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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金玉良缘,子肜又想到了木石前缘,脑子一转,忽然大骇,连连呛咳起来。贾政忙搂着一边轻拍一边问怎么了。子肜万分纠结,以前看书时她就为林妹妹伤心落泪,为宝黛之恋伤心扼腕。
贾政倒是有不同见解,认为林妹妹才情是好,但是这当不了饭吃,在那样的大家族实不是能为主母之人,为人虽目下无尘,但当肩负起一大家子几百口人命时,当爱情参合进了柴米油盐时,她自己会不会痛苦?她为人有点尖刻,又爱使小性子,如果真成贾宝玉之妻,她如何面对袭人?又如何面对宝玉恨不得集尽天下女儿泪的花心?更何况以后有可能会冒出来的庶子庶女?宝玉说过成了亲的女人会变成死鱼眼珠,那宝玉看她是不是也会如此?他俩做小儿女时,自不用管禄蠹,但如果他们以后有了自己的子女要养,又该怎么办?贾府早已蛀空,就算没有抄家,他们能忍心让孩子受苦,还是自己从空中跌入尘埃?那时候宝玉是不是能养家?到了那时她又如何看待宝玉,宝玉又如何看待她?所以在贾政看来,仙子还是继续做仙子比较好,估计不管是曹老还是后续之人都不忍用凡尘玷污她,不忍让她体会爱情的幻灭,安排她早早地离开了。
而宝钗则不同,圆滑,隐忍,又提前当过家,在那个快要衰败的家族是能起到作用的,只是命运没有给她机会就结束了。其实宝玉也是喜欢宝钗的,从那个红珠手串下的那段皓腕,宝玉想摸摸不得那段就可以看出,只是后来变成了红玫瑰白玫瑰罢了。宝玉,最后出家了,虽然那是作者为了表达一个大家族的没落,那些深刻的含义就不去讨论了,那时的贾存周王云梦又不是红学专家,也无须理会那些。只论宝玉这个人实在不堪,在书中看来是为了美好的爱情,看破了世情,如果放在现实社会,那只是逃避,不管身上的责任,不管老父老母,妻子弱子罢了。
现在子肜听的贾政的询问,忙说想到了以前的讨论,想到如果真生了这样的一个儿子,那真是够可以的。贾政笑着点了她的额头,说到那是那个贾政不会教儿子,家里的女人又太宠了,现在换成他俩了,哪能有这样的儿子,实在不行,扔到兵营里去个一段时间,看他还娇气不娇气,禄蠹不禄蠹。子肜又弱弱的问出了她最纠结的问题,那林妹妹和宝姐姐,他会选那个做儿媳妇?
贾政盯着她,半晌不说话,子肜被看得越来越毛,实在顶不住了,骄横一起,拧了他一下,催他快说。贾政白了她一眼,才慢悠悠的说:“你都忘了不成,现在这宝姐姐有可能是你那子胭好姐姐的女儿,更何况,现在这地方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啊。”
子肜一喜,忙说道:“那你也喜欢林妹妹是吧,我也知道她有些不足,那以后接来慢慢教就是了。”
贾政叹了一口气:“看来你今天起床没带脑子,快去看看,这脑子是不是还忘在枕头上。”
子肜被噎了一下,抬手就要又拧,贾政忙讨饶,又闹了一会儿才说到:“不管是宝姐姐还是林妹妹,都是表亲,你难道不讲究你那优生优育了?”
子肜这时顿时木住了,被贾政抱了哄了老半天才缓过神来,悲愤道:“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宝黛恋啊。”又难受了半天,才扭捏的说着:“那也不是所有的近亲结婚都会百分之百的生傻孩子的。”
“不行!”贾政断然喝止。
子肜也知道不行,刚才只是实在不甘嘴上说说罢了。她也是个成熟理智的人,没有道理为了自己的一个梦想遗祸子女的。只是,不管是金玉良缘还是木石前缘,永别了。
好一会儿,子肜恢复了神气,打趣道:“我会被后世那些宝黛拥护者的怨气劈了的。”
贾政好笑的说道:“让他们向我开炮好了,老婆有难,老公我义不容辞啊。”
二人说说笑笑,话题又扯开了,这段时间子肜因为忙,也没有和贾敏多交流,只有来回金陵那路上的相处,让子肜了解了这个小姑娘,笑着对贾政说:“我知道林妹妹爱使小性子的根儿在哪里了,那是你妹妹的遗传。”
贾政也笑了一会儿,忽然道:“妹妹的身子?”
