱼!此刻正冲着我嘴巴一张一合,在无声的吐泡泡。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我还没从一个打击中醒过神,转瞬之间,又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打击里。
因为惊恐之余,我在青雪又大又圆的眼睛里,看到了另一条通体如朱砂般鲜艳,鳞片在闪闪发光的红鲤鱼。而且我转一下脑袋,它在青雪的眼睛里也跟着我转一下脑袋,我晃动一下手臂。它也在晃动那短小的鱼鳍。
我死死的盯着那条红鲤鱼,一时间只觉得喉咙里被堵了一大团棉花,想叫叫不出来,不叫又着实堵得慌。
想到很久以前遇到的那些怪事,包括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变成红鲤鱼,凤渊还给我取了名字的诡异梦境;和上次来冥界,对忘川河那种似曾相识又无比亲切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和过去的种种,全都在告诉我一个,不想接受也得接受的真相……小红叶她,原来是忘川河里的一条红鲤鱼!
而我叶小鱼,又是小红叶转世。所以也就是说,我的真身,还真的像名字一样,特么是一条鱼!难怪我从小水性就那么好,说白了原来是天性使然!
呵呵,这个打击貌似有那么一丢丢大。我看着此刻正冲我挥动鱼鳍,示意我不要出声的青雪,不由的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奇怪,这两个臭丫头去哪里了?”就在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被无情的刷新了一遍的时候,岸边紧跟着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之前明明看见她们往这个方向跑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了呢?”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猪吗?连两个女人都抓不住!”是络腮胡的声音!中了我一刀,居然还这么中气十足,幸亏我跑得及时,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大哥,要不我们兵分两路,沿着河的上游和下游再找找?”出主意的是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这么短的时间,她们应该跑不远。”
“三弟说的没错!大哥,我和三弟带一半的人去上游,剩下的人跟你去下游,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再来这边汇合。”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附和道。
“好,就这么办!”络腮胡一声令下,聚集在河岸边的人,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确定他们走远了以后,青雪变成鱼的脸上,表情一松,重重的叹出一口气来:“小红叶,今天我们可闯了大祸了!”
“也不知道闫王大人会不会查到我们这里来,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提前去跟族长认个错吧!免得到时候再出什么岔子,连个应对的办法都没有。”
“呃……好吧,听你的!”我初来乍到,完全不清楚忘川河里的情况,与其乱出主意引来更大的麻烦,还不如乖乖跟着青雪去多了解点情况。
至于你们要问我,鱼在水里为什么会说话,是怎么说话的?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出于本能的可以听懂青雪的话,同时又出于本能的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罢了。或许在外人眼里,我和青雪现在的交流,也只是一青一红的两条鲤鱼,在互相吐泡泡而已。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跟着青雪游出去一半,她回过头来奇怪的问了我一句。
“什么样的眼神?”其实我心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现在除了打马虎眼,我还能说什么?难不成告诉她,我刚才被自己是一条鲤鱼精的事实,给吓到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刚才的你跟平时不大一样。”青雪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呵呵,能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被吓的。”没错,只是此吓非彼吓,在青雪听来,我一定是被那些追过来的人给吓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跟着青雪沿着河床一路往下游,七拐八拐的绕了几个弯以后,始终晦暗的四下,终于逐渐开始变得明亮起来。直到穿过一道拱形的石门,前方的景象也跟着豁然开朗。
于此同时,在踏进石拱门的一刻,我发现自己又从一条鱼变回了一个人。而且这个偌大的水底石室,竟然没有一点水渍,不仅是干燥的,还有充足的氧气。
我跟着青雪往里走,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四周,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视线所及,是一个一个直径有一人多高的镂空透明水晶圆球,流光溢彩,被整齐划一的镶嵌在青灰色的岩石壁上。这些水晶球里面,有些是空的,有些则蜷缩着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女孩,看起来似乎是在睡觉休息。
而在这些透明水晶球的顶端,则各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线,像植物的藤蔓一般,齐刷刷的往岩壁上方延伸,一直汇聚到了最顶端的那枚红宝石上。虽然不知道这些是用来做什么的,但乍眼一看,真的很漂亮。
“小红叶,你在东张西望些什么?”见我如此,青雪又奇怪的睨了我一眼。
“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看。” 我本来还想问青雪,这个红宝石和那么多红丝线是做什么用的。但想了想,为避免引起她的怀疑,还是放弃了。围役肝巴。
