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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陌玉遇到危险,她的脑子当场死机,完全不能运转,所以,其实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不是冯老先生的一句亲昵的“林丫头”惊醒了她,只怕她到现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回头想想,风华也知道自己这样是不对的。如果真的是遇到了危险,她不仅不该靠近,还应该远远躲开才对。并不是为了她自己的身安全,而是为了不至于被对方挟持,以致林陌玉投鼠忌器。而且,离开了,她也能搬救兵去。
只是,当时那种情况下,她哪里还想得了这么多呢?
冯老先生微微摇头,轻笑着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并不和风华多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题,只是皱紧了眉头看着林陌玉。
就算得到了风华的安抚,林陌玉的防备也没有卸下多少,仍旧牢牢的抓着风华的胳膊,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师父。
“臭小子,真的一点也不记得老家了?”
林陌玉也皱起了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冯老先生的眼睛,双眸中明显染上了迷茫之色。
对于林陌玉的直视,冯老先生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是开心,充满期待的等着答案。
可是,过了许久,林陌玉终于开口了,“不认识!”
说罢,也不管冯老先生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面上还有几分怒气,便拉着风华道:“姐姐,咱们走!”
于是,冯老先生这下脸色是彻底的黑了下来了。
正这个时候,跌跌撞撞的众三三两两的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一边呼喊着同伴,一边叫着,“姑娘……姑娘小心……”
风华看着他们面上、身上的伤,忍不住偷偷的瞥了冯老先生一眼,暗叹一声,这隐士高果然都是很有些怪脾气的,也难为沈君实派来的这些护卫了,“是一场误会,这里没们的事了,都退下去看看各自的伤势罢。为了表示歉意,诊金由府里出。”
虽然是沈君实的,风华只是个“二房东”,但是,看到受了伤,风华也不得不表示表示了。仅仅出诊金是不够的,回头少不得都得各自抚恤一下。
急急忙忙赶来的苏嬷嬷看到这个场面,虽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是到底没说什么,只低声应是,便带着众一起下去了。
众呼啦啦离开之后,夹杂群里的常风才显现出来。
“常管家,这些日子,辛苦了。这段时间,常嫂和情儿都很挂念,先回去和她们娘俩聚聚罢。”对于将冯老爷子请来的常风,风华还是很感激的。
“啊!啊!”常风张大嘴指着自己的嗓子。
风华顿时瞠目结舌,难道……常风他竟诡异的哑了不成?那……这位冯师父……
这么想着,风华慌忙下意识的拉着林陌玉快速后退数步,面上显出几分惊骇之色。
冯老先生不解的看着风华,随后,很快明白过来,快速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顺势抛了出去。
就是那么准,那粒药丸准确无误的落入了常风的口中。
“咕嘟”一下,常风将药丸吞咽了下去,不消一时半刻便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对着冯老先生抱怨道:“说老爷子,您也早些给解药,您看看这……这……”
听到常风说这话,风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好,不是什么阴谋诡计,这段时日整得她都有些草木皆兵了。
冯老先生不耐烦的挥了挥衣袖,“若非一路上唧唧歪歪的,老家又何苦出此下策?该庆幸才是!若是别,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常风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冯老先生这么说,想着这些日子口不能言的痛苦,到底还是闭上了嘴。
风华感觉自己的额头上似乎又一滴汗水滑落,怪不得这老爷子是一路打进来的,合着是因为常风没办法给介绍的缘故啊。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这老爷子真的是个急性子,竟不管不顾直接闯了进来,连给常风解药的工夫都不愿意耽搁。只是,苦了常风管家了。
苦笑着安慰常风,用眼神告诉常风自己的理解,“辛苦了。”
常风略微尴尬的笑了笑,立刻便告辞离开了。于公,他该留些时间和空间给主子们叙旧;于私,离家日久,女儿年纪又小,他也是很想念,也该回去看看了。
风华有些不知所措,之前她的反应有些太大了,想来这老爷子看眼里,自然不会不明白,如今以来,心里必定会有些不舒服的罢。
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冯老先生却探出手抓林陌玉的手腕。
不,到了现这一刻,或许更应该叫“林墨玉”才对。到这一刻,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
习武之,最忌被抓到了脉门,林墨玉虽然失去了很多东西,身体里却还留着习武之的本能。所以,他很敏捷的闪躲了过去,面上显露出几分不悦之色,“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不是确定这位老家并没有什么恶意,林墨玉只怕又要动起手来了。
此言一出,原本就积攒着怒火的冯老先生再也抑制不住胸中的怒火了,“好个臭小子,这些年来,呕心沥血的教本事,就是这么报答的?这是……这是‘欺师灭祖’!”
风华忙赔笑,“师父,您老家别生气,墨玉他这是生病了。等他好起来,一定好好向您赔罪。”
冯老先生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胸中的怒火难以熄灭罢了,于是,饱含怨气的怒道:“他就是个白眼狼!合着这么多年的付出,还不如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姐姐?”
