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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王突然龙颜大怒,一拍桌子,大喝道:「够了!拉兹!退下!」
「父皇……这……」
「我叫你退下,你没听到吗?」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火红,非常吓人。
「但……」拉兹迎上父亲那恼怒的双眼后,不再说话,双手紧握拳头,慢慢地退回自己的站位上。
「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给人知道,我国竟然沦落到要派一个罪大恶极、罪恶滔天、罪无可恕的人上战场杀敌,那才是真正的笑话!」老国王愤怒之下,竟然一下子用了三个带「罪」字的成语……
看到国王的怒态,谁也不敢再火上加油了。
杰特·拉洛,你真的就这样完了吗?拉兹心中有一种惜才的哀叹。而此刻,希亚洛心中则开始渐渐倾向于帮助卡奥罗了。
此时,国王开始发话了:「我不想只是听军法处的一面之词。你们有谁掌握了他的罪证,全给我交上来。」说着,老国王似乎心中发狠,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权杖,同时极为小声地自语道:「还枉费我当初这么看好他……」
虽然他的声音没有人能听到,但不等于那些懂唇语的大臣读不到。当下,众大臣不再迟疑,一拥而上地冲上前递弹劾表。那场面,仿佛前面有一座金山等着他们去抢似的。
眼看弹劾表很快就堆成小山,国王不得不下令让侍从进行分门别类。
看着这些落井下石的大臣,拉兹面无表情,但愤懑之情却从眼中散露无遗。另一边,卡奥罗和庞勒斯公爵则是春风得意。因为他们看到有些希亚洛的人也参与了弹劾。
而此刻,国王的眼睛里,流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脸上的不悦则越来越明显了。
但还有人没有动,当中包括了严守中立的十几个文官,二十几个骑士派将军和亲希亚洛的四十来人。
希亚洛的人没动不等于不想动,而是他们的主子一直都没有打手势,所以他们只能在原地干著急。当然,也有些眼看不跟着就落后的家伙,抱着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顶多以后向二殿下赔罪的心态,径自上去交表了。
有点不妥……形势好像过于一面倒了……心中的不祥预感让希亚洛裹足不前。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他忽然做出决定了,踏前一步。
「父皇!儿臣当初也有提拔杰特·拉洛,以儿臣看来,事情就这样下定论,未免言之过早了。不如召拉洛上殿审问,倘若有罪,就让他自裁,以显父皇的公正严明。这样,更可以堵住外人的非议了。」他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表面看来是给杰特一个机会,但实际上,即使杰特真的被入罪,他也可以来个大义灭亲,博得个铁面无私的美名。
「也好!传他上来!」于是,在杰特到来之前,议题变成了将在下午召开的和谈了。
此时,卡奥罗两人的脸色微变,可他们也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了,因为,公正严明这顶帽子实在太大了,谁也不敢将它从国王的头顶上摘下来。
十分钟后,杰特被带到了。
在四个圣骑士皇宫禁卫的「保护」下,杰特故意收敛了眼中的灼灼神光,踏着小步走进议事厅。他瞥了桌上那堆弹劾表一眼,然后自然地低下头,慢慢跪下:「罪臣──杰特·拉洛,叩见陛下!」
「你犯何罪?」
「……臣犯有违反军令、擅自调动东北军团暗中攻打宾达要塞、私放敌将托马斯三条重罪。」杰特一脸黯然之色。
「还有呢?」国王一脸不悦。
「还有?」杰特装作愕然的样子。
「这些弹劾表说你还犯了贪污公款、在我国西部和南部数个海岸城市私下贩卖奴隶、开设青楼、放高利贷、党羽遍布全国数十个城市等罪行……你告诉我,这百来条大罪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不知道!」这次,杰特真的愕然了,他无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因为这些罪名他不但没有听过,而且,实在也太夸张了吧!
