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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茶盏。朱杨氏笑着看口道:“早就听闻贾大人置办了一所好产业,今日前来,虽只见一二,就让我见到了这好处,不知王夫人能否引我再各处观赏一番。”
子肜听她这样说,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先是谦逊一番,也就含笑着答应了。起身带着朱杨氏向几处比较出众的地方走去。子肜到了现在还搞不懂这朱杨氏所来到底为何,所谓观赏园子不过是借口罢了,这朱杨氏好歹是行商大家族的嫡女,又怎会把一个小商人建的园子放在眼里?
这朱杨氏现在完全表现得像一个热情开朗健谈的人,一路上就拉着子肜说个不停,还时不时地看看一些下人,转了一会儿,不由感慨一声道:“这个园子果然不错啊,只是有件事不吐不快,我也知道这样说有点冒昧,可是谁让你我一见如故呢,还请夫人见谅啊!”说着,用一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的眼光看着子肜。
子肜当然知道这是上戏肉了,但还是忍不住腹诽,要我见谅,那你不会不说啊,面上还是为微笑的,也不接口说什么但说无妨,也不生硬地说什么那就不要说,就这样把朱杨氏晾着。
朱杨氏等了半天。只得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笑着说:“我看夫人的园子不错,只是一路行来没有碰到几个下人,这宅子看着又比较大,想是夫人京中不宜多带人手过来,而在此采买人又太过仓促,一时半会儿恐怕夫人时还起来不从心。我倒是这里的老土地了,手上的能干下人也不少,不若我就送几个人给夫人使使,也不枉你我一番情意。”
得,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刚才如若应了一声妹妹,那现在就是见面礼了吧,就是刚刚已经坚决抵制了,没想到她现在还口口声声的一番情意。果然,人致贱则无敌啊!如果当初没经过娘的教导,真是防不住这些人呢。
当笑嘻嘻的回绝:“这怕是误会了,当初这宅子留了一大批下人呢。我平时最烦人多,今儿又陪着客到处走走,下人们也已深知我意,没事决不敢在我跟前晃悠。就是这样子。我还嫌烦呢,打法了一大半人去道台官邸当差。若是接了你的好意,怕是又要让我头疼了,该烦恼又要往哪里塞人了。先承了你的情,但既为我好,也必不会看着让我头痛的事发生了。”子肜想着,两下里心中都已明白交恶了,虽不会撕破脸皮,但也不用委屈自己了。
朱杨氏被这话一噎,一时竟不知道再说什么,如若再劝,倒像是故意难为人头疼似的了。果真不是个好相与的。既然这样,也怨不得我了,原本只想着弄几个下人打探一二的,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从贾政身上下手了。家里还养着几个小戏,就不信男人会不好色,到时候看你酸去吧。而且一石二鸟,也省得家里那死老头子老是跟我闹饥荒。
接着又看了子肜一眼,忍不住比较一番,真是不平啊,都是女人,人家就投了个好胎,出身高贵,男人又年轻能干,才貌出众,听说还感情深厚,膝下更是儿女双全,跟自己差不多岁数。可看着还是年轻风华的,而自己却是昭华渐去,还身不由己。想到这里,嫉恨渐浓,恨不得搅翻了这一池春水。敛了敛心神,方道:“呀,原来如此,我不知情,差点就好心办坏事了。”接下来又寒暄了片刻,放告辞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子肜更是门户紧闭,整日里在家带着孩子。
贾政在属下各州巡查,多是先以微服私访,快离开时再到各地衙门上转一转,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问些各处的特产,或是商家的情况。各地知府看了,反应各不相同,有暗地里松口气的,也有暗暗摇头的。
不过,这一圈下来还是有所收获的,贾政发现几个富庶的州府或多或少都有一两家杨家的铺子在贩卖福寿膏的,只是一直没有掌握其进货的门道。不过。这次出行不是没有进展的。几经暗查,发现,这杨家除了接收外国船只的的货物外,也跟几家国人海商多有往来,其中有一家就是陈家。陈家是沿海一带出名的海商。而当贾政几经波折密探后,才发现这陈家明面上是海商, 暗地里却有着可能是沿海的海盗。
贾政头痛了,没想到这事越差越复杂,但离开广州时日已久,只得留下护卫继续侦缉,自己带着福绵等人会来了。因怕人手不够。又从云南调了些核心护卫过来,同时不忘命令一定不能泄露身份,在这当口上要是让皇上或皇子发现他手中的力量,那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了。
经过这段时间在外的奔波,贾政感觉回到府的自在与舒心,不光是身体上的,还有灵魂上的。子肜的温柔可意,儿女的活泼可爱,此刻环绕在身边,让他不由生出此生足矣的念头。
饭后的亲子温馨时刻总是过得飞快,到了小家伙们的上床时间,看着儿女们不舍离开却依然克制的行礼告别,哪怕是小小的元春也是像模像样的行着礼,只是到底年纪还小,对着贾政渴求地问:“明天父亲还与女儿一起用饭吗?”
