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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夫人挑眉望着金鎏。
金鎏点了点头,道:“祖母应该没有忘记上回二叔说镇北王请他去给一位姑娘看诊的事吧,二叔说那位姑娘脸上长了许多红疹,当时我们便猜那位姑娘便是慕容小姐。”
“对,是有这么回事。”老夫人想了想,点头道,也想起金鎏当时还问了二老爷慕容胜雪脸上的红疹到底是什么样的,她心里一惊,望向金鎏,“难道你只是听你二叔说了一遍慕容小姐的病情,便晓得她的病是怎么回事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就是二老爷在王府跟秦之翦亲叹过后,都不敢轻易给慕容胜雪下药,金鎏只不过是听二老爷转述病情,难道就能准确的晓得她患的是什么病症了?
“也不全是。”金鎏道:“中医看诊将就望闻问切,其实在离开京沽口客栈的前夜,孙女便和慕容小姐在屋外的庭院里遇见过,她跟孙女说起过她脸上红疹的出疹状况,再结合二叔描述的那些情况,孙女才大概的晓得了慕容小姐脸上的红疹是怎么回事,然后配了些药送了过去,慕容小姐之所以会请我参加她和王爷的结拜仪式,想必是用了我给她的药,治好了她脸上的红疹吧!”
“原来是这样!”老夫人了然的点了点头,抬头瞪着金鎏伸手在她头上用力的戳了一下,道:“你这丫头的胆子也太大了,连你二叔都不敢轻易下药,你竟然敢!这好在没有出什么问题,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她一个镇北王的义妹,我看你要怎么办!”
“这不是没出事嘛!”金鎏往后一躲,揉着额头装傻的呵呵笑道。
“你啊!”老夫人责怪的看了金鎏一眼,视线落在她手中大红的请贴上,心里却满是讶异,她刚才故意责怪金鎏,就是想看她到底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是在胸有成竹之下把药送给的慕容胜雪,看她现在笑的一脸轻松,可见她是真的对自己的药很有信心,这么说起来,她的医术难道在二老爷之上?
老夫人心里狠狠的震了一下,佯装不经意的瞄了金鎏一眼,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医术上竟然有这么高的造诣,若是个男孩,那便太好了,可惜却是个女孩,不过也没有关系,她竟然有这样的天赋,对金家来说说不定是件好事,眼下她不就轻易的打上了镇北王义妹的这根高枝吗?
“祖母,既然慕容小姐都把请帖送来了,那……孙女可以去吗?”老夫人的心思金鎏早就摸清楚了,怎么会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望着她开口问道。
“当然,当然要去!”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开口说道。
金鎏从老夫人处回到自己的院子,已经是用过午膳之后,刚进院子,栀子便迎了出来,攥着她紧张的道:“小姐,不好了,五小姐又来了!”
“来了便来了,有什么好不好的!”金鎏笑着说道,转头和碧玺对视了一眼,抬脚便往屋子里走去,一掀帘子便见金幸汐坐在正厅的圆桌旁,脸色很是难看,见她进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看样子比栀子还要紧张,金鎏不由的笑了起来,一面解下身上的狐皮大氅,一面笑道:“五妹妹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么快便来了。”
“你跟祖母说了?”金幸汐不搭理金鎏的揶揄,紧张的问道,她听说镇北王送喜帖给金鎏的事后,连午膳都没有用便在这里等着她了,就是怕她把自己打昏她的事跟老夫人说,时间拖的越长她越是紧张,终于见到金鎏回来,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嘛……”金鎏故意买了个关子,给碧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都出去后,才在金幸汐刚才坐着的位置旁边坐了下来,勾唇一笑,挑眼望着她道:“我怎么会没跟五妹妹打招呼,便跟祖母说呢!”