子肜会意,回道:“这些时日我看来,妹妹的身体是不错的,并没有书中所写的体弱。以后我会注意的。”说完又看了一眼贾政,就着他手里喝了口茶,才接着道:“你看,我们来到这里,改变了一些事,也注定要继续改变接下来的人和事。说不定你妹妹也被蝴蝶了呢。”
贾政听了,点了点头,也不继续在这些事上追究,他和子肜的亲人朋友,他当然想他们好,他们出了事他和子肜也会痛,能尽力的地方他就尽力,他相信子肜也是这样的,实在有些不能挽回的,那也只能这样了,他不认为自己和子肜是什么玛利苏,不会乱背负责任。
正文 35 出行
好容易这府里大大小小的暂时消停了,贾政这边恢复了以往的作息,只是现在不用去书房跟着夫子读书又不用去翰林院,倒有满把的空闲时间了。开始还挺逍遥的,时间长了,这闲不住的人就觉得难受了,满脑子的想琢磨些什么事做做。正赶上南边那里按例送来了日常报告,于是贾政更加坐不住了。话说前世贾政是个满地图跑的人,这世里除了扶灵回乡也就是在皇城跟里转悠了,而且扶灵时心中悲哀且又要路上照应,都没怎么看看这世界。现在是满把的时间,虽说守制要遵守很多规矩,但如果他偷偷的溜出去一次,只要不让人知道了应该没事吧?况且他也不是迂于规矩之人,对老太太的哀思放在心中就可了。这云南和诸暨的事都办了两年了,自己都是遥控的,不去看一下终不放心,还是趁这机会去一次吧。
想到就做。贾政就去和子肜商量了。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告知一下,贾政虽比这世界的男人好一些,但是上辈子他还是个职业军官,虽是儒将,终究也挺大男子的。子肜早已习惯了,也挺依赖他的。这时听了他的想法,当然没有二话,遂问他的具体安排。贾政想着已经是快到年底了,家里虽要守着规矩,但还是有许多事的,何况还要祭祖,不若年后再走。等开了春,过了老太太的周年就上路。子肜也就记下了,也慢慢安排着。
其它先就不说了,无非是子肜在公公婆婆面前尽孝,也不主动帮着管家,与高氏和和气气的,对贾瑚也关爱,但从不送吃食什么的,也就是一些衣服什么的,再就是一些金银锞子玉佩项圈等安全的玩物,她看得出高氏的防备,也就尽量远着;对于身边的人仔细摸查着,哪些人可以用,哪些人要防着,虽现在不太好动作,但总有机会的;对于贾敏真心爱护,总想从她身上挖些林妹妹的影子,但也不知怎么,这位小姑对她面子上很到位,但总是客客气气的,也只是客客气气的,难道说小姑和嫂子天生是冤家?慢慢磨吧,日久见人心;对于贾政的衣食住行亲自照料,从不假人手,况且贾政也并非是个连穿袜子都要用人的主,贾政对她也是照料有佳,这也是上一世两人相处的方式。
转眼就到了来年三月,虽不能明着给子肜过生,但夫妻俩私地下还是表了一下心意。贾政就远行了。对于他这次出行,老爷是准的,认为出去历练一下也好,只是不能招摇,也不能漏了身份。太太起初并不同意,但老爷发话了,也就放行了,又想着贾政的手腕能力,也略略的定了心。只是这跟着的人太太选了又选,恨不得把府上的小厮护院全带上。贾政本来只打算带个四五个人,再加上去的地方还有些小秘密的,那里耐烦要这么多人。最后还是老爷拍板,贾政身边的长随小厮十人都带上,这才结了。
贾政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化名周存,一路行来倒也无甚大事。在诸暨打了个唿哨,看着进行得很顺利,指不定下半年就可以有收成了,指点了一下严立经营、安全、守密方面的事,严立这人对他是忠心的,况这珠场也给了他份子,掌握关键的人是他们家几辈子的家生子,这些都可以放心,又关照了一下禄儿等人的生活就有上路了。
路上还想着等除了服问一下禄儿等人的心意给他们成亲了。还有又要开珠宝楼进行珍珠等事的销售,如果护卫教练顺利,缅甸之行有结果,正好有了宝石翡翠的货源,这些珍珠宝石翡翠等东西他可不敢销给别的珠宝银楼,万一引起觊觎就又要麻烦了,哪怕是自己做也得挂着子肜的名头,这护卫的事老爷太太也是不知道的。嗯,最好子肜也隐着,让她的人出面,弄点若隐若现的关系,真要是有有心人查起来也说不清楚,但平时又有着关系让人不敢欺负。嗯,真到珠场有产出了,也该调些护卫去珠场了。还有,橡胶后续的事也该准备起来,作坊,人手,销售,保密,等等等等,真麻烦,当初自己怎么就这样鸡血了呢。还有珠宝楼还得有些外围的护卫,看来这护卫还得扩招分级。这些护卫的事贾敦也是不知道的,只以为是训练一些普通庄丁,这得看看这些杂七杂八的到底顺不顺利。
