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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都已分割成小农场。如果我们回去的话,恐怕得到荒山野岭去开荒种地。那样,费九牛二虎之力也种不出粮食来。他说喜欢同性恋的人和他所谓的“生育者”之间的关系很融洽,对此,我不以为然。就我本人来讲,我可以接受同性恋,但与那么多人搞同性恋,我可吃不消。也有人曾问他一些不太礼貌的问题。对此他回答说他涂脂抹粉和性本能无关,那只不过是一种时尚。我一直还是那副老脸,看来是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由于我们乘坐的“纪念号”要进行大修,我们还得等几天才能返回地球。
其间,我们呆在很舒适的两人一问的宿舍里,也不进行任何军事训练。大多数人都在尽量地多读书,尽可能多了解一些近二十年间所发生的事情。晚上我们就去俱乐部消遣。当然士兵是不准去那儿的,可我们还是看到有几个佩戴军功绶带的士兵在那儿。
酒吧里竟然有卖毒品的,这真让我感到吃惊。
招待说,为了避免上瘾,还可再注射一种补偿剂。
我当时也真上瘾了,就享受了一次。不过,这是唯一的一次。
斯托特少校留在镇关星上,忙着组建一支新的突击队。
第七章
我们几个人登上“纪念号”开始了为期六个月的返回地球的航行。科梯斯也不像以前那样命令我干这干那了,这次旅行相当舒服。
我倒是没怎么多想,但一回到地球我们全都成了名人。
作为首批从外星作战回来的老兵,我们受到了热烈欢迎,这一点我们不难料到,联合国秘书长在肯尼迪中心接见了我们。随后的整整一星期是接连不断的宴会、招待会、会见以及类似的应酬。这段时间过得真是痛快而且收入颇丰——由于被独家采访,我还得到一百万卡。直到新鲜劲过后被允许自由活动时,我们才能真正看看阔别多年的地球。
我从中心火车站乘火车回家。
我妈妈在肯尼迪中心见过我后,就先回家了。她变得非常苍老,苍老得让我心里难受。她说我爸爸死了,是死于车祸。在我找到工作以前我将和妈妈住在一起。
我妈妈住在华盛顿的卫星城,哥伦比亚。她曾于1980年粮食大战爆发时逃离该城。现在还住在那儿。
我妈妈到火车站接我,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淡黄色头发的大个子,穿着一身乙烯基材料做成的制服,屁股上还挂着一支手枪,右手戴着个用来打架的铜指节套。
“威廉,这是卡尔,我的保镖,好朋友。”卡尔和我握了握手,极有绅士风度,“曼德拉先生,见到你非常高兴。”
我们上了一辆写有“杰夫逊”字样的汽车。我以为这名字是汽车的牌子,后来才知道这是我妈妈和卡尔的高层公寓的名字。汽车是我妈妈按每公里一百卡的费用从居民区租来的。
我不得不赞叹哥伦比亚的美景,到处像花园一样。花草遍地,绿树成荫。花岗岩砌成的一幢幢圆锥形大楼周围也到处是花草树木,使那些建筑物看起来不像是大楼,倒像是葱绿的小山。我们在其中的一幢楼前停下,在灯火通明的过道旁已停着好几辆汽车,卡尔提着我的行李上了电梯。
“曼德拉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五点钟我还得去西大街接费里曼先生。”
“没关系,卡尔,威廉能照顾我,他是个军人。”
对了,我曾学过八种无声杀人法。如果不好找工作的话,说不定我还能像卡尔一样当个保镖呢。
“曼德拉先生,我六点钟以后再来,行吗?”
“没问题,卡尔。”
电梯来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大个子男孩走出来,嘴上叼着一根还没点燃的大麻烟卷。卡尔马上用手指摸弄着戴在手上的铜指套,那男孩赶快溜走了。
“曼德拉先生,要小心这样的人。”
上了电梯后,妈妈按了四十七层的按钮。“刚才那孩子是干什么的?”
“唉,这些孩子整天在电梯里上来下去的,伺机抢劫。在这儿,这种情况还不是最严重的。”
四十七层是个巨大的商场,还有一些办公室。我们进了一家粮店。
“你有粮食供应票吗,威廉?”