贾政一把抱起元春,大笑着说:“好,明天我们不光一起用饭,为父还早些回府陪你玩好不好?”,一边说,一边还用胡茬子去轻扎元春嫩嫩的小脸,元春使劲躲着,还笑得咯咯的。
子肜好笑的去抢过女儿来,嘴上颠道:“好好的没个正形,能透过你那城墙皮的胡子,指不定多硬,你还用来扎女儿,要是扎疼扎坏了,我可跟你没完。”
元春听了,以为母亲生父亲气了,忙道:“娘不气,不气,胡子也没多疼,是元春胆子小呢。”
子肜接口道:“好,好,娘不气,胡子不疼,是你脸疼。”说着又横了贾政一眼。
贾政被这一眼看的气血翻飞。只是儿女在场,免不得收束心神,转眼笑道:“到底是我宝贝女儿,知道体贴人了,真是贴心小棉袄啊。”说话间眼神无意间扫过儿子贾珠,见珠儿也是笑得开心的,只是神色间还透着孺慕羡慕之色,当下才不管这世上抱孙不抱儿的规矩,疾步来到贾珠面前,说道:“我来称称,父亲不在的这几日,我们的小男子汉可有好好吃饭?”说着一胳膊拦腰夹起贾珠,作势掂了掂,沉声:“不错不错,有点沉了,看来我儿子长大了。”
贾珠早已兴奋得小脸发红,开心说道:“儿子想着要快快长大,早日跟着父亲学本领保护娘和妹妹,所以每顿饭儿子都有好好吃的。”
贾政听着这话更开心了,放下了珠儿,蹲下身子,俩手扶着稚儿幼小的双肩,注视着贾政的眼睛,才说:“好,即这么着,过几天等为父把手上的事理一理,就安排你学业的事,后日先跟着为父早锻炼吧。不过,可要坚持,不许上你母亲那里哭鼻子。”贾珠更是兴奋了,连连点头。
“好了,你就歇歇吧,别再折腾了,省得把他们精神都弄得亢奋了,不容易入眠。”子肜又强行“抢”下贾珠,关照奶娘们仔细看着他们入睡,就让他们出去了。
这时身边已没有他人,贾政也就不约束自己了,上前就搂着子肜一同猛亲,又慢慢的压到床榻之上,激情四射的行那周公之礼。
要了水,擦洗完毕,贾政抱着子肜躺在床上,神情放松地听子肜述说这段时日里府里府外的一些事,在听得那朱杨氏上门的那一段后,也不由得冷哼一声。子肜边想着边说:“我这么不给那个朱杨氏面子,可能真是把她给得罪狠了,还不知以后那朱大人会给你怎样穿小鞋呢。”
“不怕这些,现在查鸦片查到他那里,早晚上要对上的。”贾政安慰道。
子肜叹了口气,“我倒不是怕他们,只是那天那朱杨氏这么容易就被我回绝了,也不见她明面上着恼,这些日子又很太平,怕是不知还有什么后招在等着呢。”
正文 60 种因
60 种因
离开京城已经有段日子了。人啊,就是这样奇怪,原来在京中,并不觉得日子是如何的好,现在重要的人又大都在身边,却没来由的思念那个地方,哪怕是榴院的一枝石榴花,在记忆中也是那么的灿烂。现在京中的消息是子肜迫切想知道的,瑚儿上个月小病现在总算好了;琏儿淘气砸了他老子最喜爱的一件青花圆肚长颈执耳瓶,被他老子罚禁足;娘家哥哥新得了个嫡女。。。。。。
这个就是王熙凤啊,子肜抚摸着信纸,淡淡的笑了,期待啊,金陵十二钗,终于开始粉墨登场了。
贾政着边的日子是忙碌的,两个月后,沿海传回消息,那个陈家果然是不简单的,除了表面上的生意,竟然在里海附近的一些礁石小岛边藏匿快船,岛上也有些力量。因贾政的人手不太熟悉海水,雇船又怕瞒不了陈家,所以并未等到细查,只在明面上的商行下手,混了进去,白天当伙计,晚上爬屋顶,总算是明白了杨家与陈家有些勾当,
