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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陌!”贾琏有些恼怒的瞪着陌陌。
陌陌则无辜的眨着一双遗传自安卉的大眼睛,“我说得不对吗?”
不管陌陌是有心还是无意,因为她这句话,连惜也很快的融入到他们这个大家庭里来了。这一顿饭,连惜很新奇,却也很开心。
只是,用罢饭之后,贾琏说了一件让她瞠目结舌的事情。
“‘王’?难道王氏不是自杀?难道是她的姑母杀了她?”拿着贾琏奉上的手帕,贾赦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那个红色的手帕上,隐隐的好像有些血迹,仔细看,却发现那正是一个“王”字。
那晚,当贾琏赶到的时候,王熙凤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听到贾琏到了,她倏地睁大了眼睛,浑浊的眼睛里竟然透出了几分光亮。
贾琏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酸得厉害,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认定了王熙凤必定是又在耍心机手段,不曾想……
没来得及细想,贾琏一个箭步上前,坐在床边。
这个时候,王熙凤颤抖着伸出手,死死的抓住贾琏的衣襟,一再的张嘴,却发不出半个字的音节。
老太太身边的鸳鸯这个时候上前,“琏二爷,二奶奶……不,凤姑娘多半是不好了,她一直都念叨着您,一直说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您的怀里……”
贾琏的心止不住的抽了一下,隐隐的疼,在鸳鸯的帮助搀扶下,他抱住了王熙凤,让她倚在了自己的怀里。握着王熙凤颤抖的手,贾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王熙凤的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抽搐着。虽然王熙凤不能表达出来,但是贾琏知道,她必定是极痛苦的。
王熙凤想说话,但是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贾琏的感觉看来,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王熙凤倏地瞪大了双眼,眼睛里的光彩也消失殆尽。拉着贾琏衣襟的手忽的软了下来,最后一点生命气息也消失了。
贾琏知道王熙凤真的走了,可是他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是他冷血,而是不忍心看着王熙凤在继续这样痛苦下去了。心,早就已经痛得麻木了。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干脆拿把刀解除了王熙凤这份痛,但是也止于想。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杀人的勇气。
鸳鸯此时无力的靠着墙,一滴清泪滑下,“三个时辰,生不如死。如果你早知道会这样痛苦,你还会……”
贾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个,三个时辰?竟然要三个时辰的生不如死才会……
心如刀绞一般,贾琏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痛苦的方式来解决自己的生命呢?是真的不知道吗?还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让他心通呢?
鸳鸯看着贾琏,自问自答,“不,就算知道,她也会这么做。因为,她想拖着一口气见你。”
贾琏的手紧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你,出去!”
鸳鸯的话,彻底的粉碎了贾琏最后一层堡垒,他顾不得许多,紧紧的抱着王熙凤的尸体,眼泪止不住的簌簌的往下掉。这个时候,他是真的后悔了,或许他对王熙凤的确是太过狠心了。
人死了,自然要换上寿衣,准备棺木。
贾琏心里有愧,这些事情都不愿意假手他人,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他竟然发现王熙凤的枕头底下有一方红色的手帕,初开始的时候,他真的没有在意。可是,在准备烧掉的时候,却发现那上面竟然有血迹,而且,还是一个字。
这个发现让他惊呆了,他不敢相信王熙凤是属于不正常死亡,但是想着当年船上以及枫树林的那一幕幕,贾琏实在没有办法相信王熙凤回那么狠心的待自己。多年的夫妻,贾琏知道,王熙凤是一个很爱奢华,很会享受的女人,除了放不开那些所谓的权利外,平日里绝不会委屈了自己。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关重大,不会去找王氏对峙,而是悄悄的收了起来。
“琏儿,你一夜没睡,先带着你媳妇儿一起回房罢!”看着那手帕好一会儿,贾赦突然笑了,不过,这笑容比较诡异,眼眸中竟是冷的,“这边,就交给我来处理好了。”
这样的大事,贾琏本就不该擅专,所以才交给了贾赦。听到父亲这般吩咐,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微微垂首,“是!”
