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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约:对镜梳妆、恋尸癖、阴亲-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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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沏的,莹润的铜镜,款款坐在前面,用那温润的角梳,细细梳理着那三千烦恼丝。 
   
  犹记得那一年,那一天,就在这镜前,你温柔地为我梳理着,轻轻吻遍每一缕发丝。 
   
  “一梳梳到尾。”角梳顺顺畅畅地梳到发尾,流光溢彩,满镜华光。 
   
  细看那把角梳,丝丝缕缕的断发,松松地,缠绕着,厌弃着。 
   
  看向铜镜中,还是那么透沏,莹润。 
   
  “二梳白发齐眉。”角梳梳下,黑亮的,流光溢彩的青丝,在梳下,闪着点点银光。 
   
  梳着,梳着,梳到满头青丝变成秋霜雪。 
   
  看向铜镜中,还是那么透沏,莹润。 
   
  “三梳儿孙满地。”角梳继续梳,温润地,把那秋霜梳落在地,一丝一缕,纠缠着,哭泣着。 
   
  直到无发可梳了,还在梳着,梳着那永远不会实现的儿孙满地。 
   
  看向铜镜中,还是那么透沏,莹润。 
   
  永生记得,那一天,就在这镜前,你温柔地为我梳理着,轻轻吻遍每一缕发丝。温柔得令我,想要永生永世都停留在那里。 
   
  “好啊,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你温柔地笑着,说。 
   
  好痛啊,你知道吗?真的好痛啊。 
   
  当你的手刺进我的胸口时,真的好痛啊。你没有试过那种滋味吧?没关系,我那么爱你,不会让你受到那种痛的。 
   
  看向铜镜中,血溅满目。可是还是那么透沏,莹润。 
   
  你不是说只爱我一龅穆穑课裁椿挂⒛歉雠樱烤臀怂枪鳎抑皇歉霭乖嗟南纷樱?br》   
  你不是说永远爱我吗?要跟我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离开我。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那我会帮你达成的。 
   
  不会像我那么痛的,再一下子就好了。 
   
  你看,这角梳混合了你跟我的头发,我们可以白发齐眉了;这角梳混合了你跟我的血,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梳啊梳,梳落你那薄幸的血肉,剩下那颗心,只爱我一个的心。 
   
  不要哭,再撑一下就好了,让我再一次为你对镜梳妆。 
   
  ——完—— 
  《恋尸癖》 

一 收尸人 

莲花看二胡走过,跟见鬼似的,脸都绿了,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一溜烟跑开了。他娘的,个个都不是东西!都瘟死了才好!二胡狠狠地抽了口烟,把肩上的麻袋向上提了提,继续走,路上没再碰到那些人。转过山头,就到义庄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进到义庄,空棺材里传出的鼾声,响得震天。二胡走近一看,老王喝得醉醺醺的,歪在里面睡。他把麻袋扔在地上,踢了脚棺材,那老鬼嘟囔了几声,又睡死了。二胡劈手拿过放在旁边棺材顶的劣酒,泼了他满头。他这才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胡子连着花白头发,乱糟糟一团。 
“哦哦,回来啦。”他道,喷了满口酒气。二胡烦躁地抓了抓满头乱发,道:“又一个瘟死的!”老王咳了几声,慢腾腾地从棺材里爬出来,打着酒嗝道:“死就死呗,烧了就好了,或就地埋了,你干嘛还把它背回来?” 
二胡狠狠踢了脚那麻袋,没有回答。 
老王皱着眉瞪了二胡一眼,道:“你啊,还是戒了那嗜好吧,不然迟早会死在那上头。”二胡抽着烟,冷冷瞄了眼屋里那几口棺材。老王顺着他的眼看了看那,道:“中间那口不行,明天他的家人会来认领。”二胡含着烟,从鼻孔喷出一串烟雾,整张脸隐在烟后,只那双凶狠的跟狼一样的眼看得分明。老王打了个冷颤,装着要看天色,转眼看看屋梁下的小窗,然后抖了抖身上的草屑,道:“我去买点酒,你整理整理那瘟尸,等我回来烧了罢。” 
二胡没有搭理他,眼睛死盯着屋里那几副棺材,盯得眼都凸出了。老王从怀里摸了几十吊钱,抛给二胡,道:“拿着,这天快冷了,去弄件棉袄来,你冻死了可没人给你收尸。”二胡头也不回,“嗯”了声接过了。老王看了看他僵直的脊背,暗自摇摇头,出了义庄。二胡听他脚步声渐远,把那钱往火盆里一扔,“劈劈啪啪”地烧起来了。他抽完最后一口烟,丢下地踩几脚,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阴声道:“这老不死的!”麻袋口松开了,露出几缕黑发,沾了泥土。二胡看着那上面灰灰的土星子,心里有点堵,再往屋里望了眼,起身走过去。 
二胡摸着一口口棺材,瘦得像是只有骨头的大手不知为何,有点微抖。走了几个来回,他停在中间那口棺材前面,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凶光。屋里的火盆烧得挺旺,火光映着二胡古铜的皮肤,那上面泛了层薄薄的油光,脸上那道旧伤也发红了。 
他移开棺材顶的火盆,双手掐在缝隙里,向上用力,把盖子掀开了。 
浓郁的檀香,纷纷跑出来,他皱皱眉,真是多事,这死老鬼,明知自己不喜闻这味道,还敢放这么多!整个棺盖都掀开了,随着棺内人渐渐露出的身体,二胡的眼越发亮了,里面跳动着绿莹莹的光,跟看到猎物的狼一个德性。 
棺里躺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散着头发,脸色比衣服还要死白。尖细的下巴,单薄的嘴唇,紧闭的眼睑。是个很俊秀的男子。细白纤长的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勒痕。二胡摩挲着那勒痕,自语道:“死了好啊。。。。。。” 
二胡伸手,把他从棺里抱出。冷得像冰的触感,令二胡的心里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兴奋感。尸体的皮肤已松弛,抱在手里没有弹性,但二胡就是爱死了那种松松散散的手感。 
“明天你那些浑蛋家人就要来了,至少,今晚。。。。。。”二胡在他的耳边低喃着,在那松弛的眼皮上,印下轻轻的一吻。那冷硬的尸体,倚在他的怀里,冷冰冰的,不为所动。 
墙角的火盆,把两个交叠的身影映在对面的墙上,像垂死挣扎一样,蠕动着。 

