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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唯一的结果。所以,他们将罪恶的魔手,伸向了尼亚哥夫的亲人。
从他妻女到达的那一刻开始,只要他清醒,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受刑。更可恨的是,为了防止她们暴毙,在狱卒旁边,还有两个医生在随时候命。只要看到她们撑不住了,就马上加以治疗,并且用最棒的回复药水,治理她们的伤口。
仿佛痛苦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可是,他们三个还在拼命支撑着,不过,渐渐地,他们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终于,在他们的肉体和精神都达到极限的时候,狱卒们粉碎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放弃吧!根本不会有人来救你。因为在此刻,你和你妻女的替身正在女皇陛下提供的别墅中晒太阳呢!」
「什么?」
「你的坚持,根本毫无意义。只要等大人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就会让那个替身在女皇面前畏罪自杀。放心,不会有人察觉的,那个假货的身体特征,早就造得跟你一模一样。何况,当军部的人验尸的时候,他们看到的已经是你的尸体了。」
「不会的!不可能!你们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尼亚哥夫咆哮着,但谁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虚弱和无力。
时间,依然不紧不慢地流逝着。尽管身体在一步步衰弱,但痛苦和愤怒的能源,仍然不停地浇灌在尼亚哥夫的心田上。不过,内心里,却有一个响亮的声音,也在不停地呼喊着:「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向马尔萨斯讨个公道!」也是这个声音,让他支持到现在……
微弱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久违光亮的他,被刺得眼睛发疼。在模糊中他看到,狱卒们把一本厚厚的东西,递到自己的眼前。
「知道吗?这本就是你犯罪的罪证。」
「什么?我?」
「我知道你是清白的,但很可惜,我们读书少,不知道这『清白』两个字怎么写。」
「你……」尼亚哥夫一时气窒。
「哈哈哈哈!」狱卒们同时哄然大笑。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可是,他的吼叫,在这群丧失人性的狱卒耳中,无异于屈服。所以,他们更得意了。
「没什么,只想让你签了它。当然,不签也可以,我们有模仿字迹的专家帮你签。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想你亲笔确认为好。」看见尼亚哥夫不语,为首的狱卒径自说下去:「我们知道,你有用信物传达秘密军令的习惯。所以,只需要你交几件出来,我们的计画就能完美无瑕了。」
「绝不!」
「哦?这样吗?……你知道,男人总是需要女人的嘛!我们……」说着,狱卒们一起把贼眼投向外面。
「你敢动她们我就杀了你!」如果愤怒的眼光可以化作熊熊大火,那么眼前的这些杂碎绝对会在瞬间被尼亚哥夫烧成灰烬。很可惜,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浑身挂满锁链的囚徒。
狱卒一巴掌搧到他的脸上,骂道:「清醒点!老头子!你合作,你的妻女可以没事,死的只是你一个人。你继续反抗下去,后果自负。我给你们一家子十分钟讨论。十分钟后,哼哼!」冷哼一声,狱卒放下一个小小的沙漏后,就离开了。
人是走了,但恐惧的阴魂仍旧存在。
尼亚哥夫只觉得,在憎恨的驱动下,浑浊的空气,仿佛化作千万块锋利的碎片,涌入自己的胸腔,把他的五脏六腑,割得支离破碎。
绝望的时钟,丝毫没有顾及当事人的感受,自顾自地开始了残忍的最后倒数计时。
时间,一分一寸地流逝;沙子,一点一滴地落下。尼亚哥夫觉得,眼前的一切渐渐变得迷蒙起来……难道,父神已经彻底剥夺了我的一切机会?
