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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该看出来。虽然脸蛋一样,可一只是纯情小鹿,一只是疯狂狮子王。」她挨过去,用香肩轻撞陈明:「你信不信,我早觉得不对劲,那天坐你大腿上,你整个就吓僵了。要是表哥,能那个表现?」
陈明黑得发亮的眸子看着她,忽然问:「为什么救我?」
「出门忽然见到,手一抬,箭就射出去了。」梅花自己也愣了愣,露出一点困惑,沉吟一会,幽幽地说:「你知道吗,表哥死得很惨,有录像……」
浑身蓦然一紧,四面的电视墙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血花四溅,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那一直执拗的眼神……
陈明沉沉说:「我知道。」捧着杯的手微微颤抖。
梅花叹气:「有时候你一点也不象他,但有时候,真象得不得了。」
不象。怎么会象?
离尉死了,周扬深爱的离尉,死了。
在铁棍底下,昂着头,临死也没有求一声饶。
多好,他活得灿烂,死得壮烈。有情人,有妹妹,有兄弟,还有一只母老虎似的表妹。
为了这么一个人,另一个人失去一切。
陈明漆黑的眸子痛苦地闭上。
光环集中在一个人身上,痛苦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没人觉得这不公平。虽然有人失去了记忆,失去了爱情,失去了过去将来家人朋友,失去了一切……
没人觉得不公平。
「周大哥看了那些,差不多快疯了。你偏偏这个时候跑掉。」梅花带着愁容:「真担心你被抓回去,会被活活打死。」
陈明淡淡说:「谢谢你关心。我累了,要睡一觉。我不想连累你,明天早上我会离开。」
他不怕被打死。
他只是受不了不死不活;受不了周扬对着他含情脉脉塞给他不属于陈明的温柔;受不了快死掉的心不时接受那么一点点施舍,重新活过来一点,然后吊在半空中永远受临死的苦。
他的梦想已经被周扬毁了。
他不怕死。
闭上眼睛,黑暗沉沉压来。陈明并不害怕,明天日出后,虽然阳光灿烂,黑暗却会比现在更浓。
他曾经跪在地上乞求想留在身边的人,明天他要用生命来逃脱。
在梦中咬着牙,不让呻吟逸出;在梦中忍着疼,等待伤口静静痊愈;及时在梦中,也不要遇见他。
太阳在人们并不期待的时候升起,晨光柔和地撒在小巷中。
浑身骨头象被打断又重新接上似的酸痛,陈明挣扎着逼迫自己醒来。他还在逃往之中,一天没有离开周扬的势力范围,他的噩梦一天不会结束。
陈明,我是陈明,不是离尉。
他用尽权利,缓缓地睁开眼睛,梅花的脸跳进眼帘。
还是美丽的,精致的脸,少了化妆,反而带着一股没见过的清丽。但此刻,这张脸上带着说不出的紧张惧怕,象见了极可怕的东西般,瞪大琉璃似的眼睛,惊恐得说不出话。
陈明的视线,从梅花脸上,缓缓后移,顿时浑身僵硬。
「真能躲,」周扬在轻笑,勾着俊魅的唇角:「你耗了全城黑白道整整一个晚上,我的宝贝。」
陈明直勾勾看着他,表情平静:「我不是离尉,和离尉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你是我的人,一辈子都是我。」周扬慵懒而危险地笑着:「如果你不想梅花这样的美人早逝,最好把被子底下那把枪慢慢地扔出来。」
陈明一震,直直看着周扬,再扫一眼梅花。漆黑的枪,扔到地板上。
周扬轻微的笑声响起来,对照着梅花那张惨白的脸。
「周大哥,你放了他吧。」梅花忽然开口,胸口起伏着:「他不是表哥,表哥已经死了。」
「闭嘴。」周扬轻轻说了一句。
「表哥是死得很惨,可你不能把气往他身上撒。就冲着他这张脸,你也该手下留情。」
「闭嘴,闭嘴!你只是个表妹,你和离才多亲?」周扬变了脸色,他把陈明从床上扯起来,强迫着挑起陈明的下巴:「你看看,你看仔细,象的只是这张脸吗?他的眼神,他的神态,他哪个地方不是活生生的离?你看清楚!」
「我表哥已经……」
「离已经死了,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周扬的怒吼震得天花板簌簌作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失神地盯着空白的墙壁,喃喃地说:「我知道,离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他紧紧抱着陈明,用几乎要把他勒死在怀里的力量抱着他。
