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伞训参谋报告:“第一架次将在15:05准时进入空投点。”
坐在遮阳伞下折叠椅里的时副参谋长问:“这架次作的是几秒的计划?”
伞训参谋说:“八秒。”
“伞训队这帮小子是全师的跳伞尖子,最少的也有百多次跳伞经历,个个都是亡命徒,比着胆大。”时副参谋长叮嘱说,“你给我盯紧了,谁多拉一秒,我罚他扫三天厕所。”
第一架次上只有六七个人,因而,这架小型运输机机舱内显得很空旷。这帮专职或兼职的伞训长们,都是跳伞油子,个个放松得近乎懈怠,或倚或靠在折叠凳上,有的聊天,有的打盹。王山虎嚼着口香糖,索性坐在舱垫上,背上的伞包抵着左边的折叠凳,一双伞靴跷上对面的折叠凳,手里百无聊赖地盘弄着自己的头盔。
洞开的舱门外流云飞掠,空降场已经在望。班长站起来喊道:“各位注意啊,时副参谋长在下面瞅着呢,都老实点儿,一秒都别多拉。王山虎,特别是你,当心又给罚到厕所去。”
伞训队是个临时单位,指定的班长通常都缺乏权威性。
王山虎当即反唇相讥:“你小子又不是没挨罚过!”
驾驶舱门上方准备跳伞的红灯急剧闪烁。
班长戴上头盔、风镜,喊道:“准备!”
王山虎从舱垫上爬起来,朝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上去就把班长给摁倒,恶作剧地一人抓住他一条胳膊腿。班长也不挣扎,反倒嘿嘿地笑,说:“我晓得你们要报复我。”
《垂直打击》 第二部分
《垂直打击》 第四章(3) “嘿,当然是把你的吴菊骗走的那个男人了。”
“什么呀,你扯到哪去了,吴菊离婚的理由是我们夫妻之间缺乏感情。”
“别傻了,东雷,这正是有了外遇后的经典语言。我比你了解女人,尤其是已婚有子的女人。如果她不是全身心地爱上另一个男人,决不会把感情这玩意当成否定过去的武器。这是个堂而皇之却又非常拙劣的借口,可以使所有的移情别恋、偷人养汉子变得合法,或接近合法,同时赚取公众的理解,赢得局外人同情。”
“匡林啊,转业才两年多,你什么时候变成一堆哲理了?”
“搞军事我不如你,论男女情事你得听兄弟的,缺乏感情的遁词背后,准有一个男人在那戳着。东雷,查查他是谁。”
“你小子这不是指兔子让我撵吗?”罗东雷心烦意乱地冲他吼起来,“她人在英国爱丁堡呢,我怎么查去啊?”
这时,谷晓楠快步走过来,“怎么躲这儿聊上了?快走吧,预订的饭店来电话催了。”
罗东雷烦躁得有些失态,说:“谷律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得回去了。”说罢,拔腿就走。
谷晓楠惊诧地问:“他怎么回事儿?”
匡林说:“心情不好呗。”
8
罗东雷驾着“猎豹”,迎着如血的残阳,在国道坦荡的柏油路面上飞驰。
匡林一句话就把他的心思说乱了,一种羞辱感跟长了牙似的啮噬着他的心。他不能想象自己一直钟爱的妻子,会扑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那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富商,抑或名流?英籍华裔,抑或金发碧眼?不知不觉地他踏在油门上的脚就有了力度。
汉州警备区的一辆车身上印有“军车监理”字样的吉普车与他交会而过,可又突然减速,公路上原地掉头,一路警笛长鸣地加速朝他追来。他这才发现车速表上的指针停在140上,忙松油门踩刹车。
监理车超越“猎豹”,车窗里伸出一只手臂,朝他打着靠边停车的手势。
监理车和“猎豹”一前一后停靠路边。
监理车上跳下一名士官和一名中士,两人扎着武装带,戴着袖章,径直向“猎豹”车走来。罗东雷落下车窗,没等士官张嘴就递上驾照。
士官接过来,核对后还给罗东雷,说:“大校同志,这段路限速80公里,您超速了。”他打开一个塑料夹,填了张违章驾驶单,说,“麻烦您在这儿签个字。”
罗东雷接过来看了看,签上姓名。
士官敬了个礼:“请大校同志注意安全。您可以走了。”
罗东雷铁青着脸道了声谢,又缓缓上路。
9
初升的太阳照耀着军部满大院的黄花碧草,绿树红墙。营区大道上尽是骑车或步行上班的男女军官。一位少校看见前面的方也虹,紧走几步撵上去,说:“方研究员,你得请客啊。”
方也虹笑起来:“不逢年不过节的,我请哪门子客啊?”
