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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识到遇到黑涡阱的那一刻,韩业和乔巍然都表现出了临危不惧的大将风范,两人都没慌张,立即换乘星舰。星舰上的引力装备如果控制得够精细的话,可以和黑涡阱形成反方向运动,从而抵抗黑涡阱的吸力,这很难,但对于韩业和乔巍然来说,也不是无法做到的事情。
一开始他们的确做得很好,本来就没怎么深入黑涡阱,很快就退到了边缘。在即将退出边缘的时候,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虫族,又是虫族!叶溯对虫族恨得咬牙切齿。
在两人快要离开黑涡阱时,大量虫族忽然从外围迫近,完全封住了两人的退路,在黑涡阱里需要步步为营,一个分心就很容易操控不了引力装置使得两种引力失去平衡,更有可能被飞快移动的黑涡阱再次拉进去。
后有虫族,前有黑涡阱,两人几乎是陷入了绝境。
因为抵抗虫族攻击,他们捉襟见肘,所乘的星舰被一面飞过周围的黑涡阱拉住,这面黑涡阱的面积是普通黑涡阱的两三倍,引力也更强,被拉扯住后根本无法再凭借星舰上的引力装置逃脱。眼看着两人就要被扯进黑涡阱时,韩业对乔巍然说了一句话后就跳出星舰,唤出机甲,借用机甲的推力将星舰推离黑涡阱边缘,他自己却被黑涡阱彻底吸了进去。
这是乔巍然清醒后说的。
叶溯沉默地听完莫卡老师的转述,面色渐渐苍白。半晌,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韩业会面临多大的危险?”
“说不定。”莫卡艰难地开口,“以韩业的能力,黑涡阱的拉扯力应该伤不了他。最大的危险在于黑涡阱的另一边。”
他没说,这么多天了,韩业没有联系明院,不是说明他被传送到了远离信息波传递的范围,就是到了更加险恶的地方,甚至有可能已经遭遇了意外。
但叶溯也能猜出一点韩业现在的处境,在这个通讯和交通工具都无比发达的星际世界,六十七天的杳无音讯根本无法想象。他的脸色又难看了一些。
莫卡看得心揪,他自己同样也很担心韩业,想了想说道:“你别担心,我很快就赶到华都去,一有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的。”
他早就从明院离职,再干预进韩业的事情其实算是越权了,但这时候,明院上下都在忙着救援韩业,又有谁能照顾到叶溯的情绪呢。
叶溯不知道这两天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好像处在一个完全混沌的世界,天地不分,日夜紊乱。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如果不是带着韩业的消息的话。他也没有发现原本会每天来找他的纪嘉悦罗成他们都被纪川拦住了。他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冰点。
甚至影响到了现实世界,他无法做到在现实里不去想韩业的事情,实验频频出错误,叶溯索性请了假,每天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有了困意就去睡,醒来了就继续发呆。他知道,现实和星际根本分不开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叶溯有些无助地想,看着被另一个世界搅得一片狼藉的现实生活,他又沉重又恐慌。两者交织得如此紧密,好的相互传递,坏的也在相互影响。这是两个世界,对叶溯来说,却只是一个生活而已,根本分割不开。
直到莫卡赶到华都星,将他带到了明院总部。
韩业不在,最高指挥就是监察司司长祁又璟了。
监察司大厅里,除了面对着一台正在运行的大型计算机的祁又璟,还有一位站着的高大男人。
“乔巍然。”莫卡低声对叶溯说。
叶溯立即将视线转向了那个叫乔巍然的男人,对于唯一一个和韩业一起行动的伙伴,他的情绪很复杂。韩业的自我牺牲是为了乔巍然能逃出来,叶溯不知道该敬佩韩业还是该觉得愤恨。
祁又璟和乔巍然似乎在对峙着什么,气氛剑拔弩张。见莫卡到来,祁又璟才回头恭敬地问好,至于叶溯,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祁又璟的神色很萎靡,眼里满是疲惫。
乔巍然也在打量着莫卡和叶溯,因为他觉得这两人能进入明院总部,也应该是明院的重要人物,打量了片刻后就继续和祁又璟对峙,说话也不曾避讳这两人,他的声音有些愤怒:“你为什么下令缩减营救韩业的人员?”