风华感觉自己头上一阵乌鸦“嘎嘎”飞过,心中极其的无奈。原来,这老家老了以后真的会变成小孩,竟然连这个都要计较,还是和一个不算正常的计较。
“那个,其实,墨玉他也不记得的。只是,他身上一直有的小象,所以……”看着冯老先生气鼓鼓的模样,风华强忍着笑意,尽可能委婉的解释。
对于吃不着糖的小孩子,也只能告诉他糖不好吃了。对老小孩也是一样。
果然,冯老先生听了这话,面上的怒色缓和了许多。不过,他仍旧板着一张脸,硬声硬气的道:“把手伸出来,给诊脉,看看的伤势。”
林墨玉索性扭过头,假装没听见。
风华暗暗觉得好笑,这下终于明白之前林墨玉为什么会和老爷子动手了,先前她还以为是老爷子故意要试林墨玉的功夫,原来,是因为他着急着为林墨玉诊脉,一句话不说就去抓林墨玉胳膊,然后,林墨玉不给他抓,这才打了起来。
虽然乌龙得有些想笑,但是,眼看着冯老先生的脸色又要变,风华忙出来充当消防员,一边对老爷子赔笑,一边对林墨玉道:“听话,把手伸出来。”
林墨玉虽然仍旧有些不情愿,但是碍着风华已经发话了,也没有办法拒绝,最后只得不情不愿的将手伸了出来。
细细的为林墨玉诊脉,冯老先生的眉头深锁。
风华看一时半会儿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引着两一同到不远处的凉亭里坐下。
“张嘴!”冯老先生命令道。
林墨玉蹙眉,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
“眼睛向上看!”冯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查看林墨玉的眼睛。
林墨玉眉头紧锁,再一次忍了下来。
冯老先生又林墨玉头上一阵按揉查看,直惹得林墨玉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冯老先生又坐回了林墨玉对面,“把手再给!”
被大大折腾了一番,林墨玉心里本就忍着火,如今见这讨厌的老家又要再来一次,便再也忍不下去了,“烦不烦?”
说罢,也不管冯老先生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只起身拉着风华的胳膊道:“姐姐,们快走罢,时候不早了。”
风华一怔,随后恍然明白。原来,林墨玉到现还惦念着她要带他出去的承诺呢。
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风华尽可能温柔的劝说:“墨玉,听话,咱们改天出去,让师父给好好看看病。”
林墨玉皱起了眉头,面上明显写着不情愿,语气坚决的拒绝,“不要!”
“乖,听话!”
“不要!”林墨玉索性将头转到一边。
说实话,这些日子风华太过于宠他了,宠得他不如以前那般听话了,总是时不时的给风华提出些异议来。
若是以往,风华必定舍不得怪他,只是一味的哄着,就算费再多的时间也不会委屈他服从命令。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比起让他高兴,风华更想快些听到他能平安无事的消息。
于是,沉下脸道:“墨玉,如果不听话,姐姐就不要了。”
风华从未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林墨玉一下子愣住了,眼泪眼眶里不停的打转。也不敢再生气摆脸子了,忙受气包似的坐下,乖乖的伸出手,整个显得十分的可怜。
风华看眼里,也不好受,忙拍着他的手安慰他,“今天乖乖听话,过几日,带去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林墨玉这个时候哪里还敢说“不”,可怜兮兮的点头道:“好。”
风华和林墨玉宛如平日一般相处,却不知这一幕落小气又坏脾气的某眼里,简直就是天大的刺激,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风华按下心中的不舍,怜爱的拍了拍林墨玉的头,转而对老爷子道:“师父,您看墨玉这伤可严重?什么时候能痊愈?”
“他好不了了!”冯老先生硬声硬气的道。
风华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好像一记重拳击打心脏最脆弱处,瞬间,全部的希望瞬间化为粉末,一阵风过,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的血液,好似瞬间被抽空,就连呼吸都不能了。
“像这样的小白眼狼,治好了他,也只是平白的惹老家生气。”冯老先生看着林墨玉,气鼓鼓的。
血液,渐渐回流。
身体,一点点回暖。
心脏,慢慢的,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师父,您……您能治好墨玉?”风华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问。听着这老爷子的话外音,似乎有很大治愈希望的。但是,风华真的怕了,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就如同之前一般。
冯老先生冷哼了一声,“能治好也不治!”
说罢,起身便要走。
风华顿时急了,豁然起身,“师……”
“师父”二字未出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风华险些跌倒地。
这个身体本就不是很健康,这次换季,她又犯了一次病,好有陈太医,到底也没发展到很严重的地步。据说,是因为她之前思虑太过所致。陈太医嘱咐风华要保持心情愉快,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这些日子,风华的心境平和,心情愉快,已经好多了,却不想……
“姐姐!”林墨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风华。
冯老先生回过头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丫头,怎么了?”
风华按着太阳穴,轻轻的喘着粗气,按下焦急的心绪,柔声道:“无甚大碍,只是坐得久了不说,起身又起得太急了……”
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林墨玉,如今来了个“老小孩”,风华表示压力山大。说实话,她现严重觉得自己快成孩子王。不过,说不清为什么,风华隐隐的竟然还有些诡异的享受。
冯老先生犹豫了一下,又走回来,直接执起风华的手,径直诊断了起来,“咦?以前给开的药方竟没有用吗?”
风华有些糊涂,随后很快想明白了,原来,林黛玉以前家所吃的药是这位老爷子开的。只可惜,到了贾家以后,林黛玉就把那个药给停了,改用了参养荣丸。为的,就是不想给贾家添麻烦,使得家每每要单独为她配药,显得她好像很特殊似的。
“不对,的身体里好像……”冯老先生微微蹙眉,面上微沉。
风华微笑,毫不意的说道:“这身体一直这样,好好坏坏都无所谓了,主要是……”
冯老先生横了风华一眼,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道:“什么无所谓了?这不过是小毛病罢了,给两年时间,保准给调养成正常的模样。”
风华愕然,有些不敢相信这老爷子的话。
果然,风华这表情又刺激到冯老先生了,“怎么?不相信老家的医术?没错,当年给开的药方是不怎么好,因为,那个时候初初涉猎医药!为了照顾这个臭小子,这些年的医术是愈发的好了!”
风华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可是,们家的太医说,们姑娘的身体已经被掏空了,情况极为严重,甚至活……活不了……”雪雁心下着急,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直接插嘴。不过,她也正好说出了风华心里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