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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面一沉,“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这个!”他唇覆下,将我嘴儿狠狠地吃进了他口中。
至这般时候,我才承认,我想他,他专注凝视的眸,柔软火热的唇,还有这相濡以沫的甜蜜,我都想……
“娘,娘,娘……”
“你娘……在忙。海儿,随山伯伯到外面去玩。”
“不要。”
“那你要怎样?”
“我要娘!娘,娘,喂海儿,不要喂他!”
我儿子叫我不要喂谁?
“臭小子滚开!”
……秋长风?我蓦地把眼前这只史上脸皮最厚是无赖的臭狐狸推开,“你你你……”在恁多人面前,还不打紧,而且是在儿子面前……“臭狐狸,你休想让我嫁出巫界,休想!”
在巫界,要躲开秋长风,轻而易举。任他再如何神通广大,也大不过我这位一界之首。可是,臭狐狸就是臭狐狸,他追了我几日,眼瞅难如所愿,便镇日在他娘和我娘面前卖乖讨好,以静制动起来。
他反其道而行,我也不会自投罗网。反正聚少离多的日子业已习惯,他远在天涯我都能悠哉度日,他近在咫尺时更没有理由思念。
巫山,依然是积雪皑皑,阳光齐于赐临的阴冷之所。那顶伴我成长的茅庐,盛着我十四年的少女岁月,孑然独立于巫山之顶。
人生际遇,变如沧海桑田,曾几何时,除了冯婆婆,除了这满目苍白,我再无他物,瘫软在床上时,那扇窗口便成了整个的世界。恨意,便在那时滋生。
我恨我身上的血。曾经,恨到想将它们从我体内除得涓滴不剩。
我恨巫山。曾经,恨到深恶痛绝,恨到心心念念只想将它摒弃在生命之外。
但娘来了,海儿来了,我的血肉,承自娘,并传延至儿子,我爱上了我自己的每样存在。这一处纵是阴冷依旧,也再也不能令我感觉寒冷。拂不到头顶的阳光,在心中升起。巫山于我,成为过去,也成为崭新开始。
“这里就是巫山,你长大的地方。”
秋长风来了。夕阳那揉了雪色的淡金色光线,镶上他面颜。一袭淡蓝长袍,随风招展。颀长身影,被拉长后映射在皓白雪上。巫山之顶,忽多了别样风情。
“对,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和他隔窗相望,“你怎么来了?”
“你在,我就会来。”
“无论任何地方么?”
“无论任何地方。”
“不会嫌烦嫌累么?”
“再多的烦累,也不及生命中没有你来得令人恐惧。”
我伸出手,他牢牢握住。四目流转的,是幸得彼此的感激。冥冥中,不管是谁安排了我们的相遇,我们,都心存感激。
“小海,嫁给我。”
“好。”
“明日我们就启程!”
“为何要启程?”
“啊?”
“我说过不能嫁出巫界的。”
“可是,你适才……”
“我是要嫁给你没错,但是,是要你入赘巫界,不然,倾家也可以。”
“……你再说一次。”
“入赘。如果大陇天子不肯屈就,小女子不会勉强。”
“……我会宰了姓冷和姓管的那两个女人!”
“也好。”无疑,臭狐狸是在迁怒。纵使这主意的确与那两个女人的煽动不无干系,但最终决定付诸实施的,是我。
“若我不答应呢?”
“你就这样想让人家妾身不明,没名没分的随你一生?”
“你这个臭丫头!”
在茅庐里,他对我用哄用吓用骗用诱,用尽各种手法手段,由天晚到天明,天明再到天晚,若巫山有神,怕也要被我们行径惊得脸红心跳,掩耳疾走。但我说不依就不依,说不改就不改。若不能入赘,一切免谈。
“好,入赘。”
“当真?”我赢了?
