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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姑娘……”贾琏轻声的唤着。
这,便是贾赦所谓“天生一对”的原因。说来好笑,贾赦觉得三家的姑娘都挺不错的。但是,却偏偏选中了连氏。因为贾琏的“琏”与连氏的“连”同音,而他们的女儿又换做“贾芙”,也取自“莲花”之意。如此一来,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新娘子微笑,“我叫连惜,夫君可以叫我惜儿。”
贾琏点了点头,他很享受连惜的温柔,“惜儿,我跟你交个底,我和王氏已经结束了,但是,感情还是有一些的。我不会和他重修旧好,却也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连惜很善解人意,“我知道,我既然嫁过来,对这些事情自然是了解的。夫君重情重义,正是惜儿仰慕之处。夫君不必忧心惜儿,只管过去便是。”
虽然是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但是贾琏心中却觉得和连惜很是亲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在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我只去证实一下情况,很快回来。”
连惜害羞的低下头,轻轻颔首。
贾琏放开连惜,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推开房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夫君!”
贾琏听到连惜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之间连惜抱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披风跑了出来,“外面天冷,我怕你冻着了身子。”
一路小跑,连惜立在贾琏面前,打开了披风,想要亲自为贾琏系上,却发现自己的身高较之贾琏差距太大,就算踮起了脚尖也有些艰难。
平儿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泛酸,有些高兴,上前一步,“我……”
可是,这个时候贾琏却突然微微弯下双腿,迁就连惜的身高。
连惜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纯粹干净,亲自替贾琏系上了披风,“天黑了,路上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外面冷,你也赶紧回房间去。也别等我了,先睡罢。”对着连惜,贾琏的声音也不禁放得很柔很柔,好像怕吓坏了小妻子似的。
连惜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贾琏离开,连惜这才转回头,上下打量了平儿一下,“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罢。”
态度并不算高高在上,而且,生理上的劣势,她也很难咄咄逼人。但是,面对着高了她半个头的平儿,她竟然一点也不会显得失了气势。
平儿心中气结,她明白,她这是碰到真正的对手了。可是,以她的身份,对方只怕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更不要说,把她当做对手了。直到这一刻,平儿真的后悔了,当初她就该拼尽了全力帮助王熙凤的。一个笨主母和一个聪明的主母相比,实在是好太多太多了。
回到房间,青青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小声的嘀咕着,“姑娘也太好性了,难有新婚之夜把姑爷往外推的道理?”
连惜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在她而言,亏了一个洞房花烛夜,得到贾琏的心,比得到一个洞房花烛夜,却失去贾琏的心要有意义得多。如果她假装糊涂,应把贾琏留下,王熙凤没事还好,若是死了,只怕贾琏心里一辈子都要存着一个耽搁,以后夫妻两个必定难以交心。
微微眯起眼睛,对于想出这个狠毒主意的人,连惜的心里给她重重的记上了一笔。
不过,只要夫妻恩爱,每一天都可以是洞房花烛夜,何必非要死心眼的认准了这一天呢?而且,以她这夫君的性格,必定觉得欠了她一辈子,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填补遗憾,何乐而不为呢?
青青既然是心腹丫鬟,也不是傻子,这些道理她都是明白的,只是她没有她家姑娘那样的好性和冷静,所以止不住的想抱怨几句。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黄色月亮亲的地雷哦!
091 王熙凤之死
“这个不孝子……”听说贾琏新婚之夜弃妻子而去;好容易对贾琏有了几分好脸色到底贾赦再一次暴怒了。豁然起身;那架势;若是贾琏就在跟前;他指不定能一巴掌呼过去。
安卉拉住正欲离开的贾赦,柔声的劝慰,“孩子们的事情;咱们别多管了;由着他们去罢。琏儿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贾赦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所谓关心则乱,冷静如他;遇上了儿子的事儿;也没有办法淡然了!当然,这喝得太多了,有些不太冷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他知道?如果他知道,就不会做这样……这样不知轻重的事情!”贾赦有些懊恼,他不过想过安宁顺心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安卉微微挑眉,也不再劝,只问道:“那你预备怎么办?把琏儿截住,命他回洞房去?”
