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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明白。”寒华摇头,神情麻木。
听了这话,苍泪一怔:“难道说,真的是……”
寒华笑了一笑,却笑得极苦。
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剑:“这剑伴了我千万年,我用它斩杀了无数的敌人,可没想到,最后居然用它……刺伤了无瑕。”
“师父!”觉得他神态不大对劲,苍泪很是忧心。
“凝冰神剑!凝冰神剑!”寒华一手握住剑尖,轻轻一折…… 铮——!
有如发出悲鸣,那薄如蝉翼的剑身应声而断。
寒华随手一扔,掷到地上。
苍泪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剑,可是师父的随身之物。据说还是蚩尤之战时,为了抵御祝融的火术,师父冒著极大的凶险赴极北之地,潜入无底冰湖,自万丈深处取得的寒冰精魄炼制而成。可以说除了诛神法器,正是世间再无媲美的异宝。而现在,师父把他一向不离身畔的宝剑亲手折断,扔到了地上?
“师父,这是你……”
寒华不言不语,怔怔坐著。
“这把剑怎么能和无名相比?不过就是一把破剑而已。”
“住嘴!你知不知道这把剑……”还敢在一边煽风点火!
“不错。”寒华讷讷地开了口:“这把破剑怎么能和无瑕相比?”
师父,怕是疯了!
“所以,你还是离我父亲远一点,要是你哪一天又发起疯来伤了他,又该怎么办啊?”
“远离……无瑕……”他的手一抓,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衫下摆。
“不错,最好现在就走。”就这样,把这些危险的家伙就此赶走。
“走?”寒华远远望向无名正在沉睡的房间。
“师父,你情绪太激动了。不如,我们改日再……”话尾被一道冰冷的目光吓了回来。
“我没有问你。”这红绡的儿子,真是一点都不像他的父母。
“对不起,师父。”苍泪垂手站到一旁。
寒华眼一抬,下个瞬间已经站到惜夜的面前,吓得他坐倒在身后的椅子里。
“要不是我答应了无瑕,你此刻绝不会有机会说这些话。”他冰冷地盯著这个他从第二眼就想除之而后快的妖。
惜夜咽了口口水,再一次体会到凭现在的自己连当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难道你不担心……”他真的是无法安下心来,说不出是为了什么,他就是觉得……非常危险!
这个人……会带来不幸的………
在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量的现在,对这些不幸,一点抵御的能力都不会有……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先杀了自己。”寒华转身往门外走去,他要去看看无瑕,他已经离开得够久。“我绝不会再给自己任何的机会伤到无瑕了。”
暮色中,看不清寒华的表情。
情爱,究竟是怎生的模样?
改变天生注定的性情?
放弃对任何事物的执著?
还是……剜了别人的心?
“惜夜,你怎么了?”苍泪望著他不太对劲的表情问道:“你不舒服?”
“苍泪,情爱是什么呢?”惜夜看著寒华离去的背影,眉目间一片凝重与忧郁。
“我不明白,就人类的算法,我不过才活了二十年,他们的那种情感,已经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了。”苍泪摇摇头。
“我讨厌那样,非常厌恶。”惜夜站了起来,一向看似活跃的生气突然从他身上消失殆尽了。“为什么要那么深情?为什么要有那种悠长久远的感情?为什么连伤害了根本没有犯过任何错误的人也不在意?” “你在说什么?”什么伤了别人?
“难道……一定要玉石俱焚了,才可以离开这些……”
“你没事吧!”好像……最近他附近的人都不太正常。“惜夜!”
“啊!”一推之下,惜夜手一抖,像是突然回了魂:“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
“我?我哪有什么?娃娃脸,你最近也不太正常嘛!讨厌——!附近的怎么都这样啊!”边说,边撇著嘴走出去了:“害我的头一直都好痛!”
这是演哪一出啊?
如果他们都是正常的,那么,只有一个结论了。
苍泪啊苍泪,疯了的大概只有你吧! 他解开白色的衣襟,然后是中衣,最后是里衣。
苍白的肌肤异常地平滑光洁,可就在左心之处有一道疤痕,那疤痕细狭,表面看来并不像是什么严重的创伤。只是颜色深红,就显得极为狰狞,宛如不久之前刚刚痊愈的新创。
这伤口的形状,伤痕的样子,他都很熟悉。
不知道已经看过多少次这种伤痕,他早就麻木了。
可是,只有这一次,他看得惊心动魄,看得神魂皆伤。
一只纤细的手掌抚上他失魂落魄的脸庞。
“寒华,你怎么了?”那双眼睛终于睁了开来,带著温和的暖意看向他。
“无瑕。”他半跪到了床边,俯首到那一片雪白银发之中,近乎无声地低语:“对不起!对不起!”
