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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幻象摩羯-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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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剑泽突然一阵猛咳,顷刻间整张脸涨得通红,一面咳,一面盯紧我的眼睛,勉力道,“既然……咳……既然已经……咳咳咳……原谅我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走?” 

我眼圈一热,轻声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剑泽更急,脱口道:“喜欢我……咳……那就……咳咳……那就别走,求你!” 
我缓缓摇了摇头,望进他的眼睛,低声道:“就是因为太喜欢,所以……我忘不了应文是你杀的……” 
剑泽猛地一震。 
我接着道:“我不能当你没做过,不能接受我喜欢的人是个凶手。” 
剑泽怔在原地,呆呆的望着我,过了良久,突然笑了出来,喃喃道:“原来你最在意的是这个。” 
一时间屋里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叩叩叩!”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雁月推门走了进来,见我和剑泽红着眼睛对坐着,一时间吓了一跳,讪讪道:“七王爷……奴婢是想问问……该传膳了,现在送过来行不行?” 

剑泽愣了片刻,突然道:“好,传吧,让厨房准备几个羽白喜欢的菜,他今天留在我屋里吃饭。” 
“是。”雁月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等等!”剑泽突然叫住了她,又吩咐道,“准备一壶酒。” 
“酒?”雁月显然愣住了,“七王爷,您还没完全好,恐怕不宜喝酒。” 
“没事的。”剑泽苦笑道,“羽白要走了,就当我给他饯行,破例一次吧。” 
话一出口,我立时呆在原地,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的答应了。 
雁月显然更是惊讶,望我一眼,呆呆道:“羽白公子要走?” 
剑泽对我道:“羽白,你去酒窖看看,那儿有我多年的珍藏,你想喝什么,尽管拿过来,我们总算是相识一场,大家好聚好散,好不好?” 
他这话一说,我几乎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剑泽吩咐雁月:“你叫雪初带羽白去酒窖。” 
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与不好? 
我于是跟着雪初到了酒窖。 
“公子,您说选什么?”雪初问我。 
我望着酒窖里的一坛一坛,一时间心乱如麻,哪里还有心情选酒,对雪初道:“你帮我随便拿一种吧。” 
雪初走过去从酒架上拿起一只白玉瓶,冲我道:“公子,这是新疆进贡的葡萄酒,皇上赐的,公子您看行吗?” 
我匆匆点了点头。 
回到剑泽屋里,晚膳已经送上来了,摆了满满一大桌。剑泽看见雪初手里的酒,突然笑了出来:“葡萄酒?” 
“有什么不妥吗王爷?” 
“没什么……”剑泽无奈的叹气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羽白,你真会选!” 
我心里一酸,一时说不出话来。 
剑泽却已披衣下地,慢慢走到桌边坐下,吩咐雪初道:“去拿我收藏的那套夜光杯出来。” 