金幸汐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却更复杂了起来,满脸哀怨的望着金鎏道:“你为何一定要把我赶出家门,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么没好处?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担心会有人再在背地里对我下毒手了!”金鎏端起茶碗,用碗盖撇了撇上面的浮沫,望着茶汤里不停沉浮的茶叶,道:“原本我只当你脾气坏没有坏心眼,没想到你的手段倒是狠毒的很,跟你娘有的一拼,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过你娘的身份地位在那放着,又精明如狐,即便让我抓到把柄,她一个当家主母,我也轻易动不得她,可是你就不一样了,你不过是个小姐,还是比我小的五小姐,你这么敢没有万全之策便对我下手,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我……”金鎏不仅开口数落自己,还连带着把自己的娘也数落了进去,金幸汐张口便想还击,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有把柄在她的手上,快要说出口的话又生生的咽下去了,狠狠的瞪着金鎏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呛!”的一声,金鎏把碗盖扔在茶碗上,望着金幸汐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离开金家,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不然……二婶晚上便过来了不说,明日我还要去镇北王府,你觉得你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吗?”金鎏一下子站了起来,平视着金幸汐的眼睛,一字一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道:“我分分钟便能让你名誉扫地,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你想不想试一试?”
“你……”金幸汐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惊惧的倒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心中最后的希望被金鎏的话击的粉碎,顿时,她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望着金鎏无力的道:“你想要我去哪,说吧。”
金鎏在金幸汐吐出这个字的时候也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金幸汐不松口,要不事情就有些麻烦了,虽然她又信心把金幸汐的名声毁了,可是难保老夫人不会因此对她有意见,即便她有镇北王秦之翦做靠山,老夫人不会拿她怎么样,可是她毕竟是生活在金家,失去老夫人的宠爱对她来说也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好在金幸汐并没有鱼死网破的狠绝!
“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很远的地方,城南的是非庵你听说过吧!”金鎏抬眼看了金幸汐一下,缓缓的坐了下来,道:“听说京城里的夫人小姐们都信奉是非庵里的明非师太,尤其是白将军府的白老夫人,你不是想嫁进白家吗?若是能成为明非师太的弟子,那……”
“你想要我出家!!!”金幸汐倒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望着金鎏,脸色已经苍白的如白纸一般。
金鎏却不悦的看了她一眼,鄙夷的道:“就算你想出家,你以为老太太会答应吗?我怎么会让你去出家呢,亏你想的出来!”
金幸汐松了一口气,“那你还说……”
“俗家弟子没听说过?”金鎏开口道:“就说你潜心向佛,对明非师太的佛法敬佩有加,所以要到是非庵去当她的俗家弟子,侍奉佛祖几年。”
“几年?”金幸汐不安的问道。
“我都说了这样做对你嫁进白家有利,自然不会耽误因此耽误了你,你及笄那日,便是你回京之时!”
“难道你不怕我真的嫁进白家后再对付你?”
“那也要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能嫁进白家,况且,白家又不是皇家,你也不是去当皇妃,难不成还想对付谁边对付谁了?”金鎏耻笑一声,道,经过之前的事,她以为金幸汐会变得聪明一点,没想到她还是这么天真!
金幸汐被金鎏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瞪着她,细细的思索了一下,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不过,等我从是非观回来,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等着!”金鎏轻轻的说道,看着金幸汐拂袖走出自己的屋子。
“什么!!!我不答应!”大夫人听说金幸汐要去是非光当明非师太的俗家弟子,激动的从炕上跳了下来,趿上鞋子便往外走,愤愤的道:“竟然想把你赶出金家,我这就去问问那个贱丫头,我看她能拿你怎么样!”
“娘!”金幸汐忙上前一把抱住大夫人的软腰,抽噎的道:“我虽然舍不得娘,可是听见她说要让我去是非庵,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娘你听我说!”
“你难道真的想去那里?”大夫人转头心惊的望着金幸汐,转身紧紧的握着她的肩膀激动的道:“娘现在只有你一个女儿在身边,你怎么能扔下娘一个人去那里,况且那里可不像家里一样,那里是庵堂,什么吃的用的都没有,你去了是要吃苦的啊!”