贾赦的脸上有些尴尬,其实,他只是下意识的想要阻止贾琏,其实,心中并没有什么章程。他一向是谋定而后动的,可是,遇到贾琏的事儿,也顾不得什么谋不谋的了。心里虽然有些后悔,但是,面上却已然强硬,颇有些死鸭子嘴硬的味道,“就算是又怎样?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当初说亲的时候,人家连家就不欲高攀他这个亲家。是他说得口干舌燥,又找了中间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儿媳妇儿娶到手的。结果,人连家姑娘刚进门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贾赦真不知道该怎么跟连家交代了。他本想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会善待人家家的宝贝女儿,让贾琏这么一搅合,倒显得他们贾家真的仗势欺人似的。
“是应该!”安卉点了点头,随后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贾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饱含着浓浓的求知欲,“说实话,其实,你和连家有仇的罢?”
贾赦瞠目结舌,诧异不已,“你……怎么会这么想?”
这个时候,就算安卉已经松开了他,贾赦也没想起要去拦下儿子那回事,完全被安卉那样惊悚的念头给砸昏了头。
“难道不是吗?”安卉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你去拦琏儿,他心里纵然是千般不愿,也不敢违抗。如果王熙凤无事还则罢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琏儿心中必然有怨气。”
“他敢?”贾赦非常的霸道,这个家是他的一言堂也就罢了,就连别人的心,他都要管着。
看着贾赦恼怒的样子,安卉只觉得很好笑,“当然,琏儿绝对不敢怨你。可是,他势必会迁怒媳妇儿。毕竟,您可是在为那孩子做主。”
不得不说,在感情方面,安卉比贾赦这个男人要敏感得多,考虑得也周全得多。
贾赦讪讪的,但是仍旧坚持,“他不敢的!”
虽然还是一个意思,但是明显的,贾赦的底气并不似之前那样足。对于安卉的猜测,他的心里多少是赞同的。
“或许罢!”安卉微微挑眉,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个世界上貌合神离的夫妻还少吗?”
安卉的话,贾赦无从反驳,无力的坐下,一时间,真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安卉见贾赦这个模样,便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贾赦是个“大男人”,想要改变他的主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安卉只能有策略的劝说。
“我就不得不怀疑你和人连家是不是有仇了。你这,不是摆明了要人连家的女儿不好过吗?其实,你跟连家结亲,打的就是这么个注意罢?”安卉笑着调侃贾赦。
贾赦没好声气的横了安卉一眼,一把将安卉拉回自己身边坐下,狠狠地拧了拧安卉的鼻子,“你还挤兑上瘾了,是不是?真当我好脾气?”
安卉捂着自己的脾气,双眸中蕴含着水汽,看着贾赦的样子可怜巴巴的,“你自己心情不好,做什么拿我撒气?”
看着安卉这个样子,贾赦的心情竟莫名的好了很多,很自然的揽着安卉的肩膀,点了点她通红的鼻头,“其实,你这都是多虑了,我看那王氏绝对不会有事。”
他所谓的王氏,自然是指王熙凤。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安卉的鼻子有些囔囔的。
如果王熙凤只有一个人,安卉也会和贾赦一般想法,可是王熙凤身边明明有老太太,用上这样的招数,就不能不让人起疑了。只是,她们那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安卉就真的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了。
贾赦摇头,目光却很坚定,“绝对没有什么万一。”
安卉并不与贾赦相争,只是笑了笑道:“没有万一自然是最好的,而且,趁着这个机会将琏儿残余的感情都消耗了,也能一劳永逸了。”
“我只想着给琏儿寻个性格温顺的好妻子,却没想到……”贾赦知道安卉说得有道理,微微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孩子温顺得也太过了!如此一味儿的顺着琏儿,以后可如何是好?”
