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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8 暴烈之情 by 了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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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好。”
熄灯时间到,黑暗瞬间降临下来。铁栏小窗透过微弱的月光,面色僵硬苍白的靳少伍,比夜更深邃的眸中,比冬夜更冷。
维拉翻个身面朝墙里,很快响起均匀的鼾声。
靳少伍在掀开被子,平躺到床上,慢慢拢上双目。不安和恐惧对男人永远是百害无一利的东西,现在他需要睡眠,他需要休息,蓄养出所需要的精力。
(4)
莫比坐在犯人放风的操场角落,伸展开修长的腿,懒洋洋望着铁丝网外的天空。
不自由又怎么样?外面的天空虽广阔,充斥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的日子,哪有工夫悠闲得看绒毛样的流云慢慢滑过呢?人生来就披戴枷锁,且只可能越来越沉重。
有人拍他的肩,用不着看也知道是谁,但莫比还是转过头,他喜欢看维拉耀眼的金发,十九岁年轻俊俏的面孔和不解忧愁的蓝色眼眸。
“又在做白日梦,跟麦当娜幽会吗?”维拉在他身边盘腿坐下。
“正在床上的紧要关头呢”,莫比懒散笑笑,“怎么有空看我这个旧室友,跟新欢相处得好吗?”
“他像团火,越烧越烈。”维拉满脸的兴奋之色。
“小心玩火自焚。”莫比用手指敲中维拉的额头,这是十年的习惯动作了。
“那样也不坏。”维拉笑得更欢,金发在阳光下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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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杀死猫,无聊却会杀死一切生物。
牢房的墙壁上有上百个用指甲抠出的小凹洞,旁边歪斜着一排字母,这个洞的名字年龄和性别,甚至有墨线将两个洞连起来,中间画一颗心,表示结婚吗?
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套消磨时间的游戏,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放出去了,还是死了。这间牢房里现在住着维拉,和靳少伍。
靳少伍并没有表现出新犯的不适,忐忑和焦躁,他始终安静沉默,仍保有清醒的时间观念。
而入狱半年的维拉却总表现的极不安分,这会儿正在玩从操场捡回的两块石头,能耍的把戏不过是用一块击打另一块。
“伍,一起玩吗?”维拉扭头冲靳少伍笑,笑得看起来爽朗无邪。
坐在床上的靳少伍,冷冷看着他,不吭一声。
“觉得幼稚?要玩成|人式的游戏吗?”维拉的语气仍十分友好,至少听上去如此。
靳少伍心头一紧,外表却没有露出任何怯懦的迹象。
维拉却回过头去,继续玩他的石子游戏,直到熄灯时间,爬上了自己的窗。
夜像蜿蜒流淌的溪水,如果保持清醒就要耐性十足的等它流逝。靳少伍约莫到了凌晨两点左右,他无声的坐起来。
窗外乌鸦叫了两声,靳少伍坐着不动,又过了一小时。他听见维拉的鼾声,和自己略微加速的心跳。
像幽灵那样无声,靳少伍爬到上床,背后的右手握着白天做工时偷藏在身上的信纸刀。
黯淡月光下维拉的睡脸祥和中带些稚气,令靳少伍产生了瞬间的违和感,但只是犹豫片刻,排山倒海的恨意就促使他举刀向维拉下身刺去。
呼啦一声,黑暗中魅影晃动交错,床架吱噶作响,男人的喘息,临室睡不着的人听到这些不以为奇的猥亵而笑,殊不知那是一场真正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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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有四个用枪的半夜偷摸进我卧室——”维拉险些得意忘形让身下的靳少伍再逮到反击的空子,他不敢在大意,四肢紧迫压制住靳少伍,用裤腰绳将他的双手捆在床头。
靳少伍仍挣扎着,却已隐隐被功败垂成的沮丧所笼罩。维拉大口喘着气,他也很久没有呼吸紊乱,一时适应不过。
“你要杀我?”维拉显得惊诧。
“只是叫你断子绝孙,再做不出那档下流事。”靳少伍冷冷道。
维拉怪叫一声,捂住下身:“太歹毒了,就因为我搞了你一次?”
