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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都听了她的话,却是丝毫不在意地继续品着手中的茶,睨了她一眼,“没有意义的事,你不会做。”
如今齐宥焕未除,夏子都的子嗣又在她手上,若是此刻她再给自己下毒,只会彻底惹恼了齐宥宇。
萧清儿不是笨蛋,自然懂得权衡利弊。
萧清儿唇边的笑容又深了几分,望着眼前的夏子都,开口道:“人家都说当了母亲的女人通常都会变得睿智几分,如今看来确实不假。”
夏子都抬眸望着院中那些随风摇曳的绿竹,耳边有风声,竹叶沙沙声,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以前,我只懂得听一种声音,也只懂得眼中只关注着一个人;可是如今不同,”夏子都轻轻开口,然后眼眸轻转,望向萧清儿,“这还要感谢你,给我上了如此生动和深刻的一课。”
萧清儿却装作没有听懂她的话中之意,笑着点点头,道:“我会将你的这番话当作是感谢。”
夏子都听话,唇角轻扬,点点头,赞同道:“的确是感谢。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一定是在帮我。你和当年的婉清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即使你曾经做过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对你的看法。”
萧清儿摇了摇头,“你错了。齐宥焕曾经有句话我一直觉得说的很好:人都是自私而虚妄的。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帮任何人,我全都只是为了自己。”
夏子都听完她的话,只是浅浅地笑了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年龄相仿,处境有些尴尬的女子,就这样在初秋的午后,以一种无声胜过有声的方式,静静地在一起坐了许久。一直到内室中传来婴儿的啼哭之声,夏子都才起身,匆匆往里面走去。
夏子都这一日一直待在正殿之中,亲手帮着嬷嬷一起给小家伙洗澡,换衫,喂奶,一直待在正殿直过了申时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准备离开。
她与萧清儿告了别,独自一人带着一个贴身的宫女走在御花园中。
说来也怪,今日一天都不见齐宥宇来找她。这货平日这么粘人,怎么今日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呢?
夏子都心里带着一些狐疑,便往东阁楼而去。
那一直贴身伺候夏子都的几个宫女们见主子回来,连忙命人备了膳,然后又伺候着夏子都洗澡换衫。
夏子都照例将那挤出的奶水装在瓷罐中,然后转身,准备将手中的罐子交给宫女。
她的眉眼刚扫过宫女的脸颊,随即夏子都就发现她一脸有口不敢言的表情,仿佛有什么话想说。
夏子都于是停下了手下的动作,转身望着那宫女,开口便问道:“是不是今日,宫中有什么事吗?”
宫女一脸为难的表情,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怯怯地开口道:“方才太子爷派田侍卫回来过,说他今日政事繁忙,可能晚上不回来了。”
神马!晚上不回来?那不就是夜不归宿?!夏子都十分意外地瞪开了眼睛。
她瞬间不淡定了。
话说他们成亲一年多,除了那几次短暂的分开之外,他们可都是夜夜睡在一起的。
他平日里也忙,话说,他不忙的日子,扳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可也从来没有过不回来睡觉的时候啊。
夏子都想了想,开口道:“田宇有没有说太子现在在哪里?”
“回太子妃,田侍卫说,太子今日一天都在皇上的寝殿中,忙得焦头烂额,连水都没喝过一口呢。”
夏子都一听这话,直觉一定是又出了什么大事,当下便对着那宫女道:“即刻命膳房准备一些清淡的素食,你随我一起去父皇那里看看。”
宫人们按照夏子都的吩咐准备了一些齐宥宇平日喜欢吃的素食,夏子都便匆匆往齐盛天的寝殿赶去。
刚进寝殿,便看到外面围满了宫女太监,然后是跪满一地的御医,再里面是她家老爹夏明渊,欧阳尚书;而床榻边的,便是太后,福贵妃和齐宥宇。
夏子都看到这样的大阵仗,不由地吓了一跳。她轻轻走到齐宥宇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齐宥宇回头,看到夏子都,脸色不由地一沉,望着她身后的宫女道:“谁让你带太子妃来这里的?赶紧回去。”
那宫女被齐宥宇一说,吓得眼泪巴巴地直流。夏子都连忙安抚了她几句,然后对着齐宥宇道:“是我让她带我来的。”
夏子都说完,顿了顿,望着他煞白的脸色,连忙道:“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父皇这是怎么了?”
