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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赐过后便是寿宴,移驾乾清宫,王公贵族和重臣方能得此机会参加乾清宫寿宴,康熙边走着,却没错过太子父子的对话。
萝卜糕一早上做到太子身边就没有说话的机会,每回想说话,就听到阿玛低声说,“福佑,安静。”萝卜糕鼓着腮帮子想不听话,就听到自家阿玛又加了一句,“不听话没糖吃。”
被拘着不让说话不让跑回额娘那里,小孩子看节目又看不懂,久了就睡着了。好不容易醒来到离开的时候,萝卜糕终于忍不住问太子,“阿玛,为什么不让糕糕说话?”
太子就站在康熙的身后,萝卜糕被何玉柱抱着,就在身边,这话一问出来康熙想不听到都难,就离得近的大阿哥自然也听到了,全都等着太子回答。
太子听到糕糕二字眼皮就跳了,他总不能在老子面前说怕你说错话惹老头子不开心吗?虽然童言无忌,但是能忌还是得忌,“弘昇,待会给你皇玛法祝寿的时候就让你说了。”
“哦。”萝卜糕扬长声音点头,但是大眼睛还是迷惑不解,“为什么呀?”
康熙听到太子的话才知道糕糕是小皇孙的自称,便问出口,“弘昇怎么会有糕糕这么一个小名?”
太子脸皮微热,总不能说他和太子妃当初在给萝卜糕取小名的时候起了分歧的事,于是胡诌道,“弘昇他爱吃萝卜糕,常说着就把糕糕当自己小名了。”
这话一出,听得康熙都笑了,不过他并不在意皇孙的小名,只要在外边叫正名不丢皇室的脸就行,“以后要教导他在外说自己的大名。”
“胤礽明白。”太子忙应道。
萝卜糕没得到阿玛的回答,越过何玉柱的肩膀看向大阿哥,“大伯!”
大阿哥微怔,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叫他,微微一笑点头,“弘昇,什么事!”
问着,却见萝卜糕已经越过他的身后看向三阿哥,“三叔!”“四叔!”
这才明白这是在认人。
康熙哈哈一笑,对太子说,“这小家伙真聪明,倒是没认错人。”
太子妃心不在焉地用着寿宴,担心太子和萝卜糕那边出什么差错,萝卜糕在毓庆宫差不多是粗放型养成,无拘无束,太子妃真怕他说错话,本来一开始就打算好萝卜糕一直放在自己身边,结果却被康熙给抱了过去,想要教导他在献寿礼的时候好好表现,现在也白搭了,只求乖乖地不出岔子就好。
康熙却是被萝卜糕的机灵挑起了逗弄的心情,在入宴的时候,他问萝卜糕,“弘昇,今日是皇玛法万寿,你有没有话要对皇玛法说说?”
太子心一宽,祝寿的话教了快百来遍,萝卜糕肯定记得一两句,却见萝卜糕歪着脑袋望向康熙,点头又摇头,“皇玛法,有,可阿玛说要待会说。”
又加了一句,“现在说就没有了。”
太子听到这句简直要抚额了,这个小话唠什么都往外说,好端端还把他给扯了进去,忙给萝卜糕圆话,“阿玛,弘昇学了祝词,待会献寿礼要说给你听。”
康熙笑了笑,抚着上唇的胡子,“哈哈,那朕就等那一会。”望萝卜糕那小家伙看去,却见他乌溜溜的眼珠子又直盯着他的胡子看,想到这小家伙曾干过的事,忍不住干咳两声,对众人说道,“用膳吧。”
好不容易到了献寿礼的时辰,朝臣们都献完各自的寿礼就轮到皇子,第一个上场的自然还是太子殿下。
太子牵着萝卜糕,一大一小往正殿走去,到康熙面前,太子跪下,萝卜糕看着阿玛跪下,这是却是没忘记先前的教导,小手甩了甩然后作揖。
“儿臣胤礽恭祝皇阿玛万寿无疆,福泽永长,……”太子跪下,颂完准备好的祝寿词又行了三磕礼,接过何玉柱呈上的寿礼单子,双手呈着,等李德全接过。
康熙欣慰地点头,然后看向萝卜糕,萝卜糕直挺挺地站着也没太子跪着高,一开始作揖太快了,等太子在念词的时候他站在没事干,现在看到康熙看向他,又甩着小手作揖,吉利话没忘,奶声奶气道,“皇玛法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得甚是流利,气都不带喘的。
康熙听得直笑,问,“怎么就只有这一句?”
