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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风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太太不置可否,其他自然也不好发表意见。于是,座位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看着风华这样照顾林墨玉,总是拍错马屁却又总是乱拍马屁的邢夫忍不住开口道:“郡主真是长大了,们的‘林妹妹’都学会照顾了。”
风华轻笑,意有所指的说:“总是要长大的。”
老太太听了这话,眼睛狠狠地闪烁了一下,毫不客气的瞪了邢夫一眼,虽然碍着大好的日子没有开口训斥,却也让邢夫面上讪讪的。
话说,老太太这真的是心虚了,她很清楚,如果她把自己的外孙女照顾得很好,她这外孙女是不需要长大的。
邢夫本是贾赦的继室,贾家这些眼里本就谈不上尊贵,本又无所出,且不得贾赦的心,这个府里虽顶着主子的名头,却没有多少体面。不管她怎么做,总是时常被下面子,所以,此时面上虽然有些尴尬,却并没有特别放心上。
但是,那让心闷的维和,却又是真实的存着。
不管是林黛玉还是风华,对邢夫都没有多少恶感。此时,见邢夫因自己而受辱,风华心中略略有些不忍,所以,假装不知老太太和邢夫之间的互动,只看着邢夫娇嗔道:“舅妈就不要笑话了。”
邢夫本就是冲着风华郡主的身份才故意拍她马屁的,此刻见风华不仅不气,反而语气中显得甚为亲近,不禁大喜,反而将老太太之前的态度抛之脑后了。
又与邢夫说笑了几句,风华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王夫面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心中顿时觉得痛快不已。
其实,王夫的心理很好猜。她不喜欢风华,但是,同样都是舅母,风华对邢夫亲近,却对她无视,她心里怎么都不会痛快的。要知道,她可是十分看不上邢夫的。
说实话,今天,风华本没心情找王夫的麻烦,可是,看到她那变了的脸色,实忍不住想让她更不痛快。
抬眸看向对面的贾宝玉,这才注意到他不出意外的身着一声大红色,心里忍不住有些好笑。因为,她想起了来之前林府的那一幕。
她兴致盎然的拿自己新做出来的衣服给林墨玉穿,林墨玉虽然心里有些不愿意,却还是乖乖的去换了来。结果,看到林墨玉身着大红色衣衫的样子,风华忍不住笑得肚子疼,一叠声的叫着,“罢了,罢了,换回来罢。”
于是,林墨玉黑着脸回去换上藏青色的衣服,这颜色既算不上鲜艳,又不失喜气,很是合适。对于风华这种反复无常的举动,他很是无奈,却又忍不住庆幸。要他穿着那件衣服,他真心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回眸,看了看林墨玉身上清爽的藏青色,对比贾宝玉的大红色,风华暗暗点了点头,对自己的决定很是满意。
再看向贾宝玉时,风华的目光中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同情之色。她严重觉得,贾宝玉的审美观被老太太的荼毒了,一般正常男子应该没谁会喜欢这么鲜艳的颜色。
“林妹妹,怎么这么看着?”贾宝玉被风华的眼神看得毛毛的,忍不住低声问道。
风华似笑非笑的盯着贾宝玉,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下们开始摆膳,王夫起身伺候老太太的时候,轻轻一抬手,“恰好”挡了风华和贾宝玉之间,打断了两之间的交流。
对此,风华略带不屑的笑了笑,随后,无视贾宝玉充满了歉意的眼神,只自己低头和老太太说起了话来。
正这个时候,风华突然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似乎有的怒喝声。
风华自来了这贾府,精神一直保持着高度紧张,所以,听到声音,也不管自己正和老太太说话,只下意识的咽下未说完的话,侧耳细听。
风华如此,正互相说话的众也都慢慢压低了声音,跟着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
老太太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对身边的鸳鸯道:“鸳鸯,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风华也想知道原因,抬眸看向雪雁,“也去帮帮鸳鸯姐姐。”
对于风华这个举动,老太太心里自然是高兴的。风华是她认可的孙媳妇,是贾家未来的当家,她合该管着贾家的事。风华若不管,她老家才真的不放心呢,她很怕风华最后和贾家愈行愈远了。
可是,其他,尤其是以王夫和王熙凤为首的王家利益相关就不高兴的。她们看来,风华此举等于是越权,尚未嫁过来就开始插手婆家的事情,未免也太心急了一些。
很快,鸳鸯和雪雁回来了,只是,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始终低着头的。
此的长衫上从胸口往下湿了一大片,还有些许的污渍,低着头,显得无比的狼狈。跟鸳鸯和雪雁的身后,身形显得无比的单薄。
不需要他抬起细看,风华也知道他正是贾宝玉那唯一的兄弟。
忍不住暗暗叹了一口气,由贾环、鸳鸯和雪雁三此时的情状来看,这贾府真的没将贾环当主子看。其实,就算是贾环自己,也并没能好好端起自己主子的身份。若不然,也不会自愿跟鸳鸯和雪雁的身后。不管她们是谁派去的,到底是下,哪能走主子前面呢?