两个人都满怀心事,酒桌上几乎没有什么话,不一会儿,我们就都有些醉了。 
剑泽醉意朦胧的举起酒杯,望着淡红的葡萄酒,突然道:“如果没有这次塞外之行,殊不知太傅曾经教过的东西,原来那么真实的存在着。” 
我趴在桌上,下巴支在桌面上,迷迷糊糊望着他问道:“你说……什么?” 
剑泽悠然再饮一杯,突然曼声道:“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遂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我似乎是醉了,嘻嘻笑道:“好好,背李颀的诗做什么?” 
剑泽放下酒杯,望着我道:“羽白,你不明白的,如非亲身经历过,决不会知道,原来这首《古从军行》,把塞外那战火纷飞,凄凄荒漠,描写得如此淋漓尽致。” 
“嗯?”我眯着眼睛看他,道:“写沙漠的诗么?我也会,你听着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 
“羽白,”剑泽打断我,伸手过来握住我的,道,“如果我们的遇见,是在我出征之后,该有多好?” 
我迷迷糊糊,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勉强问道:“为……为什么?” 
剑泽再说什么,我已经听不进耳朵里,只记得睡着前,我不停的嘟囔着:“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寂寞空庭春欲晚, 
梨花满地不开门。 
朦朦胧胧我听见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在我耳边轻笑道:“公子,你嘟囔了一宿了,怎么还不嫌烦?” 
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床前站着个人,感觉她正用温热的毛巾擦我的脸,边擦边说:“我都听会了,公子你换一句,好不好?” 
我推开毛巾,随口道:“应文,你擦得好重,我的脸都被你擦疼了。” 
“嘻嘻。”又是那个熟悉的笑,“对不起嘛公子,那我轻一点好了。” 
我坐起身来,揉揉眼睛道:“饿了,有什么吃的?” 
“厨房刚熬好的枸杞子粥,公子一直说想喝的。” 
“端一碗进来吧。” 
“是。”她放下手里的毛巾,朝门口走去。 
我望着窗外暖暖的阳光,脑袋里一阵恍惚,突然叫道:“应文!” 
她立刻停住,回身道:“什么事,公子?” 
我蓦地张大了嘴巴,猛摇一阵头,再看她,看了片刻,又猛摇一阵头。 
她走了回来,蹲下身子,望着我道:“公子做什么总是摇头?头还在疼么?” 
我惊疑的瞪着她,小心翼翼道:“应文?” 
“是奴婢啊,公子,你好不对劲儿啊!” 
顿时大脑里被抽空了一般,我傻傻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开天门,鬼散心么? 
“今儿腊月初十啊!”她巧笑嫣然道,“公子忘了,昨天我说侍文姐姐累了,你吩咐我让厨房弄点枸杞子粥,就说你喝啊。” 
猛地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我“咚”的一声撞在床棱上。 
“哎呀!”她惊叫一声,忙扶住我,伸手去揉我撞到的地方。 
温热的手? 
腊月初十? 
三个月前? 
老天爷那,你在和羽白开什么玩笑啊! 
“吱呀”一声门响,侍文推门走了进来,见了我的模样,惊讶道:“公子,你怎么这副模样我就说不让你来伺候公子起床!看!把他吓着了不是!我们一直以为你死了啊!”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一时间不能完全明白,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应文。 
侍文还在埋怨应文:“你不在时,公子还为你掉了几回眼泪,现在你回来倒好,不但不感恩,还把公子吓个半死!” 
应文闻言,和我对视片刻,突然红了眼圈,站起身后退了两步,规规矩矩跪了下去,望着我,她轻声道:“公子,应文没死,应文回来了!”说完,深深的叩了下去。 
大脑里“轰”的一声炸开,我终于明白了什么,猛地翻身跳下床,冲到应文身边一把她拉起来,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丫头弯弯的眉,亮晶晶的眼睛,翘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 
可不是我的好丫头应文么? 
真的是我的好丫头应文啊! 
应文被我看的眼圈更红,突然一把抱住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公子!应文好想念你啊,可是雁月姐姐不敢私自作主,不敢让我回来见你们!可是应文好想你们,真的真的好想念你们!” 