叶溯心一跳,求助地看向莫卡。莫卡的神色却平静得近乎死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场面。
祁又璟没回答他,而是说起来在莫卡和叶溯来之前乔巍然提出的另一个问题,“你不是好奇韩业在决定进入黑涡阱之前让你一定要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吗?正好他来了,那就给你解释吧。”
祁又璟指向叶溯。
乔巍然不解地看向他,叶溯却在第一时刻就懂了。
乔巍然也是七人之一,所以韩业宁愿以命相救!叶溯这一瞬间差点崩溃,韩业就这样为了一个人而不顾生死,尽管这个人和他是一样的性质,韩业也会为了救他而奋不顾身,可他还是忍不住怨恨韩业,他不知道自己怨什么,有什么资格怨,可心中就是觉得不能原谅韩业。
当祁又璟静静说出星卦、周斯将军、七人之间的关系后,乔巍然那张好看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和一些夸张的好笑:“所以他就想拿救命之恩来让我为你们明院卖命?”
祁又璟冷淡地看着他:“不是为明院,是人族。”
乔巍然哭笑不得,垂下手在大厅内转了几圈,然后又站回原地,“他想的很美啊,好吧,如果他真的因此死亡,我配合你们又能怎样,反正都是为了人族,我为主席效力还是为明院,又有什么关系?那现在呢,你为什么缩减救援人员,他不是你们的功臣吗?”
“我以为你知道我们明院的行事规则。”祁又璟略带嘲讽地说,“不以过去的功劳论价值,只看重将来能创造的价值。当救援他的代价超过他本身的价值时,放弃救援就是理所当然了。这两个月以来,明院为救韩业一共损失了一千名执行人员和上千亿的财力,韩业,他不值得继续投入了。只是缩减人员而已,这已经是看在他担任执行司司长的份上了,再过一百天,如果依旧毫无所获,就可以将救援人员全部撤回来。”
叶溯被祁又璟冷漠的话惊得浑身发凉,他怎么也无法想到,韩业在这样一个冷酷的毫无人情味的地方生活,在此之前,他想象中的明院仗义而伟大,他以为明院会为了救韩业倾尽全力。叶溯再次求助地看向莫卡,可莫卡依旧平静的神色让叶溯觉得就连莫卡老师也认为这样是理所应当的。
乔巍然显然也被祁又璟的话弄得心惊,大声质问道:“这就是所谓明院的行事规则?你们不是自诩救世主吗?”
祁又璟嘲讽的笑容更大:“所以啊,我们不是把我们自己的生命用实际价值衡量了吗,分个三六五等,有用就救,没用就抛弃,保存实力不就是为了救世吗!”
祁又璟忽然提高了声音,他那颤抖的下颌表露出他内心并没有像表面那样冷漠。可明院就是这样,一切都以价值衡量,然后取舍。现在,终于轮到了舍弃韩业。
如果今天处于困境的是祁又璟,韩业也会做出同样的决策,就算内心再怎么不甘不舍也毫无用处,他们加入明院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只能保有理智,情感?太可笑了。
叶溯企图找到韩业的重要性:“可七个人还有三人没找到,这需要韩业啊!”
祁又璟悲哀地看了眼叶溯,那带着同情、讽刺、以及很多道不明的眼神让叶溯慌了神,预感到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把韩业逼到一个彻底的绝境。
“你知道韩业这十年来每天睡多长时间吗?”祁又璟直直地问叶溯,然后一笑,重新面向大型计算机,点开其中一个文件夹,“两个小时,他从没有哪天睡觉会超过两个小时。他将时间拿去干什么了?”
祁又璟的手在计算机上迅速点着,一层层地打开文件,然后找到隐藏文件,输入了密码。
在等着密码解析的过程里,祁又璟继续说:“你们以为韩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高傲,强大,还是卑鄙?应该是卑鄙的,他用虚伪的爱情迷惑你。”
祁又璟盯着叶溯,然后看向乔巍然,“又用救命之恩企图绑住你,不卑鄙吗?怎么说,也不是一个正直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你们俩不讨厌他吗?为什么这么关心他是死是活?”