到了这一步,贾政就想动用手谕,去广州将军处借调水勇。才刚打算出府,又收到了加急密件,原来这陈家竟秘密来了位贵客,京中口音,家主称其为秦爷。也透着奇怪,这秦爷好像也是哪位的下人,开口闭口主子的,而那家主也竟自称奴才,不知尊谁为主子。秦爷,京中口音,口中的主子气派很大,再结合着相貌的描述,秦九,一下子这个名字就跳了出来,二皇子的奶兄,得力的手下。
水真浑啊,贾政命令下去严加注意,但不得暴露,如引人注意就迅速撤退,同时秘访沿海渔村,注意打听这几年海上的异动,不得冒险上岛。自己也不急着去见广州将军了,有些事还是没想明白呢。
除了这些事,贾政还仔细留心着巡抚朱大人,公事上恭恭敬敬,平时吃酒听戏,也次次不落,但也总是拉着同僚一起去,用起钱也爽快。酒桌戏席上,只大谈诗词歌赋,这些当官的绝大部分都是科举出身,喜好附庸风雅,现在见着新来的贾大人喜好这高雅艺术,也只能把那套狎媟之态暂时收了。几次下来,大家都知道了,有贾大人在的就是诗词歌会,竟也把那腔子所剩无几的墨水给激了起来。而朱大人几次有意无意的提起,想送几个小戏给贾政,平时也好听个曲儿助个性儿,都被贾政不着痕迹的推了,言道,玉手磨墨吟诗作对倒也罢了,他实不爱听曲,看到这些戏子,想着他们不好好说话,偏要弄个戏文扭扭捏捏就不耐烦。
这事暂时停了,但是是否会有人又去寻访会玉手研墨吟诗作对的,贾政就不管了,反正暂时消停了。到时候就算是有那样的,也不怕,无非再弄一个院子让人主而已,现在府里不正还有一个嘛。
说到这个碧烟,贾政还是有些无语的,也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是对她怎么说的。子肜虽免了她的伺候,也不用她在跟前立规矩,但这碧烟还是一日不拉的请安问候,有时知道贾政在屋里,也不通传进屋,只在廊下立规矩。子肜虽不喜欢看见她在面前晃悠,但人家守礼,也不错规矩,还能说什么?
这来得多了,总有几次是撞见了贾政的,见了贾政,也不多话,只是请安行礼,低了头,慢慢的耳根都红了,趁着没人看见,飞快的瞟一眼贾政,却让贾政抓个正着,那股子含羞带怯的样子,远远的都能看见。
这人原先在老太太房里见过,也曾听老太太赞她细心体贴,一心为主子,原本想着过年给他找个好人家,再给一副好嫁妆,至于耽误了她几年的青春也是没办法的事,即到了这世,就按着这里的规矩办吧。只是现在看来却有些不妥,像这样子下去,怕是已经有了想法。如果这是个好的,又一颗心在他身上,他可没有办法偿了她的情,只是注定伤了一个好姑娘。如果是做出来这样子的,那就是个段数高的,总有一天这后院要生事。
罢了,且待过了这任,回了京打发了吧,还不知道老太太那里说不说得过去。虽不想见她,也是没办法,哪有爷在家里还要回避个下人的?也不能把她放在官邸,不然,通房住官邸,正室倒住外宅,这像什么话?还不知道要招来什么话头呢,没准就是御史“治家松懈,为人不正”的弹劾。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虽多但也只是小事,书房里一封封的密报才是正事。也不知是贾政好运还是老天爷在帮他,竟然让护卫在一个小渔村找到一个残疾的渔民,打听到原来几年前出海打鱼,竟然碰上海盗船和西洋人在一块儿,拼死逃出命来,却是残了,还没等他伤好,竟然就有人沿海搜寻,还闯进了他们的渔村,又在村民的遮掩下才没被发现。由于他出海经验老到,熟识周围水域、鱼群、天气等,原来是凭着这套出命来,现在在村里教导年轻人,靠大家接济过日子。
那个护卫头领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