我被她搂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多亏侍文连拉带拽拉开了应文,埋怨道:“就算你高兴,也不能这么抱着公子啊,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规矩!”说着自己也要掉下眼泪似的。 
应文抹了把眼泪,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人家高兴嘛!你昨天刚见到我回来的时候,不也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那我也没冲到王爷院里抱着公子哭啊!”侍文嗔道,“你这么没大没小,小心王爷再把你关起来……” 
“王爷”二字一出口,我脑海里猛地灵光一闪,瞬时想起了什么!我冲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冲了出去。 
“公子!公子你去哪儿?”两个丫头在身后徒劳的叫着,“您还没穿外衣呢!小心冻着!”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立刻知道这真相! 
我飞快的跑着,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穿过围廊,越过水榭,直冲剑泽院里飞奔过去。 
门被我一把推开,屋里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剑泽正坐在床边,两个丫头伺候他洗脸,此时三个人的动作都停住了,视线齐刷刷的盯着我。 
我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直直的瞪着剑泽。 
剑泽被我看的发毛,讪讪笑道:“羽白,你是不是……” 
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我已经冲了进去,直冲到床边,不管水盆被打翻,不管丫头惊声尖叫,我一把搂住剑泽的脖子,力道之大,竟然把他撞倒在床上。 
“啊!”剑泽低喊一声,然后倒吸一口气,苦声道:“羽白,我知道你高兴,可是我真的被你压得好疼。” 
好疼?压死了才好! 
两个丫头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连忙上前来扶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剑泽身上拉起来,雁月一边拉一边轻声道:“公子,七王爷的伤口还没好利索,公子还是先起来吧。” 
我被两个丫头拉起来,只得气哼哼瞪着剑泽,恨恨道:“你……应文……她……我……”原来人被惊喜、气愤、意外等等情绪控制住时,真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剑泽淡淡笑着,对我道:“你怎么了?开心得说不出话了?” 
雁月倒了杯茶递到我手里,轻声道:“公子跑得气喘吁吁的,喝口水压压吧。” 
我一口喝干,继续狠狠的瞪着剑泽。 
雁月接过茶杯,拉拉雪初的衣袖,两个人悄声退了出去。 
剑泽一直望着我,似乎觉得我的样子满有意思,揶揄道:“羽白,你干嘛这样看我?” 
我长出一口气,慢慢坐到他床边,低声问道:“你干嘛一直瞒着我?” 
“我没有故意要瞒你。”剑泽温声道,“那天我气昏了头,哪儿还有心思想那么多?是雁月到后院拦下了侍卫,她说你疼那两个丫头,就像自己的妹妹似的,若是我杀了她,你一定会恨死我……其实你昏过去以后,我已经后悔得要死,再听雁月这么说,我自然是……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当着那么多侍卫,我怎么收得回来?只好退一步,先把那丫头关起来了。后来你一病不起,我哪还有心思想那个丫头?几个侍卫虽然知道,但他们看我那天气成那幅模样,自然没胆子提起来,所以应文就一直被关在后院里。我出征这段日子,雁月一直照顾她,但是没我的命令,她也不敢放人。昨天你提起的时候,我……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谢雁月才好。” 

说到这里,剑泽慢慢拉住我的手,柔声道:“羽白,如今应文并没有死,你不走了好不好……” 
话还没说完,我突然一把甩开他,腾的站起来,大声道:“你以为这样就将功折罪了?我……我还是生气!” 
剑泽茫然不已,疑惑道:“你气什么?” 
“我……我气……”我左顾右盼,实在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是一肚子火,烧得脑袋都大了,这是绝对不会错的!我咬了咬牙,大声道:“反正我就是气!你真可恨!真可恨!真可恨!” 

说完,我一甩衣袖,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一连几天,我都没去剑泽院里,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本来,我有一肚子话想问他,也有一肚子话想骂他,可是偏偏没勇气站到他面前去。 
靓云轩里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两个丫头的欢声笑语充满了每个角落,可是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儿,但到底是什么,我又说不清楚。 
侍文把午餐送进来,见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的模样,突然道:“公子,你的模样,和平常不大一样。” 
我奇怪的看她一眼,懒洋洋道:“有什么不一样。” 
侍文放下早餐,静静的看我片刻,脸竟然红了红,道:“公子比平时好看了很多。” 
我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我一直都这么好看!” 
“不是啊公子!”侍文好脾气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公子现在的眼神……嗯,就是诗文里常说的那个深坐蹙娥眉……” 
“什么!”没等她说完,我就怪叫出来,“那是形容女人的!” 
侍文吐吐舌头道:“侍文又没公子和王爷那样的才情,自然说不大准,总之,公子现在的眼神,好像很迷茫似的,所以,就特别好看。” 
我没精神的看她一眼,继续百无聊赖的趴着。 
侍文见我不说话,突然无意似又有意的道:“听雪初说,王爷的伤口好像又化脓了,孟太医说似乎王爷的病情有点反复。” 
我一惊,立刻又冷淡下来,道:“你少在我面前玩花样,我不想过去,谁也别想把我骗过去!” 
侍文吐吐舌头笑道:“公子比以前聪明了,不好骗了。”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以前很傻么? 

吃过了午餐,我一头栽到在床上。 
两个丫头进来收拾东西,见了我的模样,笑道:“公子不要吃了饭就躺在床上,小心发福。” 
发福?我摸摸自己的一身骨头。 
两个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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