“就因为?”靳少伍咬牙切齿的低声重复这三个字,无法宣泄的恼怒直冲上他头顶,几乎要冲破他的头盖骨。
“我不明白你在气愤什么,那件事过去也有一个月了。”维拉自顾自说道,“就算不是我,你也会被卡尔,比利,或者谁谁的强暴。”
“不是你我已经逃掉了!”靳少伍厉声说道。
维拉耸肩:“你能逃掉几次呢?伍,这里是监狱,你没有任何势力背景,打架手段不差但总寡不敌众,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
“去你妈的理所当然!”靳少伍忍无可忍的骂道,维拉的逻辑让他觉得肠胃被扭成一结。
“顺应环境而生,这是我父亲教我的。”维拉说道。
“不屈从任何恶劣环境,这是我父亲教我的。”靳少伍冷冷顶回去。
“那就试试你现在能不能反抗我。”维拉大声说话的同时,撕开靳少伍的衣服。
靳少伍瞪着眼睛,透过黑夜,透过惨白的月光,狠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仍然紧咬着牙,不发出任何呻吟或叫喊。
(5)
“你明知道不是我对手,每次还这么拼命反抗不累吗?”维拉呼呼喘着粗气,提防着靳少伍冷不防的狠踹,上个月挨上一脚,淤肿到现在还没褪干净。
靳少伍不甘的想抽出被钳制的肢体,嘴上也冷冷不示弱:“你被逼吃上几次大便,就每顿都乖乖去吃?”
维拉皱起眉头:“你这个比喻真恶心。”
靳少伍冷笑:“远不及你做的事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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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脸都挂彩,身上就可想而知了。”莫比戏谑的拍打维拉的胸前。
维拉没防备下痛得疵牙咧嘴,腿平扫在莫比腰侧,一脸不悦的神色:“这种程度算得了什么?”
“算得上狱里的头条娱乐新闻”,莫比晃身闪过打向门面的几拳,“谁叫你是风云人物呢?”
“他总不买我帐。”霍然收住抵到莫比鼻尖的拳头,维拉散漫扯着嘴角,“他不明白,要不是我,他会被更多人糟蹋。”
莫比嗤得笑出声:“维拉,你的自我主义从来只增不减。”
“难道我说错了吗?”维拉瞪着莫比,“他有特殊的迷人魅力。”
“这点我不否认”,莫比眯起眼,饶有深意笑道,“我本以为你不过是玩玩。”
维拉耸肩,对莫比的话感到无法理解:“不然还会是什么?”
莫比喃喃道:“希望如此,不然肯定会有麻烦,我有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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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妈妈:
这里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靳少伍停了笔,外面被狱警无故殴打的犯人,尖锐的惨叫让人心烦意乱,何况对母亲撒谎,本就让他难以自在应付。
“工作虽然繁重,但可以不至闲得发慌,昨天在图书馆找我一直想看下去的〈汤姆叔叔的小屋〉,就像爸爸常说的,人生处处充满惊喜,只有完全放弃希望的人才感受不到。”
反复检查确认这几句话中没有漏洞,靳少伍咬着笔杆苦苦思索下一段该怎么写,才能既可信又使母亲感到安心。
“偶尔会有小麻烦,但总能迅速解决。对比周围的人,我觉得自己处境并不太坏。”
纸上划动的笔噶然停止,靳少伍怔怔呆了片刻,将纸揉成一团丢进纸娄,在新纸张重复上述的字句,除了最后一句——
对比周围的人,觉得自己处境并不太坏……
有维拉庇护,你真是个走运的家伙——说过类似话语的人,靳少伍无一例外的拳脚相加,可这次他却连手都握不起来,手心里潮湿的汗渍粘腻。
皮肤白皙的桑吉,脸上混杂着汗和泪,表情分不清哭还是笑,靳少伍看见他时他的下体仍在不停流血,侵犯他的人肯定不止一个。
如果我是你,就不抗拒维拉,这是可以付出的最低代价了,桑吉神情呆滞麻木的说道。
靳少伍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甚至理不清头绪去面对这种情形,去鄙视为生存而不惜卑贱的桑吉?凭什么?还是去痛斥这种野兽的行径?有用吗?
为了防止犯人暴动,男人间的性行为,无论是否强迫,几乎都是被默许的。这里就是一个完全由兽性支配的世界,没有法律没有文明没有丝毫怜悯和温情,被社会抛弃的人,就抛弃掉人性,赤裸裸在弱肉强食里疯狂发泄。
可恶!可恶!
靳少伍用双手大力拍打自己的头侧,他开始意识到一种危险,比起肉体受到的侵害,更为严重的精神腐蚀。他在动摇,瞬间几乎去认同野兽的堕落法则。
年少时他翻动父亲的书籍,无意间看到在饥荒时期人们烹饪自己的亲子果腹,他恐惧的问父亲:如果有一天快饿死了,你会吃掉我吗?