「死了,已经死了……」
充满力量的怀抱如今竟在微微颤抖,陈明觉得一阵难言的麻木颓丧。
「放开我,」他低声说:「我不是离尉,你放开我。」
「你是我的,你说过一辈子都不离开我。」周扬抵着他的额头。
有那么瞬间,陈明感觉自己不能动了。他失去了动弹的能力,那不是身体上的束缚,那是心灵上的动弹不得。
答应过,一辈子都不离开我。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电光火石间,脑海划过周扬按下删除键的刹那。陈明象被电到一样猛然弓起身子,高叫:「不,不!我骗你的,我做不到!我是陈明,我不是离尉,我不会爱上你,我没有爱你的本能!」
他拼命叫嚷着,晃动的视线中看见周扬发狠的脸,看见周扬举起手,看见黑暗铺天盖地而来……
第二十二章
黑暗散退,满世界都是痛楚在叫嚣。肌肉和骨骼同时抗议求救,陈明可以说是被一阵阵痛醒的。
稍微清醒一点,才发现摇晃的世界并不完全是幻觉。
头顶的天花板在摇晃,身体也在摇晃,周扬正在他身体内粗暴的进出,象快到世界末日似的掠夺强占。
睁开眼,是周扬熟悉的脸。俊美的轮廓,英气的眉,挺直的鼻梁,嚣张跋扈的薄唇,脸上带着沉醉在美梦中似甜蜜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孩子睡着时的天真。
「我想你,很想你……」周扬用脸蹭他的脸,如一只吃不饱的大猫。
陈明在那么一瞬间几乎忘了痛楚,忘记了这种发生在他身上的行为叫强暴。
曾有很多次,他从这个角度,从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周扬的脸。曾被他深深以为是属于他的幸福感不由分说充盈在胸膛,这次也不例外。
短短瞬间,他再次不能动了。
「太想念,太想念你。」周扬轻柔地低吟,绝不留情地插入,再插入:「离,我想你。」
犹如美丽的肥皂泡被顽皮的孩子轻轻戳破,陈明忽然看见眼前飞溅五彩泡沫,转眼一切无影无踪,他猛然醒过来。
「放开我!」他张开嘴,狠狠向周扬的肩膀咬去,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涌进嘴里:「我不是你的离,滚开!别碰我!」
周扬几乎被他咬掉一块肉,血从肩膀流到腋下,滴答滴答往下淌。
他脸上美梦般的表情也破碎了,仿佛受伤的不是肩膀,而是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打掉一脸幸福。
出乎意料的,周扬竟没有发火:「抱歉,我……」
「我、不、是、离、尉。」
「别这样……」
「离尉已经死了,他的骨头洛辛不是还给你了吗?如果想念他,你可以抱着他的骨头。如果你真的只想要他,就把他的骨头,他的枯骨……」
啪!陈明的脸上挨了一记耳光。
异物从陈明的身体退出去,浓黑的眉皱起来,眸子里透出阴冷的危险。房中空气凝滞,风雨欲来。
「姓陈的,你够狠。」周扬用令人发毛的眼神打量他很久,磨着牙冷笑:「不错,你不是离,你不是我的离。」他换了一种语调,更危险地笑起来:「既然你不是离,我何必对你太好?」
陈明并不怕死。可对着周扬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心悸。
快死掉的心颤动着砰砰跳起来,像被铁筷子狠狠戳了戳,抽搐着。
他勉强撑起上身,拭去嘴角属于周扬的鲜血:「放我走。在你和我都变成疯子以前,给彼此一个机会互相忘却。」
周扬的黑眸深处动荡了一下,瞬间变的坚不可摧,从牙关挤出一个字:「不。」他别过头,按下对讲机:「跃,在地下室准备一间空房,我立刻就要。」
被推进阴冷的牢房时,陈明却对着一屋子令人胆战心惊的刑具笑了。
「这些东西,」他转头,冷冷看着周扬:「这些东西才是给陈明的,对吗?」
「对。」周扬凝视着他:「虽然我最想给你的,是另外一些美好的东西。我想温柔的爱你,抱着你,吻你。」
陈明肆意地笑起来:「那不是属于我的东西,咳咳……」他笑得太畅快,扯动了伤口,开始频频咳嗽,却还要断断续续地说:「其实,在一种情况下,我也许会答应扮演一下离尉的角色……」
周扬的眉扬了一下。
