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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谎!这不可能!”云墨舞大声的反驳,脸上尽是痛苦表情,“我是那么样的爱护着他……怎么可能会是我!”
“不是吗?!是谁对云苒说过希望他成为一代明君?是谁对云苒说过一定会与他一起统一天下的?——对,你确实是对云苒很好,已经好到了极致。为了替十三岁的云苒稳住他的皇位,为了帮他守住风雨飘摇的湮国,你可以说是什么都为他做了。在内,你辛苦的周旋于一干妄臣中虚委以应;在外,要承受来自其它强国给予湮国、给予你的羞辱!你以为这些他都不知道吗?不,你为他所付出的,为他牺牲的,一切的一切云苒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云墨舞,你知道吗?云苒他爱你,很爱很爱!可也正是因为爱你,他才会那么的痛苦,才会那么的痛恨着自己的无能!”看着云墨舞那张越来越苍白无色的脸,我的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冰冷的心中闪过一抹快意。“所以,你才是那个真正逼死云苒的人,你用你们之间的爱逼死了他!”
——云墨舞,虽然很抱歉,但我就是莫名的讨厌你啊!所以,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开心。
“哐铛”一声,云墨舞手中的宝剑掉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一脸悲怆痛苦万分的人儿,我上前一步走近了他,“云墨舞,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恨死自己了吗?呵呵,可是你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不就连云苒最后的愿望你都不能帮他实现了吗,嗯?”
仿佛是听见了我的话,云墨舞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我,“苒儿,对不起……对不起……”
“——啪!”,我狠狠的给了云墨舞一巴掌。云墨舞只是呆呆的看着我,没有半点反应。
“来人呐,传旨下去:三王爷旧病未愈送回王府好生休养,一个月内不许他踏出王府半步!”我冷冷的向传旨太监下了命令。
“是,陛下!”传旨太监领着两个宫女扶着已经明显失了心魂的云墨舞退出了天颐宫。
蹲下身捡起了云墨舞掉落在地上的天云剑,我拿在手上细细的看着。
“流云,出来吧!”轻轻的低唤了一声,很快的,一抹黑色身影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你要问什么吗?”无须转身去看身后的流云,我知道听了我和云墨舞的对话,他一定会有问题要问我的。
“你说的是真的?”身后的人轻声问着。
“你问的是哪一句?”拿起天云剑对着光源望去,只见剑身周围泛着冷冷寒光——真是刺眼啊!
“他……真的再也不可能回来了?”听得出来,流云的声音有些颤。
“呵呵,你是希望他能回来的吧。”背对着流云,我轻笑着收起了天云剑。“流云,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如同刚才的悄然出现,流云又悄然的离去了。
再次慵懒的躺回软榻上,我望着这个空无一人的偌大天颐宫,真是静啊!
——不过,我想我应该是喜欢静的。
轻轻的,我阖上了眼。
——晤,脸上还有点疼!
7
湮国的御书房内,我正与一帮“肱骨”之臣商议着国事。
“陛下,两个月前尹郡大旱,臣等以为应该打开国库以赈济灾民!”左丞相进言。
“那就打开国库赈灾吧。左丞相,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略微想了一会儿,我笑着做出了决定。哼,一群老狐狸,什么赈济灾民,怕到时国库里的钱粮全进了你们的口袋吧!
“陛下,半个月前堰江再次决堤,堰郡大片良田被淹,灾民过十万。臣等以为应速速拔款救灾!”这次上奏的是御史大人。
“是吗?那是要速速解决了,就从国库中拔款三十万两赈济堰江水灾。”我冷冷的看着这群人贪得无厌的丑恶面目。呵呵~~~~看来,光是一个尹郡大旱还喂不饱他们啊!
“陛下圣明!”众人齐齐伏首跪拜。“陛下圣明!”