“只要以后能让我把那个贱丫头牢牢的踩在脚下,我什么都不怕!”金幸汐轻笑了一下,望着大夫人,道:“娘你可别忘了,是非观可不是寻常的地方,上至皇宫里的贵人,下至达官贵人府里的夫人小姐,哪个不信奉是非庵的明非师太,师太今年已经进了两回宫,每次都是为容妃娘娘讲经,可见她与容妃娘娘的关系匪浅……”
“你是想通过明非师太接近容妃娘娘?”大夫人心里一惊,其实在她想把金幸汐嫁进白家的时候,她也想过这条路,只是舍不得金幸汐去吃这份苦才一直没有说,没想到金幸汐倒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那个贱丫头不是有镇北王撑腰吗?容妃娘娘可是皇上身边的宠妃,镇北王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大过皇上去?”金幸汐眼睛闪闪发亮的说道。
以前若是有人让她去是非庵当明非师太的俗家弟子,她一定抵死不从,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吃几年的苦便能换来光明的前程,便能把金鎏牢牢的踩在脚下,她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
大夫人虽然明白这个到底,毕竟还是舍不得金幸汐,开口还想再劝她几句,见她眼里闪着坚定的光,心中一怔,她还从未在金幸汐的眼中看到过如此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暗自神伤了一会,也不再劝她了,点了点头,道:“既是这样,那好吧!只是以后你一个人在外面一定要多加小心,早日夺得明非师太的信任,有了明非师太的肯定,娘相信她一定能够带你进宫,到时候的路该怎么走,便要看你自己了!”
“是,娘放心,女儿晓得该怎么办的!”金幸汐用力的点了点头应道,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望着大夫人:“娘,有件事你或许还不晓得,现在外面都在盛传咱们院使府出了一个女神医,那个人就是金鎏那个贱丫头!”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我怎么都不晓得?”大夫人惊讶的道。
“我也是生辰那日听孙家二小姐孙玉敏说起才晓得的,大概已经在京城里传遍了,可是我们府里却从未有人提起过,我想应该是被谁把这件事压下来了。”金幸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
“是你祖母?”
金幸汐摇了摇头,“那个贱丫头之所以被人称为‘女神医’是因为她救了她院子里王妈妈的女儿彩儿,听说是彩儿得了什么怪病被贱丫头治好了,具体也不清楚,传言这种事原本就容易失实,真正的情况是怎么样谁也说不清楚,可是更觉传言的时间推算应该是在祖母来京之前。”
“原来是这样!”大夫人恍然大悟,想起王妈妈为了火炭跟薛婆子掐架的事,为了那件事她还特意把金鎏叫到面前来询问了一番,当时她竟然错信了金鎏,认为那件事与她无关,现在看来那件事一定是她在背后指使的了!她救了王妈妈的闺女,王妈妈自然是要为她效命了!好厉害的丫头!竟然连她都给骗了!只是这件事到底是谁帮这丫头瞒下来的,这个府里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多,不是老夫人那就只有大老爷了!
“我也觉得是爹!”金幸汐见大夫人杏眼圆睁,知道她一定想到了,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娘,自从祖母来了之后,爹……好像越来越疏远我们了!”
金幸汐说的含蓄,大夫人心里却很清楚,老夫人厌恶的是她,并不是金幸汐,大老爷疏远的自然也是她这位夫人,而不是金幸汐这个闺女了,以前大老爷一月至少有二十天以上是歇在她屋子里,如今老夫人来京以后,大老爷来她屋子里的次数比以前的一半还要少,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呢!
只是她要如何让改变眼前的状况呢?大夫人陷入沉思……
隔天金鎏收拾齐整准备出门去镇北王府的时候,金幸汐去了老夫人的屋子,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金幸汐连看也没有看金鎏一眼,径直进了院子。
“小姐,五小姐不会耍什么花样吧?”碧玺转头看了金幸汐的背影一眼,在金鎏的耳边小声问道。
“若她真的能耍出什么花样来,昨儿个晚上二房的人来府里的时候,大夫人便不会用那种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了!”金鎏脚步也未停的说道,真是因为大夫人想不出办法,所以才会向她投来那样的眼神!
碧玺这才点了点头,跟着她一起出了院门,朝二门早已为金鎏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金鎏以为自己去的算是早的了,到镇北王府门口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