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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见他真的上了火气,只好讪讪地离开。
“你去把月影叫来。”
“找她干什么,难不成又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我就说么,这个丫头早晚要败家的,而且……”
她还没说完,就被方文翎那杀人的眼神止住了,吞下了后面的话,她赶忙离开了。
瓢泼大雨中,张静菲的行动更加困难了,她拒绝了小竹的伺候,自己打着雨伞前来,路上一片泥泞,她几次都歪了身子,脚下已是沾满了泥土。刚才二夫人来找自己的时候口气不善,可自己这几天一直都呆在府中‘思过’,难道是胥晟皓夜访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想到胥晟皓,张静菲摸了摸怀中揣着的黄穗子荷包,那是她早晨醒来的时候发现的,是他留下来的,看到这个她就一阵心安,不管如何,他会保护自己的。
跨进书房,张静菲别扭地到了个万福,这个动作她总也是做不好,好在没人怎么追究。
方文翎看着她,心里更是内疚,自她病好以后,自己从未好言相待,总是针锋相对,而且她的性子也大转,以前虽然有些娇纵,但也算是言听计从的,可现在……
见方文翎不说话总是瞅着自己,张静菲有些不安,她道:“父亲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方文翎尴尬地收回视线,道:“哦,这几天都做了一些什么事啊?”
“如父亲叮嘱,修身养性,每日照旧练字,临帖。”张静菲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
方文翎点了点头,踟蹰了一阵,又道:“嗯,这些才是正经家女儿做的事情,别和以前一样,老往外跑了,况且,你的身份马上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张静菲以为他要提醒她马上就要嫁做人妇的事情,于是答道:“谨遵父亲教导,女儿嫁到瑞王府也一定不会忘记的。”
方文翎一僵,到了嘴边的话更加说不出来了,良久,才道:“今天,为父就是要和你说这件事,过几日就有懿旨下来了,你……这几日多多想想……那边不比京城,缺什么东西就说,为父会尽量满足的。”
张静菲猛地抬起头来,惊讶地问:“女儿不懂父亲的意思,什么叫那边不比京城?”
方文翎的声音突然颤抖了:“为父今天见了太后娘娘,她已经决定让你去契丹和亲,对象是对方的三皇子。”
张静菲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看着方文翎的眼睛,全身仿佛置于水火两重天之中,一阵焦躁,一阵寒冷,她哑声道:“不可能!前几日,她还许诺给我们,让我们尽快成亲,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对不对!”
方文翎扭转头,不敢看她,狠了狠心,道:“没有错,那个耶律楚指名只要你,你也知道,契丹和天丰刚刚缓解,他们的条件我们只能尽量满足,你也不想看到烽烟再起。”
张静菲长啸:“烽烟再起,我真是有本事,竟能挑动两国开战!好,好说法,好说法!我服……”她两眼通红,牙关紧咬“我服……可我绝不从命!除非我死,否则他别想把我从天丰带走!别说是太后,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
方文翎倒退了两步,看着眼前的她:“你疯了么!你不从,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陪葬!你以为你死了就天下无事了么!”
“我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这里发生什么事都和我无关!我还是那句话,我决不从命!”
方文翎全身颤抖,道:“你必须从!为了全家一百多条性命,你必须从!”
“坚决不从!”张静菲喊道,嘴里忽然涌上一阵腥甜,一张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方文翎更是惊得喊道:“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不允许她卖出房门一步!”
几个小厮领了命令,看到张静菲这样,有些犹豫,但看到方文翎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抓住张静菲的胳膊,把她带了下去,张静菲没有挣扎,只是笑,笑得让所有人心惊胆寒。
“我不会从的!”
