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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随即又叹息道:“只是大嫂子却怕林大人瞧不上秀儿呢!人都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女孩儿们随父而论高低,大哥要比林大人低上一个品级。”
杨总督笑道:“林大人还是那样的俗人,大舅嫂也忒看低了他。虽有这些话,到底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如此,况林大人极看重读书,未必以品级论高低。”
又道:“大舅哥至今之所以品级低了些,难以高升,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中的缘故。”
庄太太低头一想,道:“这么说,我就写信给大嫂子,过了年叫她请官媒来提亲,如何?”
杨总督道:“也不必说什么时候叫大舅嫂来,倒像是咱们上起着似的,你只告诉大舅嫂说开春林大人要为玉儿择婿,别的什么都不必说。若大舅嫂有意,不必你说,自然请人来,若无意,咱们倒成了笑话。”
庄太太点头称是,如此商议妥当,一宿无话,次日果然书信一封,快马进京。
却说她书信到京城的时候,恰是蒋玉菡才弃船登岸之时。
因蒋玉菡早打发人进京报信,又因杨海训练而未归,杨奶奶便偕同琳琅母子居住京城,一则采买年货物品,二则应酬交际送年礼,三则山上到底不及京城方便,孙子既不回家,自己一干人住在山上到底繁琐了些,是故琳琅早接到了信,打发人来接。
琳琅早花钱买了一处铺子并库房,蒋玉菡便带人将货物运到此处安置妥当,方一径朝不可否认家来,拜见过杨奶奶,见了虎哥儿便喜得先抱在怀内逗他玩耍一番,道:“我竟没赶上虎哥儿抓周,姐姐,他抓了什么?”
琳琅吩咐人给他接风洗尘,回头笑道:“抓了一杆笔。”
蒋玉菡笑道:“说不定咱们虎哥儿真能考上状元呢!”
琳琅道:“哪有抓什么将来便做什么的?不过是讨个吉利。这是什么?几大箱子东西?”
蒋玉菡忙道:“两个红木箱子是林姑娘给姐姐的,里头想必还有书信礼单,我也不知有什么,横竖都是些土仪玩意儿。另外两口大箱子是我特特给奶奶和姐姐姐夫虎哥儿带来的东西,好不好,瞧个新鲜罢了。一会子我还得去忠顺王府一趟,也带了些东西孝敬王爷。”
琳琅点头道:“你头一回出门做生意,回来后很该去走一趟。东西事小,心意大。”
一时虎哥儿嚷着饿了,杨奶奶带他出去吃东西,蒋玉菡道:“一会账册子拿给姐姐,这一回去了来往花费、工钱、打点那边上下商贾的钱,也没余下什么钱,便是得了一倍的利润,也都买货进京了。这回,竟没分红给姐姐。”
琳琅笑道:“谁也没图着你头一回便得利,多长远的事,以后再说。”
蒋玉菡见她脸上并无责怪之色,便欢喜起来,笑道:“我在江南,多亏了林大人家,打发了大掌柜彭卫带我拜见那边的商贾,不然,我怕过了年都回不来,没人带着,哪里有什么头绪。彭掌柜还说,可惜林大人家的铺子里并不做这些货物生意,不然一径接收岂不两全。”
琳琅听了,忙道:“幸亏没有,你也糊涂了不成?”
蒋玉菡吃了一杯茶,自行又续了一杯,笑道:“我怎会糊涂?姐姐放心,我心里明白着呢!林家是什么人家,便是他们有这样的生意,我也不肯的。”
琳琅闻言,方放下心来。
论了些沿途风景人物,琳琅道:“你回来,差不多也该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
蒋玉菡笑道:“趁着年下,早早开张,我带了许多东西,或是买了自己用,或是送礼都十分体面。听说那几家的娘娘们也快省亲了?”
琳琅瞅了他一眼,道:“荣国府已经准了是明年上元节归家省亲,别家也是这日。你又打了什么主意?我可告诉你,他们省亲别墅上上下下早就预备妥当了,用不着你的东西。”
蒋玉菡道:“那也未必。许多精巧东西,他们是宁买不缺。”
琳琅又笑又叹,道:“知道了,你自己拿主意罢,我也不跟你说,只是你雇了许多人,仔细别苛待了他们,尤其是退下来的兵士,比之别人加厚善待些。”
蒋玉菡嘻嘻一笑,答应了,忽然想起一事来,笑道:“姐姐猜,我在江南遇见了谁?”