就在我冷笑的接受着众人跪拜的时候,御书房外有侍卫来报:“启禀陛下,天云王府的人来报,说是三王爷绝食三天了。”
“死了吗?”我冷冷的问了一句。
“呃……没有!”侍卫被我的问话吓了一跳,怔了一会儿才回答。
“告诉天云王府的人,就说等他们王爷死了再来向我报丧吧!”我脸上灿烂的笑着,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像冰一样冷漠绝情。
“陛下,虽然三王爷之前无意冒犯了天威,但怎么说他与陛下也是亲兄弟。如今三王爷重病在身,臣请陛下派一位太医前去王府诊察看看。”好一个阴险狡诈的左丞相,他的话粗听起来像是在帮云墨舞说话,但仔细一听就知道他是狠狠的踩了云墨舞一脚。什么“冒犯天威”,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些话。这个罪名要是给坐实了,云墨舞那可就要难过了。
“丞相言之有理。先皇育有六子,连同陛下在内,成|人的只有四人,皇室血脉实在单薄。臣等请陛下念在兄弟之情饶过三王爷的不敬之罪,只需略作薄惩即可。”由刘御史起头,众人也跟着附议。
“那就依丞相之言派太医前去天云王府吧。”冷眼看着这帮权臣的狼子野心,我在心里嘲讽的笑着。
——你们可要小心喽,狩猎的季节就快到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退出了御书房,我松了一口气,与这帮老狐狸斗智可是很费精力的。本想着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却没想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为什么不去看他?”
“我为什么要去看他?”这个流云,为什么总是这么神出鬼没的。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流云冷冷的陈述。
“呵呵,相信我,云墨舞绝对不会寻死的。”转过身,我笑着回答。
“……”流云对我的话非常怀疑,眼神里满是不解。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人的故事与云墨舞很相似,他就没有去寻死。”重新坐回玉座上,我支着头望着一脸惊讶的流云,“流云,想不想听故事?”
流云没有回答。不过我知道,他的沉默就表示愿意。否则,他大可以消失不见。
“故事里有一个温柔漂亮的年轻男孩,他被请到一个有钱人家去给主人的孩子当老师。他不像普通的老师那般教孩子知识,他教的东西是很特殊的。”我以着非常舒缓的语调开始叙述起来,“那家主人只有一个男孩,他们很宠爱很宝贝他。那是一个漂亮聪明的孩子,只不过他心里缺了一样东西。流云,你知道缺了什么吗?”说到这儿,我轻笑着问流云。流云当然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是情和欲。这个孩子就像是一个极精致漂亮的冰雕娃娃般,没有七情六欲。”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不懂什么是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开心的时候人就该笑;他不知道什么叫伤心,同样也不明白人伤心的时候为什么就会哭……他没有幸福或是痛苦的概念,不明白什么是情和爱,亲情、友情、爱情这些对他来说通通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零和虚无。他没有任何欲望,那个世上大概没有什么是他想要的,他不懂什么是执着,什么是妄念,什么是无悔……那个孩子就是这样特殊,不似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或许,他根本就不是人吧!”
“那个老师要教的就是这样一个学生,他要教给那个冰娃娃什么是七情六欲。因为那对夫妇一直都希望着他们的孩子有一天能像正常人一样,会哭会笑会伤会痛,能像他的父母一样的幸福,能够懂得爱人和被爱。三年来,老师对冰娃娃一直很耐心也很温柔。慢慢的,冰娃娃知道了什么样的感情叫做高兴,什么样的感觉是讨厌,知道了自己原来一直是被父母亲爱着的,知道自己应该是幸福的……可是大概谁都有没想到,所有的幸福自从那个老师来到这个家以后,就慢慢的开始崩溃了。”浅浅的泯了口茶,我突然觉得说故事也挺累的。“父亲与那个老师相爱了,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爱。于是,幸福开始变质。终于有一天,母亲发现了这一切。为了抢回自己的丈夫,母亲趁着丈夫在外办事不在家的时候派人抓了那个老师。那天,那个冰娃娃般的孩子也在场,他冷眼的看着激烈抵抗的老师,冷眼看着一脸狰狞恨意的母亲。当老师哭泣着哀声向他求救时,母亲慈祥的告诉他‘只要老师消失了,这个家就能再次幸福了’。冰娃娃犹豫了,他想起了以前老师所教的‘幸福’——‘幸福就是像这样,你的父亲和母亲一直关心着你、看着你、爱着你,他们会一直的对着你微笑,幸福就是他们都在你的身边,每个人都会想要幸福的’,于是冰娃娃选择了沉默。从那天以后,老师就不见了,消失了,再也没有在那个家出现过。”