我说没有,不过军队曾发给我价值一万卡的旅行票,用了还不到一半。
这些票证真把我搞得晕头转向。他们尽量向我解释说,当全世界只流通一种货币时,政府曾一度尽量使该货币与粮食供应相协调,从而最终取消粮食定量供给制,因此他们将这种新货币称为卡或是千卡,因为卡是与粮食产生的能量相同的度量单位。但如果一个人一天吃两千大卡的牛肉,那么他就比每天吃同样量的面包的人花费多。于是政府又制定了一个“过度定量供应系数”。这太复杂了,一般人都搞不明白。几个星期后,政府又开始使用粮食供应票,称买粮食的货币千卡为卡,从而使货币使用简单化。在我看来,只要不使用“卡”这种货币单位,无论是用美元或是任何别的什么名称都能减少许多麻烦。
除谷类和豆类,其他粮食价格贵得惊人。
我有点显富般地坚持买了价值15OO卡的牛肉,8O卡的用豆类做成的人造牛排,140卡的莴苣,175卡的一小瓶橄榄油。我还想买点醋,妈妈说家里有。我想买点蘑菇时,她说,隔壁邻居家种有蘑菇,我们可用我们自家阳台上种的东西和人家交换。
妈妈的公寓在九十二层,她觉得让我住这么小的房子有点过意不去。我在飞船上呆惯了,倒不觉得这房子小。
即使住在这么高的楼上,各家各户的窗子都有防护栏。门上有四把锁,其中一把被人用撬棍撬坏了。
妈妈将牛肉切成碎片,又从阳台上的小菜园里拔了几根红萝卜,然后就打电话请隔壁太太来换东西。
隔壁太太的儿子拿着蘑菇来了,身上还挎着一支短筒防暴枪。
“妈,还有别的《星》报吗?”我朝厨房喊道。
“就这些了,你找什么?”
“我在查找分类广告,怎么没有招聘广告?”
妈妈笑了:“孩子,招聘广告十年前就没有了,现在几乎所有的工作岗位都由政府控制。”
“你是说所有的都是为政府工作?”
“倒也不是,只是政府掌握着所有的就业机会,很少有空缺的岗位。”
“那我明天得找有关部门谈谈。”
“别费那事了,孩子。你说你从军队领到的退役补助是多少?”
“每月两万卡,看来是不够花的。”
“是不够花的,你爸爸的遗属抚恤金还不到你退役金的一半,可他们还是不给我工作。只有那些真正需要的人才能分配到工作。而就业委员会认为只要有米吃、有水喝就不算是真正需要工作。”
“这些人真是太官僚了。我得花点钱打通关节,让他们给我安排个好工作。”
“这可不行,联合国管这事,那些人绝对收买不了。再说这些事都是计算机控制的,任何人都不可能做什么手脚。”
“您不是说您也曾有过工作吗?”
“对呀,要是急需工作,得去找经纪人,也许能找个二手工作。”
“经纪人?二手工作?”
“比如说我曾干过的那个工作吧。一个叫黑利·威廉姆的妇女有一份在医院里开血液透析机的工作。每周干六个晚上,周薪是一万两千卡。她不愿干这工作了,就找了个经纪人让他把这个工作转给别人。
“在此之前,我曾给那个经纪人五万卡的登记费。他来对我说了这个工作的情况,我说行,挺好。他知道我能搞到黑利·威廉姆的假证件。然后他又贿赂了医院里有关的几个小头目,让他们对这事睁只眼闭只眼。
“威廉姆小姐教给我怎么操作机器,然后她就不干了。她每周还是领到一万两千卡,付给我一半。我再给经纪人百分之十,最后还剩五千四百卡。再加上你爸爸的遗属补贴一万卡,我这日子过得还不错。
“后来这事又稍稍复杂了点。我觉得钱倒是够花了,只是空余时间太少了。我又花了五千卡,找到经纪人登了记,把我的工作再转让出一半。经纪人介绍了个姑娘,也有黑利·威廉姆的假证件。我又教会她操作机器,于是她每周一、三、五上班。我实际工资的一半是两千七百卡,她得这个数的一半。一千一百一十五卡。经纪人总共得到登记费一万卡,再加上每周七百三十五卡的提成。这很不公平,是不是?”
