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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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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绕,扯之不去。

  “行动遭限只是一时,思想受拘则可能一世。小海,如果你不想成为思想的奴役,就一定要来找我,一定!”

  我蓦地坐起。

  怪客撇下的怪约,我并没有考虑过赶赴。但此一刻,却莫名有了走一趟的冲动。沧海的冲动来之不易,我当珍惜。

  在无月的夜里,我赶去南峰。到达了后,蓦然明白:约沧海之人,真正要约的,并非沧海。虽然,我的体力没有恢复到最好,但要看诸峰顶的两人并不难,甚至,不使他们察觉的走近过去,也不难。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想说什么?”

  “你很明白,我想说的是沧海!”

  “巫族的事,苍氏的事,你不是从来不管么?”

  “但沧海的事,我要管!”

  “你认为你管得了?”

  “你认为一切尽在你掌握了?”

  “希望你莫多事插手。”

  “如果你的手法不是如此卑劣,如果你没有为了你的天女无所不用其极,我的确不会有兴趣插手你的任何事。”

  “所以呢?”

  “你怎么可以?你又怎么忍心?沧海从一出生,就被冠上那个不公平的命运,你见过她被人抽去三成鲜血后那几乎就会在瞬间融化了的苍白么?你见过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渴望汲求的目光么?她美丽的青春,被你们的贪婪、你们的不公锁禁在这座阴冷的巫山。而你现在,居然欺骗她最纯洁的感情!”

  “我没有欺骗她的感情,自始至终,我没有向她说过任何一个会使她误解我对她有情的字符。”

  “你是没有!你不过以英雄的姿态出现在一个从未体会过被强大的力量保护的少女面前,利用她的寂寞,引发她春心初萌,向她灌输一些被你堂皇了的谬论,你想让她继双足被你们限制之后,思想再永远被囚禁,让她可以乖乖的无怨无悔的甚至引以为荣的为你的天女献血,做巫族的药人!为了你的天女,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苍天。”

  兹与怪客对话的那人的第一句话始,不祥预感已若巫山顶终年少去的乌云,罩来头顶。但他显然特意叫出的这个名字,更将沧海的心打进了地狱的忘川河内,围绕周身的,是冰凉浸骨的寒意,还有,灭顶般的窒息。我以为,下一时我就会死去。

  “沧海性子孤傲,因自幼缺乏亲情,心底便没有任何的亲情观念。她所以屈从于药人的境地,是因从她出生就已经被你们安上了这个身份,那所谓的顺从,只是先入为主的习惯而已,习惯是件可怕的东西不是么?但从十二岁开始,她对自己的处境不再安之若素,她冷眼相看,她不屑一顾,她极少的言语里,处处冷诮嘲弄,她甚至从未将大巫师放在眼里。于是,你们怕她终有一日会叛逆会逃离。尽管不一定逃得开,但不想横生枝节的你们,或者,只是你。你为了不让天女受到丝毫可能的损害,便现身在她眼前。你容那些异族人攻到庐前,是为了让她得睹你轻松溃敌的英姿;你使她陷身包围,是为了让你得以施展英雄的从容,你算准了一个从未真正见过男人又常年被孤寂包围的少女,是会轻易被为她出头为她提供护庇的英俊男子打动的罢?而初次动心的少女,极易陷进迷恋的泥淖,对所迷恋的男人,就算言听计从也不是没有可能。你‘温柔’的引导,巧妙的开解,在让她向你所希望的方向走去,最好是,她能在你张开的以情毒淬成的网里越困越深,一生一世都甘之如饴为你未来的妻子奉献源源不断的血液,而你,仅需提供轻飘飘的赞美和薄浅浅的怜心一一一”

  在那样的一刻,我甚至恨起这个面具怪客的多事。他为何要有如此精准无误的认识?为何作如此不留余地的剖析?他为何不能佯装不见佯作不知?他为何一定要让我知道,沧海过去的半年,那段自以为多了色彩多了甘美的时日,只是一场无人捧场的滑稽戏?

  “你说够了么?”

  “如果你没有听够,我可以继续。”

  “你对沧海为何如此在意?”

  “这是我的事。”

  “那么,我如何行事,便是我的事了。”

  “到如今,你还以为你能随心所欲?”