方文翎看着她离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没抽干了,跌坐在椅子上,眼角看到地上的猩红血迹,忽感到一阵刺眼,他喃喃的念道:“月影,原谅爹,我这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难道这要全家人跟着一起陪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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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挣扎(2)
灯华初上,夜幕下,一个黑影闪过,在高低不平的屋檐间翻越,知道看见一座华丽的楼阁,才缓下速度,眼角瞥到阁楼旁的阴影下恍惚也有人影闪过,嘴角扬起一丝嘲弄的笑,一个利索的闪身,便到了二楼,而在阴影了的人却还不知情,仍然紧张的看着平地四周。
黑影小心翼翼地来到二楼走廊尽头,看见一个房间内有隐约的亮光闪动,蹑手蹑脚走过去,伏在窗边默默地听着,良久,也没有声响,他没有贸然行动,把手伸了过去,作势要在窗棂上捅个窟窿,可是手刚凑近,就听屋内忽然有了声响,一个低沉的男声用契丹语说着:“是哈斯旺么?”
黑影一怔,只好轻轻推门进去,走到书桌前,单膝跪倒,头低垂着,道:“哈斯旺见过主子。”
耶律楚放下手中的书,眼光扫过脚下跪着的哈斯旺,淡淡地说:“皇帝派的废物还在楼下么?”
“回主子,是的,不过不足为惧,那些人有眼无珠,从未发现属下。”
耶律楚冷笑:“哼,就凭那种废物还想查出什么来,未免太天真了。”
哈斯旺应了一声,仍没有起身。
耶律楚站起身来,慢慢在屋内踱步,道:“方府最近有什么消息?”
哈斯旺道:“今天方文翎似乎比往常回来得要晚,而且一回来就把方月影叫到书房去了。”
耶律楚点头:“看来太后已经找过方文翎了,没想到这个老太婆动作还挺快,不过这样更好了,省得我还要浪费几日。”
哈斯旺一副欲言又止,抬头看着耶律楚,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耶律楚看了看他,道:“说出你知道的!还犹豫什么?”
哈斯旺一低头,赶紧说:“属下还打听到方文翎已经把方月影幽禁了,而且,方月影的情况似乎不太好。”
耶律楚脚步一顿,美丽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忍,但语气还是淡然:“她自然不会轻易从了的,不过她做什么也是徒劳。”
哈斯旺犹豫着说:“方月影……当时口吐鲜血……现在似乎已经昏迷过去了……”
耶律楚猛地一转身,语气有了些急促:“什么?她竟如此烈性么!”
哈斯旺赶紧低下头:“她说宁死不从。”
耶律楚抬头看向窗外,微风轻轻吹拂着刚刚冒出来的新树叶,传来轻微的‘沙沙’声,宁死不从,这句话让他感到不舒服,难道说自己就那么不堪么,还不如死么!他一咬牙,想死!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他把桌子上早已写好的一张字条递给哈斯旺,吩咐道:“这个给云妃,叫她快点,你应该知道怎么对她说。另外,方府给我看紧点,要是她有什么不测,你就别回来了!”说着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哈斯旺一点头:“属下遵命,属下告退,”
说完,他轻点脚尖,消失在夜幕中……
耶律楚忽敢一阵心烦,一个掌力过去,蜡烛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屋内霎时一片漆黑,寂静中,只闻得浓重的呼吸声。
张静菲恍惚觉得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接触着自己的皮肤,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还是有些模糊,但那熟悉的身影还是让她湿润了眼睛,一句呼唤哽在喉咙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只能默默地看着他,旁边传来抽泣声,转过头去看,原来是小竹,那丫头的眼睛红肿不堪,看来已经哭过一场了,见她醒来,哽咽着呼唤道:“二小姐……”
张静菲挤出一丝微笑,虚弱的声音:“别哭,我不是好好的。”
“什么好好的啊,您都成什么样子了啊,老爷怎能如此无情……”
张静菲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转头,对这正在给自己号脉的陆煜说:“陆先生,您怎么来了?我没什么事的。”
陆煜抬起手,走到桌边开放子,一边奋笔疾书一边说:“方小姐不要小看了这次,你是燥绪积郁已久,这次爆发了而已,幸好在下来得及时,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小竹接过药方急匆匆地离去了。
屋内只剩下沉默的两个人,张静菲咬了咬下唇,想了想,问道:“先生辛苦了,这次我恐怕难逃此劫,先生要白费力气了,就算现在活过来,不久也很难说了。”
陆煜看了看她,带有些讽刺地语气的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遇到这种事就想一死了之么?死了倒是痛快,可是瑞王爷呢?皇后呢?三夫人呢?小竹呢?怎么办?你置他们于何地?”
