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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屹跑过来,姿态放得很低:“叶公子,你没事吧?”
叶溯冷冷看他一眼,听了破军的故事,他对这个人完全没好感,含着怒气说:“你让你的好弟弟拍一下,看看有没有事。”
李屹被噎得尴尬,立即赔着笑脸说:“十分抱歉,是我李家家教不严。叶公子先不要动怒,我一定让李景和赔礼道歉。我已经喊来了私人医生,叶公子先接受检查要紧。”
说完,李屹就要上前扶叶溯。
“你别碰我。”叶溯被他和李景和之间的事恶心得不行,看到大厅内的客人和保安听到警报都逐渐往这里聚集,叶溯索性直接坐在了草地上,“我难受,就在这坐着。”
李屹顿时面露菜色,心里又气又急,今天是他李家重要的日子,如今却出了这等意外情况,让李家颜面尽失。想到罪魁祸首,李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叶溯抱歉地鞠躬后,李屹直奔还在和人对峙的李景和那。
围在叶溯周遭的那群人眼神里都有了些古怪,相互之间对视了几眼,都从对方神色里看到了幸灾乐祸。能让李屹如此点头哈腰的,这个“叶公子”可能不一般啊。
孔雀对李景和背后偷袭的做法相当不满,怒道:“李景和,你还真是输不起!”
另一边的破军没说话,不过他的那台黝黑的机甲透出森冷的气息,在阳光下都像是要结冰,对李景和,他一次比一次失望。
驾驶舱里的李景和回过神来也是惊慌不已,冷汗直冒。被一个还在上学的少年打败,是心高气傲的李景和不能接受的,直到叶溯下了台,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输了?怎么可能,他还没来得及用出具象化武器,他的精神力还很充足……在竞技台上看到叶溯和孔雀交谈甚欢,李景和仿佛听到了他们俩在大肆地嘲笑自己,转而便立即想到了其他人的嘲讽不屑的神色,他天才的地位就要一落千丈,心里的一股火彻底被引燃,李景和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驾驶机甲冲出竞技台……
有什么好怕的!李景和眼珠急速转了转,又恶狠狠地想到,他可是李家的人,别说打伤一个人了,就算是杀人,李默也有办法替他摆平。
“下来!”
李景和才松了一口气,就听到李屹冷酷的呵斥,他一个哆嗦,从驾驶舱前挡玻璃看到了在机甲脚下的李屹,脸色严肃,不苟言笑。尽管李屹在十米多高的机甲前显得十分弱小,但李景和却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立即乖乖从驾驶舱下去。
闻声而来的保安队将这三台机甲重重包围起来,李屹朝保安一挥手,做了几个手势,保安们向后退几步,形成了一道虚虚的防线,没有轻举妄动。
“啪!”
李屹直直地盯了李景和片刻,直到盯得他目光躲闪,才抬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还真是又响又亮,李景和的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废物。”李屹在众目睽睽下不客气地骂道,粗暴地推着李景和的肩膀,将完全不敢反抗的李景和一路踉踉跄跄地推到叶溯面前,“向叶公子道歉!”