夏子都又转头看向自己的老爹,发现他也是一样的脸色发白,她又连忙看了看其他人,也都是一样。
这时,坐在床榻边的太后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头,一脸冷冽地望着那边跪满一地的御医,开口道:“哼!你们若是不能治好皇上的病,那这宫中留着你们也无用!”
御医们听了太后的话,都纷纷地朝着她磕头,嘴里哀求道:“太后饶命啊,只是这中了水银之毒,实在是无药可解啊。”
“哼!”太后冷冷地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她说完,转头对着一旁的夏明渊道:“夏丞相,即刻派人发一张文榜,若是有人能解了皇帝所中的水银之毒,赏银一千两。”
夏明渊听了,连忙答:“是,太后。”
夏子都看到自家老爹答完之后便转身走出了寝殿,恍惚间,夏子都好像看到他明明想要咳嗽,却拼命地隐忍了下来。夏子都当下便有些担心,于是将尾随着夏明渊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殿外,就看到夏明渊手撑着殿外的红漆柱子,不停地咳嗽着。夏子都连忙上前扶住他,担心道:“爹,你没事吧?”
夏明渊见是自己的女儿,朝着她勉强地笑了笑,“爹没事。如今皇上中的毒最深,若是再不救治,只怕……”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微微蹙眉,问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早朝时,皇上说着话就突然气急起来,还时时咳嗽,身上发冷。大家都顿时慌成了一团。后来太子爷身旁的贴身侍卫田宇查到,不知是谁在前殿的两个香炉中滴了水银,害得皇上和所有上朝的王爷和官员都中了毒。皇上靠近香炉最近,所以中得毒也就越深。”
夏子都一听,原来是水银中毒,她也没多想,直接脱口而出道:“中了水银,用生理盐水洗胃呀。”
夏明渊听了她的话,连忙道:“生理盐水是什么?”
夏子都听自家老爹这么一问,忽然想起中学时化学课上学过的如何解水银的急救方法,当下便朝着齐宥宇道:“爹,您先别急着走,你等我半个时辰。”
说完,便匆匆转身走回了寝殿之中。
她重新走进寝殿之中,将自己带来的宫女拉到身边,小声叮嘱道:“即刻准备大量的牛奶,越多越好。如何再一些大蒜,雄黄酒,鸡蛋清和冰块。要快。”
宫女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便匆匆往御膳房跑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将夏子都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好在他们是在皇宫之中,这次又是给皇帝用,所以像牛奶这样平常人家根本喝不到的珍贵的东西也不算难找。
夏子都见所需的物品都已经齐全,连忙让殿中的所有的太监和宫女们都来帮忙,将牛奶倒在一个个的碗中,然后端给那些只是有些轻微中毒的大臣们。
在场的大臣们包括齐宥宇在内,看到宫人们给他们递牛奶,都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又因为太后和福贵妃在场,并不敢结果牛奶。
寝殿中一时间陷入一种莫名的紧张而尴尬的气氛之中,空气仿佛凝滞,所有的人都停格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夏子都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倒也不太意外,她缓缓走到齐宥宇的身边,只是深看了他一眼,如何便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开口道:“太后,孙媳知道如何解水银的毒。”
太后一听这话,原本无神而仓惶的双眼瞬间大亮,她望着面前的夏子都,带着一丝惊喜地开口道:“真的?”