琳琅见他神色凝重,不禁有些诧异,低头想了想,不知怎么着,便想到了英莲,遂笑道:“不必说,定是英莲无疑,你见到她了?”
蒋玉菡诧异道:“姐姐怎么猜得的?”
琳琅笑道:“你在江南,又有什么知交故友了?除了她,再没别人。”
蒋玉菡点头感叹道:“说来也是。姑苏虽是咱们的家乡,到底没什么瓜葛了。”
琳琅一怔,问道:“你去打听他们了?”
蒋玉菡冷冷一笑,道:“我打听他们做什么?他们卖了你我的时候何等狠心绝情?他们好也罢,歹也罢,与我有什么相干?如今我不打听他们,日后也不打听他们。倘若他们有一点子良心,就是知道了咱们的消息,也别上门来充什么严父慈母!”
琳琅忙道:“罢了,罢了,你恼了,他们也不知。你说英莲,她可还好?”
第83章 083章:贾元春归家省父母
蒋玉菡随即转怒为喜,提到英莲,不禁笑道:“好得很,我来时,英莲已经定亲了。”
琳琅闻言,不觉又惊又喜,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也没见你们提起,不知林姑娘信里说了不曾。说的是哪一家?做什么的?”
蒋玉菡笑道:“九月间定的亲,明年正月完婚。那家子也是金陵耕读之家,姓钱,倒有些本钱基业,两个儿子都读书识字,大的已经中了举人,早已娶妻生子,小的十四岁进学,今年十七岁,生得聪明清秀,为人和顺,也不知怎么着,他们家偏取中了英莲。”
琳琅也替英莲欢喜,道:“你不知其中缘故,想必林姑娘信中定会提到。说起来,英莲的为人,谁见谁不爱?她能有这样的终身,我也放了心了。”
随即又叹道:“倘若我早知道,该给她添妆才是,再送东西,怕也赶不及她成亲前了。”
蒋玉菡笑道:“天南海北的,还等姐姐添妆?放心罢,好歹她也服侍过我一场,我已经代姐姐送了一套金头面,一套银头面,两匹缎子,两匹绸子,也尽够了。”
琳琅听了,面上登时一宽。
蒋玉菡笑道:“姐姐且先看看东西,我去忠顺王府一趟便回来。”
琳琅忙道:“等为你接风洗尘后,你明日去岂不好?”
蒋玉菡笑道:“今儿去,才是我的好处。”
说着一径去了。
琳琅听完,回神一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低声道:“这个鬼灵精儿!”
既然他去了,琳琅便打开黛玉送的箱子,其中果然只是些土仪玩意儿,东西虽小,却件件精巧,可见即使送这些东西,黛玉也是用足了心思。琳琅叫翠儿拿了两盒蜜饯糖果送到杨奶奶房中,方展开夹带着的书信,待她看过,不觉一笑,道:“既这样,也是天缘凑巧了。”
原来黛玉素爱英莲为人,待英莲返乡后,甚是照顾。偏英莲也是爱读书识字的,竟拜了她为师,成日家除了和母亲做针线卖,便随同黛玉读书作诗,不过数月便已出师了。
想想也是,原著中香菱进园与宝钗做伴时身份是薛蟠之妾,黛玉尚能悉心教导,可见香菱可敬可爱之处,何况今日英莲复了原藉,本是望族千金,虽然家道中落,身份犹在,靠着母女两个针线做活竟也能丰衣足食,黛玉怜她母女孤苦,常接到家中玩,可巧那日英莲赏花归家,在门口叫钱家夫人瞧了去,见英莲生得不俗,又读书识字,便打听着上门提了亲。
林如海也帮着打听了钱家底细,虽还是十分富贵,家道还算殷实,良田也有百亩,钱家二公子钱兴人品极好,不是那等轻薄之人,封氏也不曾想自家穷到如此地步,仍有人愿意提亲,且钱家也不是高门大户,综合种种,黛玉又求了庄太太做保山,便应了这门亲事。
对于英莲来说,耕读之家,不必十分应酬来往,清静难得,这是最好的去处。
琳琅掩信而叹,心里却有淡淡的喜悦,命运不是不能改变的不是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谓命运,便是如此。
如今的英莲不再是原著中那个致使香魂返故乡的可怜香菱了,也不再是薄命司里的薄命女儿,她虽是少年坎坷,但有了自己的终身和幸福,不久以后,也必将绿叶成荫子满枝,或者随夫而得凤冠霞帔,也不是不可能。
杨奶奶抱着吃饱喝足的虎哥儿忽然出来道:“玉哥儿怎么走了?”
