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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盖好,来念书的人确是没有。
一家人还瞒着苏有文,只说这还有些东西没有做好,进去不便。
不紧不慢地打起了桌椅。
没想到第一个来问的会是邱大明,他找到苏有礼:“老三,听说这边盖了学堂,我家邱易那小子可能去?”
苏有礼粗听之下是有些诧异的,虽然他也知道邱大明是个有见识的,但他家里的情况……
邱大明嘿嘿地笑了笑,挠了挠头,看了一眼呆在身边跟谷芽儿说话的半夏,说道:“我家小子虽然大了些,也没有远光聪明,但好在也不算晚不是?我也不指望他能够考上什么功名,只求他能识一些字,懂些道理,比什么都好。”
苏有礼哪里有不答应的,只跟他交代了几句,让他带着孩子去找苏有文,又问家里是否还好。
邱大明听完就有些激动,“我也不怕你笑话,这……人就不能病,以前日子也算是过得去的,后来愣是被拖得差点垮掉,也亏得你们救了我,那木大夫是个……”好的,只是脾气太奇怪了些,每次去几乎都挨骂几句,偏偏一句都反驳不得。
但医术的确是顶呱呱的,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老邱头在家能够忙上忙下,跟着邱大明一起带着村子里的人种黄豆,别提多自在,家里有媳妇张罗,也只有经过以前的艰难,才发觉如今的日子实在是甜如蜜。
他们一家人都知足。
邱易念书,他一开始也是没有想到的……
两人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黄豆的事情。
邱大明要送自家小子过来念书,还让他住在那竹屋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
有人疑惑,这本村的人都没人去念书,反而便宜了外村的人?
有人想要刨根究底,邱大明并不是个呆傻的人,他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呢?
有人猜测,这是他巴结作坊。
只不过最后一种说法显然得不到认同,且不说作坊这头经过这几年,该是怎样的行事大家心里都有数,断然没有因为这个就如何的。
人的心态总是那么奇怪,哪怕是你自己扔掉的一样东西,被别人当宝贝一样地捡起来,你也会后悔地想,到底是不是自己弄错了?
外头沸沸扬扬。
邱大明偶尔过作坊这头来,却对这事绝口不提,被问多了,“念书识字明理,这样简单的道理,哪里还需要说。”
等人走了,他却是连自己都有些疑惑起来。
半夏从一侧走出来,笑吟吟地说道:“大明叔,可是后悔了?”
邱大明一愣,坚定地摇摇头,看着半夏道:“哪里有什么好后悔的,只……只我还没有想清,这样真的有用?”
自然有用,在学堂招不到人念书的时候,半夏就兀自在一旁琢磨,别人的忧虑跟担心,她也能了解个大概,这才有了她找邱大明这一出。
当时,邱大明也是愣了好一会的,却想着当初自己可不就是走投无路要卖田地的地步了,还不都是这作坊救了自己,还请来了好大夫医好了爹,这样的恩情,不要说让孩子过来念书,就是当牛做马他也是愿意的。
是以就应了下来。
犹记得当初半夏跟他说的那些话,自己一个大人都手忙脚乱,她却还能明白那些弯弯绕绕,见她虽然不念书,却也是识字的,这书里的东西多着呢,让自家小子念书,自然是稳赚不赔的。
只还有些不明白罢了。
“大明叔,这两日你可以稍稍透露一二,就说这作坊一日比一日大了,如今得用的人并不算太多,至少……管账房的就少,买卖做大了,自然也需要识字的。”半夏淡淡说道。
邱大明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原来在这!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念书总是没有错的,这念书识字,不做睁眼瞎,就算是考不上秀才,也有个退路,总不需日日夜夜地忙活,上一次见张留兄弟从城里回来,说人家许多铺子,连伙计都识字,他们就当讲古。
敢情还是真的……
直到半夏走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当日,邱大明吃饭之后,喝得大醉,村子里一个小伙子送他回家。
回来就有传言,这邱大明深谋远虑,见这作坊红红火火的,日后要是做管事,不识字哪成?这日日在作坊干活,自然比不得管事的工钱高还轻松。
这小伙子不过是跟自家哥哥说了说,让侄子去念书,他那哥哥跟嫂子一合计,次日,那妇人有些不敢肯定,又去找相好的妇人商议……
滚雪球一般。