  “我说过,我不希望你插手。”

  “我没有义务遵从你的希望。”

  “你是苍家的次子,是我的弟弟,就算不能帮我,也请不要碍我。”

  “如果我一定要插手呢。”

  “……苍山,这是她的宿命。她如果安于天命,我不会出现。”

38


  我将那些话,从头听到了尾。尽管每一个字我都不想听,但我立足不动,不想错过。

  我要让那些寒如冰的每字在我的五脏六腑间凿凿刨刨,任它们冷若霜雪,七零八落,这,是它们没有识人之明的报应。

  我要让那些利如刀的每句在我的心肝脾肺上砍砍割剜,任它们败逃溃散,形之不复。这,也是报应。

  直到,南峰顶人散声沓,我方回草庐。

  “沧海,沧海,我的沧海,你怎么了?”

  我仰起了眸,这个操着焦切的声嗓挂着心疼的神容双目忧灼的人,是冯婆婆,是世上唯一会会用心来疼沧海的冯婆婆。“婆婆,痛……”

  “哪里痛?沧海,哪里痛?”

  “哪里都痛,婆婆,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沧海,你不要吓婆婆,什么为什么,告诉婆婆……”

  我告诉了婆婆,我把我听到的,一字不落的转述。

  我从来就知道苍天不是那个可以滞我走出巫山的人,但我却没有想到,他竟是那个最想把我永远埋葬在巫山的人。只因为,他的天女需要我的血。

  不同的是,他不但要我留下,还要我心甘情愿的留下,要我带着感恩带着荣耀的为天女奉献……在他的设计下,我就如一个笑话……

  “沧海,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是婆婆的错,是婆婆的错啊,婆婆明知道他是你不该动心的人,该拦住他,该劝你别和他走得太近的……”

  苍天是苍氏的世子,岂是婆婆能拦住的呢?而沉陷在内的沧海,婆婆想劝又怎劝得住?

  “婆婆一味想着我的沧海会拿捏分寸,一味想让沧海休会一个芳华少女该有的心情,但怎么也想不到,苍世子他……”

  “婆婆,是沧海的错,是沧海……”活该。

  对,是活该。我不同情。就算心肝脾肺在此时当真裂了碎了坏了散了,我也不同情。是咎由自取,是……活该。

  翌日,日头依然升起,积雪依然未融。巫山,依然是巫山。我,依然要靠奇苦的香兰草生血养身。世界,不会因沧海改变。

  两天后,面具怪客在我窗外出现。

  “小海……

  “谢谢你。”

  “……我以为,你会骂我多事。”

  “的确多事。”

  “小海,那天  ……”那天你一路暗跟着我回来,这两天你不敢露面却远远地探望,怎么,是怕我寻死么?”

  “你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我知道?”

  面具怪客窒了窒,“小海,其实,你很聪明,是不是?”

  “不是。”

  “你会寻死么?”

  “不会。”

  “你当真爱上苍天了?”

  “和你有关?”

  他叹气,而后突然身子一扭脚根跺,话音欢转:“就知道,小海你不把人家当成自己人,人家好伤心哦,人家不依啦,小海~~”

  “随便。”

  “唉呀呀  小海,不能随便,人家喜欢小海,小海对人家却好随便……

  他哀声怪调,惊扰了我的自我厌弃,也驱散了浮于我四围的沉沉阴霾。虽然,该痛的依然在痛,该空的依然在空。

  “婆婆,冯婆婆!”有呼喊声自山口一路传来。

小臭冰?对声起时便倏然不见的怪客已不再奇怪,我扶窗起身,眺了眺声音所来方向。小臭冰,我的……弟弟,是在我出生五年之后,我的父母为了天女的血源充沛再次孕育下的另一个工具,但不妙的是,选在同样的时辰、同样月晕之时孕育下的他,血性稀冷,无法满足压制天女体内邪祟的需要。所以,他在巫族的处境,比沧海更尴尬。自小被扔到了奴户喂养,虽是云氏的公子,却不比府里的下人来得尊贵。倒非是刻薄的虐待,而是漠视,被人被作无物的漠视。冯婆婆下山采买时,便遇着站在云氏府宅门口,却和自里面出来的云氏家长与夫人擦肩而过的小臭冰一一云忘川”。

  他比沧海更令人心疼。当然,这话是冯婆婆说的。我曾不屑嗤之。

  那块小臭冰,话比我还少,人比我还冷,除了冯婆婆,面对旁人时就和个哑巴无疑,这个旁人,就是我。单是这不讨喜的个性便令我无法喜欢,何况他还会择机就要上山与沧海争夺婆婆。

  “你来做什么?”