琳琅笑道:“去忠顺王府了。奶奶尝着那糖果蜜饯如何?若好,再拿几盒去。”
杨奶奶坐在炕上,放虎哥儿坐下,忙摆手道:“我能吃多少?别拿,竟是收拾好了,分送到各处人家一些,好歹尝个新鲜。横竖年礼都送过了,这是额外的。”
琳琅一面从箱子里取出一盒泥人儿戏给虎哥儿玩,一面笑道:“我正有此意,每家两盒糖果,两盒蜜饯,并些玩意儿东西。”又陪着杨奶奶说了些闲话,方将东西取出来,一一打点清楚,叫人送到荣国府、苏守备家、仇都尉家、昭勇将军家、昭武将军家和赵家等处不提。
荣国府也罢了,林家送的年礼本就有这些东西,不过难得琳琅一份心意,仇都尉家庄夫人的姐姐是杨总督的太太,年礼自然也有,倒是其余几家都觉得分外新鲜有趣。
贾母就着鸳鸯的手看了一回,想到林如海的回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面色略显衰老。
鸳鸯深知其中缘故,只得软语劝慰。
贾母叹道:“看姑老爷的意思,怕是不肯应亲了。”
鸳鸯听了不语,早在第一回林如海婉拒时,鸳鸯就知道林如海必定不会答应了。
荣国府却因忙着元宵省亲的事情,昼夜不得闲,年也不曾好生过,只得将这件事暂且搁置下来,只是贾母心疼黛玉过甚,终究舍不得黛玉嫁到别家不得再见,便道:“只好等娘娘省亲后再说罢。”
转眼间上元在即,这日正是正月初八,琳琅才吃了年酒回来,偶过宁荣街口,却见一干工部官员并五城兵备道打扫街道,将那些在街道两畔摆摊卖货之人统统撵走,东西撒了一地,又有一个年纪大的捏泥人的奔走不迭,竟被推倒在地,不但许多泥人摔得粉碎,同时也折了腿,奈何兵丁强硬,只得抛下东西,一瘸一拐拖着断腿出了宁荣街,老泪纵横。
琳琅眉头一蹙,轻叹道:“这是做什么?好声好气撵走便是,怎么竟起这么大的动静?”忙命驾车的刘二送那捏泥人的老匠人去看大夫。
在她回头再看早已关防高帷的宁荣街时,只看到一辆一辆的黄土运来,铺地洒水,或许永远想不到宁荣二府抄家之际,面对着如狼似虎的兵丁官员,较之这些贩夫走卒更显狼狈不堪。到那时,琳琅不得不感叹报应二字。
却说贾家忙碌不堪,那里在意这点小事,唯有琳琅叹息不已。
及至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宁荣二处真是金银幻彩,珠宝争辉,自贾母等有爵者往下,皆按着品级大妆,候在荣国府大门外,乃因街头巷口俱系帷幕挡严,倒不必怕人见到。
在贾母等正等得不耐烦时,琳琅却在山上一家团圆,自作花灯。
杨海刚刚回来,上头已经择定了二月初二出征,之前便叫他们与家人团聚。
琳琅分外珍惜这段相聚的日子。
虎哥儿挑着琳琅给他扎的小老虎花灯,指着杨海手中的骏马花灯,坚定地道:“要!”
琳琅笑道:“这孩子,再见不得别人有东西,只是,别人的东西,难道都能给你了?”遂又好生教导虎哥儿一番,叫他明白,天底下还是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虎哥儿得不到骏马,又听不懂这话,呜呜咽咽地扭身去杨奶奶跟前告状。
杨奶奶抱着他笑指漫山遍野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花灯道:“那有许多,难道你都能要?”
虎哥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花灯,再看空着的手,仿佛知道自己拿不了那么许多,便委委屈屈地道:“要一个,爹,大马。”
琳琅转身拿了杨海手里的骏马花灯塞到他手里,便与杨海去出门看花灯去了。
虎哥儿得意极了,嘴里吱吱呀呀兴奋异常,指着父母要跟去,才跟着走了两步,便觉得手酸臂疼,再也支撑不住了,哭道:“妈,妈!爹,疼!”
琳琅回身接过两盏花灯,似笑非笑地道:“还要不要别人的东西了?”
虎哥儿将头往杨奶奶怀里一埋,撅着身子不理她。
杨海看着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