“等会族长要怪罪起来,你就把事情全都推到我的头上。”走过有很多水晶球的石室,青雪终于将我带到了石室里面,一个相对僻静狭小的隔间,“反正我平时也被族长责罚惯了,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
“说什么呢,祸是我闯的,要罚也是罚我!”我一边说,一边粗略扫了一眼这个小隔间:
现成的大树根做的桌子椅子,一张硬邦邦的石床,还有一个被打磨的异常光亮的石台。以及放在石台上各式各样的,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小摆件。从这些朴素又新奇的东西来看,我大概也能判断出青雪口中的族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你们两个小丫头,今天没出去玩,怎么有空跑到我这个糟老头子这里来耗时间?”正兀自猜测着,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和蔼中隐隐透着一丝威严的声音。
我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虽然年迈,却异常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所有的东西都会无所遁形,被看的透透彻彻。
而这位一路来听青雪无数次提起过的族长,也确实和我想象中的样子八九不离十:拄着一根造型奇异的树根拐杖,一头雪一样白的银发,消瘦的脸颊,慈祥的眉眼,和飘在下巴上又白又长的胡须。我觉得只要给他一根拂尘,不用化妆,就能直接去演戏游记中的太上老君了。
“族长,您好!”出于礼貌,我毕恭毕敬的弯了下腰,甜甜的喊了一声。
结果我话一出口,之前还算轻松的氛围,突然莫名其妙变得诡异起来。时间就好像凝固了一般,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的声音,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我一边忐忑不安的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直起身,抬眼偷偷瞄了一下青雪和那位老族长。
“小红叶,你刚才叫巫伯什么?”青雪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现在瞪得更大了,一脸不置信的看着我,“你以前总是喊他巫老头巫老头的,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果然,我再一次败给了细节!
我不动声色的垂了下眼睑,几千分之一秒后,嘴角扯开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冲着这位巫伯族长漫不经心的笑说道:“哈哈,巫老头,我刚刚是在故意逗你们玩儿呢?”
“怎么样,被我吓到了吧?”
“我也是服了你了!”青雪听我这样说,鄙夷的翻了个白眼,“别忘了我们来找巫伯的正事!”
我暗暗松了口气,随即附和:“对对,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你们两个小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跟我说说,是什么正事?”然而这位叫巫伯的族长,嘴里这么说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一顺不顺的盯着我看。我感觉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自己就像一个白骨精一样,马上要现原形了。
“巫伯,事情是这样的……”随后,青雪就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大致的原委都仔细的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巫伯都听得非常专注,可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却始终都落在我的身上。直到听青雪说完,他才双眼一眯,用枯树枝一样的手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盯着我的眼睛,感慨一般,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由它去吧……”
“呃,巫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等我发问,青雪已经抢先一步问道,“我们闯了这么大的祸,得罪了闫王大人,你难道不责罚我们?”
“祸已经闯了,我再责罚你们,又有什么意义?”巫伯不答反问,接着又沉沉的叹了口气,“得罪闫王大人事小,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事大。”
“天命如此,难为啊!”
这下我和青雪都彻底傻眼了,都不知道这个巫伯神神叨叨的在说些什么,跟我们讲的内容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见我两还傻站着,巫伯又回过头,对我们和蔼的摆了摆手:“这件事不必挂心,交给巫伯处理就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去休息吧。”
“那就谢谢巫……老头了!”我下意识的顿了一下,说着就要拉青雪往外走。
“对了,小红叶!”就在我们两个即将出门的时候,巫伯又喊了一声,把我给叫住了。
见我回头看他,他的目光一敛,已经恢复了第一眼看到时的那样慈祥有神了:“以后出门在外,凡事留心,处处小心,别和青雪这孩子一样,没轻没重的。”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说这些,但听得出来是为了我好,我便一口应了下来。
“去吧,好孩子。”巫伯说完这句话,便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可以离开了。
出来以后,青雪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又回头看看巫伯所在的方向,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我,嘴里小声的嘟囔着:“怎么感觉今天你和巫伯都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