且不说贾政是怎样到了云南,又怎样和护卫滚爬在一起,又是怎样整顿,最后还溜进了缅甸藩属国,设点,采购,打通通路,回庄,藏匿等等。只说是忙七忙八的,又到了腊月才赶回了京。
京里的人都等急了,虽说是一直有书信,但不见真人就总也不放心。子肜还好些,毕竟是惯了且也知道贾政的能耐,太太就悬着心了。为了安慰太太,又不能让太太认为自己对丈夫不上心,子肜是做足了功课。现在是人回来了,在太太一迭声的瘦了黑了的说话声中,子肜也激动起来。
时光是快的,转眼就到了五月,家里做足道场,除了服,开了中门,换了门帘对联。贾政上了折子,丁忧完毕,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是继续去翰林院做他的庶吉士呢还是等着安排,反正他不急。用这工夫,倒是料理了好些事情。这夫妻俩恶趣味的给银楼定了“新庙”之名,本来想用凤祥的,后来怕名儿犯忌,就改了。人手什么的早就商量妥了,就子肜陪房王兴,原来在王家管过库房,对珠宝首饰玉石古董什么的最有眼力劲儿的,曾有人戏称“一眼王”,哪怕是到当铺做个朝奉都绰绰有余,大儿子十六了,也是个伶俐的,就让他跟着老子,小儿子才十二,就在府里做了个小跑腿,王兴家的也由子肜安排着进了大厨房。又挖了一些伙计金匠玉匠,也慢慢寻了一些外埔有名的巧匠,隐秘的由护卫把那些自东西运了进京,这就成了。子肜得空时还想了一些现代的花式,虽然有些碍于工艺工具等不成器,大部分是成的。这银楼能不赚钱嘛!对于那些顶级的宝石翡翠,子肜还是留了两成家里藏着,无聊时就拿出来把玩一下。
代善也不急,一句圣上自有定论就把着急的太太给打发了。这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段时日后,这贾政的折子竟然到了御案上。今上看了,也不知怎么想的,就点了工部员外郎,即日上任。府里晕了,是乐的。贾政也晕了,是真的。这岗位,贾政还是得了,只是比原来早几年,该说原著力量大?
且不说贾政走马上任,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遇事不推诿,偶尔有点小点子小革新,谦虚地把功劳让给了上司,与同僚和睦相处,正直做人不八卦,对下属指点关怀,不随意责骂,勇于承担责任,是不是还要应酬一下。
就说子肜在府里也经常收到关爱的目光,史夫人也经常说一些话,意指她的肚子,子肜只装不知道,反正只要不挑明,她就当听不懂。只是院子外一些主要道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多了,特别是贾政落衙回府的时候。就是院子里原来一些被她重点关注的人也开始不安分了。子肜知道别的还好说,这榴院里的等不得了,别哪天一不小心也弄个药喝个酒什么的,虽说事后可以打发卖了,但给人知道了总是不好,特别是太太恐怕要名正言顺的做点什么。
和贾政商量了一下,正好趁着贾政要给几个得力的人张罗亲事,就此由贾政回了太太。得力的人当然要配可心的人,几下里问了意思,俩人也心中有数了。靛蓝指给了禄儿,水纹对春桑有意思,福儿与冬麦也没意见。这几个丫鬟,虽说是占着丫鬟的名儿,但品貌不比外面的一些官家小姐差,本来就是给贾政预备着的,当然挑好的。那几个小厮都成了一方的管事,比普通人家的当家的都强上几倍。两下里又都知道彼此,有些更是早有情谊,于是皆大欢喜。至于寿儿金栗这几个留在身边的,只要有合意的彼此也愿意,贾政也替他们做主,就是府外头寻去,贾政也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