二 小当家 

“二胡叔,二胡叔,你在吗?”外面传来的清脆稚嫩的叫声,声音里面还有微微的恐惧。二胡抬起头来,火光照着他的脸,跳动着,像是稍微扭曲了。他把尸体小心放下,细心掩好白衣的襟口,冲外面吼道:“叫丧咧,我还没死呢!”说着,抓了抓满头乱发,大步出了里屋。 
义庄门口站了个小娃儿,尽量缩小身子,手里提着个小酒坛子,怯生生地看着走出来的二胡。二胡看了看小娃娃,尽量压下心头怒气,道:“有事?”虽说控制了怒气,但还是有点冲,小娃儿本就怕得脸发青了,被二胡一吼,连话都讲不出了,只会傻站着。二胡认出他是酒铺子的小当家,年已弱冠,却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鬼样。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酒坛子,问道:“老王让你送来的罢?”小当家点点头,抖着手伸到二胡面前。 
二胡皱眉看着他,道:“干嘛?招魂啊?”小当家嘟囔道:“老王头说酒钱要你付的。”二胡听了,差点气歪鼻子,狠狠瞪着小当家,道:“不是不可以赊酒吗?我上次去买酒你老娘还。。。。。。”说到这就止了,没再讲下去。小当家低低道:“这样的话,我帮你去问问我娘,她。。。。。。”二胡狠灌了口酒,道:“罢了罢了,我今儿个身上没钱,记着帐吧,你后日来拿,我把酒钱算给你。”小当家点了下头,苍白的小脸上浮现了抹淡淡的笑容。 
二胡转身,把酒淋在麻袋上,那小当家好奇地睁着圆圆的猫眼,怯怯走近问:“二胡叔,这是什么啊?”二胡看也不看道:“瘟死的。”话音未落,后背就被猛撞了下,二胡回身一看,小当家正像八爪章鱼一样,死命粘在他背部,手跟脚都掐着他,全身抖得跟风里的叶子一样。“见鬼了,你怎么啦?”二胡不耐烦道,手里也没停下,继续淋着那酒。“我。。。。。。我。。。。。。”小当家上下牙齿猛打颤,口齿不清了。二胡挪动步子,向火盆走去,小当家跟只大包裹一样贴在他身后。他身子轻巧,倒也不算负担。free 
二胡点了火,丢到麻袋上,那麻袋一下就烧起了。熊熊的火,吞噬了又一具死于瘟疫的尸体。二胡看着烧起的火焰,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凶光。渐渐地,后背湿了。二胡骂道:“你娘咧,这么大了还尿裤子!”过了一阵,小当家瓮声瓮气道:“我没尿裤子。。。。。。”语带哭腔,原来小当家已吓得哭了。 
“怕就快给我滚出去,以后别再来了!”粗声粗气地对小鬼吼道,大步走出义庄,在路口把小娃儿从背上一把揪下来,摔在地上。小当家坐在地上抽噎着,没发出哭声,倒是泪水不停地从眼里流出来,苍白的小脸都被浸透了。二胡瞪了他一会,实在看不下去,便弯腰用自己的衣袖在那脸上胡乱抹了几下,道:“好了,快点滚回去吧,酒钱我会送到铺子里的。”说完,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进了义庄。 
小当家脸上都是泪痕跟污迹,搞得脏兮兮的。他吸着鼻子,呆呆看着二胡隐入了门后,这才站起身来,拍拍尘土,抹着脸走了。 
“娘,我回来了。”小当家慢腾腾地回到酒铺子,对他老娘道。此时,太阳已下了山,酒铺子没什么客人。 
“紫毓,钱拿到了吗。。。。。。”封大娘正在调酒,一抬头看到儿子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话就打住了。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把儿子拉近一点,道:“是不是二胡那鬼东西欺负你了?他不肯给钱,就打你了?”紫毓忙摇头,道:“不是的,二胡叔是好人,我只是自己摔了一交。二胡叔说酒钱后天就算清,我。。。。。。” 
“你有进到里面吗?”封大娘问,摸了摸儿子的头。“没有,我在外面就把酒给了二胡叔,没进到里面去。”紫毓有点紧张道。他娘看了看他,道:“后天我去拿钱吧,瞧瞧你。”紫毓忙道:“不用了,娘,就让我去吧,我没事的。”态度坚持,封大娘只好答应了他。 
“少点接近二胡,他可是不祥之人,连儿子都被他克死了。”封大娘道,继续在桌上调酒。紫毓听了,没说什么,慢腾腾地回房去了。 