少校说:“唉,你们夫妻俩从此不再两地奔波,合家团圆,这不比过年过节还喜庆啊?”
方也虹偏过脸看看他,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少校奇怪,“怎么,还没人告诉你啊?你们家老刘那个设计院终于同意放人了。方研究员,人才跟咱普通人就是不一样,为调你们家老刘,动静闹大了,惊动了一圈军首长。军长、政委都作了批示,谷副军长亲自给老刘他们的欧阳院长打了电话,我们干部处还专门派人到北京。跨军种调动,难度多大啊,可是两天就办下来了。”
方也虹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谁跟军首长说我们老刘要调空降兵来?”
少校摇摇头,“瞧你这话问的,你们不提出申请商调,别人敢包办吗?哎,对了,方研究员,有一个人你们可得好好谢谢。”
方也虹问:“谁啊?”
少校说:“罗东雷副师长啊,不是他向军首长大力举荐,事儿不可能这么快就成。”
方也虹一听,掉头就往回跑。
刘放平正在收拾早餐的碗筷,就听外面走廊上传来方也虹的喊叫声:“刘放平!”他嘟囔说,“不知道又落下什么了。”
方也虹气急败坏地冲进来:“刘放平,你跟罗东雷合伙搞的什么名堂?”
刘放平一下没反应过来,挺无辜地说:“没有啊!”
方也虹指着他鼻子,凶声凶气,“你还想抵赖,刚才干部处陈干事告诉我,你们设计院都同意放人了。”
刘放平这才醒悟,吃惊地说,“没这么快吧?”
方也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刘放平,你太让我失望了,原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这么损,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都不跟我商量,瞒着我偷偷办调动。你说,有你这么做丈夫的吗?”
刘放平忙道:“也虹,也虹,你听我解释……”
方也虹一拧身子,“我不听,我也不相信你的解释。”
《垂直打击》 第二部分
《垂直打击》 第四章(4) 刘放平赶紧检讨,“也虹,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好,我原以为商调函发过去,且有些日子等呢,这段时间里找机会慢慢劝说你不迟,可没想到事儿办得这么顺溜。”
方也虹喝斥道:“那不正好随了你的意吗?你伟大,有抱负,不甘心在设计院混日子,总想成就一番事业。可你想过我的难处吗?我父母都七十多岁了,体弱多病,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听说我嫁给一个北京的军人,不知多高兴,因为这样我就能调回去,生活上给老人一些照顾。昨天我在电话里还安慰他们说,放平正在加紧办调动。可你一点儿不肯体谅我,迁就我,突然给我来了这么一下子,你让我怎么跟父母亲说?再来电话我只好如实告诉他们,我被你们女婿和他的朋友罗东雷合伙给骗了。”
刘放平忙道:“唉,也虹,真没罗副师长什么事儿,你可千万别冤枉人家,要怪你就怪我好了。如果你实在消不了这口气,我去向你们干部部门检讨,就说未经妻子同意,本人擅自提出调动,请求他们停止办理调动手续。”
方也虹气得直跺脚,“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啊?这是你说停就能停的事儿吗?几位军首长亲自过问,干部处专门派人进京,整个军机关恐怕都知道这码事儿了。这时候你说未经妻子同意,不等于直接告诉人家是老婆拖后腿吗?凭什么让我背这坏名声?”