“入赘可以,应我几个条件。”
“说来听听。”
“第一,海儿必须由我带在身边调教。”
“你打我儿子一下,我就十日不和你说话。”以我文不高武不成的资质,的确不能教给儿子什么,他那样聪明,浪费不得。
“第二,你必须常陪在我身边,就算你不想现身,也要陪我。”
“我想出去玩的时候,就要自由去玩。”只要不是镇日呆呆板板地呆在那座宫苑深墙,穿一身宫装效仿木头人模样,这一条,也可以商量。
“第三,我是要你陪我,不是要你陪儿子,我每年会腾出假期带他看你,除此,你不能见他。”
“为什么?”
“母亲的疼爱恰如其分就好,多了,会弱了男子气概。”
“我不……”要?何必和臭狐狸以硬碰硬,他不要我见,我便不能见么?
“第四……”
“怎还有第四?”书里戏里,不都是事不过三?
“第四,你不陪我时,常住地必须是倾家,而非巫界。”
“你还是讨厌巫界?”
“傻丫头。”他把我发丝揉乱,“第五……”
第五?
“第六……”
第六?
“第七……”
第七?
“第……”
第……?
这场仗的最后胜者,是他是我?
不管是他是我,秋长风入赘之事终归得成。我以巫界首领之尊,“娶”他过门。那日,我一身火红嫁衣,他一袭艳色喜服,在巫界精挑细选的俊男俏女人手一根红线绑系成的喜绳下,他被我牵到巫山之顶,那顶茅庐成为我们的洞房。
巫山,纵是阴冷不改,纵是积雪不化,暖意早已来临,颜色早已更替。
兹此,他成我夫,我成他妻,我们的岁月,在我们身后延展开来……
大陇史载:昭景帝禅位于族弟,立号为昭武。昭武二年秋,后薨,谥端烈皇后。武帝与端烈后两情甚笃,后去,帝伤之思之,经沧海,难再为水,后位空悬。且远女色,专朝政,造就大陇空前盛景。
大陇史另载:端烈后生有一子,自幼体弱,长及四载,随后薨去。帝为大陇血脉传延,再诞一子,讳“观海”,取水河澹澹以观沧海之意,势甚阔达。此子三岁成诗,五岁成文,十岁可开铁弓,且形容伟美,恍若天赐麟儿,为万民视为国之祥瑞。
大陇史再载:……
史非事,史后的故事,有谁知?
番外 秋长风(四)
她是个巫女。
不知她是巫女时,我已认为她必定是向我下过蛊的。蛊惑着我,一步一步溺足深陷,积重难返。
在我眼前,望着她被快刀手阿三一刀穿透时,就使我相信,她一定在我体内种了一些名为制约的东西,否则那个刹那间会有彻骨的寒意冰凉了我四肢?
但她是真正的巫女。
这样的她,我该如何对待?
不止是为她平凡的样貌下,有一张倾国倾城的颜容……
而是,她是个巫女!
祖父是我最亲最敬的长辈,命殁蛊人之手,兹那时,我即发誓,要灭尽天下邪术之人,蛊人、巫人皆如是。
而她是巫女。
我坐在榻边,盯着那张被无云大师的符帖打出来的雪肤花貌,举起了手。
我以为,我是要扼住那只雪颈,杀死她。但我看到了自己的手在她眉间颊上轻缓巡移,就似对一样最心爱的珍奇般的抚挲……我甚至还在担心,指间力道稍重一点,指上温度稍热一些,她会不会就此融化不见……
她向我下了蛊,下了蛊!
我再度扬手,劈向她喉咙。可再度地,我又看到了自己的手在她唇上颈间小心谨慎的抚摸,而且,爱不愿释……
数度举手,数度如此,我终于放弃。
我杀不了她。
于我,被人追杀和杀人,如同吃饭与呼吸。当我杀不了一个人时,我只得让自己明自,我在这个小丫头身上所投注的,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多,甚至已能与我对祖父的崇敬相抗衡。
臭丫头,你何德何能?!
我不会让自己吃亏。既然我已经让自己委屈至斯,她就要拿她的一辈子来陪,一辈子。
可,臭丫头显然没有这个自觉。
常言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而本公子向来以为,以本公子的耐性,有一就已经不能容忍,有二算是开破天荒,遑论三、四?