孔雀和破军见状也将机甲收了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叶溯身边,问了声有事与否。
李景和呆愣愣地捂着脸,不知所措。
此时,宾客们全都围了过来,向在场的那些年轻人打听情况。
匆匆赶来的李默再也绷不住镇定的神情,眼角垂下来,脸色发黑,心里将李景和骂了个死,连忙加快脚步找到叶溯所在的地方。
多数宾客只在感叹李景和的厚颜无耻和那个学生的厉害,但有一个人也和李默一样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孔英卓心里一咯噔,用余光小心地瞥了下韩业,果然看到他时刻保持的如沐春风的笑脸陡然收了回去,大踏步地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
“先生,请保持秩序……”有个保安伸出手臂拦住他,话还没说完就“啊呀”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拎着手腕甩到了一边,他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已经看不到韩业的影子了。
孔英卓抹了把虚汗,连忙跟了上去。找到韩业的时候,看到他已经扶起了叶溯。
叶溯身上没有血迹,没缺胳膊断腿,这是好事。但脸上、露出的手腕等处都有着淤伤,看上去挺惨的,尤其那脸色,惨白惨白的,和韩业沉着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李默正赔着笑不停地冲韩业道歉。
韩业没理他,手在叶溯的背部和四肢轻轻捏着,确定有没有伤到骨头,直到全身都捏了个遍,韩业才有其他心情转头对李默说,语调冷淡:“受伤的人不是我。”
李默心一凝,忽然明白了韩业是真的关心这个年轻人,而不是只是因为自己带来的人受到了侮辱而生气。李默担心的就是这种情况,最不好收拾。
心念急转间,李默当即一板脸,拽过还满脸茫然无措的李景和,抬腿一踢他的膝盖。
砰——李景和朝前猛地一扑,直接跪在了叶溯面前。
李默说道:“叶公子天纵奇才,令人钦羡。犬子自幼被奉承惯了,也是我管教不严,养成了他目中无人的臭习气,一时被叶公子刺激脑子发昏做了错事。索性叶公子无大碍,否则我一死也难谢罪。今天我将这个孽子交给你处理,是打是罚,我绝无怨言,还得谢谢叶公子替我管教不孝子。”
李默的这番姿态做得算是给足了韩业和叶溯面子。
叶溯看了眼韩业。
韩业一点也不避讳地说:“有气,你就出。”
当然有气。叶溯心想,他就没见过像李景和这种不要脸的人。可……叶溯又偏头看了看破军,李景和毕竟是破军的弟弟。
破军对上叶溯的目光,顿时犹如打翻了杯浓咖啡,心里又乱又苦。他对叶溯感到很抱歉,因为李景和是他的弟弟。可他又没资格自己去责骂或者让开口叶溯去惩罚李景和,他没有名义。
李默不动声色地顺着叶溯的视线,面上不显,心下却冷哼了一声。叶溯这是当众给了他一巴掌啊,虽然无意但却响亮得很。李默让李景和跪下,再怎么骂也是他一个做父亲的权利,可叶溯居然无视自己,看破军眼色,算什么事?
胸口堵着一口气,李默不吐不快却还得活活憋着,这滋味向来是他让别人受的,风水轮流转,今天终于转了一盆销魂的热水泼在他身上。
好在,又有两个人急匆匆地赶来,解了他的困局。
一个是被李屹催得恨不得踩上风火轮的私人医生,先给叶溯检查身体要紧,其他的事容后再说。
另一个是庆典的司仪,毕恭毕敬地说:“李先生,庆典开幕时间快到了。”不论什么年代,人们对于“良辰吉时”总是十分看重,一刻不能耽搁。
李默面露苦色,对和韩业和正在接受仪器扫描的叶溯为难地说:“韩公子,我对于叶公子遭受的感到十分抱歉,但百年庆典会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开幕,宾客也全都来了,能否等我办完庆典,再押着孽子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韩业淡淡扫他一眼,手安抚性地捏了下叶溯的肩膀,说:“好。”
李默连连道谢,和李屹对视一眼,连忙都将聚集在这里等着看好戏的宾客们全都引到大厅,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丢不起那人了。至于李景和,李屹给李屿使了个眼色,准备将他拖到房间离去,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韩业忽然说道:“你们李家的庆典,他不出席,说不过去吧。”
李屹一时间摸不清韩业的意思,含糊几句,也就丢下李景和不管。
韩业让私人医生拿了个可变型的担架,一折叠就是一把轮椅,他将叶溯抱到轮椅上,推着叶溯走,然后对孔雀和破军说:“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叶溯在轮椅上被推了一段路,终于忍不住别扭,低声对韩业说:“其实我没那么严重,让我自己下来走吧。”
韩业不紧不慢地说:“坐着看戏,不累。”
第119章 逮捕