安卉微微挑眉,看着贾赦轻轻的摇头,“做你的儿媳妇儿可真难!不能强势了,强势了会压制住琏儿,你不能容,就如同王熙凤一般。可是,也不能弱势了,弱势了又管不住琏儿,你也要失望,就如同这新媳妇儿一般。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那么多两全其美呢?”
贾赦斜斜的撩起了眼角,“你今天可是格外的伶牙俐齿!”
安卉索性将头枕在贾赦的肩膀上,“因为你对我好呀!有你这样纵着我,所以,我才敢说话这样没有避忌嘛!”
贾赦喝了酒,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因着父亲的岩谷,安卉很不喜欢男人身上有酒气,只觉得很难闻,让人忍不住作呕。可是,贾赦身上的酒气,安卉竟然一点也不讨厌。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罢。
虽然安卉说话直接得让贾赦难以接受,但是贾赦却提不起半分的气,心里甚至隐隐的很是开心,哪里还说得出半句怪罪的话来?只是横了安卉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卉用一只手指轻轻的转动着贾赦的发梢,幽幽的开口,“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他的脾气和性格。便纵然是夫妻,也不可能一开始便契合得天衣无缝。所谓的恩爱夫妻,都是慢慢的磨合出来的。女子以柔顺为美,连家姑娘是极好相处的,以咱们琏儿的个性,必定不会亏待了她。如此一来,于内,夫妻和顺,指日可待。于外,女子的柔情死水,往往能激发出男子的万丈豪情。”
贾赦看着安卉,目不转睛,好像要把安卉看透了似的。
安卉让贾赦的目光弄得很不好意思,忙坐直了身子,讪讪的笑了笑,“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贾赦微微垂下眼眸,眼睛里划过一抹悲伤,“我在想,如果我一来是就足够的信任你,或许琏儿也能少走一点弯路。”
可以说,自从安卉占了这个身体之后,她和贾赦的矛盾,大都是因贾琏而起。说到底,贾赦对她这个继母是有所防范的。到书院读书是一次,婚事又是另一次。
事实证明,安卉的意见都是对的。安安在书院风生水起,读书什么的,更是事半功倍。王熙凤那边,就更不用说了,有目共睹的。
思及这些,贾赦自然免不了自责。
“别这么说,如果你没有把爵位传给琏儿,这些话,我也是不敢说的。”谨慎如她,在自己和贾琏之间存在着利益冲突之下,怎么可能会说这些话呢?所以,这话严格说起来,也不算是安慰。
可是,在贾赦的心里,安卉是极好的,就连安卉当年的劝说,他也认定是不存在任何私心的。所以,纵然安卉这么说,他也只认为是被他当初骇到的缘故。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的碧溪轻轻的扣了一下门,“太太,老爷的药已经熬好了,现在端过来吗?”
听了这话,贾赦立刻从深陷的情绪中抽身而出,“又熬药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虽然安卉的关心在他觉得苦中带甜,但是那苦也是依然存在的不是?没有喜欢吃苦,贾赦也不例外!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数多起来,便纵然是成年人,也忍不住想逃。
安卉笑了笑,却没有回答贾赦的话,只对着门外朗声道:“端进来罢!”
丫鬟进门,贾赦立刻正襟危坐,不管私底下和安卉如何,在下人面前,人都端得稳稳的。
安卉自碧溪手中端过了药,挥手命其退下,这才对贾赦道:“你今天喝了太多的酒,一会儿指不定又要如何的胃疼了。这药是我命人专门配了,给你温胃养胃的。”
虽然是娶儿媳妇儿,但是贾赦己比贾琏那个正经新郎官还要累,新郎官不能灌酒,但是他却是可以狠狠地灌的。而且,这前来贺喜的,也大都是看着他的面子来的。若不是多年来的酒量在那里放着,贾赦此时多半已经被灌趴下了。
虽然有些无奈,但是贾赦还是将那一整碗药都喝了下去,有些孩子气的将药碗翻转过来,碗底朝上,“这样可以了吗?”
安卉在心里暗笑,喝醉了,果然是喝醉了。不过,这个样子也蛮可爱的,让安卉忍不住想逗逗他。
“是。是,是,可以了,可以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