“怎么回事?”老太太的语气有些不善,上下打量了一下贾环,面上满满的都是嫌弃。
贾环听到老太太问话,头低得愈发的狠了,整个显得更加的瑟缩,没个主子的模样。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这不是林大爷留咱们这边用膳了吗?那边的位置就得重新排!起身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恰好撞上了环哥儿,把哥儿身上给弄脏了,哥儿一时生气,打了那没眼色的一巴掌,训斥了几句。”鸳鸯微笑着,说得轻描淡写。
风华微微蹙眉,鸳鸯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但是,这话里话外明显说贾环的责任更大,是他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场合把事情闹大,纵然他才是受害者。
抬眸向雪雁看去,风华看到雪雁若有若无的摇头,眼眸中满满的不赞同。
心中的怀疑得到证实,风华忍不住暗暗叹气,这贾环贾家的日子未免也太难过了点。
风华和雪雁对视的当儿,老太太面上已经布满了怒色,“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
贾环忍不住抬起头,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愤不平,那双并不算大的眼眸中明显闪烁着泪花。
风华的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老太太看到贾环如此,顿时怒道:“好个大胆的小畜生……”
老太太的话未说完,风华借着地理优势,顺势扶住了老太太,止住了她老家接下来的话,“这大好的日子,外祖母千万别动气,不值得的。”
老太太心中虽有真火,但是既然开口的是风华,就算有再大的火气她也会忍下去。因为,她得众面前给风华面子,为她这个未来的贾家主母立威。
所以,老太太顺势止住了将要冲口而出的责骂,转而拍着风华的手感叹道:“幸好还有玉儿孝顺,否则的话,这把老骨头早晚让他们给气死了。”
一旁负责打帘子等杂务的赵姨娘听到声音,忙赶了过来,一巴掌打了贾环的脑袋上,“孽障,还不赶紧跪下向老太太请罪?”
贾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屈膝跪下,但是面上却明显还带着桀骜不驯的不服气。
赵姨娘没空去看贾环的反应,慌忙对着老太太弯腰屈膝,“环儿年纪小不懂事,还请老太太息怒,请看这年节的份上,别跟他计较。”
老太太余怒未消,双目圆睁瞪着赵姨娘,“的意思,是说跟他一个小孩子计较了?”
“不是,不是。”赵姨娘面上一阵惨白,慌忙摇头,“老太太您教训他是天经地义的,是他的福气……”
老太太根本不喜欢赵姨娘,更不愿意听她说话,不耐烦的摆手道:“够了,也没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他好不好的,自然有他老子教训,与这把老骨头无关,也免得们母子背后诅咒于。”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风华忍不住有些心急,老太太这话一出,回头贾政只怕不会饶了贾环,想着贾宝玉之前被打的那副模样,风华心头一紧。她答应了贾探春要照顾赵姨娘和贾环,却阴差阳错不小心引得老太太发作她们母子,让贾探春怎么想?