刘放平顺杆就上,“你说得有道理,很有道理,军首长把咱当个人物,费劲巴拉地调过来,咱眨眼就变卦,那不是跟你们军首长涮着玩吗?再说了,到了这一步设计院我也回不去了,回去院里人肯定笑话我,说刘放平这人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昨儿要走,今儿又回,猴脸儿变得也没……”
他话没说完,就见方也虹捂着胃,身子一软倒在沙发上,慌得刘放平一迭声地说:“也虹,也虹,你怎么了,怎么了……”
方也虹憋了半晌,终于哭出声儿来,“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儿,我胃都让你气疼了……”
刘放平忙献殷勤,“躺下,躺下,我去给你灌个热水袋来。”
10
汉州文化策划公司在星汉大厦顶层,是个敞开式大写字间,大半人高的磨砂玻璃隔断,将宽敞的空间分割成若干个办公区。一群年轻雇员有的在讨论创意,有的在审查图片,有的在起草策划书。
匡林从镶嵌着“总经理办公室”铜牌的里屋走出,来到讨论创意的那几个男女跟前,说:“小李你过来一下。”
一个戴着无框眼镜的姑娘扔下手里的工艺笔,跟着匡林走到窗台前。
窗外是一片森林般的高楼大厦。
匡林问:“小李啊,刚才我忽然想起来,你们家小丁不是在英国做访问学者吗?哪个大学?”
小李告诉他是爱丁堡大学。
匡林不禁击掌叫好,说:“太巧了。爱丁堡的中国人不会太多,相互间少不了有些交往,所以我想,请你们家小丁帮我打听个人,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儿。”
“匡总想打听什么人?”
“她叫吴菊,是我一个朋友的妻子,三年前自费去爱丁堡大学读博,主攻欧洲古代史。我想帮帮我的朋友,搞清楚她在那儿到底跟谁好上了。小李,这事儿越快越好。”匡林叮嘱说。
小李答应今晚就给她丈夫打电话。
11
罗东雷上午本来要去靶场看火箭炮实弹射击,上了车,司机小肖告诉他,管理科给每个师首长发了两箱苹果,他放厨房里了。
罗东雷说:“我一个人有一箱行了,你拿一箱回去跟你们小车班弟兄们一块吃。”
小肖说:“不用,昨晚我去航运团看我表哥,临走他送了我一箱子,还没打开呢。”
罗东雷问:“你还有个表哥在航运团,我怎么不知道?”
小肖说:“他上个月才从运输航空兵师调过来,这些天正给咱们师伞训长集训队担任飞行保障。副师长,别看我表哥是飞行员,成天云里雾里地飞,其实他更佩服我们空降兵的胆量,说特别是他保障的那帮伞训长,一个个胆大包天,还敢在飞机上往外翻跟斗。”
罗东雷大惊:“翻跟头?什么时候的事?”
小肖说:“昨天吧。”
罗东雷哐地关上车门,“去空降场。”
12
起飞线上,一架“运五”已经发动,螺旋桨旋成一团透明的光斑。背伞线的垫布前,第二架次的六个人已背好了降落伞,每人手里都提溜着头盔、伞刀。
班长走过来宣布:“手拉开伞,高度1000米,10秒。”
跳伞训练通常分绳拉开伞和手拉开伞两种,只有50次以上绳拉开伞经历的人,才有资格接受技术要求更高的手拉开伞训练。即在一定的高度上,按规定的时间自由坠落,然后由跳伞员自己拉开降落伞。
可王山虎一脸的不乐意,“1000米才拉10秒,那跳得还有啥意思?”
伞训长们纷纷赞同——
“就是嘛,何必飞那么高浪费航油呢!”
“班长你跟队里反映一下,既然有这个高度,自由坠落时间可以长点儿,让我们好好过把瘾。”
班长问:“那你们说拉多少才算过瘾?”
王山虎说:“拉个14秒,我还有个300多米的高度呢。”
班长虎下那张黑红的脸,“王山虎,犯浑也别过了头,当心吃不了兜着走。大伙儿都听着,编筐编篓,就看收口。咱们集训五天,跳了30多次没出过半点纰漏,上午时副参谋长才给我们提过要求,安全第一,最后一跳要收好场。好了,说10秒就10秒,别讨价还价。二班都有了,上飞机!”
二班跳伞时,罗东雷已经站在空降场的遮阳伞下,旁边的时副参谋长正向空中的跳伞员通报:“你们的姿势保持得很好,注意随时修正……第三名,拉晚了啊,别以为一秒我就看不出来,着陆后到我这儿来一下……”
罗东雷接过伞训参谋递上的架次表看了看,问:“像刚才这样