「准备一间房间,几个人,几根粗的铁棒。」陈明笑:「我也许能让你重温一下离尉临死前……」
重重的拳头击中腹部,打断了陈明的话。他蜷缩着倒在地上,周扬跪下,粗暴地勾起他的下巴。
「你疯了。」周扬咬牙切齿。
虚弱的身体令陈明有点恍惚。他失神地看着视线中渐渐模糊的脸,吐出两个字:「彼此。」
轻轻地,象垂死的天鹅般,缓缓把头挨到冰冷的地板上。晕过去了。
周扬看着他晕倒在脚下,凝视着他,默默用指端抚摸他合上的眼睑。
「还是睡着的时候,才会可爱一点。」他不满地喃喃,站起来,走到门外:「跃在吗?」
陈跃走过来:「周先生,有什么吩咐?」
「这里差一条地毯。」
「地毯?」
「地,」周扬指指躺在地板上的人:「地太潮湿了。」
第二十三章
于是,一切慢慢沉淀,慢慢胶着。
陈明开始断断续续地做梦,梦很长,很难醒来。他梦见周扬温柔地亲吻他,轻轻拥抱他,凝视着他,微笑。他常常为这痛哭,只是分不清眼泪真的淌了,还是留在梦里。
「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可以。」
「凭什么?」
「凭我爱你。」
「看清楚点,你看清楚点,周扬,」他说:「你有这么大这么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为什么永远都象个瞎子?我不是离尉,别把对离尉的话对着我说。」
实在无力吼叫的时候,陈明会难得的安静下来。周扬会默默坐在床边,和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记得我唱过的歌吗?」
「记得你不穿衬衣,被我抱下草地。」
「记得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离开我……」
「我真不明白,」周扬抚摸着他被铁链锁起来的手:「那天你跪在地上不肯离开我,你明明已经知道自己不是离尉,为什么会忽然变了?你爱我的,不是吗?你对我说,你愿意代替离尉,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你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赶你走。」
「我是答应过,我是这样盼望过,」陈明冷笑:「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做不到,人总不能不自量力,是不是?」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周扬不解地问:「你本来就忘记了过去,你的脑不是我洗的,那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现在拥有的?你要情人有情人,要亲人有亲人,要兄弟有兄弟,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象以前那样?」
不曾料,周扬也会屈尊降贵。
没了不可一世,强权就是公理的跋扈。
他只问:「为什么不能象从前那样?」
陈明沉默。
地下室没有窗户,他晒不到阳光的脸苍白而消瘦,日渐凸显的颊骨使人更觉得他的倔强。他发亮的眼睛扫了周扬一眼,别过脸。
「我恨你,我恨你那么爱他……」
替代,或否。
残缺的自尊,残缺的自我,除了恨,还有什么可以维持?
粗糙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周扬指尖微微用力一捏,就让他疼得直皱眉。经过这么一段日子,他的身体对痛楚越来越无法忍受。
被缚的手挣了挣,金属撞击的清脆声响起来。
「呜……」陈明后仰着脖子,被分开的双腿扯动了伤口。
「啊……」被扩张的甬道令他忍不住轻轻呻吟。
「我不会让你离开。」周扬痛苦地发泄着欲望。
陈明喘息着惨笑:「不离开又能怎样?我一辈子都不会是离尉。」
「你为什么不能就当自己是离尉?」
「怎么当?他光彩夺目,颠倒众生,陈明有什么能耐?」如受伤狮子般,吃疼地低吼。
周扬不再说话,更加粗暴。狠狠插入,狠狠抽出,再狠狠插入。
「别怕,我不会伤你。」
「做到你求饶好不好……」
耳边温柔传来的,是声音,还是回忆?
陈明闭起眼睛,死死拽着禁锢四肢的铁链。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