其他阿哥还有在场的重臣也忍不住笑着,不过一个才这么点大的小皇孙能记住作揖动作还说出一句吉利话就已经很不错了,因此也没过多要求,倒是看好太子的那些人看到机灵的弘昇小阿哥点头。
太子也奇怪萝卜糕怎么才记住这么一句话,明明教了他很多句,在毓庆宫也能讲出好几句不重的,现在却只会念万岁,果然关键时刻不能太放心这个小家伙。
太子刚这么一想,就听到萝卜糕昂着脑袋,语气甚是悲愤地说,“皇玛法,阿玛刚刚抢了我的话呢,福泽永长,万寿无疆该我说的!”
他倒是机灵,没忘了最主要的两句话,却让自家阿玛先说了去。
“噗!”
“哈哈。”
“哈哈哈哈。”
笑声在正殿响起,一本正经的阿哥们,大臣们此时都忍不住笑出来,康熙也大笑,指着太子,“胤礽啊,……”却不知该怎么取笑自己的太子,居然在嫡子那儿吃瘪。
太子被躁得脸皮发热,看着萝卜糕心念道小家伙真是皮痒了,想着想着自己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后萝卜糕真的不能让太子妃胡乱教了,小家伙记性太好又肆无忌惮,还是个话唠,不好好教白浪费他的小脑瓜子。
65都累坏了
太子妃在献寿礼的时候,就随其他妃嫔散了,一开始想等在乾清宫外殿,担心太子父子的情况,尤其是萝卜糕,不知道有没有出岔子,等了一会看到别人都按规矩走光了,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等在一旁不像样,就领着宁嬷嬷,李嬷嬷和宫女太监们回毓庆宫去。
宁嬷嬷一路上不停夸萝卜糕,安太子妃的心,“主子,小主子一向机灵讨喜,肯定能讨皇上喜欢。”
太子妃走在前边,扬着唇角却是自我安慰的笑,萝卜糕聪明是聪明,小孩子说话什么顾忌都没有,学会说话后又特爱学大人说话,有人逗就不停地蹦话,康熙那只老狐狸还不知道会怎么逗他呢。
常照顾萝卜糕的李嬷嬷却也是和太子妃一样担心,可是现在也不是说丧气话的时候,“主子,小主子在毓庆宫教得好好的,祝寿行礼和祝词他都记住了,铁定不会出错,何况还有太子殿下看着呢。”
太子妃点点头,“也是,太子殿下看着,本宫还是能放心些的。”
回到毓庆宫,太子妃还没踏入寝殿,就听到留守的甘霖回禀说,“主子,索大人的夫人已经在里边等了好一会了。”
“哦?”太子妃疑惑地应了一声,却不知道那觉罗氏怎么会在毓庆宫这边等,命妇宴席与妃嫔宴席虽然位置不同,但是结束的时间却差不多,觉罗氏一早退场赶过来干什么?
太子妃想着就进了正殿,先进内室把厚重的朝服换下,才又出来坐在上首歇气,对甘霖道,“去请觉罗夫人过来吧。”
“是。”甘霖应道,便出了正殿,往偏殿去了。
觉罗氏这会确实有事求太子妃,她的弟弟觉罗永涛任职山东盐政,因为犯了一些小事如今脱身不得,只差被正式参上一本不得翻身,本索额图写了一封信要拿山东巡抚松松手,但人家根本没卖面子,只说是搭不上手。
索额图那叫一个生气,大清还没有官员敢这么不买他面子,连太子的关系都用上了,居然也起不了作用,气得只能在府里大骂,“石家那群果然都是顽固不化的石头!”