“老师走了,可是‘幸福’并没有回来,它反而让冰娃娃独自学会了什么是寂寞。没多久,父亲回家了,当他发现老师不见了之后,愤怒得疯了似的与母亲吵了起来。于是在父亲身上,冰娃娃知道了什么叫愤怒。与母亲吵完后,父亲质问冰娃娃老师去了哪儿。冰娃娃想起了自己的寂寞和父亲的愤怒,他告诉父亲,老师被母亲叫来的人带走了。于是父亲急急的走了,之后母亲来了。母亲痛苦的望着冰娃娃,嘴里不停的问着‘为什么,为什么’,手猛的掐住了冰娃娃的脖子……”我恶意的顿了顿,满意的欣赏着流云震惊的表情。“冰娃娃没有死,母亲怎么可能会真的杀了自己的孩子呢?只是差点而已。从母亲身上,冰娃娃知道了什么叫恨,那种强烈的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原来,母亲也是会那样的恨着自己孩子的啊~~~”
“几个月后,父亲找到了老师。那个地方大概就像这儿的男娼馆一样,老师就是被母亲卖到了那种地方。一直以来老师都有逃跑,可是每次都被抓了回来,身上伤痕累累。在那种地方没有人会是清白的,即使是温柔的老师也不例外。父亲非常激动的向老师走过去,可是老师却在看到父亲后就开始逃,冰娃娃不明白他的老师为什么要逃。最后父亲一直追着老师来到了街上,老师跑向了路中央,一辆车向老师冲了过去……父亲死了,为了救那个曾经温柔的老师。追着父亲而来的母亲看到父亲被车撞死,也当场就疯了。”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我从玉坐上起身面向流云,“所有人里面最伤心的应该是那个老师吧,因为是他想要寻死才会害死了一心想要救他的父亲。他很痛苦,痛苦得不想再继续活下去,可是最终他也没有选择死亡。你知道为什么吗?”
流云没有作声,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是为了那个冰娃娃。”我微微一笑,“因为父亲在死前看见了自己的孩子,冰娃娃仍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只是在他的眼中隐约泛着光……父亲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最爱的他。”
“后来呢?”流云突然问。
“至于后来嘛……呵呵……”我向着流云狡猾一笑,“流云要是喜欢这个故事的话,以后有机会再继续给你说吧。今天我只是想要借它告诉你,为了完成云苒最后的愿望,云墨舞是绝对不会寻死的。”轻快的转身越过流云,我走向御书房的大门,“晤,今天实在太累了!”
“那个冰娃娃是你吗?”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好像有听到流云这样问我。
8
夜深人静时分,月光零星点点的洒在宛延曲折的回廊上,将我纤细的身影投映在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流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漫不经心的问着。抬起头望了望天上月亮,原来不管在哪个世界,月亮都是一样圆的啊!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站在回廊的阴影处,流云望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云苒,他那纤细单薄的身影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中,显得格外的……孤单。是的,是孤单!
“那就好。” 我低声轻笑着,非常满意流云的办事效率。“三日后,我将邀请几位大人去皇家狩猎场鉴赏我们新猎的一匹宝马良驹。流云,你要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了,我们可千万不能让几位大人失望哦!”
“是!”流云依旧冰冷的、不带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流云呐,天都这么晚了,不如今天晚上你就睡这儿吧……”我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忍不住在心中猜测着,流云那张冷漠无趣的脸上此刻会有什么表情呢?抿嘴浅浅一笑,我想,肯定会很有趣的。可惜天太黑,即使转过身去,大概也看不到什么。
“不、用!”这回流云的声音不再冰冷无波,而是带着一丝丝的微愠,不仔细可是听不出来的。
一阵微风轻轻从发际掠过,我知道流云又悄然的离开了。
静静的又赏了一会儿月亮,我忽然低低的轻唱起了一曲不知是曾经在哪儿听过的歌:
剑煮酒无味 饮一杯为谁
你为我送别
胭脂香味 能爱不能给
天有多长 地有多远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
这笑有多危险 是穿肠毒药
这泪有多么美 只有你知道
这心里有你活着可笑
这一世英名我不要
只求换来红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