抢赵姨娘开口辩解之前截住了她的话,风华很清楚,不管赵姨娘说什么都是个错,所以,不如什么都不说。于是,风华一边轻拍老太太的背部为其顺气,一边柔声劝道:“外祖母,您且息怒,听玉儿一言。”
老太太不再看赵姨娘母子,转而看向风华,目光柔和了许多,“且说。”
“环儿他今日确实是失态了,该罚。”风华此言一出,顿时惹得赵姨娘火一般的目光射了过来,不过,她恍若未觉,看都不看一眼,“可是,正因为如此,所以,玉儿愈发的觉得环儿他必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说罢,一个眼神递给了雪雁。
顶着老太太和众错愕的目光,雪雁上前一步道:“没错,正如姑娘所猜测这般。据说,环哥儿起身换座位的时候,那个叫雅茹的小丫鬟不知怎的就和环哥儿撞了一起,桌上的酒水、点心、还有餐具等物洒落了环哥儿身上,环哥儿一时惊怒便骂了那丫鬟几句。不曾想,那丫鬟还不服气,话里话外竟说是环哥儿撞了她,于是……”
风华知道,雪雁这话也必定是不尽不实的,和鸳鸯所说一样,最多只能算是添油加醋的真话。只是,与鸳鸯不同的是,她站了贾环这边说话。
不给众细想的时间,风华立刻接话道:“看罢,就知道。现,这府里好些个下拿大得很,仗着自己某些主子面前得了几分体面,便反过来欺压弱小些的主子。照说,这样的丫鬟才真是可杀了。”
且不说别如何,鸳鸯的面上也有些尴尬,她忙屈膝解释道:“老太太,……一时不小心……”
“这也是不小心吗?”老太太黑下了一张脸,第一次当着众的面训斥鸳鸯这个心腹。
风华知道鸳鸯老太太心目中的地位,并不想给她难堪,很自然的为她解围道:“外祖母别动怒,此事必定与鸳鸯姐姐无关。这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鸳鸯最是心善的?同样身为女子,那丫鬟挨了打,再哭上那么一哭,鸳鸯姐姐难免会被蒙骗的!”
雪雁点头,适时的插话,“当时,们刚到,雅茹那丫鬟就抢先到鸳鸯姐姐面前诉苦,见没什么事,才转而去问其他,并不知道得出的结果如此的天差地远。”
老太太其实已经得知风华整治周瑞家的的消息了,对于风华借机打压府里其他下也表示理解和支持,但是,涉及她身边的鸳鸯,她多少还是有些不悦的,而且,也担心风华将来的手段太过激烈的。此时,见风华特意保她身边的鸳鸯,什么不痛快都消失了,更觉得风华处事得当,很是欢喜。
“多亏玉儿细心,否则的话,老家岂不是平白冤枉的孙儿?这些下,当真是可杀了!”老太太拍着风华的手感叹着,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激赏。
风华看向贾环,聪明的,这个时候应该上前来说好话谢恩才对,可是,他只傻傻的跪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实让着急。
“今儿是好日子,咱们也不好处置了他们,等到年节过了,请凤姐姐好好的处置了也就是了,外祖母千万别气坏了身子。”风华继续安慰老太太,“只是,环儿今个儿受苦了,他可吓坏了。”
老太太微微蹙眉,她看来,风华此举不过是贾环一事发作下,实没必要给贾环过多的体面。只是,风华既然已经说了,老太太也不好不接话,转而看向了贾环,“快,快把乖孙儿扶起来。”
鸳鸯不愧是鸳鸯,很快便调整过来,听到老太太的命令,立刻眼疾手快的上前搀扶贾环。
接着,老太太自然免不了好好的安慰贾环一番。只是,她的这安慰话听得来十分的好听,但是,却连伸手拍拍贾环都不愿意。面上虽然很是关心,却还是稳稳当当的坐那里。
“这年夜饭马上就要开始了,环哥儿身上脏了,实不像样得很。”风华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贾宝玉。
贾宝玉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风华这话外音是什么意思,起身道:“祖母,的院子离这里近,不如,就让环儿去那里换件干净的衣服罢。正好,那里也有些他能穿的衣服。虽是旧的,却也能凑合一下。”
赵姨娘逃过了一劫,心里本是极开心的,可是,听到贾宝玉让贾环穿他的旧衣服,心里又忍不住不痛快了。她这个,不够聪明,心里想什么,面上总是忍不住带了出来。
好,贾宝玉就算看到了,也不爱与她计较,只假装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