计算机上的密码解析完成,隐藏文件被打开,祁又璟沉默了足足一分钟,露出了一丝我早就知道如此的既欣慰又痛苦的微笑,才点开那份名为“韩业留”的文档,他将光屏放出,以便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文档上留了一些什么。
是很多串复杂的公式,叶溯只能看懂第一个公式的结果:等于叶溯。
第二个:等于罗成。
第三个:等于景军。
第四个:等于乔巍然。
第五个第六个和第七个都等于问号。
祁又璟怕他们看不懂,手指直接划到第五个公式这里,说道:“这是韩业留下的关于剩下三个人的线索。当然了,没有韩业,我想要破译出这个最终等式,可能需要不少时间,绝对比韩业所用的时间长很多,可是,我一定能破译出来,这说明什么?说明韩业并不是无法替代的。”
叶溯眼前发黑,想拒绝听下去,可祁又璟冷淡的还带着其他情绪的声音不停地钻进他的耳里。
“从发现星卦的那一刻开始,韩业就在为这一天,为他死亡的这一天做准备。他生怕时间不够,生怕自己会出意外,所以没日没夜地破解星卦。当我知道韩业毅然地选择让乔巍然逃脱,自己赴险境时,我就知道他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总是量力而行的。”祁又璟的脸上呈现一个迷幻的笑容,“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变强大,却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独一无二。他会让自己的生成为人族的骄傲和依仗,不会让自己的死成为人族的遗憾和灾难。”
第160章 营救
祁又璟微笑着,只是那笑容带着说不清的恨和痛。他看向叶溯:“看到了没有,韩业没有价值了。他是不是很傻?他所做的努力就是将自己推向无人拯救的深渊!”
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像寒风与刺刀。
叶溯深感惶恐和愤怒。
就连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乔巍然也不禁陷入沉默,他不知该如何评价,但他知道,他决不允许韩业就这样被放弃。
莫卡沉重地叹气,劝祁又璟:“你别这样说……”
“那要怎么说?”祁又璟忽然站起来,看着莫卡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看到了可以保护他的大人,请求莫卡给他一个公道。但祁又璟毕竟不是孩子,而是没有韩业之后的明院顶梁柱之一,他将手撑在了桌子上,只是难以忍受的情绪让他的手臂止不住颤抖,桌角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乔巍然直视的眼神落在祁又璟身上,他说道:“你也想救出韩业,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下去?我不认为韩业已经遇难了……”
祁又璟不客气地打断他:“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明院不是韩业的,不是我的,是人族的!这次为了救韩业可以浪费很多资源,下次又要为救谁不顾一切?你以为明院是靠什么才能存在这么久,才能在一次次虫族中发挥作用,不就是权衡吗?不就是我们明院中人的死亡来换取更强大的机会吗?凭什么你说救就救,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救?韩业是为了什么才会落入现在的境地?而你呢,你们的主席呢,啊?他在做什么,派兵用韩业找到的线索在剿灭反动派,却对韩业不闻不顾,他是否派过一兵一卒去找过韩业?”
他激动的语气不是在谴责明院不人道的规则,而是在谴责这个世界,谴责无时无刻不在争权夺利的那些人。他越说越激动,萎靡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祁又璟接任监察司也不过和韩业同样的年龄,承受的责任同样不轻。他将永远记得他担任监察司司长第一件事不是为了对付虫族,而是对付自己的同类。
早在加入明院时,祁又璟就将自己和所有明院人的生死抛却,他预感到了这一天,他难过,更多的是愤怒。至交好友的失踪和自己亲手下决定缩减救援,让他的愤怒和绝望到了极点,他不问自己和韩业以及千千万万明院人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只问这样的牺牲究竟到何时才能停止。却无人能答。
仿佛那是一道永不见光明的路。
祁又璟愤恨地看向无话可说的乔巍然:“我说韩业还真是彻头彻尾的傻瓜,背负骂名十几年,却落了个死无葬身之地!为了你们干嘛费尽心思,要我说,将七个人全都绑来好了,愿意配合他就配合,不愿意就植入芯片,不服从就打。凭什么一些人死而后已,而另一些却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用死亡换来的高枕无忧?要你们为人族做一些事很难吗?每个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欠下了债,欠过去五百万年死去的勇士的债!我们所做的不过是还债而已,有什么资格有怨言?”
祁又璟喋喋不休地骂着,似乎想要将韩业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韩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