一下要念书的,就有一二十个孩子。
半夏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ps: 放假前无比忙碌,接下来几天会多更哟
正文、第192章 不放
既然人已经来了,学堂自然是开了起来。
东望村,第一次响起了书声。
多少人,偷偷在后山那处,听着这声音,却不敢走太近,生怕里头的人被惊扰了。
小心翼翼地在那,暗想要当年也能有这样的学堂,是不是如今也是另外一番样子?这念头刚起就自己先笑笑,如今哪怕不念书,去城里也总不会饿死,那么多人在外头呢,自家的小子,以后也让他来念书。
要说苏钱氏那人虽然讨厌,事事都要强一头,却也正因此,才有苏有文……
这些日子,苏钱氏走出门,惊觉周遭人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太对。
回头就自己念叨:“人都是势利眼,不过是老五在那边,就这样巴结讨好起来。”
人的关系都是相互的。
于是乎,在苏钱氏刚反应过来,自以为得意地摆出老太太的派头的时候,才发现又没有多少人捧着她了,别人或许一时感念她让苏有文念书,却没有几个人受得了她那个坏脾气。
她又是回来骂了一通。
姚氏就遭了秧。
“你有什么能耐得意?我好端端的老五,本来是当官的命,却愣是被你带累成这样,让我这老脸都丢尽了,你还真以为自己长本事了?”
姚氏讷讷不敢言,整个人的神采却是有些不同,以往苏有文根本无法自立,虽然她明白他是个有学问的人,但嫁人之后她更明白,这学问并不能当饭吃,大房根本不愁吃喝,二房有苏有义,三房更是不用说,最不济的就是四房,至少也能种地。只有苏有文,要是分家之后……她简直都不敢想,没曾想还能有这样一遭,要真的如此安心下来。日后哪怕清苦一些,也不用那样为难。
是以她跟以往一般地低头默然,在苏钱氏看着也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姿态。
这愠怒就更甚。
姚氏却也委屈。
好在有苏老爷子,苏有文的事情他既然已经管了,自然也不会让苏钱氏捣乱。
在苏钱氏骂走了姚氏过后,苏老爷子这才坐下,跟苏钱氏好生商议起来:“如今曾孙都有的人了,还这样大的脾气,你这样子,谁又记得你的好?”
苏钱氏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声音却软和下来:“我反正就是这性子,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我还要去看小辈的脸色?!”
苏老爷子原本也是有些心疼苏钱氏的,但她的话硬得总是能够砸伤人,别说是别人。就是自己,也忍不住想走出去,今日却不行。
顿了顿,他说道:“老五那头,如今看着也是好了的,以后你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瞧瞧,哪个都过得不差。”
苏钱氏并不认同苏老爷子的话?不差?!不差的是他的儿子!老大家出了秀才自然不用愁,老三家里大把大把的银子,也不知道帮衬兄弟……但这些话,她恐怕要带到棺材里了。
有这不能说的,自然也能从别的地方出气。这就是苏钱氏的本事。
“不错?我好端端的会念书的儿子,差一点就毁了!如今带着那么一堆挂着鼻涕的娃儿,以后就算要考功名,也……老三那么有钱,就不能让老五再多念几年书?这是看不得他好。”苏钱氏一边说。一边装腔作势地抹眼泪。
苏老爷子只觉得心里一股气憋得受不了,哪里有这般不讲道理的人,“要是老三完全不顾老五,他能够有今日吗?那盖学堂的地是谁的?你别又说那盖瓦房什么的,那是老五自个儿不愿意的,就算念死书,就能考上?慈母多败儿。”
苏钱氏被苏老爷子用话一堵,也有些憋闷,再看苏老爷子脸色已经有些不对劲,就见好就收,她心里其实也明白,苏有文究竟是个什么性子,能够走这一步她也是有过庆幸,但她就是不甘心。
句句都说不到一块,两个人都不太痛快。
苏老爷子的脾气因心情略有改变,就忍了忍,说道:“那些东西都收上来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苏钱氏那暴脾气,就又忍不住了。
“老五那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愣是不要人家的东西,这辛苦在那说话,教他们念书识字,难道拿点东西不应该?你瞧老三家那两个小崽子,光是念书还不知道花费多少!即便咱们是村子里,就好意思?”苏有文开馆之后,苏钱氏其实是掰着手指地在那计算,一旦达不到要求,就等于是别人欠下她的。
苏老爷子也是一怔,如果苏有文不收东西,以后靠什么安身立命,何况这也是规矩不是?