渐渐地,他那原本澄澈的眼睛,在痛苦和悲哀的作用下,已经开始变得浑浊不清了。此刻的他,恍似一动不动地置身于那个沙漏中,任由跟牢顶一样颜色的黑色天空,把黄黄的细沙,落到自己的头上。
细沙,无声无息地掩埋着他的灵魂,慢慢地销蚀着他的生命。可他内心还在期盼着,期盼着一个奇迹……
沙子,越堆越多,很快,漫过了他的膝盖……他的腰……他的胸部……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看见了他逝去的战友,看见了他昔日的同僚,他,还看见了阿洛斯托尔。
迷糊中,他向他们伸出了自己的手。但是,没有人来救他,他们只是在那里默默地看着。无动于衷的他们,脸上没有怜惜,也没有悲哀,甚至,连一个关切的眼神也没有。每一个人,只是冷酷无情地看着他,看着他被流沙的漩涡慢慢地吞没。
「不──为什么?为什么?」在怒吼中,尼亚哥夫的意识回到了现实当中。
回想起刚才在幻觉中看到的一切,他意识到时间无多,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你们怎么看?」隔着黑纱,尼亚哥夫绝望地征询她们的意见。
「爸爸!别听他们的,他们在骗你!」
「夫人,你呢?」他没有理会,转向询问自己的妻子。
「亲爱的,放弃吧!」
「为什么?」两父女同时问。
「洁妮还年轻……」紧接而来的一声轻叹,让人心碎,让人沉默……
尼亚哥夫的眼睛湿润了。就算自己继续撑下去,也是没有结果的。况且,女儿只有二十岁,如果落入那群家伙手里,那么……这实在太恐怖了,尼亚哥夫根本无法想象下去。
要放弃吗?放弃吧!在别无选择之下,尼亚哥夫下了这个让自己痛苦万分的决定。
他正想开口的时候,突然间,在地牢尽头的幽暗角落里,传来了低沉的男声:「想想马尔萨斯是什么人!即使你屈服,他会放过她们吗?」
「谁?」尼亚哥夫突然发现,与自己同时喝问的,还有狱卒……
接着,外面立刻乱成了一团。杂乱的声响,像火山爆发造成的巨大声浪般,一古脑地涌进尼亚哥夫的耳膜中。打斗声,喝骂声,呻吟声,爆炸声,急速的脚步声,东西的碎裂声混成一片。
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到一分钟,一切重归寂静。正当牢内的一家子翘首企盼的时候,传来的却是那人的冷哼声:「哼哼哼!就凭你们这三招用来打野猪的功夫,也想来救人?哼哼!」
此时,尼亚哥夫突然想起,看守中,有一个光系圣骑士。那么说……
不过,一阵银铃般悦耳的女音,飘入牢里,驱散了牢房内那悲冷的阴霾。
「嘻嘻嘻!太鹰你真的好坏哦!不要吓坏老将军的家人才好……哎哎哎!你想干什么?」
不错,救人者,正是太鹰两人。
「不是要救人吗?」太鹰纳闷道。
「笨猪,亏你这么聪明,能找到这里。怎么就想不到现在是男士勿进呢?莫非?」在艾梨舞明快的笑意中,却充满了警告的味道。
太鹰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就乖乖地待在门外把风了。
看见有一个金发女剑士,捧着几张狱卒的被子走进来,两母女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但洁妮很快就认出来人是谁,惊喜地叫道:「艾梨舞姐姐?」
「别问那么多,快跟我们走!」艾梨舞俐落地用狱卒的钥匙,打开了三人身上的枷锁,再给他们服下解开禁制的药丸后,一起走了出来。
看到这憔悴但面带喜色的一家子,太鹰心中苦笑。自己的任务可真不轻啊!下一秒,当他的目光扫在洁妮的脸上时,不由得心脏扑通地猛跳起来。她的面容不但姣美,而且在她标致的面型轮廓中,有着一种空山灵雨般的秀丽。最重要的是,她给自己一种奇特的感觉……
幸好,借着黑暗的掩护,这种几乎是写在脸上的异样并没有让小舞看到。再看了尼亚哥夫夫妇的时候,太鹰的目光停在他们的手上。
察觉到眼前这个身材有点瘦削的黑衣男子,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一家子,尼亚哥夫笑了:「谢谢阁下的救命之恩!正如你所看到的,他们并没有对我用毒。而贱内,她年轻的时候,可是少有名气的魔法剑士哦!」说到这里,在他沧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得意之色。
「至于小女……」
尼亚哥夫还想说下去的时候,太鹰打断了他:「时间紧迫!快走!」
众人同时点头,随手捡了些必需品,就在太鹰的带领下离去。
但跑了十来步,尼亚哥夫就煞住了脚步,警觉地问:「怎么回事?这边没有风流入?」这是很简单的常识,在地底下,有风灌入的地方,就意味着前面至少有通向外面的洞口。由于前面没有气流运动,所以尼亚哥夫判断前方是死路。
听到他的话,艾梨舞一笑:「是这样的,太鹰是跟着一只肚满肠肥的大老鼠钻到这里的。」
「老鼠?」洁妮有点不解。