正午十二点,司仪踏上花团锦簇的红色地毯,表情庄严地走到台上,随着他的走动,大厅角落里,早已经准备好的乐队奏响了协奏曲,轻和欢快又不失庄重的音乐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厅。
宾客们有序地分列两边。
韩业推着叶溯也在其中,孔英卓等人就在他们旁边。孔英卓瞥了眼不动声色的韩业,心中好奇心躁得不行,不知道他究竟怎样给李默找麻烦。
而破军,脸上毫无表情,一双手却捏得死紧。
李默看到坐在轮椅上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叶溯,嘴角一抽。庆典中的各大媒体记者可不少,无论是哪个镜头扫到叶溯,他们李家都要被抬到网络,被闲得快发霉的网友好好讨伐一次。好在他请来的媒体都和自己关系不错,花点钱还能将这件事压下来,不至于闹得人尽皆知。
司仪一开始是对沸腾俱乐部的一番祝福陈词,老生常谈,十分无聊,本来就靠着轮椅背的叶溯都快听得睡过去。
“现在,让我们回顾沸腾俱乐部的百年历史!”司仪高举起一只手,与此同时,音乐陡然慷慨激昂起来,一块巨大的光屏刷地从天花板滑落,仿若银河落九天。
一个人的影像在光屏的碎光特效下逐渐清晰起来,光屏稳定,人影浮现,是沸腾俱乐部的创始人,即李默的爷爷。随后是李默爷爷的一系列事件,白手起家,在竞争力激烈、各行各业都和雨后春笋一般不停冒出来的西都星市场,快准狠地占据了一席地位,最后在同行的明上竞争暗里打压下艰难地稳住了摇摇欲坠的沸腾俱乐部,历经艰险与叵测人心,沸腾俱乐部终于步上正轨,经营有道的同时还不忘回报社会,积极做慈善事业,对于俱乐部的职业队员的退休事宜,也安排得十分人道。
然后是李默的父亲,继承了沸腾俱乐部,将它发扬光大,终于成为西都星最大的俱乐部之一。李默自己又在父辈的基础上完善了沸腾俱乐部的经营模式,甚至隐隐出现一家独大的趋势。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部李家的发家史,同时还充满了正能量,可以说是社会标杆,完全能出本书来激励广大碌碌无为、正迷茫的青年们。
光屏上的记录视频逐渐到了尾声,司仪的话外音响起:“没有任何成功不需要付出代价,李家三代人的兢兢业业,才有今天的‘沸腾’,它不仅是一个商标,还是一种精神,一种传承。现在欢迎李默先生谈谈他关于沸腾俱乐部的历史与未来的想法,与你我共勉。”
光屏黯淡下去,音乐声又重新变得和缓,李默在掌声中矜持一笑,挺直了腰,沉稳地走上台。
正在收回光屏的工作人员一愣,又按了一下收回键,奇怪地盯着大厅中间的光屏,依旧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这人紧张地检查仪器,“难道卡住了?今天出意外会被炒鱿鱼的,大爷求你配合一下啊!”
李默走到台上,在话筒前轻咳了两声,发现光屏居然还挡在自己前面,眼神细细地扫过角落。
控制光屏的人早就急得满头是汗,无论他怎么捣鼓,光屏就是收不回去。庆典负责人也看不下去了,忙跑过来:“你怎么回事?”
那人哭丧着脸:“机器似乎坏了!”
李默顿了几秒,见光屏还挡着,底下的人也相互耳语起来。他心里发了一通大火,脸上还平和地拿起话筒直接走下台,坐在最近的酒桌旁,对众宾客说:“大家都坐,接下来我想说的是一些心里话,适合坐着说,也适合坐着听。如果你也有共鸣,不妨举起一杯酒,以慰你我。”
“好戏来了。”孔英卓心想,也就近坐了下来,果然,坐着看戏不累。
李默淡淡一笑,眼神里浮现出追忆的幸福与感慨,正待开口时,黯淡的光屏陡然亮起来,李默爷爷的照片再次出现在上面。看来机器真的是卡壳了,又重播一遍。
当宾客们这样暗暗想时,光屏上的画面却突然一转,出现了一些影像资料。第一张就掀起一片哗然,那居然是李默爷爷走私毒品的犯罪资料,沸腾俱乐部的启动资金居然是违背良心与法律赚来的肮脏钱!
李默再也无法保持淡定,脸色大变,连忙上前,一边让人赶紧关闭光屏,一边大声呵斥:“今天是沸腾俱乐部的百年庆典,居然用这种手段来抹黑我,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谁也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就李默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必须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引到商业陷害上。
原本还安分的记者们此时都像闻到了肉味的苍蝇,全部扛着摄像机拿着话筒挤到前面来,哪怕拍到光屏上的一些资料,不论真假,拿回去都是重大新闻啊。
李默说了一通,光屏却还没被关闭,操控光屏的人双腿已经软了:“完了,我完了……”
一张张资料往前推,中间还夹杂着些视频和录音资料,每一个都在将李默爷爷的罪行赤裸裸地昭示出来:和海盗勾结,将出门旅游的竞争对手一家全都杀害;走私毒品;恶性竞争扰乱市场秩序;拐卖偏远星系的儿童强迫他们为俱乐部工作终身;贿赂官员,甚至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