连惜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实在是被吓到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算平日里行事沉稳一些,也断然没有亲历过这样的死亡事件。
贾琏知道连惜害怕,却没有多做安慰。因为,他感觉头疼得厉害。之前心里有事的时候尚且不觉得,这闲下来了,竟觉得难受得很。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要杜绝连惜被那边哄骗了的可能性。虽然连惜和王熙凤身份不同,性格也不同,但是那边的人个个如狼似虎,实在不得不防。所以,王熙凤之死的蹊跷之处,他并没有瞒着连惜。一则是为了表示夫妻同心同德,二则是让连惜对那边存着几分畏惧和防备之心。
说起来,他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见孩子们都走了,安卉走到贾赦面前,仔细的看着那手帕上的血字,“真的是王氏害死了王熙凤吗?”
安卉与贾赦不同,贾赦一般称王熙凤为“王氏”,而安卉则多半是直呼其名。不过,他们夫妻两个之间很默契,这点称呼上的不同,彼此都能理解。
贾赦摇头,自言自语道:“王氏是个脑子不清楚的,指不定她自己都不知道害死她的人是谁!”
安卉点了点头,“也的确是!”
王熙凤这一生都没怎么明白过,不过,若是连死都死得不明不白的,那她也真是够可怜的了。
贾赦这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心里有些懊恼,又有些好笑,“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我觉得……”
贾赦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安卉的话,“你就别操心了!”
安卉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双手合十,讨好的看着贾赦,“就让我说几句话就好。我发现了一些事情,你若不让我说,我憋着太难受了。”
贾赦对安卉,一向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很随意的坐了下来,“好!那我就来听听看,你都有什么‘高见’呢?”
说到“高见”两个字的时候,贾赦故意加重的语调,眼眸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不消说,这自然是轻视安卉智商的意思。
安卉一直都知道贾赦看不起女人,但是面对他这样的讽刺,还是忍不住有些生气,“好!那我就让你听听好了!”
自贾赦手中将手帕拿过来,平摊在桌子上,左右盖住了最上面的一横,“你看看,这像不像‘老’字起笔?”
安卉一边说着,一边沿着血字的纹路描摹,“先是一横,一竖,再一横。可是,就在写这一横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了,用力夺了过来。所以,这最后一横就留下了这斜向下的一条尾巴。”
安卉一边说着,一边演示着这些。
贾赦看着安卉,眼睛闪闪发亮,只是,仍旧摇头,“这个,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并不能作为证据。”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帕拿了过来,学着安卉的样子描摹着,“她可以是,一横,一横,一竖,再一横。不巧,这个时候力竭,手滑了一下,然后就多出这一条尾巴来了。”
安卉仍旧坚持自己的看法,“不是的,你仔细看看,若是‘王’字,这最后一横,本该是最长的。但是,你看看这个,这一横的起笔就比上面那一横短。这很明显,本该是‘老’字上面的那个‘土’。我记得,有很多人写‘老’字的时候,下面一横都比上面一横要短。”
看着安卉认真的样子,贾赦是真的笑出声了,按住了安卉的手,“你何必非要叫这个真儿,有两种说法不是更好吗?如此一来,才真正是热闹了,不是吗?”