「呵呵!要知道,沃尔卡酒再便宜也要十个金币一瓶。举国上下,能喝上沃尔卡酒的老鼠也不多吧!太鹰跟着老鼠潜入后,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食物仓库。为了怕人发现,就把洞口封住了。跟着,就发现你们了。」
可是在日后,杰特对此事发表的评论是这样的:「其实当时的情况,应该这样解读才对:土拨鼠太鹰,美滋滋地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去他的仓鼠朋友家串门。老朋友久别重逢,仓鼠大哥就带着太鹰上酒吧,接着……啊──」
杰特还没说完,太鹰就真的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一样,整个跳了起来。可是,杰特马上就知道,什么是土拨鼠的愤怒……他马上被太鹰用法术活埋了。不过,牛头怪身为迷宫三大恶梦之一,当然是有其独到之处的。在杰特拼命爬出来后,两人又开始了家常便饭式的打闹……
聪明的洁妮立刻猜到了:「啊!你是土系异能术士!」
「猜对了!」太鹰自豪地笑了笑。
于是,在跑到食物仓后,太鹰马上口中念念有词。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的景观,他们还是心中暗自赞叹不已。坚硬的灰石壁,在咒语的神奇魔力下,仿佛在瞬间变成了被太阳晒化的巧克力雪糕,变得粘粘的,稀哩哗啦地往下掉。几秒钟过后,原本平整一片的墙壁,凭空多了个直径两米的大山洞。
「走吧!」太鹰打起一个火把,引领着大家走进山洞。
山洞并不长,走了几十米就到出口了。
夜空灰蒙蒙的,只有几缕淡淡的月光,在乌云的缝隙中挤出来,洒在地上。但是,看着这久违的天空,尼亚哥夫一家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慨。不过,无谓的感慨,很快被难闻的恶臭冲得烟消云散。因为,出口竟然是在城市边上的一个臭气熏天的男厕所旁边。
洁妮捂着鼻子,一脸怪相地问:「难道你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出口吗?」
太鹰平静地道:「没有人乐意在厕所门口等人。天底下,更没有几个人愿意一天到晚盯着男厕所。城里的探子太多,我不可能把他们都干掉。」
艾梨舞小声提醒道:「不要多说,在他们发现之前,尽可能远离这里。」
可是,她的话,却让尼亚哥夫一家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紧张。饱受折磨的他们,自然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摆脱那恐怖的阴影。看到他们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太鹰笑道:「放松点!当作在自己家里闲逛就行了。」尽管太鹰的话稀松平常,但是,他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强大自信,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黑暗中,太鹰带着众人,穿梭于纵横交错的横街窄巷之中。仿佛那些躲在暗处的岗哨都成了太鹰家里的摆设似的,太鹰左转右绕,闲庭信步般带着大家绕了过去。
五分钟后,来到了城墙附近,众人走进一条预先准备好的隧道,直达城外的一个小山岗的背面。
刚出洞口,太鹰语气有点怪怪说道:「现在安……全……了。」说完后,他忽然整个人仰面瘫倒。下意识地,他身旁的艾梨舞马上用空出来的右手,架着他的胳膊。
这感觉……粘粘的、糊糊的……难道是……在昏暗的月色底下,脸带惊恐的艾梨舞,轻轻地放下太鹰,然后,左手捂着嘴巴,颤抖着抽出她的右手……
「不──」难以自控,她惊叫起来,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太鹰的血!鲜红的血!尽管捂着嘴巴,但声音还是发了出来。珍珠般的泪水,哗哗地顺着脸蛋落下。
看到眼前的一切,尼亚哥夫一家同样难以置信。没想到,几乎是无所不能,刚刚把自己一家救出来的恩人,就这样死了。
他们,瞪大着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那张失去生气的苍白脸孔。
心惊!胆颤!不安!痛苦!在复杂无比的心情下,艾梨舞慢慢把手伸到太鹰的鼻子上,想看看太鹰是否还有呼吸。谁知道,理论上即使不死也是处于昏迷状态的太鹰,忽然一口咬住了艾梨舞的手。
慌乱中,艾梨舞忍着剧痛,把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