但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她怎就能如此?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请辞,不厌其烦的不辞而别,不厌其烦的转头离去,不管哪一种方式,都以一去不返的决绝姿态让我体会何谓真正的失去。
我怎就能如此?如此被一个人一次一次考验我的骄傲,如此近乎放弃了自尊的去爱一个人?那么,除了骄傲,除了自尊,我还要为她放弃什么?
“我的丫头呢?”
“你的丫头?你哪个丫头?“我母亲大人的口吻和皓然如出一辙。
“小海。”我无意多做迂回。
我不会再让她躲我。回到兆邑,她擅认我母为母,与秋皓然纠缠过多,我都不和她计较了,今天来,就是要把她揪回去。既然想来也气,看着也气,索性就让她在我眼前让我看着气,至少气不过时,还能把她的腮帮掐来解气!
“她走了。”
“又上街了?”
“走了。”母亲站起身来,“今儿一早,向我辞行,她走出了这栋高墙,走向她的高山阔水……”
“什么意思?”
“风儿,你很明白什么意思。她不属于你,不属于这栋高墙,让她走,也放她走,好不好?”
“不好。”不好!很不好!那个丫头不在这栋高墙里了?她去了哪里?哪里?这一回,我要用几两银子,几十两银子,几百两银子,几百万黄金才能找得回她?
“可是,她和为娘不同,她该有她自己的天地,她……”
如果,如果眼前这人不是我的母亲,不是生我的那个人,我个……”你认我的丫头做女儿,你放她离开,你做任何与我有关的决定时,都不要经过我的同意么?”
“风儿?”
“你从来没有试过做一个好母亲是不是?在你和父亲夫妻失和,你放弃了你们的夫妻之情时,就已放弃了我。既然如此,为何不放弃彻底?为何要干涉我的事?我宠一个丫头,想要一个丫头,可曾碍着母亲什么了?”
“……风儿,娘只是……小海她是娘……”
“你只是无聊!你嫌你荣华富贵的生活太无聊,你把小海当成了你派遣你无聊的物什,你兴致所来摸摸她的头,兴致尽去就打发她离开!你还想趁此告诉我,你还是有本事操纵我的生活,操纵我!”
“风儿!你怎么能如此说?小海她是……”
“我知道她有怎样的身份!我既然不计较,你何必多事?”
我晓得,我语气或许太过,理智或许偏激,出口或许太伤人,可如……那个丫头离开了,连一次面都不向我打,就如此走了。这个事实,如雷一样击中我那根最脆弱的神经,一时间,我难以承受,也不想承受!总想找个人一并分担,哪怕对方是我的母亲。
“风儿,她是你的丫头没有错,但她不在奴籍,她是自由之身,不能你说要,她就要给!”母亲的声线骤然拔高,浮漾着歉意的眸光遽转冷定,“若她也喜欢你,愿意做你的妾,娘断不可能从中作梗。可是,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母亲这话,像携冰的冷泉浇灌到我头顶。
“没有傲气的人,并不等于没有傲骨,她身份是丫头,心却不是。你不妨想想,若她是一个任你予取予求,就像这府内任何一个丫头般的丫头,还会打动你么?”
不会。但……“纵算如此,又与你何干?”
“风儿……”
“既然你并不擅长做一个母亲,就请不擅长到底,今后,我娶谁休谁,请大苑公夫人莫再干涉!”话到此,骤闻臭丫头离开时积蓄在胸中的郁气,似乎抒发大半。母亲灰败的脸色,使我起了一丝愧意。
“我会把她找回来。希望在她回来后,娘莫再插手长风之事!”
我甩身要走,娘拉住我的衣袖,“风儿,你对小海,是势在必得?”
“娘可以设想,如果长风胸中无心,会如何?”
此言出,母亲一怔,我也一怔。推门离开,门外是怜星和惜云更加怔愕的脸,尤其怜星,苍白娇弱不胜。我应该安慰的,但一个犹处盛怒中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越过她,阔步向前。
我要找回那个臭丫头,这一回,看我如何罚她!
番外(恶搞) 此兄妹与彼兄妹
“哥哥,哥哥,你等等人家嘛,人家追不上,人家脚酸啦~~”
这等的娇弱柔嗓,就算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