“这太不公平,再说这也违法呀。”
“要是就业委员会发现这事,恐怕这些人都得丢饭碗。”
“趁着我还能拿得出这笔钱让他们捞,我看我还得找个经纪人。”
实际上我还有三百万卡,不过这点钱可经不住这么个花法。这可是我拼命挣来的钱呀。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出去,这时妈妈拿着个盒子走进来,里面有支手枪,还有枪套。
“这是你爸爸的枪,你不带保镖去市里的话,最好还是带着枪。”
这是支火药手枪,子弹的样子很怪。
我掂了掂:“我爸爸用过吗?”
“用过几次,只是吓唬吓唬小偷、强盗什么的,从来没真正开过枪。”
“您说得对,我是需要支枪。”说着,我把枪带好,“不过我想要支火力强点的,我能合法地买到枪吗?”
“当然能,四十七层就有个枪店。只要没有犯罪记录,你买什么枪都行。”
太好了,我得买支便携式激光枪。用这火药枪除了打不中目标,我哪儿都能打中。
“可……威廉姆,我看在你对这儿的情况熟悉以前,还是雇个保镖吧。”
昨天晚上我们已到处看了看。作为一名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我比任何一个保镖都强。
“妈,您别担心,今天我不去市里,只是去海厄特威勒看看。”
“那地方也挺乱。”
“没事。”我还是出去了。
电梯来了,里面人挺多。
我上去时,有个比我年龄稍大的男人看了我一眼,这人衣着整洁,脸刮得光亮。他往后退了一步,让我站在按钮旁边,我按了四十七层,突然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是不安好心。
我转身一看,他正从腰间往外掏铁管。
“来吧,小子。”我一边说,一边掏枪,“你想找死呀!’‘
他被我这架势镇住了,赶忙将铁管放下。
我上前一步,边回忆着军队学到的招数,先踢他小腿,再踢腹股沟,或是肾部。我决定还是打他的腹股沟。
“别,我不想找死。”
这时四十七层到了,我退着出了电梯。
在枪店里,一令小个子秃头男人赶忙探过身来招呼我,他身上也带着手枪。
“早上好,先生。”他一边说,一边冲我笑,“您想要个什么样的?”
“轻型便携式激光枪。”
他用很疑惑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觉得有点不对头:“怎么,我不能买激光枪?”
“当然不能,先生。”他说着,表情变得很严肃,“你不知道?”
“我离开这个国家好长时间了。”
“你是说,你已离开这地球好长时间了吧!”他把左手伸向屁股后面奇*书*电&子^书,像是摸枪的样子。
我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你说对了,我刚从太空部队退役。”
他脸一沉:“可不是吹牛吧?你在宇宙跟他们作战?”
“没错,真的,我是1975年出生的。”
“老天爷,咱们俩差不多年纪。”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那意思是,我不能买激光枪?”
“不行,绝对不行。我可是守法经营。”
“那我能买什么枪?”
“手枪、步枪、猎枪、匕首、防弹服……只是不能买激光枪、炸弹和全自动武器。”
“给我看看你的手枪,要火力最强的。”
“我正好有这种枪。”
他让我来到一个陈列架旁,拿出一支巨大的左轮手枪。
“标准口径,六连发。”他晃了晃枪,“有定程器,真正的老西式,一扣扳机,六发子弹呈扇形射出,命中率特别高。”
听起来倒是蛮合我的意思:“我能试试枪吗?”
“当然可以,后面有个靶场。我让助手来照看一下。”
他按了下铃,来了个小伙子替他看着商店。我跟他去了靶场。
靶场分两部分,一端是个休息室,还有个透明塑料门,另一端是靶子。后面还有块金属板把子弹斜挡在一个水池里。
他给枪上了膛,把枪放在桌子上。
“我关上门,你再拿枪。”他走到休息室,关上门,又拿起一个话筒,“好,双手握枪。”
我按他说的,举起枪,瞄准靶子,扣动扳机,枪没响。
“不对,不对。”他通过话筒说,“这是真正的老西式,你得先把枪机扳回来。”
我扳下枪机,扣动了扳机。
枪声太大,震得我脸生疼,手枪往回一弹,几乎打着前额。但那三个靶心都被我打掉了。
“这枪,我要了。”
他又卖给我一个枪套,二十发子弹,一件防弹服,还有一把能藏在靴子里的匕首。这下,我觉得这身装备比在太空时穿的作战服可神气多了。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