  “婆婆!婆婆!婆婆!”小臭冰未理会我的,径自叫着。

  既如此,我也不好打扰人家的雅兴,捧了书找到阳光好的地方效仿书中的大家闺秀悠闲去,任他喊破喉咙。反正,一个时辰前我已请婆婆代我到巫山西岭去探望那只爱咆哮的暴躁邻居去了。

  “婆婆呢?”某人久寻婆婆不果,问到了我头上。

  我不计前嫌地给了他宽容一瞥,将手中的书翻了页。

  “我问你,婆婆呢?”

  婆婆新买来的这些个坊间故事当真章章精彩篇篇好看。“冰块海,你耳聋了么?”

  但上面怎会有恁多的父慈子孝母亲女爱兄友弟恭阖家欢乐?

  “不理我,你不要后悔。”

  我的确后悔:当时怎会心一软,答应让冯婆婆分这块小臭冰一点疼爱?

  “哼,你的血都要被人分光了,还做出这傲生生模样,可笑!”

  再可笑,也轮不到别人连可笑也懒得给予的你罢。“你以为他们上一回为什么要抽你四成血?你可知道那一成是做了什么用处?”

  不是说天女的阴虚之年么?

  “你那一成的血储存到大巫神的巫殿里,下一年,还会多抽一成,年年如此。十年之后,所存血液分食诸人,以飨全族中人长生不老。”

  “嗤。”念在他今天格外多话的份上,我出了一个气音以示捧场。

  “不相信?”小臭冰挤开我手中的书册,以小冰脸替而代之,“近一年前,我亲眼见到了他们拿你的血做过试验,你的血,让几盆枯干的花草都重新吐叶焕生。所以,你的血不但能够治愈百病,还能长生不老……”你明白了,木头般的冰块海?”

  ……那些异族人近来攻势密集强硬,不止是因为苍天有意在我面前赚取英雄本色?而他们嘴里喊出的“长生不老”,亦不是我以为的疯言疯语?“一年前便知道了,你现在才来?”

  小冰块乌漆般的眼珠瞪大,冰脸忿忿:“你当我是谁?可以自由无主的上山么?如果不是今天是巫神的寿诞日,每个巫界人都要参加巫庙前的祭祀,我能上得来?”

  当!重物坠地的撞击之声陡来,我顺声望去,冯婆婆苍白着脸伫在门前,盛满香兰草的篮儿倾覆地上。

  我对她一笑:“婆婆,您都听到了?”

  “沧海!”她冲来抱紧我,呜咽抑泣,“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对我的沧海?沧海沧海,你可怎么办啊?才经了那样的劫,就要来这样的难,要怎样才能让我的沧海活下去啊……”

  一个十几年来一直跃于心头却从来不敢使之形之于口的想法,在我脑海酝酿,渐成大气:“婆婆,你记得么?我们曾经说过,如果有可能,我们要……”

39


  “沧海,记得么?在月晕日前夕,我们那次筹备了半年的逃亡即将开始时,异族的人又攻了上来,有几个人用网子罩住了你,苍氏护卫奋力抵挡,苍天为救你脱身,中了对方的三支冷弩。一伤在胸两伤在颈,性命垂危,你不顾我的阻拦,以血将他救活……”

  我记得。怎会不记得呢?我被一张网困缚住,他以剑砍着那些柔韧的网,那些特制的网丝却将我越缠越紧。我望着网外如疯如狂的他,如果不是晓得天女需血在即,如果不是亲眼亲耳证得他对沧海的无情,我几乎要为会有一个人为沧海如此以命护我而落泪。所以,在他性命攸关时,我以血相偿,只求两不相欠。
“那个时候婆婆才真正知道你对他所用的情是怎样的重。但情愈重,他留在你心里的黑洞便愈深,这些年来,你拼命的笑,努力的活,活成娇憨恣性的小海,可是,你并没有痊愈,那个洞腐蚀着你,让你不信人,不怜己。沧海,如果走下山不能让你有真正的快乐自由,那你的新生在哪里?”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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