而且,愕然的不止他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愕然了。而卡奥罗、庞勒斯、希亚洛的心情更是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因为,上面提到的罪行,有很多是他们的……
糟!牵连太广了!这大概是三人心中的共同想法吧!而政治的黑暗性通常就体现在这里,每当牵涉范围过广的时候,案子往往就查不下去了。
而这也正是杰特的高明之处。敌将没有弱点,并不等于他的部下没有。当初,杰特就是用这招对付梦娜的。而现在则变通了一下,以「天下乌鸦一样黑」的形式,来对付庞勒斯公爵。
人就是这样的,总喜欢确定跟自己认知最接近的答案为事实。所以很多时候,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要有足够的合理疑点,并且能构成一条清晰的所谓犯罪过程,法官就有可能会判定犯人有罪的。
但反过来也是这样,如果一大堆东西中,有一两件东西是假的。那么人就很自然地怀疑其它东西的真实性。而杰特深知自己的把柄被抓得死死的,不可能正面逃脱,所以干脆就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用假案打击自己罪行的真实性。
他也知道,庞勒斯不可能会中这种程度的计谋,所以,就让太鹰把半真半假的证据,提供给那些脑袋不怎么好,但又想巴结庞勒斯一党的大臣们。由于前几条罪证都是真的,因此那些家伙也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把后面的也当真的。结果,在巧合下,那些家伙越过庞勒斯公爵,直接把假证据交到国王手上。
但由于身为元凶的太鹰表现出色,使得造出来的东西,把这个主谋都吓到了……
现在,由于牵涉到两位王子,所以他们也只能帮杰特洗脱这些额外罪行了。
希亚洛一脸正义地走上前,问道:「父皇!我可以看看吗?」
国王点头。
然后,其余两位王子也表示想看看。结果,三个王子第一次把脑袋靠得这么近……
一会儿,希亚洛首先说道:「父皇!拉洛将军年仅二十一岁,参军才一年,而且只是过帝都一次。说他的党羽遍布全国各地,这……不大合理吧!」现在,他连对杰特的称呼也改成将军了。
旁边,卡奥罗也非常谨慎地说道:「说他贩卖奴隶……这也不大可能吧!贩卖奴隶……这不是一年半载可以做到的吧?儿臣记得,父皇当年曾经查办过一个奴隶商团……」
「不错!朕当年的确查办过。那商团,足足经营了四年才成气候。」老国王点点头。
看到气氛缓和,拉兹也大胆地说道:「拉洛将军辖下军团的财政是独立的,没有任何的王国资金会流经他手中,他不大可能贪污公款吧!」
「嗯!」国王又点点头。
但此刻,所有人都发现形势已经开始逆转了……
既然造假被查获,那么肯定就要有人背黑锅。希亚洛继续抢先动手,他拿起一本弹劾表,转身指着表中最后一项,问其中一个大臣:「法罗奥沙子爵,我想问你,你弹劾说拉洛将军暗中开设青楼。但是,根据你的说法,这家青楼已经开业了差不多十年了。莫非,拉洛将军十一岁就开青楼?」他话音刚落,全场就响起一阵哄笑。
欺君乃大罪,这个迷糊的子爵在心里暗骂提供证据的人之外,只能强撑下去。
「这……这……这青楼是汉斯将军留给拉洛的……他……」
「闭嘴!」
「胡说!」
前一句,是数个骑士派将军的怒吼。后一句,则是希亚洛的大骂。
看见骑士派的将军们个个义愤填膺,神情激动,国王淡淡地下令:「法罗奥沙子爵欺君罔上,陷害忠良,来人!拉下去,择日处斩!」姑且不论这个忠良指的到底是谁,单凭这句处斩,庞勒斯一党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将军们的愤怒,轻易地被平息了。但是,弹劾,看样子是没戏了。而国王的态度,不知何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现在怎看都是偏向杰特那边的了。
「杰特·拉洛中将!」
「是!」杰特抬起头,一脸兴奋,仿佛死而复生似的。
「你其他的罪行,我全都不信。但是……请你解释一下前面这几条。」利卡纳二十五世说完,侍从就把军法处的弹劾表递给了杰特。
杰特看了看,心里顿时踏实起来:「是这样的,关于那来路不明的两万多金币,其实是东北的民众捐助的。在听到我打败托马斯的第六军团后,东北的民众把全部的希望放到臣下的身上。毕竟臣下对希曼有不俗的战绩。」他抬头,看到国王点头,于是继续说下去。