三 长命锁 

二胡进了大门,那火已快要灭了,烧得黑黑的一块,中间夹杂着一副白骨,满屋焦臭味,薰得二胡有点想作呕。他往地上吐了口痰,骂道:“死老鬼,买这什么酒,臭死了!”强忍住向上泛的酸水,蹲下来,拨拉开那些烧焦的肉,细心拣出骨头。那些骨头,是小孩子的,小小的,细弱的骨头。二胡摸了摸那烧得焦黑的胫骨,突然往地上一扔,歇斯底里地叫道:“妈的,又不对!”站起来,把那骨头踢得四处散开,骨灰也满屋飞。 
他看了眼那堆骨骸,慢慢进了里屋。中间那口棺材的盖子没有盖上,二胡仔细顺好尸体的头发,吻了下依旧黑亮的发鬓,掩上了棺材盖。墙角的火盆,摇摇曳曳地,映出他凶狠的眼。 
封紫毓这两天老觉得心神不宁,面色有点白,身子不太爽利,搞得书也念不下去。他老娘也老是眼皮跳,跳得她心惊胆战。封紫毓去拿酒钱时,封大娘眼皮跳得更凶了,她想阻止儿子去,却被儿子劝回来了,只好眼睁睁看着他往义庄的方向走去。 
过了正午,还不见紫毓回来,封大娘心下着慌,怕会出事。她是寡妇,守着独苗儿子,若儿子没了,那她还怎么活下去。街坊们劝阻不了,她丢下店子,往义庄去了。还未到义庄,走到半途的山道,远远看到一个浅青的东西倒在路上。封大娘心里抖得厉害,一步步挪了过去,竟是封紫毓脸色惨白地躺倒在那里,已是气息奄奄。 
封大娘吓得六神无主,想把儿子扛起来,奈何个子太小,而封紫毓始终年已弱冠,寡妇身单力薄,根本无法扯动分毫。周围又没半个人影,静得心慌,她扑在儿子身上,号啕大哭。 
二胡正瘫在义庄的棺材里睡,被封大娘的声音吵醒了,黑着一张脸爬起来,冲外面吼:“哭什么丧啊,都死透了!要哭去坟头哭去!”封大娘被他一吼,忙大叫道:“有人吗?快救命啊!”二胡没理她,翻身继续睡。奈何封大娘还在大叫,他的瞌睡虫都被叫跑了,只好拖沓着出了屋,头发上插着棺材里的草屑,胡子也不剃,加上脸上那道通红的疤,真是面容狰狞,可以去吓鬼了。他往那孤儿寡妇面前一站,眯着肿胀的双眼道:“怎么了,要我背尸吗?” 
虽说是青天白日的,封大娘还是被他吓得只剩半条命。她也不想惹来这么个人,但事关儿子性命,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封大娘护着儿子的头,跪在二胡的面前,道:“我儿子不知得了什么病,求你帮忙送他去郎中那儿吧,求求你。”二胡睁开眼,狼眼瞪着封紫毓,看到他颈上滑出来的金灿灿的长命锁,皱皱眉,心里觉得有点烦躁。他蹲下去,轻松地横抱起少年来,细细看了看少年苍白的脸,又瞄瞄他袖口露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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