夏子都连忙点点头,随即又开口道:“请太后先让在场的各位大臣们喝下牛奶。他们也都中了毒,这些牛奶可以帮助他们清除身体内的毒素。”
太后听了她的话,抬头望向围在四周的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皇帝,却忽略了他们,于是连忙开口道:“各位卿家快将这些牛奶喝了吧。瞧哀家这老糊涂,光顾着皇帝,倒将你们也中了毒的事给忘了。”
众人一听,都齐齐道了声“是”,然后便接过宫女太监们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夏子都看到大家喝下了牛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将自己手边的一碗牛奶递到齐宥宇的面前,看着他喝下去之后,这才又转身回到圆桌前。
众人们都好奇她又要做什么,于是都将目光转向她。
只见夏子都将大蒜捣碎,加入雄黄,鸡蛋清还有一些好像是面粉一样的东西,搅拌均匀,然后用一直药碗盛着,交给身边的宫女。
宫女接过碗便走到了齐盛天的床榻前。太后看了一眼那碗有些混沌的东西,不太放心地开口道:“太子妃,这个真的能解皇帝的毒吗?”
夏子都轻轻上前,福了福身,然后望着太后道:“是的,太后。父皇喝下这个,两个时辰之内,体内的毒素就会拍出来一半;待到明日早晨再喝上一次,就可以完全解清了。”
太后皱着眉,望着那一碗从未曾见过的汤药,微微有些迟疑。
这时,一旁的齐宥宇开口道:“皇祖母,如今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一时有找不到有人懂得解这水银之毒,不如就让子都试试吧。”
太后听了齐宥宇的话,抬眸望向他,却意外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不再似方才一般的苍白。
她在心里暗道,看来,这太子妃也许真的知道如何解毒。如今既然没有别的办法,也惟有让她尽力一试了。
想到这里,太后也就不再多犹豫,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盛天服下解药之后,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福贵妃就发现齐盛天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下来,身上的温度慢慢恢复了正常。她当下一喜,连忙望着太后道:“太后……”
太后见状,也是心下大喜。而殿中其他的人见到皇上终于有所起色,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然后都或多或少地将目光投注在一旁的夏子都身上。
夏明渊也转头望向自己那一脸平静的女儿,忽然惊觉,那个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之中的小女孩不知道何时已经长大,不但嫁了人,生了子,如今还救了皇上和他的命。
夏明渊脸上露出一丝宽慰的淡笑,他一直小心保护着的女儿,如今不但有了可以保护自己的能力,还有了救他人于危难的能力。
回东阁楼的路上,夏子都一直由着齐宥宇拉着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走在深夜的石板路上。
夏子都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齐宥宇,问他道:“究竟那些水银是谁投的啊?竟然会这么大胆。”
这可是弑君谋逆之罪。
齐宥宇却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淡淡道:“你怎么会知道水银的解毒方法?”
“这是常识啊。”夏子都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剧毒,你说是常识?”齐宥宇挑眉,幽邃的目光深望着她。
“哎呀,太医不懂那是正常的。”太医又没上过化学课,当然不懂啦。
“夏子都。”齐宥宇忽然轻轻地唤着她。
“嗯?”她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齐宥宇忽然停下脚步,双手扣住她的细腰,一把将她带入怀中,凝望着她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夏子都听了他的话,笑着侧了侧头,装作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才开口道:“我想想……嗯……应该还有很多是你不知道的。”
她的话音刚落,便感觉到腰间的那双手又紧了几分。
她的笑意越发地深了起来,凝望着齐宥宇微微有些阴沉的眼色,忽然柔了声音,接着开口道:“不知道也没关系啊。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每天都会多知道我一些,不是吗?”
夏子都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最后这一句一出口,瞬间引爆了某太子的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
他一把抱起来完全不及有所反应的夏子都,然后带着她施展轻功,飞快地回到了东阁楼。
进屋。关门。落锁。除衫。上榻。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一点停顿,迅速而熟练,怔得夏子都一愣一愣的。
一直到齐宥宇精瘦的身体压上了她的,夏子都这才反应过来,她左右躲闪着齐宥宇的狼吻,打算采用转移话题这一招来转移齐宥宇的注意力:“究竟是谁下的毒啊?”
齐宥宇闷声道:“田宇在查。”
薄唇凑近她的脸颊,开始亲她。
“你记得明日一早还要喂父皇再喝一次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