没错,山东巡抚是太子妃的二叔祖石华林,与太子妃的祖父华善是堂兄弟,有太子妃这层关系,觉罗氏要想帮自家弟弟的忙,即使再不喜欢太子妃,也还是得过来求一求。
“太子妃娘娘,永涛犯的那些事不过是常人都会犯的,搁在江南那一块,根本算不了什么。”觉罗氏简单地说完所求之事,又极力补充帮帮手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我家老爷说太子妃一向是明慧淑德,赫舍里与石氏交好对太子殿下来说那也是好事一桩啊。”
太子妃装作无意地端起手边的茶,浅尝一口,暗扫一眼觉罗氏,心里好笑,觉罗氏已经吃过一次亏,怎么还有脸上门?她弟弟犯得事如果不是大事,二叔祖念在索额图与太子一脉的份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二叔祖直说搭不上手那就是真搭不上手,绝对犯的是大事。
太子妃可不会为了帮外人让自家人得不偿失,掂量了一会,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说道,“觉罗夫人,本宫会书信一封给二叔祖,不过到时候他帮不帮忙本宫却是不能保证。”
觉罗氏初听太子妃松口,心里是高兴的,但是马上又想到上一回太子妃对她侄女选秀的事也是这么先敷衍的,顿时觉得心头堵了一口气,“太子妃娘娘,可不敢劳烦您亲自使人送信到山东那边,您只要写一封信给我,我送就行。”
太子妃哪能不知道她所想,眉头一皱,“莫非觉罗夫人信不过本宫?”想着语气变冷,“既然这样,本宫又何必多事,觉罗夫人,索大人人脉广,交好之人也多,且办事一向稳妥,您还是与他商量商量吧。”
“啊。”觉罗夫人没想到太子妃说翻脸就翻脸,一时反应不过来。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甘草,送觉罗夫人出宫吧。”太子妃声音又复平静,却听不出喜怒。
“喳。”甘草应声,到脸色涨得通红的觉罗夫人面前请她起身。
觉罗夫人气得连礼都不行,甩着帕子就往外走。
太子妃看着觉罗氏的背影,舒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才起身进了内室。宁嬷嬷倒是不放心,“主子,这次这位索夫人该气坏了,万一她出什么幺蛾子坏主子的名声可怎么办?”
“有谁说求到本宫头上本宫就一定要给她办事?哼!”太子妃冷哼一声,索额图太过骄奢贪婪,即使如今他的势力还是很大,但是他的人真正有本事的又有几个,有什么样德性的人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石家人一向本分,无端端去和索额图牵扯能有什么好结果,太子妃脑子坏了才会真的去帮忙。
“是,是,主子莫气坏身子。”宁嬷嬷见太子妃心里不爽快,赶忙安抚道。
太子妃却越想越气,索额图到现在还不知道收敛,自己的面子卖不通,就卖太子的面子,太子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他怎么敢这么大胆!索额图这么做,他的属下怕也做惯了这事,想要犯事钻空子,谁都会来一句,“你知道我可是太子殿下的人!”“我可是为太子殿下办事!”“我要是不好了,太子殿下也会伤了面子!”
太子殿下的面子透支完了,大家就跟着一起玩完!
“等太子回来,让他自己处理这件事。”太子妃心里念道,一个不停败坏太子名声,不停扯后腿的队友绝对是猪一样的队友!太子妃很想不明白,以索额图这样的人怎么就能获得赫舍里一族的族长大权呢?当年元后父亲病逝时长子早已成年为何不能继承家业?
许是命好先站在幼年康熙的身边得到重任,又成为康熙压制赫舍里氏一族的棋子吧,不然太子妃真的很想不通,明明接触过的太子的两个亲舅舅都很是内敛稳重,只有索额图是个例外,简直好像怕天底下的人不知道他是豪奢权重之人。
太子妃还没等到太子和萝卜糕回来,倒是等回了一堆赏赐,都是赏给萝卜糕的,过来宣旨搬赏的公公很高兴地告诉太子妃,“小阿哥聪明,甚得圣心。”
太子妃听了心头的大石也落下,让甘露打赏了以后,把赏赐清点送进库房。正吩咐着,就听到传报,“太子殿下到,小阿哥到。”
太子妃看向门口,就见太子脸色板得一本正经,被何玉柱抱着的萝卜糕却高高兴兴,脸颊鼓鼓的,应该是在吃东西。
萝卜糕一看到太子妃,高兴地叫道,“额娘,皇玛法给糖吃……”说着口水流下又赶忙吸回去,小嘴巴蠕动。
“先把糖吃完再说话。”太子妃还怕他噎着,转头看向太子,“怎么板着脸呢?”
太子坐着歇了会,对何玉柱道,“把小阿哥抱下去,等糖吃完再抱上来。”
“喳。”何玉柱领命,就抱着萝卜糕先出了内室。
太子这时才对太子妃道,“福佑不教实在不行了,尤其是关键时候还靠不住!”
太子妃心头一紧,“难道寿礼上出来什么问题?皇阿玛不是给萝卜糕很多赏赐了吗?”
太子白了太子妃一眼,心道你儿子的赏赐是靠拆我这个阿玛的台得来的,有什么好高兴,“大问题没出,但是小问题不断。”
太子给太子妃说了他和萝卜糕献寿礼的那一段,瞥了一眼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的太子妃,然后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