“就没收?”
他显然还不太了解苏钱氏,要是不收,苏钱氏估摸着会拎着砧板菜刀到别人家门口去骂街,她就干得出这样的事!
如今不过是这样说了几句,显然不是那么要紧:“我倒是小看了半夏那丫头,她就是个财精,也不知道她跟老五说了什么,老五倒是答应了,但……”
“答应了就好。”
苏钱氏也不理苏老爷子,站起身来,蹬蹬地进了房,又搬出一个箩筐来,指着里头的东西,“你瞧这是啥!里头还有!”
苏老爷子有些纳闷,走过来,挨着箩筐边蹲着,往里头瞧。
苏钱氏随手拿起一小包种子,“你道这是啥?芹菜!芹菜也就算了,给几棵菜种算怎么回事?那些人还得了便宜卖乖,说的是老五指定的东西!”
苏老爷子瞬间无言,这……还真的就是苏有文的性子。
苏钱氏却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芹菜,说什么勤奋好学!这一把,是莲子,是一片苦心!这半篮子是红豆,说是鸿运高照,这枣子,是早早高中,还有这个!功德圆满!还不如给我两口袋米!我倒是养出来个什么东西,真想把这所有的东西全部扔进锅里,看他能吃多久?!”
也真的是气狠了,苏钱氏才会连苏有文都骂。
苏老爷子默默瞧着这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些人没有红豆,就用绿豆甚至花生代替,没有芹菜,就用别的菜代替,虽然苏钱氏的话有些不好听,他倒也想如此骂他。
苏老爷子虽然嘴里有些苦意,却又想这一开始怕是都不会那么顺利,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至少那些人对老五都是认同的,来日方长,不需要心急的。
“你瞧,这里还有肉干呢。”
“肉干?!差点没把牙磕掉!”
“你这人,就是爱着急,这不是刚开始吗?你出去听听,外头可都是夸老五的,那些娃儿也都懂事,教了回去就懂事了许多,有些还能写几个字了,这是多大的功德?以后你出门,谁不知道你是谁?是不是?”苏老爷子似乎在说服苏钱氏,也似乎在说服他自己。
苏钱氏还挺受用,冷哼了一声:“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都靠别人可不成,这想念书就该有念书的样子……”
苏老爷子见她的神情,就有些明白过来,“你还收了别的?”
“自然……是需要收点银子的,什么都没有这东西好,要我就拿着这点破东西,就把自己儿子搭进去,我又不是瞎了眼!这说出去,我脸都没了!”
苏老爷子听她如此说,突然就笑出声来,越笑越是响亮。
苏钱氏先是嘟囔了几句,见苏老爷子根本停不下来,自己也尝试着翘翘嘴唇,却甚是不习惯。
这笑声传到作坊那头。
有人在那打趣:“瞧这老爷子笑的,怕是在家里数金元宝吧?”
“那也是人家的命!我怎么还听见有半夏奶奶的笑声?”
“没有!”
“有!”
“你一定听错了,都活了几十岁人了,我就没见她笑过!”
这边笑过之后,苏老爷子磕磕烟袋:“那收的银子,可是放在老五媳妇那头,这在外头念书识字什么的,也总要买点笔墨,如今想吃什么,也能吃上,反正是老五的银子,让他媳妇拿着,以后总是要搬出……”
苏钱氏一听就炸了毛,不敢直接骂苏老爷子,却是拍着桌子在那骂姚氏:“好你个臭xx,这路不通那路通是不是?这还没做出什么来,连个蛋都不会下,就想不侍奉婆母了?搬出去过松快日子!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命!我整日地供着你好吃好喝,就为了让你变成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