「但由于捐助者太多,每笔钱的数额比较小,而且大小不一,由一个铜币到一两千金币都有,所以实在无法记录清楚,只能记录三百金币以上的捐款。」杰特的话并没有破绽,因为在利卡纳,三百金币以下的捐款是不用上报的。
「嗯!好!拉洛啊!那你说说,你那些所谓的后宫是怎么回事。」
「弹劾表上点名的女子,除了艾莉莲娜是会计之外,其余的要嘛是骑士,要嘛是魔法师。另外,由于时间和资金所限,臣下只能用低薪招募法师,同样的,要求也只能够降低要求。基本上,只要不是邪法师,臣下的军团就收留。结果在招人的时候,微臣并不知道,这些藏在宽大法师袍下面的大部分是美女。况且,臣下又不是……不是……」杰特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不是什么?」
「臣下又不是种马!」
「哈哈哈哈哈!」无可抑制,轰然的暴笑声立刻回响在大厅中。
的确,在大陆上,魔法师这种尊贵的职业,一向都被视为男性的特权。一般来说,魔法学院都不大愿意收女学生,所以女性大多只能当僧侣或者神官。可是,也有那么一撮女子,通过自己的修行,掌握了魔法的真谛。但这些人一方面比较喜欢独断独行,另一方面出于对女性的歧视,所以军队往往不愿意收留她们。因此,杰特的说法也是比较合情合理的。
「关于托马斯,这是臣下的疏忽。要知道,通常在小河边,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不起眼的小石子……」
「托马斯就是那些小石子?」拉兹问。
「不!他只能算是沾在小石子上面的……青苔……」听到杰特对敌人有如此「高」的评价,众人已经有点想笑又不敢笑了。
「臣下之前碰到的希曼大将……无论是尼亚哥夫、阿洛斯托尔、尼鲁、缪利、还是艾梨舞,他们要嘛是睿智过人,要嘛是勇武过人,更厉害的是两者兼备。但共通之处就是,他们全都骁勇善战。而臣下第一次看到托马斯的时候,他被几个普通希曼俘虏打得蜷缩在地上,一个劲地在磕头求饶。臣下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裤裆湿漉漉、贪生怕死的家伙,跟希曼的将军们联系到一起。」
说到这里,全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毕竟,敌人大将的丑事,永远是帮己方出气的一流调味品。
「当下微臣也没在意,让部下将其隔离开,然后,在俘虏交换的时候,把这个整天哭哭啼啼的家伙给送了回去。谁想到他竟然是……希曼的将军。」
这时候,国王额头上的皱纹也仿佛舒展开来了,他的脸露出莞尔的笑容,连眼神也变得慈祥起来了。
看到自己逐渐掌控了场面的气氛,杰特终于陈述自己最后一项大罪了。
「在攻打宾达要塞一事上,虽然臣下是等到伯伦将军发出许可命令后才动手偷袭的,但当时臣下的偷袭队伍已经潜入宾达要塞,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而且,臣下说服了外出保护补给线的东北军团分队,让其先斩后奏,参与本计画,所以,臣下犯有教唆罪。对于分队被全歼,臣下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既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为何还要明知故犯!」嗅到空气中的诡异味道,庞勒斯决定反击了,突然声色俱厉地喝问。
「由于当时军情紧急,如不及时阻挡希曼人的十四万援军,在一星期内,包围尼亚哥夫军团的我军就有被内外夹击之忧。所以臣下马上决定:抢在希曼大军到达前,带领本部人马,夺取要塞。」
「你凭什么?」卡奥罗忽然冷语相对。
「……就凭臣下这颗忠肝义胆!」
「你……」
「臣下连同十六名部下,混在希曼败军里进入要塞,用国家大义劝说班顿将军。承蒙皇恩,班顿将军终于以民族大义为先,同意了臣下的计画……」接着,杰特就说出了这几天来,经过内心无数次编写的版本,其内容惊险万分、情节起伏跌宕,让听者惊,闻者骇。
对于大臣来说,杰特说的只是故事。但对于身经百战的老将军来说,只有他们才能从杰特略带模糊的陈述中,听出个中的惊险。但,无论如何,挡住希曼援军这个铁一般的事实,是谁也抹不掉了。
如果不是杰特,大概前方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