父亲深深看着他,沉稳回答:不会。那是泯灭人性的可悲,我的儿子,记住,人就是人。
人——就是人。
“妈妈,不论何时,我都不会忘记您和父亲的教导,我会坚持自己,争取早日出狱与您团聚。不在您身边时,请千万保重,希望您能时刻感受到我的坚强,就如同我感受您温柔的保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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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我认为你还是该考虑清楚事情的利弊。”维拉伸手去触摸靳少伍的脸颊,却被冷冷挥开。
“我倒认为你,该考虑清楚你配做一个人吗?”黑色的瞳孔里闪着寒夜不能泯灭的火焰,毫无犹豫和迷茫。
维拉突然间觉得靳少伍似乎更为耀眼,比之第一眼见到时,如同钻石般更为夺目。
他没有说服靳少伍,反倒是他的心,微微晃动起来。
(6)
维拉第一次看见靳少伍,在一个无精打采的黄昏,从二楼的窗户看向监狱的大门。新运来的犯人一个一个走下囚车。
“嘿,莫比,快过来”,维拉的声音兴奋得微颤,“看那个人,黑色的头发,是东方人。”
莫比懒散摸着下巴,笑道:“看起来个子比你还高。”
“替我查查他,越多越好。”维拉几乎将脑袋挤到铁栏之间倾斜着目光看那挺直的背影。
“他是否让你想起——”
“什么?”维拉听不清莫比暗影下的小声嘀咕。
“没什么”,莫比扬脸淡淡笑道,“下次霍克来探望时,我吩咐他去查。”
靳少伍,二十二岁,父亲靳启是东方人,母亲玛丽是美国人,本就读当地公立大学,其父于三月前车祸意外身亡,飙车冲上人行道的肇事者议员之子约瑟,却因为黑幕操作被判无罪释放。
一个月前,靳少伍在夜间开车将约瑟撞致重伤,被判蓄意谋杀未遂,入狱二十年,于黑森林监狱服刑。
“替父报仇吗?”维拉看着几张夹带来的薄纸,叹了口气,“因为撞伤个杂碎来黑森林呆二十年?这算什么事?”
“这种事我们应该非常熟悉。”莫比嘲弄的揶揄。
维拉闭眼,用力将脖子仰到极限,惬意的深呼吸。没有公正,没有道理,只有暴力和杀戮,谁更强大——即为公理。
“告诉父亲,那个议员的儿子撞死过人,或许他可以善加利用。”维拉支起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嘴唇略微上扬。
“是,维拉少爷。”莫比陪同着轻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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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你在刻什么?”维拉有一种自行其事的本事,就是得不到回应也不会就此打住,他走过去试图从靳少伍手中夺过那块石头。
“别碰它!混蛋!”靳少伍被激怒的程度,甚至远远超出被压倒强行插入的时候。
“那就告诉我。”维拉威胁意味的动动手腕。
靳少伍咬咬牙,低声道:“我母亲的模样。”
“是吗?”维拉兴致盎然,“给我看看。”
“不!你滚开!”靳少伍明白维拉的专制和霸道,更了解他高超的格斗技巧,可他这次决不妥协。
出乎意料的,维拉完全没有抢夺的意思,面孔里流露出一种失落和委屈:“不给就不给,小气。”
维拉走开,到牢房的最远角坐下,头倚着栏杆跟斜对面的莫比打招呼,两个人似乎玩起了猜拳游戏。
面对维拉反常的行为,靳少伍怔了片刻才又低头专心用那块尖锐的石头缓慢细致的在一块椭圆石上雕磨。在草丛中一眼看到这块石头,就觉得像极母亲的脸型,不由欣喜若狂。
他入狱满十个月,跟维拉同住了九个多月,屈辱的性关系一直维系,但并不频繁,最多时一个礼拜有两天晚上被强行侵犯,因为间隔时间太短而使得靳少伍高烧三天不退,随后维拉似乎有所觉悟的控制着次数。
狱中传言得维拉有多恐怖可怕,靳少伍对此毫无体会。被强暴的耻辱和怒火从未消减,却已隐约不是最痛苦的事。另一项折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就是寂寞。
靳少伍恨透了维拉,不仅因为被凌辱和践踏,还有这个男人双面式的人格。他往往是不断的说话,语气友好坦城直率,几乎在勾引靳少伍下意识的回话,每天有十二个小时别无选择的跟他关在封闭的八个半平方的四壁中,无处可藏。
怎么可能跟强暴自己的男人若无其事的交谈?而且托他的福,所有犯人非但不敢骚扰他,连他身边都不接受,更不可能说句话。
靳少伍开始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从背后开始将他掏空,他悲哀的发现,他已经分不出一分钟和一小时的差别。
将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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