张静菲泪流满面,她何尝不知道呢,可是他们每一个人都让她情何以堪,想到胥晟皓,她心里一阵抽疼,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办?她的手轻轻拂过荷包,疼痛锥心入骨。
陆煜看着她的泪,轻轻叹息,道:“我走了,这件事还没有定论,你要是自己就放弃了,那谁也救不了你。”说着,他背上药箱往外走。
“陆先生!”张静菲叫住他。
陆煜转头看着她,张静菲说:“拜托你,我不想放弃。”
陆煜突然微笑:“那就好,你先把身体养好,一个生病的人可是什么也做不了。”
“多谢。”
陆煜走了,张静菲望着幔帐的穗子,现在自己被幽禁在这里,该怎么办?
又是一个夜晚,张静菲打开门,看见院落里站着两个小厮,苦笑一声,看来这个父亲真的铁了心了,不过她多少理解了,毕竟方家上上下下一百多人的性命全在她手中呢。
退回到屋里,张静菲呆呆的发愣,这个时候自己偏偏完全无计可施,这样的戒备,就算是一个身手好些的人尚且不能轻易逃脱,更何况她一个残疾人。
小竹端进来洗脸水,道:“二小姐,洗洗吧,奴婢吩咐他们去热饭菜了。”
张静菲轻摇头:“我没有胃口,不吃了。”
“可是您已经两天没进食了,多少吃一点吧。”小竹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张静菲苦笑着说:“我吃点就是了,你别哭了。”
“嗯,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对策啊。”
张静菲叹息,对策,在此时还有什么对策?难道这要做一双翅膀离开么?
洗了脸,稍微吃了点饭,张静菲斜躺在床上,脑中却一片空白。
静寂的夜,忽然外面一阵低语的声音,幽幽的,让人听不真酌,张静菲坐起身来,外面会是谁呢?过了一会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声音传来:“月影,开门。”
声音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张静菲一愣,但还是起身来了门,她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在做梦么?
还未等张静菲回过神来,来人已经急不可待的说:“你快和我走,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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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拉锯(1)
借着月光和屋内微弱的烛光,虽然看得并不真切,但张静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人,她娇小的身躯,脸上未施粉黛显示出她的真实年龄,微微凸起的小腹证明了她有孕在身,她居然是足不出户的四夫人!
张静菲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没做梦,可是眼前出现的四夫人让她难以置信,往日见了也只是点头和匆匆一瞥而已,今天她这是在做什么?
四夫人看张静菲还站在原地,急得用力拉了她一把:“快和我走吧!来不及了!”
张静菲往后退了几步,道:“走……去哪?”
四夫人急得团团转,急切地说:“当然是救你出去啊,我只能应承一阵子,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张静菲定定地站着,消化着这个事实,居然是这个如同陌生人般的四夫人来救她出去,这可能么?
四夫人见她还是没有反应,不由分说的拽着她往后院走去,别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力道还真大,张静菲几次想挣脱都没成功,四夫人气喘吁吁地说:“你先走,出去了自然有人告诉你情况,快跟我走,别再别扭了!”
张静菲被她生生拽到后门口,四夫人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然后把她推了出去,塞给她一个玉镯子,道:“你出了这条街,往北走,自然有人接应,给他看这个镯子就行了。”
张静菲拿着镯子,刚要说话,四夫人却一下子把门关上了,张静菲愣在原地,脑子反复思考着,这是什么状况?自己无端被一个孕妇救了,然后要去进行特务接头?她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玉镯子,不管怎么说,现在也只能信她了。
张静菲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漆黑的巷子,那个时候也没有路灯,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路边的一些铺子还挂着灯笼,却也没多大的光亮,张静菲左右看看,四下静寂一片,别说人了,就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