微微侧过头,寒华乌黑中带著微微幽蓝色泽的长发垂落到了他的颊边。那么靠近,近到他闻到了从寒华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冰雪气味。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他把脸更加偎近寒华耳边:“我不喜欢你道歉的样子。”
“是我刺伤了你,是我那么做的。”寒华的手抚过那道伤痕。
“你在发抖?”他抓住寒华的手,按到自己的伤口上:“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要伤害我,所以,不要再道歉了。”
“我发抖是因为我在害怕。我怕,万一有一天,我再次成了那个样子,我会伤了你,再伤你一次。上次是因为你身体里有冽水神珠,可再一次的话,我很害怕……”
无名的脸色微微变化,随即却又开始微笑:“是啊!所以不要害怕,我还活著,不是吗?哪怕你对我做任何事,我也不会怨怪你的。”
“我不能原谅自己!那只妖说得很对,我应该离你远一点的。可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忍受离开你。明知你就在这么近的距离,却要我离开,我做不到!”
“你一定吓到惜夜了!寒华啊,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他用指尖挑起一络寒华的长发:“但是,他的确说得不对,你不应该离开。在经过了这么漫长的岁月之后,如果你只见了我一面就转身离开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
“三百年了,无瑕,我们分开竟然已经有三百年了吗?你这三百年就是独自一人活过来的?我怎么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呢?”
“只是三百年,如果你担心的是时间,那么我可以说,我一直生活得很好。只要想到你还和我同样地生存在这天地之间,我就会觉得,活著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无瑕,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再发生三百年前的那种事?”
“其实你根本不必要自责的,那一剑虽然是你刺的,但是,那是源于我的请求。”
“什么?”寒华猛地抬起头来,惊骇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是答应过你,我的生死只能由你来决定。不过,那个时候,虽然我没有承认,但我真的被你的漠然无视伤得很深。所以,我失却了理智,你既然亲手抹杀了一切,又何必再留下我呢?”
“你……为什么要……”
“是绝望,我因为绝望而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吧!我觉得,自己终于成了一个梦中的人物,生活在你所做的梦中,你那样突然地惊醒,我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理由。所以,该说对不起的,其实应该是我。”
寒华说不出话来,只是痛苦地看著他。
“我一直就是这样,始终让你为我忧心,我很高兴现在还能活著见到你。所以,不要互相道歉了,难道你就没有别的什么话要对我说了吗?”
“你是爱恋著我的,对吗?”那是寒华心中永远的隐痛。“不是因为任何原因,而只是因为我,对吗?”
“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会再怀疑了。”无名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和:“是的,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这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你并不是一个好的,可以交付情意的对象。但你是寒华,这就足够了。”
“你后悔过吗?”可经过了三百年啊!寒华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后悔啊!我常常想,要是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只怕早已轮回了几世,也不会受这样的痛苦。但是,每当起了这个念头,只是徒然让我记起了你。到了后来,我会沉湎于过去与你共渡的那些岁月,而完全忘了后悔。”
“要是你没有遇见我……”
“或许永远不会有相思的苦楚,但也不会懂得情爱的滋味。”他知道寒华心里的不安是为了什么。“我的冷淡伤得你很深吧!所以,你才会这么犹豫。”
“不,我只是害怕自己是在做梦,一个狂喜的梦。”
“如果我不情愿。”无名的眼里出现一抹淘气:“会放任一个男人趴在我身上这么久吗?”
寒华一惊,连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有多么逾距。
“你这是在脸红?”剥别人衣服的那一刻就没想到,不是吗?
“对不起,我……”寒华连忙别转身子,侧过目光。
他们虽然曾经住在一起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始终相互待之以礼,更别说这样衣衫不整地相处了。
无名支起身子,倒也不急著整理仪容,反而一掠前发,拉散了头上的发髻,任著万千银丝披到了肩头。 “寒华,你转身做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丑陋,才不愿意看我?”这几句话,他说得又轻又慢,似乎有些哀叹的感觉。
“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寒华急忙辩解著。
“哎呀!”无名的手肘一个无力,身子倒了下来。
“无瑕!”寒华听见轻喊回头时,正好看见无名倒向榻边的雕花扶手,这一下子若撞实了,怕不头破血流。
想也没想,他伸手一捞,稳稳地把无名搂到了怀中。
“你没事吧!”惊魂未定地,他半跪著把无名放回榻上。
“寒华。”无名却没有乖乖地躺回去,就著依偎的姿势,双手环上了寒华的颈项。
寒华本是极自然的动作一僵,变得抱也不是,推也不是。一低头,更是望见无名从修长的脖子直到消瘦的胸膛,那种莹白的肌肤散发出如玉一般的光泽。吓得他只能抬高了视线,望向屋顶。
无名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僵硬,不由弯起了嘴角。把脸凑近了他的耳根,轻声地问:“寒华,我一直都很好奇,世人都说神仙是没有情欲的,那是真的吗?”
寒华只觉呼吸一窒。
“有吗?”他吐出的气息在寒华耳边萦绕,拂动著寒华鬓边的发丝。那淡淡的香气,让寒华的心也浮动起来。“寒华,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像过和我翻云覆雨啊?”
他的手轻柔地摸过了寒华的颌下,停在他的胸前:“你爱我至深,除了心,有没有想过要得到我的人?” “无瑕。”寒华抓住了他的手,气息不稳地说道:“你这是……”
“哎呀!”无名轻笑出声:“原来喜欢上的,是个不解风情的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