如果有两种说法,那么贾赦想要对付谁就能对付谁,甚至可以两个都打击着。具体怎么样,端看他如何操作了。
安卉语结,这是贾赦第一次在她面前这样明确的透露出他未完成的计划。也是她痴了,贾赦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这点的小问题?也难怪他会笑话她了!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她不能思考,因为她一思考,他就发会笑。如此,安卉也就只能不再思考了。
“你可真沉得住气!”安卉只能如此的感叹。
“她们都沉得住气,我怎么会落了下乘呢?”贾赦一边说着,一边将写了血字的手帕叠起来,“这个,你好好的收起来,关键的时候,咱们有用。”
不久之前,他曾把老太太的把柄不着痕迹的送到了王氏的手中,可是,焦躁成那样的王氏也没有立即对老太太发起攻击,他为什么要着急?不过,他估摸着,王氏也应该要出手了。毕竟,这王熙凤一死,对王氏是很不利的。
如今,贾赦是很期待着王氏出手的。只要王氏出手,他是真的不介意帮她一下的。只是,如果王氏一直这样浪费他的精力的话,那也就怪不得他选另一边站了。毕竟,他手里还握着一些对王氏很不利的东西呢。
当然,如果王氏这样还不肯出手的话,那他也就只能快些想哥好办法推她一把了。不管怎么说,这样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若是恼恨一个人,便要把那个人所珍视的所有美好都活生生的摔碎在她面前。
这个道理,是老太太多年之前教他的,他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学会。如今,他不介意大方的教给别人。横竖,这几天闲着也怪无趣的。
安卉将手帕推给了贾赦,“还是你收起来罢,我怕做做不好,坏了你的事儿。”
贾赦却坚持,“你收着,这一次,咱们夫妻俩一起要她们付出点代价。”
这里是自己的家,贾赦不怕东西回丢掉。而且,就算丢掉了也没关系。那手帕和血迹都是极普通的,他随时都造出百八十条来。所谓证据,不过是在形势已定的情况下,让一切名正言顺的奠基石罢了。掌控不住局面,所谓铁证都是笑话。掌控了局面,随便造出点什么来都是铁证。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谢谢onlyyourbarbie亲的地雷哦!
092 琏二爷新婚二三事
贾琏病了;而且;还挺严重的。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别怕;我只是有点着凉,别惊扰了双亲。”贾琏只嘱咐了连惜这么一句,便一头扎在床上。也算不上昏倒;严格上来说;应该是昏睡。
之前,他去看王熙凤的时候,身上穿着拜堂的喜服。当时,之所以会如此;一则是没有时间去换;毕竟当时走得也挺急的,二则也是故意为之,顺道让王熙凤真正的死心。
只是,在王熙凤真的没有了之后,贾琏看着自己身上那火红火红的喜服,竟觉得十分的刺眼。而且,在那样的场合下,穿着那样的衣服,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贾琏只能把喜袍脱下了。
在老太太那里,没有合适的衣服给换上,贾琏也就只能硬扛着了。当然,老太太那边的人也没人想起要给他添一件衣服。贴身伺候的小厮不是没有劝,只是贾琏心中悔恨,只想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愧疚,一味儿的不听罢了。
当贾琏决定不回去的时候,其实有想到命小厮回去拿件衣服。只是,他的衣服都在新房里,如果要下人进去,势必要吵醒连惜。对于连惜,他已经很抱歉了,自然不愿意打扰她。所以,他特意安排了,若是连惜已经睡下了,便不得惊扰的命令。好死不死的,连惜真的睡下了,自然也就没人会想起给他送件衣服,贾琏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挨冻了。
说起来,贾琏真真儿是个会怜香惜玉的,只是,他的这份用心对着父母就忘记了。当他想起来的时候,小厮已经领命下去了。所以,为了弥补自己这一失误,明明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却还瞒着。甚至,昏睡之前也不忘先嘱咐连惜一遍。
那个时候,贾琏一心想着自己年轻,而且连惜为他备下的那件披风是黑色的,也能遮挡一下,却不曾想最后还是染了风寒。当然,若仅仅是风寒,以贾琏的身体素质,也不至如此,只是,这一夜,他实在身心俱疲得厉害,所以,当悬着的那颗心放下了,整个人也就虚脱了。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说不清是福是祸的。贾琏这一病,享受的绝对是五星级的待遇。
伺候汤药这样的事情自是不用提的,只连惜那愁眉不展,焦急的守在床边,一道儿一道儿的给贾琏换头上的帕子,便让迷迷糊糊的贾琏感动不已了。再次醒来,贾琏看到的是趴在他床头睡着的连惜。便纵然是睡着了,那眉头仍旧紧紧地拧在一起,似是在睡梦中仍旧放不下心来。
人,总是这样,生病的时候格外的脆弱。不仅仅是女人如此,男人也不例外,甚至很多时候,男人对此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